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值刷满后我死遁了——崔判
时间:2021-12-04 09:41:44

  “谁说我没学习?我每天都有和卡兰一起做实验,晚上在家里也会背书……”阮笙停顿了两秒,然后看向赫尔曼的眼睛,“你是在威胁我?”
  少年眼睛里显露出怒气,他抓住阮笙的手腕:“跟我走,离开这里。”
  一支无形的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来,赫尔曼眼神微动,及时甩开手,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真遗憾。”
  罗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了,靠在椅背上,语气不屑而轻淡:“差一点,就能切下你这只手了。”
  他的语气就如同描述今天的天气一般,雪蓝色的眼瞳却早已恢复成危险又盛气凌人的猎豹。
  “你有些眼熟。”赫尔曼毫不在意地一边用牙齿咬掉染血的手套,一边按碎一支药剂的瓶口,倾倒在手臂和掌心。
  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着,速度之快让阮笙几乎瞠目结舌。
  ……不说是药店里,就是拍卖行,这种品质的药剂也不多见。
  这就是帝国第一药剂师的实力吗?
  “伯爵一家见过我不奇怪。”罗兰漫不经心地说着,抓住阮笙的手腕,“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虫子太多了。”
  “喂——”阮笙一手抓住椅背,大声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同一时间,赫尔曼瞳孔微缩,飞身上前,试图抓住阮笙的手。
  指尖擦过,玫瑰色长发的少女神情诧异而茫然地和金发青年一同消失在他的眼前。
  “赫尔曼。”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记忆好像回到了那个夏天。
  小少女趴在他课桌的窗台边上,眼睛里闪烁着星星,星星是他的样子,她的声音又低又软,个子矮矮的,抱着窗台双脚就够不着地了。
  “你说你点亮了五柱光,我只点亮了半柱,”她可怜兮兮地问,“我以后还能经常来找你玩吗?”
  赫尔曼没有理她。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挺直了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讲台上导师的示范动作,半个眼神也没给她。
  他想:我现在可是个好学生,再跟这种笨蛋说话,那也太丢脸了。
 
 
第20章 “来演我的女主角吧。”……
  阮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她一屁股狠狠地摔在了叶堆上。
  “疼、疼疼……”她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就看到罗兰从她身边走过去,仿佛没看到她一般,目不斜视。
  阮笙费力地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落叶,跟上前:“这是哪里?”
  “岛。”罗兰简短地回答她。
  阮笙愣了一愣。才发现夕阳从林缝之间落下,在叠着落叶的地上摇曳,各种她几乎没见过的树种和灌木肆意地生长着,这里安静得几乎没有半点人气,似乎有一套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生态系统一般。
  阳光很柔软。
  阮笙在树干旁坐下,灰褐色的兔子不怕人地从她身前跳过,还有的用鼻子蹭她的鞋尖的,小鸟也偶尔踩踩她的头顶。
  好惬意。
  阮笙舒服得眯眼。
  要是塞缪尔也在就好了,这种地方说不定祂会喜欢,神力恢复得也能更快一点。
  树叶沙沙作响,被踩得嘎吱嘎吱,兔子灵敏地蹿走,鸟也张开翅膀匆匆落荒而逃。
  阮笙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膝盖一沉。
  她伸手在青年的眼睛上方晃了晃,光影随着她的动作一闪一闪。
  “你不是有洁癖吗?”阮笙问。
  “谁告诉你我有洁癖的?”罗兰没睁开眼睛,双手搭在身上,如同童话里的睡美人公主一般端庄且安谧,好像他不是躺在落叶堆上,而是躺在城堡里垫了十层天鹅绒的公主床上。
  “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把擦过手的手帕直接扔掉了。”阮笙回忆。
  “那不是因为我有洁癖,”罗兰缓慢地说,“而是因为那个手帕是用来擦你的眼泪的。”
  阮笙:“……”损死你得了。
  阮笙仰着头,不去看他,她靠在树干上,感觉微风吹过自己的脸颊,不远处,透过树干的间隙,能够看到落日的余晖涂抹在镜湖上,一望无际。
  阮笙抬起手指,在视线范围里遮住了学院的建筑和树木,这样看上去,就如同一片海域一样。
  “罗兰,”阮笙慢吞吞地开口,“为什么,选择我?只是因为眼睛和香气吗?”
  青年没有回答。
  他的铂金色睫毛一半埋在阴翳里,一半化在夕阳中,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座雕塑。一座不会说话,没有心跳和呼吸的雕塑。
  阮笙看了看他头顶旋转的“13%”,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
  “她是谁?你是因为她,才会选中我吗?她的眼睛,也是湖绿色的吗?”
  过了很久很久,就在阮笙以为罗兰睡着了的时候。
  夕阳正式沉入湖底的前一秒,疏冷的声音传来。
  “不该问的别问,”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地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永远也比不上她。”
  *
  不学习的时候,阮笙一般在焦虑成绩和思考羁绊值刷满后该给罗兰选择什么样的死法中度过。
  琉雅学姐通知她成绩出来的这天,阮笙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她随便套了一件长裙,直接奔出公爵府,上了马车。
  A,A,A!拜托了,一定要是A啊!!!
  阮笙紧张地掐着裙摆,到了帝国学院门口的时候,车还没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差一点摔倒,整个人像一只飞起来的蝴蝶,在风里扇动着翅膀。
  蝴蝶飞进了图书馆。
  琉雅学姐说在这里等她。
  阮笙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她用手扇了扇风,把头发捋到身后,扯了扯身上汗湿的长裙。
  卡兰今天不在。
  是去实验室了吗?阮笙虽然有点疑惑,却也没有多想,她歇了一会,放轻脚步,朝着约好的药草图鉴分区走去。
  图书馆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除了脚步声之外,连书的翻页声都没有。
  阮笙一边走一边放低声音:“学姐?”
  “琉雅学姐?”
  没有人回答她。
  是她来早了,还是记错分区了?
  阮笙走神地准备转身,却不小心碰到书架上的几本书,厚重的书晃了晃,她连忙伸手去扶,却因为身体没有完全转过来,往前倾去。
  迎接她的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带着药剂清香的怀抱。
  少年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另一只手伸高,露出一截线条漂亮的手腕,轻轻一推,把书送了回去。
  少女在他的怀里怔忪片刻,抬起头来。她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才的小跑浮现还未消退的绯红,双唇也因此有了些血色,莹白的脸颊上有些汗珠滑落,玫瑰色的碎发粘在额头和耳旁。
  湖绿色的双眼因为惊讶睁得大大的,可以看见她的眼中他的倒影。汗珠从额旁滚落,滑过她的锁骨,沾湿了小片浅色的衣襟。
  赫尔曼也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无束腰的裙子,米色的裙子衬得她格外少女,款式也很家居,和往常的她相差很大。
  可能因为没注意,衣领歪了一些,露出细瘦瓷白的肩膀和小片无袖单薄内衬。
  阮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赫尔曼就蓦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单手捂着脸,别过头,有点恼羞成怒:“你是才睡醒头还昏着吗?怎么穿件睡衣就跑出来?”
  阮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伸手拉了拉领子,莫名其妙:“这怎么就是睡衣了?明明是今年沃米卡很流行的休闲款。”
  她问:“你怎么在这里,琉雅学姐呢?你看到她了吗?”
  “她有点事。”赫尔曼咳嗽了一声,把手里的档案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托我来把成绩送给你。”
  阮笙伸手就去抢,赫尔曼把手一伸,轻松举过头顶。
  阮笙眼看够不着,跳起来去够,赫尔曼逗猫似的,拿着档案袋一上一下,还转了个身,就是不让她拿到。
  阮笙咬着牙齿,看到少年得意洋洋的神情和深红的眼尾,瞪了他一眼,鞋跟狠狠踩在他的鞋子上。
  趁赫尔曼吃痛的时候,她跳起来,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档案袋,一边拆一边往外走。
  身后传来吸凉气声:“你怎么一言不合就踩我?”
  阮笙头也没回:“我只恨没多踩你几脚。”
  少年很快追了上来,看起来步伐有点奇怪,他拉住阮笙的胳膊:“怎么就走了?我专门给你送成绩来,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阮笙抬头,瞟了一眼他头顶的“33%”,轻笑,说:“那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赫尔曼说:“挺简单,那天的事情,你原谅我就行了。”
  “哪天?什么事?”阮笙装作不知道。
  “就是那天,你和那个金毛在一起的时候,”赫尔曼说的时候下意识低头,避开了她的眼神,“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阮笙把手腕扯回来:“就这件事?”
  赫尔曼眼看着她往外走,跟上前:“不然还有什么事呢?”
  阮笙走出图书馆的大门,在紫藤萝花架旁阴凉处的吊椅上坐下来,整个人舒舒服服地陷进去。她一边把成绩单从牛皮纸里抽出来,一边回答:“如果这种小事也要跟我道歉的话,从小到大,你一天说一次‘对不起’可能都还说不完。”
  赫尔曼毫不客气地在她旁边坐下,阮笙感觉自己整个人又陷进去了一点,像是埋在沙堆里似的,她干脆把成绩单搭在膝盖上开始翻看。
  一只手伸过来,蛮不讲理地遮住了她的成绩。
  “不许看,”赫尔曼盯着她的眼睛,“你说清楚,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阮笙被他缠得烦了,毫不客气地对上他的视线,“从小到大,你欺负过我多少次?除了这一次,你什么时候跟我道过歉?”
  “什么事?”
  “你放了我无数次鸽子,用火魔法烧过我的头发,摔碎过我最喜欢的陶瓷玩偶,失手把我推进小溪里,我坐秋千的时候你推得太用力,直接让秋千从架子上飞了出去……”阮笙说着说着,发现红发的少年笑了起来,脸颊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的身后盛开着一片瑰丽的紫藤花,阳光明媚,他的眼睛弯起来,平日里的攻击性消失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反而让他更增添了几分孩子气。
  “海洛茵,你这不是记得吗?”
  阮笙下意识问:“什么?”
  “我们的过去。”赫尔曼靠近她,“你不是记得清清楚楚吗?怎么每次看到我都装作很陌生的样子?”
  “当然记得!”阮笙把成绩单从他的手底下抽出来,“你欺负我那么多次,我可是一次一次都记下来了,就等着跟你讨。”
  赫尔曼忍不住,笑出声,去抢阮笙的成绩单:“你也太记仇了吧,怎么不记一些好的地方?比方说我以前总是带你出去玩,还偷偷溜进过神殿,每天清晨我家花圃里的第一支玫瑰都是你的,甚至你想要漂浮,都是我抱着你尝试的——”
  少女因为伸手去抢成绩单,身体前倾,柔软的嘴唇擦过他的脸颊。
  像一只蝴蝶,短暂地停驻在他的心上。
  赫尔曼的声音戛然而止,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阮笙终于煞费苦心地拿到了成绩单,赶忙翻到最后一页。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光芒亮起来,笑容如同一支馥郁的玫瑰绽开,狠狠地击打着他的心脏。
  “A+!!太好了,居然是A+,我还怕连A都拿不到呢!!真是太走运了!!!”
  她高兴地欢呼起来,甩开双腿,吊椅一摇一摇的。
  赫尔曼却意外地安静下来,扭过脸,靠在吊椅的另外一边,撑着脸颊,实际上在用右手遮挡发红的耳垂。
  阮笙光顾着高兴了,过了好一会才注意到赫尔曼安静了下来,一转头,少年头上的爱心玻璃发出淡淡的白光。
  闪烁几秒钟后,里面的数字变成了“37%”。
  ……要是所有攻略对象都能像赫尔曼这样就好了。
  阮笙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赫尔曼没回头,声音却传过来,“A+还不好吗?”
  “没说不好。”阮笙心不在焉地回答,“就是在想,什么时候我能超过你。”
  “噗嗤。”
  “你笑什么?”阮笙靠在吊椅上,用成绩单扇着风,“怎么,不相信吗?”
  “刚学会走路,就想要拿长跑比赛第一名。”赫尔曼清亮的声音响起,“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
  “你不是说过,药剂学最看重的就是天赋吗?兴许,我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的天才。”阮笙漫不经心地晃着腿,闭着眼睛听着不远处拖长的蝉鸣。
  “你是万里挑一,那我是什么?”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你是千里挑一,”阮笙回答,“小心点,赫尔曼,看稳你第一名的宝座,别让我哪天就从你手里抢走——”
  “不用你抢,你要是答应我一件事,我让你一回。”赫尔曼说。
  “不用你让。”阮笙拧了一下眉毛。
  “好,那就不让,你要是答应我这件事,我就申请开学后做你们小组的实验课助教。”他补充,“一整个月。”
  “嗯……”阮笙假装犹豫了一会,勉为其难,“那你说吧。”
  赫尔曼看着少女靠在椅背上仰起来的脸,娇嫩得如同一朵玫瑰花。花瓣落在她的头顶,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凉爽的风吹动她耳边的碎发,她惬意得像一只晒太阳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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