苏瑶看了看陈星河:“你睡哪?”
陈星河坐在苏瑶铺好的地铺上:“我跟你一起。”
苏瑶看了看,床、沙发、地铺都被占了,总不能让他站着或坐着睡觉,他身上还有伤呢:“好。”
陈星河看了看:“地铺挪一下,挪到床的另一边。”这样可以用床挡着许嘉海睡觉的沙发。
苏瑶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毕竟她是个女人,能避开尽量避开。
听见陈星河的话,许嘉海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作为一个驰骋风月多年的情场浪子,他还能不知道陈星河打的什么畜生主意吗。
挪好地铺,陈星河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关上了,窗帘也拉上了,整个房间陷入完全的黑暗。
苏瑶:“留一盏夜灯,我得看着思言。”
陈星河躺下来,把苏瑶往自己怀里一抱:“他没事。”
苏瑶探出头往许嘉海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好一会没动也没说话,以为他睡着了,小声说道:“那也要开一盏灯,我想好好看你,你刚才不是也说想看看我吗?”
陈星河用手摸了摸苏瑶的脸,指腹轻轻描绘着她的脸颊、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脖颈,低声道:“你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你吗,我一想到你最后给我打的那通电话,我就恨不得死了,但我又不敢死,因为你还在等我救你。”
光是回忆他的声音就已经有点碎了,喉间泛着低沉的沙哑:“我一想到那些坏人可能会对你做什么,我就想把整个地球给炸了,让所有无辜的和不无辜的人都为你陪葬。”
苏瑶从短短一句话里听出了他的心疼、思念和愤怒,心脏不由一阵发热,用手指堵住他的嘴唇:“我也想你,每天都想着逃出去找你,被抓回来一万次也想着逃出去找你。”
她感觉自己的指尖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意识到是他的舌尖,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他轻轻的试探之后见她没有太抗拒,得寸进尺地缠上她的指,一寸寸蚕食吞噬她。
虽说不是接吻,他这样弄她,更令人羞涩,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涌了上来,让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呼吸不由地急促起来。
他很快不满足于只是如此,反身压住她,低头吻她的嘴唇、鼻尖、眼睛、耳朵,又一路往下。
“唔~~”苏瑶有点透不过气,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别,有人。”
陈星河百忙之中分出嘴来,呼吸粗重:“他睡着了,听不见了。”
苏瑶满脸羞涩:“那,那也不行。”
陈星河哪里肯听:“我想你了,不给我亲我会死。”
苏瑶:“不行,万一被听见怎么办,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要是被许嘉海听见,将来在市局工作时她还怎么面对他,她刑侦队长的威严何在。
陈星河抱了抱苏瑶,语调透着一股恶趣味:“有人呆在那岂不更好,刺激。”
苏瑶使劲推了推陈星河,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又担心碰到他肩膀的伤口,不敢太用力,这个动作落在陈星河眼里就成了半推半就欲就还迎。
陈星河像个不讲道理精虫上脑的急色鬼:“今天你是我的新娘,是我花了三个亿买回来的,你是我的女人,你得跟我圆房。”
苏瑶翻身想逃,被陈星河抓了回来,她连耳尖都红透了:“什么圆房不圆房的,你是来救我的大英雄,是个正人君子,跟那些竞拍者不一样,那些人都是畜生。”
陈星河的眸色越来越深,声音干涩沙哑:“谁要当什么正人君子,我就是畜生,还要当最色最坏的那个畜生。”
苏瑶推了推陈星河:“你要点脸,冷静点行吗。”
陈星河把被子往两人头上一盖:“别乱动,再动就Y了。”
苏瑶:“你特么不是早就Y了吗,手往哪放的,拿开!”
陈星河哄着苏瑶:“别说话,会把许嘉海吵醒。别打我头,让我亲亲。”
“亲亲,亲亲,就一口。”
“你停,停下来!”
被吵得睡不着觉的许嘉海面无表情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用纸巾给自己做了个耳塞塞住耳朵,这才背过身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完全亮,苏瑶睁开眼,把某人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转过身检查了一下他肩膀的伤,见白色的衬衫渗了血,气得踹了他的小腿一下。
昨天夜里叫他安生点别乱折腾,现在好了,伤口又裂开了。
苏瑶从地铺上起来,走到床边检查了一下苏思言的情况,见他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一点,没那么惨白了,呼吸声也渐渐趋于平稳,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亲出来的盖都没法盖住的痕迹,慌忙拿了件衣服躲进洗手间去了。
陈星河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喊了许嘉海一声:“大海,快过来给我换药换绷带。”
许嘉海昨天夜里被吵得很晚才睡着,早上又被某位大爷一嗓子喊醒,困得差点找不到北。
他从沙发上起来,揉了揉酸涩得脖颈,摸起桌边的眼镜戴上:“赶紧想办法离开这座岛,跟等在外面的陆队他们汇合。”
他实在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下次打死我我也不来了。”
陈星河走过来:“不是你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过来的?”
从周小妍身上拿到消息后,许嘉海想着跟陈星河过来见见世面,他还没见过人口拍卖是什么样的,尤其在听说了受害者都是倾城倾国的大美女之后,他当然是义不容辞地过来救她们。
谁知道现实竟然这么残酷,他不是当一个空气就是当一个婚庆工具人,还被迫听了大半夜的这样那样的声音。
许嘉海先去检查了一下苏思言的情况,走过来打开医药箱,给陈星河处理肩膀上裂开的伤口。
“不跟你开玩笑,别看苏思言的烧暂时退了,但他一直昏迷不醒,加上后面高烧还会反复,情况并不乐观,得赶紧把他转移到医院接受专业治疗。”
“还有,再过四天这儿的狂欢就会结束,那些可怜的‘货物’将会被杀死,我们必须在四天之内离开带人过来,才能把他们救下来。”
陈星河哦了一声:“那你好好想想办法,看怎样才能早点从这儿离开。”
许嘉海拿着消毒棉,使劲在陈星河的伤口边摁了一下:“大哥,拜托你搞清楚一点,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医,你才是警察,解救受害人难道不是你的职责和使命吗?!”
陈星河眼神幽怨地看了许嘉海一眼:“我现在只是一个连圆房都圆不了的可怜的新郎罢了。”
许嘉海:“这也能怪我?”
陈星河:“那可不,你和床上那位要是不在这,她现在连我的孩子都该怀上了。”
许嘉海忍无可忍,给陈星河绑绑带时故意把他弄疼,看他这张嘴还能怎么浪。
“轻点,疼,”陈星河一脸无奈,“其实这个伤口本来不应该裂开的,都是她,昨天夜里非要缠着我,硬往我怀里钻,让我亲亲,亲亲,亲一口。”
“我能怎么办,我一个男人,一朵娇花,还受了伤,哪反抗得了她一个如狼似虎的女人,我只能被迫就范。”
许嘉海:“......”
“可委屈死您了!”
苏瑶正要从洗手间出来,听见陈星河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赶忙又退了回去。
她又羞又愤地想着,她今天就呆在洗手间里别出来了吧,被他说的那样如狼似虎欲求不满,简直丢脸死了。
陈星河转头往洗手间里看了一眼,小声对许嘉海说道:“你看看她,脸皮多厚,那样轻薄我,还不赶紧出来对我道歉。”
苏瑶听见,忍无可忍,在洗手间里找了找,抄了个卷发棒出去了,这个卷发棒是金属做的,肯定能把某个嘴贱的人一棒子打死。
还没等苏瑶下手,陈星河从善如流地从她手上接过卷发棒:“老婆,今天想做个什么样的发型,我给你卷。”
说着拉着苏瑶进了洗手间,反锁上门,乖乖伸出自己的手心让她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苏瑶也没手软,狠狠在他手心打了几下,消了气:“许嘉海说的对,思言的伤情耽搁不了,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儿。”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苏瑶让许嘉海躲起来,又用被子盖住苏思言,让陈星河躺在苏思言身侧挡住他。
苏瑶走过去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杰西尼。
第84章 他一心只想圆房。
苏瑶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杰西尼:“你怎么过来了?”
现在才早上六点半,连进来打扫伺候的菲佣和侍女都没来。
杰西尼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棕色托盘,上面是几道中式早餐:“我让人抓了一个中国厨师过来,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苏瑶看了一眼,蟹粉小笼包、鸡蛋卷饼、豆浆、油条、茶叶蛋、小馄饨、南瓜小米粥。
她最近每天都是牛排、汉堡、薯条、沙拉,已经两个多月没吃过中餐了,闻着味就开始想念了。
但她的脸色并不好看:“你让人在我面前杀了苏思言,又把我的同胞抓过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你让我感到恶心。”
杰西尼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微笑:“queen,你这样说让我很伤心。”
苏瑶不会跟送上门的饭过不去,就算她不愿意吃,陈星河、许嘉海,还有随时可能醒过来的苏思言也要吃饭补充体力。
苏瑶从杰西尼手上接过托盘:“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king很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拍得queen的竞拍者在这座城堡里被称为king,享有最高等级的服务,拥有一定权限内的至高无上的权利。
三个亿可不是白花的。
杰西尼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陈星河抬了下眸,眼里满是被打扰的不悦,杰西尼垂下眼睫,对苏瑶说道:“好的,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苏瑶一只手端着托盘,用另一只手“砰”的一声甩上门,把杰西尼关在了外面。
苏瑶转身把托盘放在餐桌上,让陈星河和许嘉海过来吃饭,一边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陈星河给苏瑶剥了一个茶叶蛋递过去:“那个叫杰西尼的是什么人?”
苏瑶:“他是这座岛上除了老板以外职位最高的人,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听他的。”
许嘉海:“可以试着从他身上下手。”
“那个人非常狡诈,虽然是个外国人,却很喜欢中国文化,喜欢研究中国兵法,工于心计,”苏瑶想到自己不断逃跑又一次次被抓回来的日子,那种绝望感至今都令她心悸,“这里的老板很信任他,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是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能找到突破点,”许嘉海拿了一根油条,撕了一半分给陈星河,对苏瑶说道,“他喜欢你。”
苏瑶一口鸡蛋差点噎着:“什么,不可能!”
陈星河沉着脸,用叉子叉了个小馄饨,语气泛着冷意:“刚才就应该把他那双眼珠子给挖下来。”
苏瑶拍了一下陈星河的手背:“大佬别冲动,要是杰西尼死了,这里的老板意识到出了事,会立刻把这座岛引爆。”
许嘉海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苏瑶叹了口气:“他们在岛上埋了很多高破坏力的炸弹,用于毁灭证据用的,一旦炸弹炸了,这座岛上的一切都会被埋葬。”
许嘉海想了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让陆队他们取得联系,跟他们里应外合,同时要控制住老板和杰西尼,拿到他们手上的炸弹.引爆器。”
这样才能救下被绑架贩卖过来的那些人。
从周小妍身上拿到的证据只是一段录音,得到了苏瑶有可能在这座岛上的讯息,这些是不能直接给这座岛的持有者,也就是人贩老板定罪的。
加上是跨国的案子,各种沟通和审批更是麻烦,一时半会拿不到搜查令,这就是陆队他们只能在远处等消息的原因。
苏瑶抓了抓头:“还是从杰西尼身上下手吧,他身上既有可以跟外界取得联系的设备,说不定还有引爆器,控制他基本等于控制了整个行动。”
许嘉海看了看陈星河:“怎么没听见你说话,你的脑子好用,你来想个办法,觉得我跟苏瑶刚才说的怎么样?”
陈星河给苏瑶盛了一小碗南瓜小米粥,舀了一勺子喂给她:“我管不了别的人,我是就是来找我老婆的。”
许嘉海:“亏你还是个警察,我真看不起你。”
陈星河:“你这叫看不起我吗,你这叫嫉妒,你嫉妒我有老婆,你没有。”
许嘉海觉得好笑:“我的前女友加起来能绕着地球排好几圈,我用得着嫉妒你?”
陈星河:“你也说了,是前女友,前。”
陈星河突然想到过年的时候在许嘉海家里吃水饺,许妈妈包了一个蜜枣,说谁先吃到水饺谁就能先娶到老婆,许嘉海闷头吃了好几碗也没吃到,他随便吃了一个就吃到了,所以是他先娶到了老婆,尽管这个老婆还没跟他圆房。
陈星河揉了下苏瑶的头:“今年过年带你去南安看雪。”
“去看望看望许阿姨和许叔叔,也就是许嘉海的父母,许阿姨包的水饺很好吃。”
苏瑶点了点头,对陈星河好的人她都喜欢,也愿意跟他回南安。
许嘉海一眼就看穿了陈星河的险恶用心:“你可行了吧,在我面前嘚瑟也就算了,要是秀到我妈面前,她能叨叨死我,让我找不到老婆就别进这个家门了。”
三人吃好早饭。
苏瑶在床边照顾了一会苏思言,给他量体温,用棉签沾水润嘴唇,盯着他眼角那粒泪痣看,叫他的名字,可惜他听不见,一直不肯醒来。
许嘉海检查了一下苏思言胸口的刀口:“在这里看着也是徒劳,出去看看吧,找离开这儿的办法,尽快把他送到医院。”
“老陈,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