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玫瑰——喻言时
时间:2021-12-03 10:03:06

  姜意南:“……”
  情侣马克杯,他们又不是情侣,不好吧?
  可顾砚钦却没给她犹豫的机会,催促道:“快点,后面还有这么多人在排队,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
  姜意南只好把印了他俩姓的马克杯找出来。
  白色的杯子上刻的是顾先生,粉色的杯子刻的是姜小姐。两只杯子被收银员放在同一个包装盒里,“顾先生”紧挨着“姜小姐”,说不出的和谐养眼。
  看到这两只杯子,姜意南仿佛被什么给击中了,心猛地一沉,被人整个拽入湖底。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破土而出了。
 
 
第38章 第38朵玫瑰   “你应该没力气回去了。……
  第38朵玫瑰
  两人从超市出来, 雨还在下个不停,雨势还隐隐变大了。
  果然是“邋遢年”,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 像极了京剧里冗长拖沓的腔调, 总也断不干净。
  细雨微茫, 雾气袅袅, 街景和建筑像是糊上了一层水墨青黛。
  对面的红绿灯路口, 来往车辆拥堵,行人匆匆。
  顾砚钦一个人提了一大袋。姜意南就背着自己的单肩包,怀里抱了那对情侣马克杯。跟小孩抱心仪的玩具一样, 一直没撒手。
  她望着檐下流淌的一道道雨帘,开口问:“顾老师, 我们去哪儿烧年夜饭?”
  顾砚钦说:“跟我走吧。”
  他撑开一把蓝色长柄伞, 伸手揽过姜意南, 将她紧紧护住。两人衣料相贴呼吸交叠,满耳都是淅沥清脆的雨声。
  走到街边,男人拦了辆出租车,先护着姜意南坐进后座。然后自己再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师傅, 去江湾。”
  出租车穿梭在长雨中,两侧建筑倏然而逝,景色模糊。
  异乡的除夕,姜意南内心平和,默默地等待出租车将她带到目的地。
  出租车迅速离开市区,车流肉眼可见地稀疏起来。而海也越来越近。海天连一线的地方, 灯塔寂静伫立。
  最终车子在一片临海别墅区停下。
  顾砚钦扫码付了车费,带着姜意南下了车。
  路旁全是热带植物,其中以椰树和棕榈树居多。
  硕大的叶片横在天际,盖住头顶的团团浓云,雨丝筛过枝叶,砸了一地。
  姜意南扫了两眼周边一模一样的别墅群,神色讶然,“我们要在这儿烧年夜饭?”
  顾砚钦语气自然,“黎瑭在这里有套房子,他和他老婆来浅都拍戏的时候会住这边。现在房子空着,我借来烧顿饭。”
  能借房子的定然不是普通朋友。
  果然娱乐是个圈。黎瑭陆臻夫妇表面上和顾砚钦没什么接触。没想到私下的关系这么好。
  白色小别墅,自带一个小院子。院子很空荡,什么都没种。院子中央立了一把绿色遮阳伞,伞下摆一张圆石桌,四张石凳围成一圈。
  小别墅朝向好,坐北朝南,若是晴天,定然阳光充盈,一室明媚。
  不过即使是在雨天,客厅的光线依然很充足,并不会显得昏暗。
  客厅的家具都盖了一层白布,空气里隐约可以闻见一点潮气。
  姜意南开窗通风,驱散潮气。
  他俩就烧顿饭,不打算住,客厅的家具都原封不动,不打算去掀那层白布。
  顾砚钦围上围裙,一头扎进厨房。
  这应该是陆臻的围裙,粉粉嫩嫩的颜色,顾砚钦系上,身材被勾勒得紧绷绷的。
  人高马大的男人系一条这么粉的围裙,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姜意南想笑,但忍住了。
  锅碗瓢盆都是现成的。就是许久没人烧饭,需要重新洗一遍。
  顾砚钦站在水池旁冲洗。水声澜澜,浮在耳畔,掩盖掉了周围的声响。
  他身形高大,头微微低着,露出精致的侧颜。
  姜意南脱了羽绒服,穿一件贴身的毛衣裙。她怀孕只大肚子,其余部位一两余肉都不长,体态照旧轻盈。
  她撸起袖子,毛遂自荐,“顾老师,我来帮你吧!”
  顾砚钦扭头对她说:“水凉,你别沾手了,去客厅坐着吧。”
  “我可以戴手套。”姜意南从橱柜里取出一双粉色手套。
  果然所有的女生都对粉色没有抵抗力。这厨房摆着许多粉色的物件,应该都来自陆臻的审美。
  不过姜意南觉得,这些东西应该都是黎瑭老师在使用。
  把碗筷交给姜意南冲洗。顾砚钦开始准备饺子馅儿。
  韭菜肉、芹菜肉、香菇肉,要拌三种馅儿。
  所有食材洗净,一样一样切好,装成三盆拌馅儿。
  顾砚钦刀功不错,姜意南看了一会儿,不假思索道:“我小时候,我爸就经常下厨,他刀功特别好,萝卜切片能切得特别薄,薄如羽翼的那种。”
  手里的刀一顿,顾砚钦抬眸看她,“你爸?”
  “嗯,我妈不会烧菜,都是我爸在烧。我妈就总说,让我以后一定要找个厨艺好的男人嫁了。”
  顾导心想:他现在去报烹饪班还来得及吗?
  “你爸妈他们?”顾砚钦斟酌着,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姜意南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自己的父母。他不敢多问,怕触碰到什么不该问的,惹得她不痛快。
  “他们早就走了。”女孩语气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好多年了,我都快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
  所以祁俨说姜意南是孤儿这是真的。
  可她倘若真的是孤儿,那她十八岁之前的资料究竟是谁刻意抹去的?为什么连老鬼都查不到?这背后究竟藏了谁?
  他的直觉告诉他,从始至终他和姜意南的种种都是一个局。他俩置身其中,却一无所知。
  尤其是姜意南,她应该一直认为那是一出意外。
  其实也是意外,只是人为的意外。
  “顾老师,可以拌馅儿了吧?”姜意南轻巧地揭过了刚才的话题。
  一般她不愿谈及的话题,她就会巧妙地揭过。
  看来只能他自己慢慢查了。从蛛丝马迹中一点点查起。
  姜意南不吃辣,顾砚钦就没在饺子馅里放辣椒面。其余调味料放进去,搅拌均匀,让它静置入味。
  他开始准备别的菜。毕竟是年夜饭,不能全靠饺子,还得烧点其他菜。
  两个人吃,也不用烧太多,三四道菜足够了。
  其他菜装好盘,饺子馅儿刚好入味。
  “顾老师,你教我包,我学东西很快的。”
  姜意南没包过饺子,跃跃欲试,眼神期待。
  顾砚钦拿起一张饺子皮,包给她看,“你跟着我包,先往饺子皮里填馅儿,馅儿不能放太多,不然容易挤破皮。也不能太少,不然饺子包起来就很扁,吃着也不过瘾。”
  姜意南照做。
  “将饺子皮对折并用右手捏住饺子皮右上角,将其捏出一个小尾巴。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把饺子皮依次对折,并按压紧实,直到收尾处,再捏一个小尾巴就可以了。”
  饺子皮在顾砚钦手里是饺子皮,在姜意南手里就是刚出炉的豆腐脑,一碰就破。
  前面几个均以失败告终。
  打脸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她刚刚就不该说她学东西快的。
  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泄气道:“包饺子太难了,比我拍戏还难。”
  顾砚钦安慰她:“你第一次包还不熟,多包几个就能上手了。”
  她指着桌上一堆残次品,沮丧道:“可是我一个成品都没完成。”
  “你去看电视吧,我来包。”
  “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吃到我自己包的饺子!”她掷地有声。
  拿起一张新的饺子皮,舀了一小勺肉馅,小心翼翼开始捏。
  顾砚钦手头动作不停,余光一直留意姜意南的手法,见她半天都没捏出一个饺子。
  他将手里包好的饺子放到托盘里,走到她身后,“意南,你手法不对。”
  男人的大手从她身后穿过去,接住她手中的饺子皮,“先对折,捏出一个小尾巴。轻一点,手别太重……”
  他近在咫尺,几乎以半圈住姜意南的姿态手把手教她包饺子。身后就是他挺括宽厚的胸膛,隔着衣料,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
  他的手指沾了水,冰冰凉,凉意传递到她手上。耳畔浮着他清润低沉的声线,像是大提琴悠扬的琴音,悦耳动听。
  更像是情人之间暧昧模糊的呢喃,亲密无间。
  记忆犹如脱闸的洪水,一泻千里,势不可挡。
  身体的感官即刻被唤醒。男人床.笫之间的呢喃,也是这么的低沉,这么的温柔,一声一声的“意南”似乎喊进了她心底。
  姜意南的心脏难以遏制地缩了缩,呼吸都乱了。
  明明只是包饺子,可为什么她就心猿意马起来了呢?
  目光扫过他的下颌,线条刚毅流畅。往下就是他的喉结,喉结骨突出,但不突兀。有种恰到好处的性感。他说话时,声带带起喉结细微的浮动,一下又一下。
  姜意南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闺蜜周蕴的某次胡诌——
  周小姐说:“除了裆.下,喉结是男人最敏感的地方。要想征服一个男人,就去吻他的喉结,一定没有男人可以抵挡得住。”
  当时姜意南嗤之以鼻,只当闺蜜是言情小说看多了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可现在,这些黄色废料居然好巧不巧地爬上了她的脑海。
  天,她姜意南就是彻头彻尾的老.色.批吧?怎么成天老想着顾砚钦的身体?
  她摇了摇头,努力想甩掉。
  可惜不行。欲.念这种东西,一旦复苏比毒.品还恐怖,根本摆脱不了。
  考虑到孩子,自那次过后,顾砚钦一直没碰过她。最亲密的也止步于亲吻。
  血气方刚的年纪,她不是没见过他身体的反应,隆起的一团,那么明显。可是他从不僭越,宁愿多冲几遍冷水澡,也不碰她。
  他绝对是个负责任的父亲。
  要想征服一个男人,就去吻他的喉结。
  姜意南扪心自问,她要征服顾砚钦吗?
  如果搁到以前,答案是显然的——
  不要。
  顾砚钦不是她能招惹的人。两人最好相安无事。等到孩子出生,按照约定解除协议。这样对谁都好。
  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她不知道从她心里长出来的的东西是什么。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顾砚钦的身体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顾砚钦说了一堆,见眼前的姑娘一声不吭,毫无反应。
  他面露狐疑,“意南?”
  姜意南转头看他,两人的目光在昏昏沉沉的光线下相接,隔了一点距离,但彼此的眼神都无处遁形。
  她的眼神很热。
  他被她的眼神烫了一下,不免怔住。
  这个眼神他并不陌生。他自己就时常流露。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燃烧。
  “意南……”他的嗓子有些痒,嗓音莫名低了几分。
  姜意南静静地望着他,只是沉默。手指却不自觉覆上了他的喉结……
  顾砚钦的心尖剧烈一颤,如遭雷劈。
  他顾不得手中还沾了许多面粉,一把抓住她手,咬了咬牙,言语克制,“意南,不想吃饺子了是吧?”
  姜意南的手被顾砚钦抓住,眼神却丝毫不见躲闪,像是瘾君子磕了药,出奇的大胆。她踮起脚尖,直接吻上了他的喉结。
  顾砚钦:“……”
  谁说小白兔简单的?
  她分明很会,直接就掐住了他的命门。
  顾砚钦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始作俑者在游走,在扫动,肆无忌惮。
  他气血翻腾,仿佛被人架在绞刑架上凌迟。理智沉入湖底,再也打捞不起来。
  “意南,你为什么总是惹我犯罪?”男人的声音又低又哑,有些无奈。
  女孩的眼睛明亮清澈,掬了一捧暗夜的篝火。
  她搂住他硬实的腰身,“我主动的,不是犯罪。”
  ——
  那还在等什么?
  顾砚钦大手一伸,果断把姜意南抱上餐桌。
  桌上摆了一堆瓶瓶罐罐,但谁都顾不得了。
  两人形成身高差,他微微俯身,迅速扣住她的后脑勺,长驱直入。
  姜意南一时不察,差点岔气。
  他的胸膛重重覆过来,将她归置于自己的包围圈里,吻很重,也很急。
  浓云压顶,天突然暗了下来。
  客厅没开灯,光线严重不足。两人的脸都隐在暗处,看不真切。
  顾砚钦囫囵结束这个吻。拦腰抱起姜意南,往楼上走。
  姜意南搂紧他脖子,脑袋埋在他胸口,脸色涨红,喘息未定。
  她怀孕了也很轻,他抱起来并不吃力。
  楼梯不高,踩完最后一级台阶,顾砚钦甚至都没用力喘气。
  把人抱进客房。他放下姜意南。
  被人腾空抱了这么久,乍一落地,姜意南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
  顾砚钦及时扶了她一把,眸子里裹满笑意,调侃:“现在就腿软了,待会儿怎么办?”
  姜意南:“……”
  他轻咬她脖子,“姜小姐,你今天可要争气点。”
  姜意南:“……”
  白色大床突兀地摆在正中间,床垫上的塑.料.膜都还未撕。上头结了一层薄薄的灰。
  这张床之前都没人睡过。
  顾砚钦走上前三两下就顺利扯掉塑.料.膜,丢到地上。
  他轻车熟路地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还未开封的羽绒被,铺在床上。
  姜意南站在一旁,看着他这些动作,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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