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惹得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还没人负责。
本以为这般同他说了便能安分下来好好抱着睡觉,哪知沈长空这厮故意一般, 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一会儿亲亲她耳垂一会儿蹭蹭她后颈。
那大手也有渐渐上移的趋势。
半刻也不肯消停。
褚沅瑾叫他磨得睡意散尽, 转过身来瞪他,不满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更是显得暗无边际, 就这般直直盯着她,仿佛要看到人灵魂深处。
可他偏偏又不说话。
就在褚沅瑾失了耐性想倒头就睡时, 他陡然压上来, 封住了她的唇。
褚沅瑾被这突如其来又气势汹涌的吻搞得头脑发懵, 还未待反应过来便被人撬开了唇齿,粉白单衣在身后隆起一个小小的拱弯。
他动作小心翼翼,带着生疏的试探, 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抑或是想要得到她的认可和回应。
褚沅瑾整个人瘫软在灼热的怀里, 意识离她愈来愈远, 恍然听他道:“想做。”
迷迷糊糊中意识有些回笼, 她攀着男人脖颈, 埋在他胸前轻喘, 娇声道:“什么?”
想做什么?
而后便觉一片温热覆上了耳尖轻轻厮磨,在耳边低声吐出了几个字。
褚沅瑾浑身一僵,圆润粉嫩的脚趾不由蜷缩起来,眸中是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羞恼。
男人额角已是细细密密冒出汗来,颈间青筋突起,下颌线条坚硬紧绷, 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情绪。
粗粝的大掌紧贴着玉白瓷肌,他抵着她小巧精致的鼻尖,在她红润饱满的唇上轻咬了一下,隐忍道:“阿瑾,好不好?”
好不好?
褚沅瑾像是受了惊一般颤着眼睫蜷缩了下,而后在男人瞬间黯淡下来的神色注视下,抬起小小尖尖的下巴,倾身吻住了他。
浮浮沉沉,一室缱绻,直至凌晨还未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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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是日正,褚沅瑾睁开眼便觉浑身像散了架一般酸痛无比。
反观支着手臂侧首看她的男人一向冰冻三尺的眉眼含着笑意,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褚沅瑾浑身光溜溜的,被男人揽着腰圈在怀里。她不自在地动了动,男人便又贴了上来,垂首亲她。
她蹙着眉头,极为嫌弃地将人推开,一想起昨日那永远无度般的索求便气得肝疼。
此时此刻,她一手在被窝里揉着仿佛断掉一般的腰肢,一手推在男人冷白坚实的胸口,极为抗拒他的靠近。
沈长空修长指节微动,便被女人喝住:“沈长空!”
嗯,叫他大名了。
沈长空停了下来,一双凤眸中满是无辜。
这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褚沅瑾像只炸了毛的小狮子一般,仿佛多瞧他一眼都是在浪费人生好光阴,自己背着身子生了半晌的闷气。
这厮不知道怜香惜玉,只顾自己,她都快累死了!
然那罪魁祸首依旧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心中陡然生起丝茫然无措来。这会儿也不敢再碰她,只扯了扯被角,企图能叫那小小一团理理他。
结果还没刚拽一下,那被子里的人便置气一般蹬了蹬腿,却因着没力气,便显着不像是在发脾气,反而像是撒娇。
沈长空倾身过去,下巴搁在她肩头讨好一般轻轻蹭了蹭。
两人只一条薄被盖着,如玉如瓷般的后背紧贴着男人胸膛,褚沅瑾突然便有些生不起他气来了。
大不了……大不了日后慢慢调教。
嗯,慢慢调教。
可她方才还在生着闷气,这会儿突然又好了便觉有些丢脸,扭过头没好气道:“我要去擦洗。”
声音绵软,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哑。
男人脑中几乎是立时便想起昨夜情形,耳尖不由泛了层薄红,在她光滑的肩头轻亲了一口,克制道:“已经帮你擦洗过了。”
沈长空第一回 行这事,又考虑到褚沅瑾毕竟还未出阁,便没向下人叫水。
不知道多少回,皆是他亲自抱她去寝房连着的湢室清洗。
他若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褚沅瑾刚消下去的气又蹿了上来。
明明叫水便能解决的事儿,他倒是有精力,非得一回一回抱着她去湢室折腾。
喊停喊得嗓子都疼了也不见他肯停,求也没用骂也没用,褚沅瑾气得直哭,又被他边哄边骗着继续。
褚沅瑾深吸了口气,瞪着在身后大狗一般无辜的男人,恼道:“你还敢说!”
沈长空立马噤了声,伸手想要将人抱起来去擦洗。
“做什么?”褚沅瑾一脸警惕。
男人怔了怔,道:“抱你去湢室。”
“不去了,别碰我!”褚沅瑾声音娇娇软软,嗲得人心口都甜甜胀胀。
沈长空眉目柔和,纵着她发不知哪儿来的脾气。
总归是已经给她洗好了的,身下的床单被褥亦是换的新的。就连她身上那件月白肚兜,都是他抱着她亲自重挑的。
沈长空给她掖了掖被子,先行下了床。
两人中衣凌乱散在地上,昨夜折腾完实在太晚,便没收拾。
这会儿青.天.白日的看着,更显旖旎。
他将地上的衣物捡起,而后披上了玄色外袍,随意在腰间一系,行至耳房去找衣物。
若没记错,他之前在这留宿应是有换下来的衣裳的,只是不知褚沅瑾是扔了还是命人收起来了。
在她一排排衣柜中翻找了一阵,终是找着了一件玄衣,混杂在她色彩斑斓样式多变的裙衫中有些突兀,像是入侵者,又像是守护者。
沈长空将衣裳从衣架上取下来,发现里头竟还有他的中衣,心里某处陡然便被软软击了一下。
再出来,他已是收拾得妥妥帖帖,连那一头墨发都利落束起,半分看不出劳累。
手臂上还搭着件绯色襦裙,配的系带都难得的讲究。
他俯身将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的女人捞了过来,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哄道:“给你穿衣裳?”
这熟悉的套路,褚沅瑾吃一次绝不会再吃第二次!
“我不穿!”她嘴上闹腾,身子却软踏踏陷在褥子里,再咬牙切齿也起不到威慑人的作用。
这全拜沈长空那禽兽所赐,褚沅瑾心里恶狠狠骂他。
此刻两人面对着面,沈长空只看她那双幽怨的眼睛便知她指定又在心里偷偷骂他。
然还未待他开口哄她便听得“咕噜”一声,空气中都都透漏出无言的尴尬。
沈长空闷笑一声,却未敢笑出声来。
褚沅瑾小脸涨得通红,纤细柔嫩的手指头拽着寝被,艰难地拉上去遮住了自己的脸。
丢人,丢死了!
且还是第二次了,褚沅瑾不想活了……
寝被在外头被人轻轻拽了拽,褚沅瑾手上力度更紧,死活也不肯松手将脸露出来。
委屈道:“别管我,好丢人呜呜呜……你就让我自生自灭罢!”
沈长空唇边笑意更甚,抚上那露在被子外的手指,一根一根收在了掌心里,而后拉开了紧遮着她的被子,在她满是无地自容的眸子注视下亲了亲她被闷得绯红的小脸,温声哄道:“不丢人,很可爱。”
褚沅瑾伸手推在他脸上,还未张口便被腕上红绳吸引去了目光。
她转了转手腕,才发现内侧还串着颗绯红相思豆。
“这是什么?”褚沅瑾指了指,挑眉看向沈长空。
褚沅瑾本就肤白,腕上红绳更衬得她肤色如雪,有些晃眼。
沈长空顺手接过她伸过来的手腕,在那红绳上轻轻抚了抚,道:“是礼物。”
礼物?
她凑过去仔细瞧那颗绯色珠子,瞧了半晌没瞧出什么道道,这红绳编织倒很是精巧。
心道这傻子该不是叫人给骗了罢,总归看着是不值几个钱的。
可褚沅瑾没说出来,她最不缺的便是金银珠宝,既是他送的,更是不必在意什么真假值钱。
见她没什么反应,沈长空喉结滚了滚,不自然地补充道:“是我自己编的。”
学了很久,失败了无数条,终于编出这么一根像样的。
这回褚沅瑾像见了鬼一般翻来覆去逮住手腕上那条串着绯红相思豆的红绳看,看看红绳又看看他,难以置信道:“你编的?”
褚沅瑾一脸稀奇地执起他骨节分明的大掌,点点他冷白修长的手指,“它还能编手绳?”
显然是不肯信。
沈长空被气笑了,“学了很久。”
是在陈述事实,毫无夸大成分。
褚沅瑾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中那点微不可察的邀功暗示,这才真信了他说的话。
一时间惊喜得有些过头,目光已经全然被那条红绳吸引了去,不厌其烦地边拨弄便转着手腕臭美。
一边头也不抬地朝沈长空道:“你手还挺巧的嘛!”
动作间裹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圆润洁白的肩头。而在那雪色之上,点点红梅开遍,极为扎眼。
沈长空喉中一阵干涩,移开了目光,问道:“那你喜欢么?”
“喜欢!”褚沅瑾几乎是毫不犹豫,眸中星星点点,盛满了笑意。
“那昨晚呢?”男人嗓音微哑,俯首抵住她饱满的额头,亲昵道。
褚沅瑾愣了一下,神色陡然严肃了起来,变脸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只一瞬间,男人心里一紧,便听她逐字逐句认真道:“你第一次,情有可原。”
小脸笑意尽收,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隐忍得仿佛是在怕伤他自尊。
沈长空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第73章 都怪你
幽晦的眸子半垂, 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褚沅瑾几乎是立时便打了个哆嗦,屁股往后挪了挪警惕道:“你,你还有脾气了……”
累的是她好么?
然那人脸色沉得实在厉害, 她未敢再多说什么刺激他的话,拽了拽他袖子想哄哄他, 怎料他竟直接侧过脸不再看她。
褚沅瑾愣了一下, 扶着腰艰难钻进了黑着脸的男人怀里,继续安慰道:“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特别能理解,真的。”
说着还举起了小手, “你若不信, 我发誓也行, 我真不是在怪你!”
“就是,就是有点没想到……”
说完后她也觉着有些丢人,将脑袋死死埋在他怀里, 再没吭一声。
自然也没瞧见男人几乎碎裂的眼神。
他将人从怀里捞了出来, 默不作声给她穿衣, 而后将她抱到梳妆台前, 叫来秋书为她挽发。自己在一旁看着,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褚沅瑾这会儿虽背对着他, 却有些坐立难安, 忍不住想从菱花镜里偷偷瞧他。
她着实没遇着过这种情况,按理说也不至于,可若往深里去想,好像确实是自己占了他便宜。
抿了抿唇,正想着该如何再同他去说说时发髻已经挽好了。褚沅瑾突然想起,给他做的那香囊还未送出去。
她回头看了沈长空一眼, 朝他招了招手。
而后,沈长空视若无睹,动都没动。
褚沅瑾站起身来,腿陡然软了一下,心里暗骂一声,又坐了回去。
她随手指了指床边一小木架,“上头有个红木盒,你帮我拿来。”
沈长空脸色依旧不好,但这回顺着她去拿了。行至床边,他又闻到一股子昨夜沉香混杂着松木香的味儿,尤其在拿到木盒时极为明显。
“帮我打开。”她仰着尖尖的下巴看她,动作间露出雪白脖颈上点点鲜红吻痕。
沈长空喉结滚了滚,刻意避开了视线,将木盒盖子掀开。
一瞬间浅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是她身上的沉香和自己身上的松木香。
此刻融合得恰到好处,一如每次同她亲近后衣物上残留的余香。
沈长空眸色闪了闪,抬眼看向她,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唯恐是自作多情。
褚沅瑾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除此之外还有些说不清的惆怅。
花了好些工夫亲手做的香囊,一个两个都这么糟心,早知如此便不做了。
她将那香囊从小木盒里拿了出来,荷包细绳挂在纤细柔白的指尖,一晃一晃的,将沈长空的视线全然吸引过去。
那是一个天青色,绣工精巧,且一看便是给男子做的香囊。
他沉了半晌的脸色终于软了下来,别扭地去攥她勾着香囊的手指头。
“怎么?”她故意问道。
沈长空敛了敛眸,俯身去抱她,将坐在梳妆台前的人整个拥在怀里。轻吻了吻她发顶道:“是给我的么?”
“你说呢?”褚沅瑾伸出手圈住他,有些想笑。
“我说是。”他想也不想,从她手中将那香囊拽了过来,而后又在她额头亲了亲,直起身来握着手中小小的天青色香囊翻过来覆过去地看,神色也愈发柔和。
并不像褚景同的玉佩,有他自己的名字。沈长空这香囊正中,极为明显地绣着个“瑾”字。
他心里软得厉害,将她的不满抛之脑后,小心地把香囊挂在了腰上,又要俯身去亲她。
别别扭扭又腻歪。
褚沅瑾连忙伸手挡住,瞋视着他道:“不许摘下来!若是哪一日我瞧见没戴,那以后……”
“不会,”他打断了她,笃定道,“不会摘下来。”
就是她哪天闹脾气要收回去不给他了,他也断不会摘。
这是他收到褚沅瑾亲手所做的第一份礼物,自应好好宝贝着。
褚沅瑾这才满意,朝他伸了伸胳膊,脸颊微微鼓着,一副骄横耍赖样儿。
沈长空意会,俯身将人抱了起来,纤细而长的小腿立刻缠在腰间,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饿死了,快抱我去用膳。”她嘟囔道,清浅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耳侧。
“阿瑾,”他叫她名字,嗓音微哑,“晚上再试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