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燃承认陈映梨长得确实好看,但是大学里,排着队狂追季樾的女孩里不乏绝世大美女,愣是没见过季樾这个不解风情的大冰山动过凡心。
思来想去,陈映梨必定有他们不知道的过人之处。
吃过晚饭,原本是要去玩牌。
但是陈映梨已经有点困了,强撑着精神,懒懒靠在季樾身上,挽着他的胳膊,“你会打牌吗?”
季樾还没回应,盛燃听见这句话禁不住冷笑,“这禽兽把我们赢的倾家荡产的时候,你可能还在上小学。”
陈映梨不禁对季樾刮目相看,“这么厉害?”
她强忍困意的样子也惹人怜爱,明艳软白的脸像是被蒸过似的透着香气,眼珠漆黑水润,能把人的骨头看软。
季樾说:“他们水平太差。”
盛燃冷笑,“我雀神。”
季樾回击:“没见过输得倾家荡产的雀神。”
定好的麻将变成了双扣。
盛燃今晚非要叫季樾大出血,便把陈映梨也拉进了战局,“赢了算你的,输了让他出。”
陈映梨很老实交了底:“我会玩,但是玩的很烂。”
她打牌时一般都充当散财童子这个角色。
以前江定就说她打牌没心眼,活该输钱。
盛燃扬起唇角,“这就更好了,你男朋友有的是钱,今晚想输多少输多少。”
陈映梨不禁朝季樾的方向看了过去,男人抬手揉揉她的脸,“放心玩,不用怕。”
不知道是不是盛燃运气太烂,打个双扣他也输的一败涂地。
陈映梨本来没什么精神,赢了钱后逐渐清醒过来,心想这位寿星真是个大好人,过生日也不忘给他们送钱。
盛燃输的没脾气,撂下手中的扑克牌,“不来了。”
他根本玩不过季樾这个狗东西。
时间还不算太晚,盛燃顶着季樾的眼刀,热情的和陈映梨交换了微信,并且约定好下次再见。
陈映梨觉得季樾这个朋友怪有意思的,没有架子,人也亲和。
季樾忍着把盛燃从她通讯录里删除的冲动,抿了抿唇,说:“你不用管他。”
他们今晚都喝了酒,没法开车。
盛燃才想起来坏事了,“钟闻,你不是还要接你妹妹?”
钟闻今晚本来没打算过来,恰好钟如凡和高中同学也约在这间湖边僻静的私房小院里吃饭,刚好能捎带她回家。
喝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心中的烦闷从何而来,不过他早已习惯每次见到陈映梨,心情都不太好,郁闷暴躁。
钟闻平日不太喝酒,今晚哪怕尝的不多,眼神也有些涣散,“嗯,要接她。”
盛燃瞥了眼钟闻飘忽失神的模样,“你现在这样怎么接她?打电话让你们家的司机过来接得了。”
钟闻垂着脸,浓稠昏暗的夜色掩藏着男人的神色,他“嗯”了声,随即打电话给了司机。
打完电话,他忽然抬起脸就那样看向不远处。
陈映梨已经趴在季樾的背上睡着了。
钟闻忽然指着陈映梨,侧眸看向盛燃,冷不丁问了句:“她好看吗?”
盛燃点头:“好看。”
钟闻扯了扯领带,总算能喘过气来,呼吸也畅通了许多,“脾气好吗?”
这盛燃哪里清楚,他又没怎么接触过,“还行吧。”
钟闻眉头打结,“你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吗?”
盛燃觉得这个问题真的是很奇怪,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好兄弟的女朋友!何况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怎么这么问?”
钟闻摇摇头:“没什么。”
他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我头很痛。”
“你今晚也没喝多少啊。”
“下次别叫我了,我讨厌她。”
“你指的谁?陈映梨吗?”
钟闻低头微不可闻嗯了声。
总之还是不要见面。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每次见了面,都影响心情。
但是不见,就又想的厉害。
钟闻反感这样的自己,有些感情是不应该存在的。
以前讨厌陈映梨,因为她是江定的女朋友。
现在依然讨厌陈映梨,是因为她和季樾又是情侣。
盛燃看着不远处神色温柔照顾女友的男人,摸了摸下巴,说:“季樾好像很想和她结婚,前段时间已经在看钻戒了。”
钟闻觉得头更痛了,“哦。”
盛燃感叹:“铁树开花真可怕。”
他悠悠然继续说:“季樾还警告我,不让我在陈映梨面前乱说话,我若是破坏了他在他小女友心里的形象,估计他要我的命。”
明明是个心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老狐狸,装的可真像个正儿八经的良家妇男。
钟闻不想再听下去,“我去接我妹妹。”
“你妹妹和江定现在是?”
“只是朋友。”
“你跟我说说江定以前有没有包/养过别人啊?”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
“外边传的我真要信了,可怜他的小前妻居然被渣了。”
钟如凡也喝了酒。
餐桌上都是高中时候关系很好的几个朋友,这些年断断续续都有联系,哪怕见面的次数不多,再见面也不觉得生疏。
钟如凡以前和江定就经常被拿来开玩笑。
现在两个人都恢复了单身。
不知情的人当然以为江定是为了钟如凡才离的婚,白月光嘛,懂得都懂。
但哪怕喝多了也没人起哄,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钟闻来领妹妹时,他们也吃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谁出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神神秘秘和他们说起小话。
“你们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who?”
“陈映梨。”
“哇哦。”
“笑死我了,她一个人不敢进女厕所,非要拉着她男朋友一起进去,看着醉醺醺的不大清醒,应该是喝多了。”
“她对象超级无奈,迫不得已说带她去男洗手间,清场锁门哈哈哈。”
他们聊起这个事,完全没想着避讳江定。
又不是多重要的旧爱。
不是什么提不得伤疤。
只有钟如凡在不怎么明亮的光线悄悄观察江定的脸色,白的近乎透明,辨别不出乌眸眼底里的悲喜。
第66章 稳稳的幸福
陈映梨还很清醒, 不过是因为古建小院里昏黄的灯盏,勾勒了略有些寂静阴森的氛围,她看着就有点害怕。
她方才趴在季樾的背上睡了片刻, 酒意消散,但后脑勺沉沉的有点疼。
迷迷糊糊里催促季樾帮她观望洗手间里有没有人, 季樾低头瞥着她扯着自己的袖子,泛红的拇指可怜兮兮揪着他的袖口, 水灵明亮的眼睛露出难以抗拒的眼神,他说:“我在外面帮你守着,行不行?”
陈映梨摇头, “不行, 里面的灯好暗。”
季樾想了个折中的好法子, “换个洗手间?”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可怜了, 皱着小脸, “我憋不住了。”
季樾抬手揉了揉额头,决定以后在外面绝对不让她碰一口酒,沉默半晌, 做出妥协, “这样,我找个人来,陪你进去可以吗?”
陈映梨也不是特别不讲道理的人, 扭扭捏捏说了个好的吧。
季樾骤然舒了口气,找来一位女服务员, 陪她进了洗手间。
他在门口等了许久,陈映梨扶着墙慢吞吞走出来,另一只手搭在小腹上,粉白柔软的脸庞微微抬起, 眸色有些委屈,“我大姨妈来了。”
季樾反应了几秒钟才明白她口中的大姨妈指的是什么,他勉强保持镇定的脸色,耳根子隐约泛起薄薄的粉红,“多喝热水?”
陈映梨气的去掐他。
季樾攥住她的手,“肚子痛不痛?”
陈映梨以前生理期都没什么感觉,故而放肆在此期间吃生冷的食物,最近两年也不太行了,小腹发涨,逐渐递增的痛觉让她难以招架。
“有一点。”
“要买止疼药吗?”
“不用,喝热水就行了。”陈映梨故意拿他的话呛他。
季樾假装听不出来,在她面前默默屈膝蹲下,“上来,背你回去。”
陈映梨犹豫不到半秒钟,趴到他的背上,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后颈,“你身上怎么香香的,用的什么香水?”
季樾说:“没用香水。”
“可你今天身上的味道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能是因为我换沐浴露了。”
“换成什么了?”
季樾很怕她掉下去,让她勾住自己的脖子,然后说:“用了你的。”
陈映梨这会儿说话都有点醉醺醺的甜味,总之就是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唇角触感柔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蹭过他的耳后 ,“你自己没有沐浴露吗?为什么要用我的,我很小气。”
季樾唇角微翘,“我的工资卡可以给你。”
陈映梨:“说话算话。”
“好。”
“我花你的钱你不会心疼吧?”
“不会。”
“以后我们如果分手了,你会不会和我把每笔账都算的清清楚楚,要我把用你钱买的东西都还给你?”
季樾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陈映梨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哼哼唧唧,“谁知道你们男人呢!”
酒壮怂人胆,这句话真没说错。
陈映梨本就不是个会藏话的人,直来直往,“江定大方的时候也很大方,翻脸的时候也还是一毛不拔呢。”
季樾眼神一顿,没作声。
陈映梨今晚非要在老虎头上拔须,“怎么不说话啦?你是不是心虚啦?”
季樾收紧五指,表面上看依旧心平气和,“你现在最好不要说话。”
陈映梨非要和他作对,“好啊,你现在连话都不让我说了。”
司机匆匆赶来,季樾沉默着把车钥匙交给他,背上的小姑娘这个时候又不太安分,抓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不让他说话。
司机装死,压低眉眼,当作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季樾道:“你现在不是还在说吗?”
陈映梨好像反应过来了,“你是不是因为我提起江定了?”
她继续说:“你这个人醋劲怎么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提个名字你就不高兴。”
季樾坦荡承认,“没错,提起名字我都不高兴。”
“那我不说他了。”
“以后也不许说。”
“你太霸道了。”
“只在这件事上对你霸道点。”
“好吧。”
季樾把人小心翼翼放到车里,小没良心抱着抱枕就睡了。
他将车内的隔板放了下来,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觉。
路上出了车祸,等绿灯的时候,被后车追尾。
司机下车同后面的车主交涉,几分钟后脸色为难走回来,“先生,车子撞的有点严重。”
季樾皱了皱眉,只得半路换车。
盛燃得知他半路出了事故,很热心来解救他的燃眉之急,“季总,上车呗。”
季樾怀里抱着人,用他的大衣严严实实包起来,不仅遮风更多的作用似乎是挡脸,盛燃忍不住嘀咕:“瞧你这宝贝样。”
盛燃嘴贱提起刚才在小院门口看见的情形,就憋不住搞事情的心情告诉他,“还好你们走得快,我刚才出来时碰见江定了。”
季樾掀眸,“所以?”
盛燃看清楚他眼睛里的怒火,讪讪一笑,“你别生气,前夫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
季樾阖眸嗯了声。
盛燃啧啧道:“不过江定长得确实也好看,和你不分伯仲,可人比你年轻,你也快三十了,老牛吃嫩草。”
季樾冷眼扫过盛燃的脸,“要么你下车,要么你闭嘴。”
盛燃两样都不选,他的眼睛时不时往他怀中的少女张望,可惜季樾属实太小气,小女友睡着的模样绝不让外人窥探到分毫,“我还没说到重点。”
盛燃也不管他爱不爱听,把看见的八卦一股脑闹抖了出来,“江定和钟闻他妹好像没戏了。”
“没怎么搭话,全程绷着脸,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吧,江定迟早也要再找女朋友,等他再婚,对你也就没威胁了。”
季樾板着死人脸:“我谢谢你说了这么多废话。”
盛燃最近太无聊了,真的很想搞大事情,“要不然兄弟我帮你一把,让我妈把我的表妹介绍给江定他妈,靠长辈撮合一对新欢。”
“随便你。”
“你别看不上我这种做法,我是为了你的人生大事,谁不知道江定和你的小女友是初恋情人,学生时代的爱情,有多刻骨铭心你不会懂,谈了四年,江定被赶出家门那段日子,他俩相依为命,这俩人的感情肯定比你这个后上位的深,说不定哪天就天雷勾地火,啪的一声,曾经爱情烈火又给点着了。”盛燃问:“季总,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
季樾冷冷抬眉,“你话真多。”
他当然不会让这种可能变成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