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偏执首辅后——诗瓷
时间:2021-12-02 00:18:58

  ……
  “走是要走的……可是……”
  沈芷宁听了这话, 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
  总感觉哪里很奇怪,可秦北霄的这番话又没有错,方才她要是把手抽回来, 萧烨泽过来一下子便能看到这动静, 更容易怀疑,倒不如就放在那儿不动,袖子挡着什么都看不见。
  可, 就是有些奇怪。
  她跟在秦北霄身后, 一步一步地走着,那只手收在了袖子中, 直到现在, 她还能感觉到他紧握自己的那份力度,不让她挣脱, 手心沁出的汗都交织在了一起。
  二人回到了射圃中央,秦北霄去了萧烨泽那边。
  方给萧烨泽指点了下姿势问题,便已经要轮到萧烨泽小试,好在成绩不错, 轮到秦北霄时,由于之前有跟师傅说过自己不便射箭,也就真得了个零分。
  但除了秦北霄一个零分, 还有另一个。
  “这我们西园书塾第一名第二名射箭都是零分,这说给李先生听, 李先生都不信,一个个人高马大的,不会连把弓都举不起?”萧烨泽话里带话一脸嘚瑟看着秦北霄。
  见秦北霄不理睬他的阴阳怪气,萧烨泽将目光投在旁侧的江檀,开口问道:“江檀, 你怎么回事?”
  见他虽看似瘦,可是臂膀处应当还是有力量,怎的就举不了弓了?
  江檀听到萧烨泽的这一问话,一愣,唇角和善的笑意略显尴尬,视线先落在萧烨泽正拿着的那把自带弓上,又落在旁侧人拿着的西园发下来的弓上。
  西园发下来的那把弓似是很多人都用过了,弓柄处带着黑渍与一些不知名的污点,其他地方或许还沾了些泥土。
  江檀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下意识就想从袖中掏出手帕擦自己的手:“让三殿下见笑了,来西园时倒也没想到这一茬,若是自带了弓,也可尝试一下射箭。”
  萧烨泽一下明白了:“可以可以,两个零分,秦北霄我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江檀你这理由要是被射箭师傅听见了,恐是要挨一顿骂了。”
  “那就劳烦三殿下替我保密了。”江檀温和一笑。
  沈芷宁这边回了宁师傅那儿。
  确实轮到她们这一组了,宁师傅仔细询问了她之前有无学会射箭,沈芷宁一一作答,只说自己不曾学过,就是前几日学了一点,但实则一点基础都没有。
  或许在这一点上,她是真赶不上别人了,就算是一起学,她也是落后的那一个,没有办法,自小到大,在这一方面她就像个白痴。
  宁师傅给她递了把弓,让她试一试,她先去其他人那儿测试。
  沈芷宁应着,站稳在箭靶前,举弓对准射了一箭。
  脱靶。
  意料之中。
  沈芷宁又去捡了一只羽箭,捡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一下秦北霄那边方向看去,真巧对上了他看笑话的眼神,朝他作了个鬼脸便不再理。
  就知道在看她笑话。
  而旁侧看到的萧烨泽则笑坏了,指着沈芷宁对秦北霄道:“沈芷宁这箭射的不怎么样,这鬼脸做得一绝啊,你瞧见没有?”
  他自然是瞧见了,一直瞧着。
  但没有搭理萧烨泽的这句话,即转身要走,但余光似乎撇见了什么,眼神一下子狠厉了起来。
  沈芷宁拿回了一只羽箭,正准备搭上弓再射。
  可还未搭上,就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几声:“小心!”
  旁边的女子似比她先反应过来,也赶紧冲她道:“沈芷宁!小心!”
  沈芷宁马上转头顺着她的眼神向右看去——那是一只雕翎箭,直冲她而来,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只箭要射上沈芷宁。
  而下一秒,更快的一只雕翎箭急势而来,划破空气的猛烈一闷声,连残影都未见到,箭矢径直狠狠劈开另一只雕翎箭的木箭杆,箭羽带着那只破烂的雕翎箭冲向箭靶。
  仅在那一瞬间,远处的箭靶猛然晃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轰然倒地。
  被射中的靶上那一处,已全然炸裂开,箭矢深深没了进去。
  所有人皆在这动静给惊吓住了,甚至有些女子受不住这激烈场面,脸色煞白,互相扶持着,但不管是怎么样的,视线都看向射出此箭的人。
  秦北霄方收了长弓,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冷厉,扫视了全场后,无任何情绪的目光落在沈玉蓉身上,看得她浑身发抖,随后扔了弓、转身离去。
  沈芷宁惊魂未定,可见秦北霄走了,立刻追了上去,不顾在场骚乱。
  秦北霄射箭了。
  用的右手。
  她看见了,还是这么霸道的力度……
  沈芷宁只觉得心底涌着一股不知名的酸涩,追他背影越近,那股酸涩感越强烈,直到追上他,一把拉过了他的右手。
  秦北霄皱眉想扯回去,可沈芷宁不知哪来的气力,硬是拉过了他,那只手在触碰时就已在颤抖,这会儿更是颤抖得厉害。
  沈芷宁一下子红了眼眶:“我就知道……”
  她就知道,这一箭怎么可能不会让他的伤势加重,那么大的力气,连箭靶都快被穿透了,怎么可能不会加重这右手的负担,现在竟抖成这样。
  秦北霄这么好面子,还是那般克制,这会儿却是对这右手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她平日里连一点点重活都不让他这只手碰,如今却是这般,这么狼狈,她想起林大夫说了,他这只右手已经是半废了,那以后岂不是要全废了。
  沈芷宁越想越难过,越想眼眶越红,酸涩与心疼一下子涌上来,哽咽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可说完这话,却是忍不住哭意,眼泪就直直掉了下来,她也干脆不忍了,直接哭了起来:“你的手,可怎么办啊,秦北霄。”
  秦北霄那本来极差的心情,看到沈芷宁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甚至还拿袖子一把抹眼泪,眼中划过笑意:“沈芷宁,到底是你受伤还是我受伤?这受伤的没哭,你倒哭得稀里哗啦。”
  “可我忍不住了啊,我也不想哭,”说着这话,沈芷宁哭得更厉害了,抽噎着,“而且,我发誓要把你养得好好的,养得白白胖胖的,手也是要养好的,你看你现在的手,抖得跟什么一样,你自己能控制得住吗?根本不行了,秦北霄,这可怎么办……”
  沈芷宁边哭着,边又用袖子擦眼泪,方才因为还射过箭,许是蹭到了些脏东西,一下也都蹭到了脸上。
  秦北霄憋着笑,又将颤抖的右手收回了袖子:“你放心,我自己有数,可沈芷宁,你为何不拿帕子擦?”
  “帕子不是因为你之前说要量手套,现在怎么擦啊。”沈芷宁哭着道,更是用力地一把抹着眼泪。
  脸上更花了。
  秦北霄实在憋不住了,握拳掩了下唇角的笑意,又抽出了自己的帕子,一点一点轻柔着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好了好了,不哭了,不是说要带我去看大夫?你要红着眼睛过去?”
  听完这句话,沈芷宁立刻不哭了,可身体的反应控制不住,但也拼命忍着,认真道:“对,看大夫,我们马上过去。”
  找的是萧烨泽从京都带过来的吴大夫,二人到学舍没多久,萧烨泽也赶过来了,正见沈芷宁一个人孤零零撑着头坐在台阶上。
  见到萧烨泽过来,沈芷宁一下子眼睛亮了起来,又黯淡下去:“三殿下,秦北霄在里头呢。”
  “那你怎么不进去?”萧烨泽立马道,“方才真是危险啊,可他到底什么情况啊,明明能射箭却不射,还跑过来看大夫?”
  “我也想在里头的,可那大夫和秦北霄都让我出去等着,我也便出来了。”沈芷宁道,“至于射箭的事情,你还是等会儿问他吧。”
  “我可等不及了,你不进去我进去。”说着,萧烨泽就冲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安静,吴大夫正给秦北霄诊脉,见着萧烨泽进来,起身向萧烨泽请安:“见过三殿下。”
  萧烨泽随意挥了挥手,看向秦北霄,见他脸色这会儿是惨白得可怕,又见他的眼神示意将门关上,于是下意识用脚把门踢得关上了。
  见门关上,吴大夫才将将坐了下来,对秦北霄道:“秦公子,实则是太过危险了些,你这右手真是不该使力啊,这本就之前经脉尽断,您今日又是这般强行……”
  说罢,吴大夫叹了口气。
  “经脉尽断?”萧烨泽大吃一惊,“你这手不是只是被烫伤了吗?怎么还有这一茬?现在是更严重了吗?”
  怪不得不射箭,怪不得读书写字皆不用这右手,原是这原因。
  秦北霄没有回答萧烨泽的话,目光看了眼门的方向,讽刺道:“你尽可再大声点,让沈芷宁听得清清楚楚。”
  萧烨泽明白了秦北霄的意思,这会儿也不跟他争什么,压低了声音:“懂了懂了,我轻些。”
  他也不打扰吴大夫给秦北霄医治了,就在旁侧走来走去,等吴大夫走了,沈芷宁在外面敲门:“我可以进去了吗,秦北霄?”
  秦北霄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且吴大夫方才施了针,还是别让沈芷宁看到他这幅样子了,于是给萧烨泽使了个眼色。
  萧烨泽自是明白,立刻提声道:“沈芷宁,要不你先回去,秦北霄这里我先看着。”
  外头犹犹豫豫:“这样吗,那好吧……”
  随后是一阵一步三回头的脚步声,脚步声愈来愈远,萧烨泽以为人走了,没想到人又蹬蹬蹬跑回来隔着门缝道:“有什么事记得喊我。”
  说完这话才走了,萧烨泽呼了口气,坐了下来:“沈芷宁还是很关心你的,倒也不必避着她。”
  就是因为如此,才不想让她看见。
  秦北霄未说这句话,而是道:“待会儿可是要与你说那张攻防图的事,你若是想让她听见,尽管叫她回来。”
 
 
第33章 凶   萧烨泽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那便……
  萧烨泽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那便不让她来了。”
  说完这句话, 还起身去屋门处开关了一番,四处张望看无人才放心地回到方才的位置上,语气焦急问道:“你说攻防图?你查到是怎么回事了?”
  秦北霄未说话, 而是由影卫向萧烨泽汇报:“当日于得月楼, 属下们虽在那处部署,实则人太多太杂,再因敌人在暗我方在明, 不好追查。”
  这说的已是较为严重, 然而实际上进入江南,或者换句话来说, 进入吴州地界后, 他们行事就颇为困难。
  各处好像都有人监视着,铺子、酒楼、饭馆, 上至高门大户,下至平民百姓,好像都已经在他人的掌控之中,稍微有一点细小的动静都会被发现。
  真要从蛛丝马迹一点一点探查下去, 或许第一步发现不了,但接下来的几步都难逃他人的眼睛。
  就像这次的得月楼,一切的行动皆在暗处的掌握之中, 就连想继续追踪下去,线索都快断得一干二净。
  首先朝廷放了高琛, 有放饵钓鱼之意,那定是有派人从京都跟至吴州,看其路上有无与人接触。
  他不蠢,或者是他背后的人不蠢,不挑个人丁稀少的地儿, 反而挑了个鱼龙混杂的得月楼,那日还是无数人前往,水泄不通。
  因此,才更适合交易,更适合逃脱。
  果真,逃得无影无踪,还有掩饰的假消息,将人耍得团团转,甚至一系列的杀人灭口,杀高琛、杀伙计,杀了可能会知道这事的所有人,目前暗卫已经找到了三具尸体。
  自此以来,线索几乎都没了。
  暗卫将以上都与萧烨泽说了一遍,又尊敬地看了一眼秦北霄低头汇报道:“属下们本以为得月楼事件进行不下去,没想到之前主子让属下们查的沈家倒是出问题了。”
  “沈家?”萧烨泽重复了这两个字,眼珠子转了一圈,抬靴跺了几下地,“说的是这个沈家?”
  “这吴州还有哪个沈家?”秦北霄看向他。
  “可若是这个沈家,父皇怎还会让我过来此处,虽有让我调查吴州蹊跷之事,但提及沈家可是满口赞叹,”萧烨泽回忆道,“哎,以父皇的性子,这沈家真有什么猫腻,与我说时也不会那般轻松愉悦罢。”
  秦北霄略加讽刺的眼神扫了过去:“沈家有什么赞叹之地?是那养外室的沈渊玄,还是他那几个没用的兄弟?圣上赞叹的无非就是李知甫罢。”
  “你说的也是,不过……没用的兄弟?秦北霄,你这话最好当着沈芷宁的面说一说,听听你是如何说她的老子,到时就好看了。”
  秦北霄横看萧烨泽一眼,平日里那张刺不死人的嘴,此时倒是没接茬。
  萧烨泽难得占上风一回,口气都轻快了起来:“原来你也知道那沈渊玄养外室的事,前久我也是略有耳闻,你可知我来吴州前一日他设宴为我接风洗尘,宴上说的那叫一个高风亮节,没想到也是个道貌岸然的。”
  秦北霄更是没接他这话,这些个事他向来不感兴趣,不过前几日听人说了几嘴。
  萧烨泽见秦北霄不搭理他,稍加郁闷,不过转头便好了,指着那暗卫道:“你继续说。”
  那暗卫继续道:“严格来说,不能说是沈家,应当是与沈家有关系的安阳侯府。”
  这大喘气。
  “沈渊玄与安阳侯私交颇多,单就这段时间以来,见面便不下五次,说来奇怪,皆是安阳侯主动邀约,安插在沈渊玄身边的小厮回禀,谈得也不过都是平常琐事。”
  “西园书塾之事,李先生、三殿下与主子您,都有谈及,还有不过就是一些书画,安阳侯知沈渊玄喜书画,常会于相聚之时携带,赠与沈渊玄。”
  “沈渊玄收了?”萧烨泽问。
  “安阳侯带过两回,两回皆收了。”
  “也是个贪的。”萧烨泽道,“不过这些个是小事,那得月楼呢,为何说是安阳侯府有问题?”
  “原本线索皆断,外加吴州高门贵胄不少,也如大海捞针,查不出什么来,只是上回主子说要查沈家,才有这些端倪,便顺着下去。此次得月楼,看似与安阳侯府搭不上边,因任何所得线索皆指不到安阳侯府,可若以安阳侯府为结果,再反向追查,挖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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