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玫瑰——喻言时
时间:2021-12-03 10:03:06

  任朝歌:“……”
  穆夜弦:“……”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写满疑惑。
  怎么就情绪不到位了?明明很到位的呀!都使出洪荒之力来了。
  顾砚钦匆匆追上姜意南的脚步,“意南。”
  身后有人在追,她只能停下。
  顾砚钦问:“怎么提前回去了?”
  姜意南顶着一双熊猫眼,打了个哈欠,“上午没我的戏份了,我想回酒店睡觉,困得不行。”
  “等我一下,我还有一条拍完就收工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她很好说话,扬手指了指对面的3号摄影棚,“那我去那边坐会儿。”
  “我很快就好,大概十来分钟。”顾砚钦见她一张素白的小脸严严实实地藏在羽绒服衣领里,出声叮嘱:“天冷,你多喝点热水。”
  “嗯。”
  顾砚钦前脚刚走,姜意南后脚就背上包,喊上小戴:“咱们走!”
  小戴:“……”
  小戴迟疑道:“南姐,顾导让你等他。”
  姜意南挑眉一笑,“我刚才愿意等他,现在不愿意了。”
  小戴:“……”
  呵,不就是逗你玩嘛!谁不会啊!
  这招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顾砚钦拍完最后一条戏份,按时收工。
  他赶着陪姜意南回去,收尾的工作通通丢给张滔。
  张副导演心里苦啊!但他不能说。谁叫人家是正的,他是副的,还是单身狗呢!
  顾砚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3号摄影棚。
  棚里却没有姜意南的身影。只有三个化妆师坐在一旁打手游。
  见到顾砚钦进来,三人齐声开口:“顾导。”
  他忙问:“见到意南了吗?”
  其中一个圆脸化妆师告诉他:“姜小姐早就走了。”
  “什么时候?”
  “大概十五分钟前吧。”
  顾砚钦:“……”
  很好,口头答应等他收工。转头就偷偷先溜了!
  得,小白兔这是在跟自己闹别扭呢!
  他给小戴打了个电话。得知姜意南已经平安回酒店了,正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午餐。
  知道她回去了,他反而就不着急了。
  他打车去了距离影视城最近的通讯市场。走进一家手机专卖店。自己挑了一部新手机。和姜意南碎屏的那只一样的型号。
  昨晚的玩笑开大了,小白兔有了情绪。他当然要哄。而且要好好哄。
  江既白说的没错,姜意南不是温菘蓝,这姑娘单纯,没什么花花肠子,也不记仇,很好哄。
  想想咱们的江大制片人,哄媳妇足足哄了两年都没哄好。可怜呦!
  买了手机回到酒店。他也顾不得吃午餐。直接回了房间。
  刷开房门,站在门口就听见了女孩绵软温柔的嗓音,“妈,我胃口好着呢!中午吃了两碗米饭。”
  电话那头则是吴女士亲切和蔼的声音,“南南,你可别骗我哈,我要问砚钦的。”
  “没骗您,我每顿都有按时吃饭,砚钦天天监督我。”
  这姑娘真是哄长辈的一把好手。三言两语就能把老母亲哄得心花怒放。
  “你爷爷过几天也要进组了,老爷子一直惦记着你。要是被他发现你瘦了,老人家要心疼的。”
  “妈,我没瘦,我都长胖了,要不是戏服改大了,我现在都穿不下了。您看我的脸,是不是圆了?”
  姜意南听见脚步声,下意识往门口投去一眼。顾砚钦低头换鞋,一张侧颜隐在稀疏光影里,有些许模糊。
  她没什么表情,又默默地转回去。
  吴女士眼尖,瞥见儿子的身影,忙问:“是不是砚钦回来了?”
  顾砚钦及时出现在屏幕里,喊了一声:“妈,我刚收工。”
  吴女士:“南南是不是快要做四维了?你们预约了没啊?还去仁爱查吗?”
  顾砚钦:“我已经跟仁爱的医生预约好了,到时间去做就行。”
  闻言,姜意南不禁扭头看他。
  这人一声不响就把四维给预约好了,动作可真迅速。不过也正常,他对孩子的事情一向上心。
  吴女士和宝贝儿媳妇又说了会儿话,这才欢欢喜喜地结束视频通话。
  姜意南合上iPad,觉得自己两个腮帮子都笑僵了。应付长辈可真不容易,尤其是吴女士,她没别的窍门,就是多笑,嘴甜点,多喊妈。
  “意南,中午吃了什么?”男人往沙发坐下,语气随意淡然。
  看这样子是不打算追究她放他鸽子的事儿了。
  “随便吃了点。”姜意南盘腿坐在他对面,脚上蹬一双毛茸茸的兔耳朵拖鞋。
  “上午拍戏累不累?”
  “不累。”
  “累就跟我说,你的戏份能调的。”
  “嗯。”
  话题到这里就断了。似乎谁都没想继续。
  空气诡异地沉寂了一瞬。顾砚钦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只白色纸袋,上面印着某个大牌手机烫金的logo。
  他说:“这个给你,意南。”
  姜意南瞥了一眼纸袋上的logo,知道袋子里装的是手机。
  “您这是什么意思?”她坐在原地不动,并没有要收的意思。
  “看不出来吗?”男人的眸中溢出笑意,嗓音温润,“哄你的意思。”
  姜意南:“……”
  这是把她当小孩了吗?跟她开个玩笑。见玩笑开大了,又立马买个礼物哄她?
  姜意南抱住自己的膝盖,固执地蹲在沙发上,仍旧没拿,也不说话。
  顾砚钦摸不准她的态度,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才开口:“昨天的事儿确实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姜意南出道五年,听过不少有关顾砚钦的传闻。圈内人对他的评价无外乎就是那几个词——高岭之花、冷情冷性、脾气不好。
  很难想象,他居然也会放下姿态,耐着性子,好脾气地跟一个女人道歉。
  姜意南说不清自己当下是什么感受。震惊?感动?还是惶恐?
  似乎都有。
  她还是不见行动。不过这次则是因为震撼过度。
  顾砚钦继续说:“你还怀着孕,我不可能对你做什么,那样我岂不是禽兽不如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又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姜意南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力。昨晚他差点没把持住自己。但为了孩子,他还是生生逼自己冷静下来。小白兔不知道的是,昨晚在她睡着以后,他偷偷跑去浴室冲了好几遍冷水澡,将心火给浇灭了。
  说是“教训”她,其实到头来完全是折磨他自己。
  姜意南没好意思告诉对方,她可是成天想睡他。她才是那个禽兽不如的女人。
  人家都亲口跟她道歉了,还买了新手机给她赔罪。她当然不能揪着不放。她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她没说话,但已经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拿过纸袋,从中抽出手机盒子,又掏出了新手机。
  跟她碎屏的那只一模一样。
  见状,顾砚钦总算松了口气。
  他还是害怕哄不好她的。毕竟他是见识过温菘蓝那姐们闹别扭的作劲儿的。江既白使出浑身解数都哄不好,每每都跑来跟他诉苦,鬼哭狼嚎半天,直言男人太难了。
  有好兄弟的前车之鉴,他还是很怕自己步江既白的后尘的。
  还好姜意南不是温菘蓝,这姑娘天性单纯,又好沟通,还是很好哄的。
  顾砚钦侧眸看她,“现在要换吗?”
  “换吧。”旧手机屏幕都碎成那样了,姜意南这个强迫症患者多看一秒都觉得难受。
  为了方便做事,顾砚钦脱了大衣,里面是纯白的卫衣。胸前印了几个简单的英文字母。
  衣服款式简约,可穿在他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养眼。果然是天生的衣架子,就没有他撑不起来的衣裳。
  他先从手机盒里抽出取卡针,把旧手机上的SIM卡换到新手机上。同一个品牌的手机,数据可以进行互传。
  把旧手机上的数据传到新手机上需要一点时间,两人就坐在沙发上一起等。
  一时间无话,室内沉寂。
  姜意南偷偷瞟顾砚钦,发现这人突然拧起眉毛,右手摁住小腹,表情痛苦。
  她当即慌了神,面露担忧,“顾老师,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胃里一阵一阵的灼烧感,火辣辣的疼。顾砚钦脸色倏然转白,吃力地说:“我有点胃痛。”
  这几年忙于工作,经常长一顿,短一顿,饮食毫无规律,渐渐就形成了胃病。
  今早着急赶去片场,也没来得及吃早餐。一上午忙着拍戏,一刻不得闲,根本就顾不上吃点东西垫肚子。
  这么多个小时下来,胃自然就不舒服了。
  姜意南没怎么遇到过这种情况,顿时六神无主,“那怎么办啊?我们快去医院吧!”
  顾砚钦一把抓住她手,寻求到一点力量,撑住自己,气若游丝,“老毛病了,不用去医院。我行李箱里有药,在夹层里,意南你去帮我拿来。”
  “你等等。”她二话不说,赶紧去翻顾砚钦的行李箱。
  不像姜意南搬了三大箱,他这次过来只带了几套换洗衣物。上衣、裤装都分门别类收拾得整整齐齐。
  她心里慌得很,手下也没个轻重,把一堆衣服翻得乱糟糟的。
  直接把最底层的衣物掏上来,指尖触及一片柔软舒适的面料。
  低头一看,赫然是男人的内裤。
  姜意南:“……”
  藏蓝色,上面没有任何字母图案,单调得近乎简陋。而她的手指好巧不巧的就捏在最中间微微凸出的一块。
  她猛地想到什么,老脸一热。
  “意南,找到了吗?就在那个夹层里。”身后传来顾砚钦虚弱的嗓音。
  “我在找。”姜意南心下一慌,手忙脚乱把内裤往底下一塞。赶紧去翻行李箱的夹层,从中找出顾砚钦的胃药。
  “我找到了。”她应一声。
  把行李箱囫囵合上,拿了药就去倒开水。
  顾砚钦就着开水吞下了药片。一抬头就瞅见姜意南发红的耳朵尖,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他心中异样,“脸怎么这么红?”
  姜意南装模作样地扯了扯毛衣的衣领,强装镇定,“室内温度太高了。”
  “我去开窗透透气。”说着就走到窗户边,开了一半的窗户。
  冷风突突倾泻进来,脸颊的温度这才慢慢降下去。
  顾砚钦太了解这姑娘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脸红,除非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
  他坐在沙发上缓了缓,趁着她站在窗户旁吹风的间隙,悄悄走向了自己的行李箱。
  箱子里的衣物都被姜意南翻乱了。
  他随手理了理,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条自己的内裤,皱巴巴的一团。
  电花石火之间,想明白了一切。
  难怪会脸红,敢情是看见了这个。
  他丢下行李箱,不着痕迹地走到姜意南身后,一把拥住她,凑到她耳旁轻轻吐气,“都想睡我,还脸红什么?”
 
 
第34章 第34朵玫瑰   “我能忍一次,不见得能……
  第34朵玫瑰
  姜意南原以为进了剧组, 脱离了吴远英女士的“监控”,她能顺利和顾砚钦分房睡。
  然而事实是,她最终也没能和顾砚钦分房睡, 两人照旧同处一室大眼瞪小眼。
  来浅都时, 她的行李箱被吴女士全塞满了, 河马玩偶只好装进顾砚钦的行李箱, 让他替自己带过来。
  可惜等她到了浅都, 她再也没有见过她的河马玩偶。
  问起顾导,这厮一脸茫然,“没有吗?我记得我明明带来的啊!”
  姜意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一看就没说实话。
  没有就没有吧。她觉得她不能这么依赖河马玩偶。于是就强迫自己不抱任何东西睡觉。
  开始一两天还有些不适应, 过后就慢慢习惯了。
  但与此同时,也有个意外发生了。
  她和顾砚钦照旧躺同一张床上, 反正什么都做过了, 她的心思人家也心知肚明。再刻意分床睡, 和人家划清界限就显得矫情了。
  两人分别占据大床的两端,中间隔开安全的距离,泾渭分明。大有互不打扰,相安无事的意思。
  原以为会平安无事的,但事实是她明天都在顾砚钦怀里醒来。男人搂着她,她依偎在他怀里, 睡得特香。
  她每天早上醒来都是绝望的。明明入睡前离顾砚钦远远的, 两人甚至都各盖一床被子,互不干涉。可醒来却都在他怀里,从无意外。
  为此,她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自己睡着了自发缩到顾砚钦怀里的?
  很大原因是这样的。毕竟她睡觉一向喜欢抱玩偶睡。如今没了玩偶,她下意识去抱顾砚钦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如今都差不多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早晨几乎同时醒来。
  姜意南每每睁开双眼就能瞧见男人英俊帅气的脸庞, 对她宠溺一笑,“早,意南!”
  每当这时,她总有股错觉,好像她和顾砚钦就是真夫妻,而且还是那种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不仅如此,每天的相处模式也很像老夫老妻。
  早晨一起醒来,一起洗漱,一起去剧组拍戏。早中晚三餐都在一起吃。晚饭过后到外面压个马路,消消食。睡前再给宝宝放胎教音乐,读故事书。
  简单,却不失温馨。恍惚间让人窥见了一种岁月静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