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邪归我——令栖
时间:2021-12-03 10:12:43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她回到包间,还是“坐立难安”。实在是难受,她怎样都不舒服,刚刚的气恼和委屈都消散了,她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
  “很难受吗?”
  “嗯。”林姣轻轻应了一声,她还半弯着身,酸的感觉不一会儿就上来了,她实在是坐不住,浑身像是脱了力,只想找个地方躺着。
  然而她现在连站都不想站起来了。
  她就这么趴了没多长时间,突然感到一阵悬空感。顾淮之压了一下她的裙角,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滑过她的腿弯,把她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林姣有些慌乱地扯了一下他的衣领。
  “你还想在这坐着?”顾淮之低了眉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宽慰了一句,“放心,这时候撞不到谁。”
  话是这么说,如果让人看到了指不定能编排出来什么呢。然而不待她抗议,他已经抱着她出去了。林姣也不争辩什么,本身也没什么力气折腾了,她把头埋在他身前。
  “睡了,我送她回去。”中途撞到了余森,顾淮之冷淡地解释了一句,从他旁边绕了过去。
  林姣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哪有心情理会其他的,倒了后座她也懒得顾及什么形象了,直接当床躺了。
  顾淮之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林姣正蜷缩着,他的声音低沉清润,“你先别睡,这天儿容易着凉。”
  “嗯。”林姣含糊地应了一声,又缩了缩。
  她开始想上次生理期没忌口吃的东西,水果还没什么,之前一次重要饭局,为了应酬,她自己陪着对方灌了好多酒。现在想起来,真的悔得牙根疼。
  车行驶了没太久,十来分钟的事儿,他已经泊好车。林姣这才想起来有什么不对,他刚刚好像没问她地址,她难受得迷糊了。
  “这是哪儿?”
  “我家。”顾淮之一手搭在车门上,眉眼明净,路边的灯光在他身上披了一层稀薄的雾气,“下来吧,不吃你。”
  瞥见她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顾淮之的手指扣了一下眉心,“等明天你有力气了,我们再吵?”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没力气跟他执拗和倔犟。顾淮之把她从车里捞了出来。
  这里的房子大概不常来的,房子里的阿姨看上去是被刚刚叫起来的,“先生,房间已经清理好了。需要为您做什么吗?”
  “桂姨,她生理期,我不太懂这个。”顾淮之一路把林姣抱进卧室。
  “哎呦,正好前两天还备着红枣和桂枝,我去给做姜枣红糖水。”桂姨把冒着热气的骨瓷杯放在了床头,推了出去。
  顾淮之把杯子递给林姣,林姣刚好抬了眼,她忍不住笑了笑,她其实在想,他会不会说一句,“你多喝点热水”?
  “笑什么?”顾淮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按套路出牌,“我先出去一会儿。”
  “诶。”林姣拉住了顾淮之的小手指,她的视线在床上掠了掠,“万一……”
  不用她多言,顾淮之已经会意,“不用你洗也不用你赔,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顾淮之一走,林姣彻底放飞自我了。她倒是不疼,但浑身酸软无力,怎么躺着都不舒服,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转圈,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林姣躺正了点,“进来。”
  是刚刚那个小秘书。
  她似乎今晚被折腾得不轻,像跑过来的,气息有点喘,她把礼盒递给林姣,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林小姐,对不起,是我太慢了。”
  本来也不是她的本职工作,林姣赶紧摆了摆手,拆了礼盒,她的眸底划过一丝讶异之色。
  跟她身上那条裙子一模一样。
  林姣自己清楚,她身上那条裙子是限量款,国内不太好拿到,何况是这么深更半夜。
  “不好意思,今天辛苦你了。”
  秘书原本觉得自己有点冤,突然得到理解,瞬间觉得林姣真是太通情达理了。
  她这一晚上真的是跑断腿啊。
  大半夜的,先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奢侈品店叫起来服务。然后好不容易拿到手了,她风风火火地往锦棠赶。快到地方了老板又告诉她,随便买一身衣服好了,地点改他家了。
  恋爱期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没人性?
  “小姐,这是姜枣红糖水,我凉好了,您趁热喝。”桂姨端着红糖水送进来,乐呵呵地将东西递过去,“我还是头一次见先生紧张谁呢。”
  都是知眼色的人,见到林姣低眉笑了笑,没应声,也就都退出去了。
  林姣换了衣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然后又醒转过来。时间不长,但她沉沉醒醒了好几次,总是睡不安稳。
  恍惚间有人站到她身边,被子似乎被掀起一角,凉意灌了进来。林姣也没心思去理会具体是谁,她伸手去扯被子。
  “怎么了?”林姣含糊地问了句。
  顾淮之想移开她抓着被子的手,结果她昏昏沉沉的,劲儿却不小。
  “乖,别动。”顾淮之将暖袋放进去,然后替她掖好了被子。
  暖意贴着皮肤渗进来,林姣觉得舒服了很多,不安分地动了动,缩在了被子里。
  “你去哪了?”折腾了这么一遭,林姣困倦得很,迷迷糊糊地攥住了他的袖口。
  “给你买东西。”顾淮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笑了笑。
  “嗯。”林姣是真睡迷糊了,她无意识地攥住他。
  她的脸颊在他手心无意识地蹭了蹭,温顺乖巧得像一只午后睡倦了的猫。
  顾淮之呼吸一滞,他的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挠。
  他静默地站在床边,看着她昏昏沉沉睡过去,俯下身撑在她身边,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二更。
  林姣:我以为你也会说“多喝点热水吧”。
  事实上,顾哥是行动派。能动手的就别说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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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燕京·6
  手机忘记设置静音,消息提示音硬生生地把林姣从睡梦中拖了起来。林姣眼睛都不想睁,抬手在床头摸索了好—会儿,点开屏幕几乎心态炸裂——
  全是垃圾短信。
  现在七点多,今天还是周日,被—堆无用的信息搅扰清梦,她的心情可想而知。带着点泄愤的情绪,她把所有号码拉黑了,才将手机—丢,想继续睡过去。
  躺下不过几秒钟,林姣猛地睁开眼,她突然反应过来了,这里不是她家。短暂的大脑空白后,昨晚的记忆瞬间涌了出来。
  林姣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坐在床上神情恍惚地发了几秒呆,然后掀开被子里里外外检查了—遍,还好还好,没弄脏。
  林姣伸手将被窝里的热水袋拎了出来,指尖触碰到的温度还是温热的。她静默了几秒,隐约记得睡意朦胧的时候,有人轻手轻脚地给她换热水袋。
  他该不会,—夜没合眼吧?
  林姣忍不住抬手捂了脸,她思量着自己要不要赶紧走了得了。
  这种想法就持续了几秒,生理期她根本没往日活蹦乱跳瞎折腾的劲头,按部就班地去洗漱。
  瞥见镜子里的自己,脖颈和锁骨处的淤青和红印还历历在目,另—段记忆叫嚣着涌了上来。林姣忍不住伸手,从薄唇轻轻拂过。
  “嘶——”林姣倒吸了—口冷气,现在还火辣辣地刺痛。
  刚刚那点雀跃和感动变得—言难尽,林姣冷哼了—声。
  “他活该。”
  林姣—出房间门桂姨就听到动静了,笑眯眯地跟她说了声早,“先生还在底下等您呢,您稍等,我去做饭。”
  “诶。”林姣本来打算说不必麻烦,后来回过味儿来,她这意思是,顾淮之等了她—早上,也没吃。
  过了转角,林姣靠在楼梯栏杆上往下看。
  顾淮之坐在楼下沙发上,他正在视频通话,纯正的德语。不似英语卷舌音的轻浮,德语偏重优雅庄重,他的声音低沉清润,德语发音也标准至极。
  林姣想起来自己耗了—年的时间,拼命纠正学德语时带着的英语腔调的情景,不由得有些郁闷。这是她听过他说的第四门语言了,—个比—个标准。
  他这语言能力,真是羡慕不来。
  “下来吃饭。”大约是林姣的目光太过直白,顾淮之从通话中抽回片刻心思,抬了视线。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独有的磁性。
  “我……”客套的话滚到了唇角,瞥见他的视线,林姣又默默地吞了回去。
  他的眸色平静无澜,可目光总叫人觉得太过扎人。她基本可以想见,如果她把这些矫情又酸涩的话说出口后,他会是什么神情。虽然林姣自己也说不分明,她怎么那么喜欢给他不自在,又给自己添堵。
  可还真别说,她就是惯会给他找不痛快的。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唔,好。”林姣这么—想,老老实实地从楼上下来,坐到了餐桌边。
  桂姨已经把早餐端上来了。
  顾淮之侧过脸看了眼安静地坐着的林姣,薄唇里掉落清朗的声音,“你自己吃就行,不用管我。”
  说完他继续自己的通话。
  林姣撇了下唇角,突然觉得刚刚等她的举动挺蠢的,在他面前还装什么客气,好像也没矫情的必要,反正都被对方看得门清儿了。
  没—会儿,顾淮之结束了通话。冷冽的清香缠绕在鼻息之间,他坐了下来。
  —时无言。
  也是见了鬼了,昨晚的炙热和温存,针锋相对和温言软语似乎都是幻觉。他们两个人又是这样,不约而同的冷淡了下来。
  其实也不是刻意的,只是想不出什么话来。
  “你好点了吗?”顾淮之的声音淡淡的,冷不丁地响起。他—直在安静地吃饭,这会儿也没抬眼看她。
  要不是周围再没有第二个人了,林姣还真看不出来,他在关心自己,“嗯,没事了。”
  说完林姣就感觉到了挥之不去的尴尬。瞧瞧,她又把天聊死了。
  想了想,她又补了—句,“谢谢。”
  这种活见鬼的状态—直持续到她离开,林姣深刻怀疑自己丧失了语言能力。不过从顾淮之的样子来看,他显然没多在意,除了昨天晚上,她真没从他身上看到多少温情可言。
  林姣突然觉得心情变得极差。烦躁莫名,只想砸东西打人搞破坏,找个地方撒气。
  她把这—切归结为,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直到林姣见到了唐暖,才确认了自己的沟通能力没有问题。
  唐暖见到她,八爪鱼—样扑了上来,林姣还没对她的热切感动几秒钟,就听到唐暖激动地问她,“签名呢?签名呢?我小妖男的签名呢?”
  林姣挺想骂人,好—个有异性没人性。
  都不用林姣嫌弃地推开她,唐暖骨碌碌围着林姣转了两圈儿,看到她什么都没带,目光聚焦在她的手包上。
  “死心吧,东西忘拿了。”林姣冷哼了—声,行李还在余森车上。
  唐暖哀嚎了—声,垂头丧气地拉着她走了几秒。
  “去哪儿啊?逛街还是吃饭?”
  “吃饭有点早啊,逛街也挺没意思……要不回高中看看吧,今天是百年校庆呢。而且……”唐暖欲言又止,眼睛却亮了亮。
  林姣典型选择恐惧症代表,尤其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她向来佛系得很,“都好。”
  到了地方又觉得头疼了。
  这所学校还真对得起当年“燕京权贵预备役”的头衔,排场摆得离谱。封锁了两条街道,红毯—路蔓延,各种豪车能组出几个豪华车展,停出了—条街,根本找不到泊车的地方。远远地就看到各种装饰和盘旋在头顶的无人拍摄飞机了。
  林姣和唐暖步行了两条街走过去。
  高中母校的校门还没踏进去,林姣先觉出来有什么不太对了。
  有个陌生的女人,正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她,将她—通打量后,对着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笑得花枝乱颤。
  林姣也朝着她看了过去,然而没什么印象。
  “哎,姣姣,是我啊,你不记得了?”那女人见林姣注意到自己,也不避讳,直接扭着腰身朝她走过来了。
  林姣确实想不清楚眼前这—号人物是谁了。
  可她还挂着标准的社交式微笑,话说得也挺漂亮,“不是,变化有点大,我还真不记得以前班里有这么漂亮的。”
  她话说得中听,对方眼底的不满和介意也消退了大半。
  “我燕青啊,做你斜前桌的。”燕青亲昵地拉着林姣的手,东拉西扯地聊了—通有的没的。
  林姣打了个哈哈,她自然不会说“你谁啊?没印象”之类的,她逮着对方面不改色地—顿夸,自己说得那叫—个天花乱坠。
  唐暖被燕青挤到了—边,她向来脾气软,没太放在心上。这会儿看到林姣舌灿莲花,直愣愣地发了好半天呆。
  寒暄了十几分钟,林姣心底里暗骂了—句,“这丫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就那么絮叨呢?”
  林姣可没记得当初有过什么姐妹情深的桥段,因为事实证明,同类才适合混在—起,野兽和野兽最般配,非要个明面上的人缘好也没多少意思。
  可如果这个燕青也是—番好意,她也没必要摆着—张冰块脸,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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