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微微用力,后知后觉地发现竟是抓住了他的发,把原本还算整齐的发丝弄的有些凌乱。
她没法儿出声,眼睛睁开,看到的是近在眼前的少年鲜明的眉眼,但眼睛闭上,却突然又出现那个慌乱惨烈似的雨夜。
星河只能将手往下,摁在李绝肩头,拼力地推了几下。
少年的身子好似给她推的晃了两晃,然后却又发狠似的反冲了回来。
这次,他的手自星河肩上向下,揽着她的腰,逼她向着自己贴近。
星河的腿便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他的腰侧,这个姿势越发让她想到那不好的记忆:“唔……”
挣扎着试图发声,含混不清的字眼从嘴角断续流溢:“小……绝……”
李绝很想听到她的声音,可又舍不得松开她,勉勉强强地留出一线空隙:“姐姐,姐姐……”
星河试图向后挪,以便于避开他些。
双腿垂在柜子边上,随着动作微微地踢动。
李绝却立刻发现,很不满地在后腰上用力揽紧。
他磨着她,熟悉的感觉,星河眼角湿润,是被逼出来的泪:“你别!”
李绝呼了口气,身子在战栗,他的心已经是极向往星河的了,而他的身体仿佛更在他的心意之上,强烈的千百倍,完全不必要经过他的心意,而自动地向她靠近,叫嚣着需要。
“姐姐,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太坏心了!竟骗我……”他允她发声,因为他同样渴望听见她的声音。
幸而他可以亲吻的有很多,甚至没有他不想亲吻的地方,只要是她,他从头到脚都想要。
“我不是……”星河难堪的,想避开他。
“不是、什么?”李绝倒吸一口凉气,她越是不安扭动,就越是让他兴致勃发,甚至极为难耐,李绝不得不开口阻止:“你别动。”
是劝告,又像是一种贪求更多的提醒。
星河也有些乏累,听话的停了下来:“小绝……”
垂眸向下扫了眼,脸颊上便飞了红,恼羞地:“你……”
刚才她没看,只是感觉到了,如今看到那黛蓝衫子底下的情形,无地自容。
李绝凝视着她,眼角泛红:“姐姐,”他贴近她的脸颊:“那天,是真的?”
星河看他一眼,咬着唇看向别处。
“告诉我,”李绝没忍住,行船入巷似的撞击:“姐姐告诉我?”
星河低呼,明眸摇曳,光影潋滟,克制不住地:“不要!”
“二奶奶?”库房外间,又有小丫鬟在叫。
星河头皮发麻,扭头要看是不是来了人,又忙往前想要下地。
如此主动靠近,李绝闷哼了声,哪里还收敛得住,蓦地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了起来,向着旁边挪步。
“你……小绝!”星河慌了,又很怕掉下去,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
“二奶奶呢?”另一个丫鬟疑惑地问。
李绝盯着她张皇的眼睛,没有出声。
他仿佛在赌她会不会叫人。
星河挥拳打了他几下:“放我下来!”耳畔却听见丫鬟们仿佛在找她,脚步声都能听见。
星河的心里鼓声躁响,她不得不扬首,拼命自制地,而仍不免多了一点急躁地高声:“我要静一静!”
丫头们从没听过她仿佛带怒的声音,忙不敢靠前,只道:“东西都快搬完了,我们进来同二奶奶说声。”
“知道了。一会儿……”她死死地咬住唇,把那一声地哼忍了回去:“嗯……”
丫鬟们没进来。
星河却无法把心放下,她被李绝托抱着,抵在立柜旁边的墙上,真是生平罕见的难堪:“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我忍不住了,”李绝呼气,脸上也是一种情动的粉红色:“姐姐,你疼疼我……”
星河怔住,想到那夜的情形,忙又道:“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疯了,”李绝难熬之极,拉住她的手往下:“为姐姐疯了,姐姐不疼我,是想我为你憋疯了?!”
星河沦落在他的臂弯里,那力道一下一下地,像是浪潮拍岸似的,无休止,汹涌强悍。
袍子给撩起,隔着薄薄的绢丝跟细缎,撞击的力度仍是极其的骇人。
星河不敢看,半闭着双眼,感觉给颠动着。
难堪,羞耻,还有些没法形容的……她想要捂住嘴,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漏出什么响动。
她的额角有了汗意,惦记着外头的人,想要李绝快点结束,又没法出口。
李绝不能尽情,闷闷地哼了声。
比之先前,他有些畅快,又有些不得肆意的委屈。
终于,右手扶抱腰臀,左手将她后颈往下摁落,又如愿以偿地吃住了。
香甜的唇瓣,真想全部吞掉。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仿佛是怒兽似的咆哮,动作突然猛烈。
宁国公府外。
容霄快步走出来,问戚紫石:“道兄没出来?”
戚紫石摇头:“怎么了二爷?”
容霄皱眉:“奇怪,我找了一圈没看到人。”
戚紫石一想,暗暗挑了挑眉:“那还是别找了,万一他自己把哪儿离开了呢,你找来找去的惊动了府里的人反而不妙。”
容霄笑:“也是这个道理,不过,难道我们就走?”
正说到这儿,突然间一匹马极快地从国公府街头飞驰而来,戚紫石定睛一看,突然撇下容霄迎了上去。
那青衣人也看见了他,急忙翻身下地,手掩住唇,低低地跟戚紫石说了几句。
戚紫石的脸色巨变:“什么?你……”
青衣人脸色凝重,说完后,便又上马离去。
戚紫石的身形竟晃了晃,失魂落魄一样。
容霄看的古怪,赶忙过来从后扶住:“戚先生,怎么了?”
戚紫石抬头看他,突然道:“快去……找小三爷……”
才说了这句,竟看到门口处人影一晃,是李绝走了出来。
戚紫石失声:“小三爷!”
李绝下了台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戚紫石原本是个极会察言观色之人,但这会儿因为心头震惊,竟没顾得上细看。
他极快地飞奔到李绝身旁,低低禀告了一句话。
李绝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原本有几分冷意,听了这话,也露出罕见的骇然:“什么!”
戚紫石道:“小三爷还是快回王府吧,据说……王爷的情形、很不好!”
这时侯小厮把马牵了过来,李绝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竟没顾得上跟容霄打招呼。
戚紫石也跟着慌里慌张地上了马,临走才对容霄道:“二爷,我们有急事,回头再说。”
“道兄,戚先生……”容霄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已经风驰电掣般地出了长街!
李绝飞马赶回了惠王府。
王府门口已然戒备森严,李绝不等马儿停下,就已经飞身掠入王府大门,等戚紫石赶进门,早不见了他的身影。
惠王府内宅,李坚躺在榻上,脸如金纸。
旁边是两名太医,正如大祸临头般的眉头紧锁商议如何调治等等。
李绝冲了进内,一眼看到榻上的惠王:“坚哥哥?!”
惠王闭着双眼,毫无知觉,其中一名太医急忙过来:“三殿下!王爷伤势严重,方才……处置伤口的时候疼晕了过去,还是暂时别叫醒他,免得更添苦楚。”
李绝屏息:“伤在哪里?”
太医把盖在惠王身上的薄毯子轻轻掀起,露出了血淋淋的胸口。
没看到伤的时候,李绝心里还有些侥幸,等看到那伤口的位置,他的心突然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强行按捺那份心惊,李绝握住惠王的手腕替他把脉,脉象微弱的令他无法置信。
“谁!”李绝惊怒:“是谁动的手?”
两名太医面面相觑,仿佛都不敢说。
惠王遇刺,而真凶何人,两个太医不敢擅自提起。
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令人没法相信。
刺伤了惠王李坚的,不是什么武功高强深不可测的刺客或者杀手,而是惠王妃裴氏本人。
第140章 她最想要的
皇帝非常的不喜欢惠王的优柔寡断,觉着他性子太过软弱,每每被惠王妃玩弄于股掌之中。
枕边人如同一条毒蛇,而他竟一无所觉。
或者,不是真的一无所觉,而是想要信任自己的王妃,毕竟那是他选的人。
但,此刻还未如何,裴家就已经肆意妄为,难以想象惠王将来登上大位,没法儿约束裴家的人后,外戚横行,将会如何。
所以皇帝想给惠王一个机会,让惠王自己去料理此事。
倘若他处置的干净果决,那皇帝当然不会再说别的。
可没想到,事情会出现令皇帝也意料不到而措手不及的变化。
就在惠王跟王妃摊牌的时候,王妃的近身嬷嬷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本来老嬷嬷也知道惠王正跟王妃“争执”,不该在这时候打扰,但她才得知的那件事情十万火急,不能耽搁。
而且向来惠王是很体恤王妃的,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责罚。
所以她张皇地跑到屋中,向着王妃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府里头派人来,叫娘娘救命呢……说是大理寺跟诏狱的人去查抄,弄得鸡飞狗跳……老太爷都给吓厥过去了。”
惠王妃本来以为惠王只是先说说,未必就能雷厉风行,听见这句才知道已经动了手。
“什么?是真的?”她睁大双眼厉声问。
嬷嬷道:“娘娘快开恩吧,听说已经把大爷押到诏狱去了,再不想法儿,阖府都完了!”
这其实是皇帝下的旨意。惠王是知道的,毕竟皇帝已经容忍了裴家许久,如今已算是忍无可忍。
如今惠王还在这里,正在撕撸此事,这嬷嬷就只明目张胆地撺掇起王妃来了。
惠王原本对王妃还是有几分情意的,如今见这嬷嬷目无主上之态,心早已经凉的彻底。
若不是底下的人都知道王妃会拿捏住他,又怎敢这样越过他而向着王妃求救。
当下未等惠王妃开口,便高声唤道:“来人!”
外间的内侍听见,忙走进来几个:“王爷有何吩咐。”
惠王指着那老嬷嬷,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下去!送到诏狱!”
那老嬷嬷是王妃从家里带来的,曾经是王妃的乳母,跟了几十年,极有体面,平日里惠王更也是有些恩宠有加。
听惠王竟会冒出这么一句,她半信半疑地:“王爷?王爷……”
惠王怒不可遏:“都是你们这些人平日里撺掇王妃,才让她丧心病狂,干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来,如今事发了,你不思好生的反省,请罪,反而在这时候冒冒失失地跑过来,当着本王的面儿就又挑唆!你想叫她怎么开恩,如今是皇上的旨意,你莫非要让裴家谋反?”
痛斥了一番,惠王道:“愣着干什么,拉出去!还有平日里跟王妃身边的那几个,一起带走!一个也不留!”
那嬷嬷才知道果然大事不好,顿时声嘶力竭地叫起来:“王爷饶命!”大概是知道求惠王无用,便又向着裴氏:“娘娘救我!”凉七獨家
惠王妃先是给裴府的变故震惊,已有些魂不附体,又听惠王要把自己的心腹奶嬷嬷也送去诏狱,更加惊心,见那些太监上前撕扯,那奶嬷嬷又叫的死去活来,王妃怒道:“谁敢动,都给我滚出去!”
自打成为惠王正妃,可以说整个王府之中,惠王妃是说一不二的,就算打压惠王宠幸的妾室,或者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料理了有孕的女子,只要做的干净,惠王不知,那就罢了。
而惠王就算听见些许风声,但若没有去追查、没有真凭实据,惠王还是愿意去相信王妃的。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如今见竟如此,岂能忍受。
惠王看她直到现在仍旧猖狂,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他深深呼吸,寒声:“你别忙,非但她们保不住,就算是你如何,还未可知。”
嬷嬷已经给生拖竖拽地拉了出去。
王妃又听惠王说了这句,猜到自己恐怕也前途不妙,她咬牙:“好啊,我就知道皇上跟皇后一直都看不惯我,这是……终于找到借口要把我除掉了?”
惠王气的发抖:“你是自做孽!”
王妃冷笑:“少说这些好听的,皇后苦心为王爷选庾清梦,不就是想取我代之吗?若没了我,王爷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地把那庾清梦扶正了!你不是早就私心偏疼那小贱人了吗!”
惠王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把脏水泼到庾清梦身上,若换了往常,他自然可以解释,可现在因为心死,竟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于是道:“你知道就好。你觉着你的品行,能比得上梦儿吗?你看你,手段之狠毒,做的那些丑陋之极的事,你有一点儿像是正妃吗?本王简直后悔当初怎么就违背了母后的意思……”
“你、你说什么?”
惠王索性一股脑都说出来:“本王说后悔娶你了!若不是你,梦儿又岂会小产,其实早在裴克出事的时候,本王就不该姑息……本王只恨没能及早发现你的蛇蝎心肠,养虎为患!”
王妃叫道:“你说克儿?你可知道克儿是给庾凤臣害死的?”
“你少来诬赖人!这件事跟庾凤臣有何关系!”惠王越发震怒。
“那是因为庾凤臣知道克儿曾经……”王妃才要说下去,又猛然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