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官宣。”安露说，“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剧组却一直没说，所以……”
所以周牧怕她知道，故意瞒着的概率就更大了。
“我是不是该给周老师打个电话？”乔之抬头问道。
安露沉吟一瞬，摇头：“要不算了，反正明天你们就要一起录节目了。你今晚先好好理一理思路，想好了明天见面说……之之，不管发生什么，记得你的初心，不要被任何事情左右。就算是周牧，你也有权利SayNO，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一晚乔之就没合眼，想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全无思路。
第二天的录制在一个民宿，乔之从机场出来碰上一起车祸，堵了很久的车，到地方其余嘉宾都已经到了。
“今天录制之前我先唠叨两句。”郭骁走进来道，“上期节目反响很大，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谢谢大家的辛苦录制。但我还是要再强调一下，我们节目的初心就是做一档真正的恋综，认真谈恋爱。希望大家都能从心出发，每一次做的选择，都是自己真心想要的选择，好吗？”
这话暗示意味有点明显，乔之感觉到好几个人都看向了凌烈，她勉强忍住了，没有去看他。
凌烈的事她已经懒得想了，现在几乎所有注意力都在周牧身上。
刚想到周牧，周牧就站起来道：“这次闹这么大，我也有责任，有件事一定要跟大家说明一下。”
所有人都看着他，周牧说：“昨天我发微博不严谨，看到有人在质疑节目组，在录制之前，跟我透露嘉宾的情况。澄清一下，我确实是在录制之前就已经知道乔之会来，但这不是节目组透露的，是我意外看到之之和郭导在咖啡馆谈合同，主动去找的郭导。是我用了点心机，在昨天之前，郭导也不知道我来节目的目的，这里要跟郭导说声对不起，连累你了。”
“不不不，周老师你不用说对不起。”郭骁急忙道，“我也要说明一下，周老师是最后一个签合约的嘉宾，我们一开始根本就没敢想能请到他。虽然周老师提前知道嘉宾里有之之，但他并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任何破坏公平的事情，这一点我以我的人格来保证。”
“谢谢郭导。”周牧转头看向乔之，跟她鞠了一躬，“我还要跟乔之说声对不起。”
之前在微博已经看到了周牧的态度，但那跟当面听到还是完全不一样。
乔之慌得急忙站起来，带动背后的椅子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声响，那声音落在乔之耳朵里格外响亮，她脸红得不行，也跟着鞠躬：“周老师别这样说。”
丁粒粒在旁边嘀咕了一句：“你俩这样好像拜堂。”
乔之脸更红了。
“坐吧。”周牧善解人意地先坐下来，“既然说到这里，我也想当着大家的面，再表个态。我是冲乔之来的，但我希望大家不要用这个绑架乔之。”
他温和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嘉宾和工作人员，众人急忙点头。
“昨天有条评论说我活到28岁没谈过恋爱，要么是有病要么是情根深种，这话是对的。我之前确实觉得我有病，这些年遇见过有魅力的人很多，但从来没动过心，我一度以为我以后会出家。”听到大家的笑声，周牧顿了顿才继续道，“直到遇见乔之，我第一次心动，所以我来这节目。但是，谈恋爱不仅仅是心动，我跟乔之其实没什么接触，对她来说，我更是像个陌生人一样……所以，希望大家能够把我们当成普通嘉宾，平常对待，可以吗？”
“好。”所有人鼓起掌来。
以周牧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他能这样剖白自己，真的很不容易。
乔之看着这样的周牧，慌乱的心也一点点平静下来。
他敢这样说这样做，是因为他足够强大，足够真诚。面对一个真诚的人，她只需要回以真诚就行了。
这事算告一段落，几天不见，嘉宾们闲聊了一会儿，就去吃饭。
晚餐还是节目组准备的，别有风味的农家小菜，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可以去找自己有好感的人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
乔之刚想去找周牧，他便先过来了：“可以单独待一会儿吗？”
两人走到民宿外的小道上，跟拍的摄像大哥落后了一段，尽量不打扰他们。
“真的很抱歉。”周牧先开口，又认真表达了一遍自己的歉意，“我原本没想把你拉进这么大的漩涡里。”
周牧确实将乔之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但冷静分析，这事对乔之利远大于弊。
她因为周牧名气大增就不说了，这事能带给她最大的困扰是有一部分人会道德绑架。可周牧高调的追求方式，也会让一部分反对道德绑架的人更加怜爱她。所以，不管最后跟周牧成与不成，乔之都是收获远大于损失，反而是周牧，可能成与不成，都会一直被非议。
可他依然这么做了。
乔之相信，以他的睿智，不可能看不出这些。
“真的不用说抱歉。”乔之摇摇头道，“不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你问。”周牧点点头。
乔之说：“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交集，我忘记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心动，乔之不认为周牧会做到这份上。
“是有过一点交集。”周牧倒也爽快地承认了，“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乔之：“……”
“我不想用过去的事情，影响你现在的判断。”周牧认真道，“等节目结束，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他都这样说了，乔之也没办法敲开他脑袋，去探索他的记忆，只能点头：“那好吧。”
“我看过你的前采，你说你来是想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周牧看着乔之，“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不要被任何别的事情影响，包括我。”
“这你放心。”乔之笃定地说，昨天晚上，她辗转反侧一整晚，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件事，“我只想谈一场纯粹的恋爱。”
周牧松了口气：“这样就太好了。”
因为有摄像跟着，剧组解约的事乔之就没提，打算私底下再问，见周牧没别的事，乔之犹豫一下道：“那我……”
“旁边有个小吃街，要不要去逛一会儿？”周牧瞥到裴恪燃从民宿出来，主动邀请。
乔之也看到了，莫名有点想笑。
这人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让她不要被他影响，结果这不还是来影响她了？
“我说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是真心的。”周牧像是知道乔之在想什么，轻轻笑了笑说，“但我既然喜欢你，当然更希望那个人最后会是我，所以我必须努力。”
第13章 013 “我就是想让乔之吃我亲手包的……
原本这种恋综，看的就是中间各种纠葛和暧昧不明，所以表白的话，一般都会在最后一期才说。
结果周牧这才第二期，就把自己心意表达得明明白白，也等于是把自己退路给断了。
乔之其实挺感动，一般人相亲尚且会考量很多，不会一上来就亮出自己的底牌。周牧有那么多粉丝，被捧得那么高，他能这样坦诚真的需要比别人更大的勇气和魄力。
但乔之思索过后，还是拒绝了他：“小吃街我就不去逛了，昨晚没休息好，不想动。”
既然说好了要真诚相待，她就要说到做到，周牧都不怕在镜头前做自己，她又怕什么？
果然，周牧并没有不高兴，他瞬间明白过来：“是我连累你，走吧，送你回去休息。”
两人回去的时候裴恪燃刚好走过来，手里捏着一支烟，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次节目组租了两个大套间，男女嘉宾各一间。乔之回房间的时候，另外两位女嘉宾都不在，她直接躺在床上闭目眼神。
迷迷糊糊都快睡着的时候，乔之听到开门声，急忙睁开眼，看到楚星纯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见她醒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
“本来就没睡着。”乔之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时间，干脆先卸妆。
楚星纯在旁边看着，乔之转头看她：“怎么了？有事吗？”
“没事。”楚星纯脸有点红，“我就是好奇，都说艺人长时间带妆，对皮肤很不友好，但我看你皮肤又白又嫩吹弹可破，有什么秘诀吗？”
“你别笑话我了，你皮肤也很好啊。”乔之说，“我没什么秘诀，就是能不化妆的时候就不化，平时注意保养，这个牌子的面膜补水效果不错……”
她感觉楚星纯就是找个借口和她说话，所以说得比平时多一些，果然楚星纯很感兴趣，还吃她安利，当场下单了几样护肤品。
两人正说笑，丁粒粒也回来了：“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楚星纯有一丝微妙的不自然，捋了捋头发，说：“说护肤，你应该不感兴趣。”
“我不喜欢护肤，但我可以看你们护肤啊。”丁粒粒笑道，“看美人是一种享受。”
几人都笑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工作人员就来敲门，通知她们到了写信环节。
为了不互相打扰，三人分别被带到三个房间。
今天乔之没犹豫，直接写给周牧。
【这世间有太多纷扰，问心无愧就好，不必跟谁说抱歉。】
依然是半个小时后，她收到了回信。
开盒子的时候，她有一丝忐忑，打开一看，头又开始疼起来。
这次居然还是三封回信。
凌烈：【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
他们今天分明没有接触过，凌烈也没来道过歉。老实说，乔之觉得这封信并不真诚，她也实在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裴恪燃：【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对自己好一点。爱自己，然后再去爱别人。】
这是乔之第一天晚上写给自己的信，裴恪燃看了节目，然后记了下来。
乔之能感受到他真诚的祝福，心底涌起一丝暖意。
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以为裴恪燃会远离她，毕竟没人会喜欢卷入漩涡，但没想到，他竟然还坚持选她。
只是她注定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
默默在心底说了声“对不起”，乔之去看最后一封信。
这次随着信一起送过来的，是一份小礼物，包装盒精致漂亮。
乔之先去看信。
【刚提起笔，窗外就吹来一阵风，我问风能否为我喜欢的姑娘带走所有纷扰，风说有纷扰才有牵绊，没有纷扰的地方在红尘之外。我认真想了想，还是自私地希望我喜欢的姑娘是个凡俗之人，否则我就永远没有希望。今晚不说抱歉，也不说喜欢，只希望你做个好梦。梦里不一定要有我，但一定要有个美梦。】
之前乔之就觉得周牧写信很大胆，现在才发现，他之前的都不算大胆。自从公开表露过自己的心意后，周牧说话写信是越来越直白了。
写着“不说喜欢”，却字字句句都在说“喜欢”，这大概才是真正世俗意义上的情书，她写的那些都不算。
乔之今晚写信的时候，是很真诚的，可现在跟周牧的信一比，她那信又显得有点敷衍了。
但她并不讨厌周牧的信，心里甚至隐隐有点小欢喜。
将信小心收起来，乔之最后才打开礼物，是一瓶助眠精油，她最喜欢的薰衣草味。
她这才明白周牧那句“一定要有个美梦”的意思，是说希望她别再失眠。
乔之平时并不失眠，昨晚是情况特殊，今天整理好心绪，再用了点精油，被喜欢的味道包围，睡得很香。
一觉醒来天还没亮透，但可能是睡眠质量太好，乔之精神奕奕，全无睡意。
她轻手轻脚起床，换了身运动装，没有打扰两位室友，悄悄去晨跑。昨天过来的时候看到这边风景很好，平时难得有机会来这种地方，她想多看看。
今年春节比较晚，这时候已经是三月份，民宿门前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路，路边种满了树，梨花、桃花、樱花、垂丝海棠……全都开始开花了，一眼看过去，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乔之跑完一段就忍不住停下来拍照，完全忘了时间，回到民宿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楚星纯在院子口压腿，见到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声道：“周老师在厨房。”
乔之微微一顿，转身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准备早餐，桌上放着很多包好的馄饨。
周牧戴着围裙，只穿了件毛衣，衣袖翻折到手肘处，正在包馄饨。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包得不快，但一举一动都很好看。
阳光透过窗照进来，空气中漂浮着几点白色的面粉，这情形莫名让乔之想到上次周牧打磨贝壳的样子。
他好像无论做什么，都像个艺术家。
周牧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眉眼温柔：“跑步去了？”
“嗯。”乔之这才回过神，走过去问，“这些全都是你包的？”
“不是。”周牧摇头，指指自己面前的一小堆，“我只包了这些。”
“你怎么会来包馄饨？”乔之随意问了句。
周牧微微挑眉，好像在说“这还用得着问”？
乔之忽然就有点脸红，好在她刚跑完步，看不大出来。
“我就是突然想学厨艺了。”周牧又善解人意地替乔之解了围，“去换身衣服吧，快吃早餐了。”
乔之点点头，回房间简单冲洗一下，换好衣服再下楼，馄饨刚刚煮好。
“之之快来吃馄饨。”众人见到她，纷纷招呼。
“好的。”乔之上前，看旁边放着一碗馄饨，伸手去端。
“别吃这碗。”周牧刚好转过身来，将她手里的碗夺下，然后把自己手里那碗放到餐桌上，“吃这份，馅里没放姜和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