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穿成孝庄(清穿)——映在月光里
时间:2021-12-05 09:56:35

  布迦蓝从没有这般生气过,她以前是大名鼎鼎的疯批,与这群野蛮人一比, 她生生被衬托成了道德楷模与普渡众生的菩萨。
  她压根不理会豪格,轻蔑地对代善说道:“代善, 我连叫你一声名字都恶心!你也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却从没做过一的人,说你是畜生,还侮辱了畜生。你哪里来的脸说什么问心无愧,岳托是你儿子,他真是瞎了眼才成为了你儿子。
  当年你是怎么待岳托硕托兄弟,在先大汗还在时,就想杀了亲生儿子,被先大汗训斥之后,又马上杀了无辜的妻子,撇清关系,说自己是被女人蒙蔽了。你要不要脸,女人都能蒙蔽你,你的脑子呢,居然怪罪到女人身上去,说白了,你就是没有脑子的混账!
  后来,你又多次进言要杀岳托,在坐的各位难道听得还少吗?岳托究竟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你这么个禽兽父亲!他阵亡在战场上,回来的时候你哭得快晕过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们父子情深呢。如今岳托尸骨未寒,你就要掘坟鞭尸,更要杀掉你的亲孙子,这等丧尽良的事情,就算是恶鬼,也万万做不出来!”
  屋内所有人都知道实情,布迦蓝骂得虽然狠,却没有冤枉代善半句。尤其是岳托死的时候,代善哭得比努尔哈赤死的时候还要伤心。
  才两个月不到,他就变了一幅嘴脸,恨不得将岳托一支血脉斩草除根,对着他的亲儿子亲孙子,亏他也下得了手。
  代善从没有被当众这样骂过,几乎快晕厥过去,手指着布迦蓝不断颤抖,嘴唇哆嗦,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以前你说是被妇人蒙蔽了,现在没有妇人蒙蔽你,你还有什么借口呢?先前你府里的下人揭发你有谋反之心,皇上心善,没有当众处死你,把你悬尸示众,此案处理得不对,其中疑惑蹊跷太大,内阁要重审此案!”
  布迦蓝眼神凛冽,从屋内众人脸上扫过:“当年皇上被推举为大汗,众所周知,岳托曾劝代善支持皇上,当以皇上为尊。这么多年来,代善其实心里一直不服气,处处为难皇上,更把岳托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代善欺负岳托已去世,无法为自己辩解,这就是想来个死无对证!枉顾人伦纲常,畜生不如,当年为了给皇上下马威,连先大汗的头七祭祀都未参加。不孝不仁不慈,此等人面兽心之人,谋反也不足为奇!”
  皇太极回忆起以前被代善阿敏等人欺负的时候,受尽了他们的刁难与羞辱,旧恨涌上心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代善梗着脖子,张着嘴只知道“你你你”,你了好半,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辩驳。
  这次给岳托定罪,除了代善领头之外,还有济尔哈朗与多尔衮也有参与。他们两人此刻后悔不迭,垂着头不敢与布迦蓝眼神相对,只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不要惹到了这个煞神。
  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比如下人告状这种事情,反正就是一张嘴随便说,只是为了打击对手,又不会真去查,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会有人戳穿,谋反这种事,真做的话肯定藏得好好的,会交给心腹手下去做,哪能随便让人知道。
  现在布迦蓝站了出来,利用了他们的手段,而且有理有据,包括对代善的指控,并非信口开河。
  她指出代善所做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根本无需提供证据,代善想辩解,都无从辩起。
  今布迦蓝的矛头直指代善,皇太极本就受了代善阿敏几人一肚子的气,阿敏他们没了,机会都已经递到了皇太极面前,他肯定不会放过。
  果然,皇太极沉声道:“此次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谁是谁非一目了然,代善不尊汗阿玛,打压异己,心思歹毒心怀不轨,究竟该当何罪,现在大家来共议此事。”
  代善面若死灰,皇太极始终把他当做眼中钉,今终于要下狠手除掉他,不禁惨笑道:“可怜我一生征战,为大清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要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我如今先走一步,说不定还能追上莽古尔泰,阿敏他们,底下兄弟姐妹多,有人作伴也不会冷清。”
  布迦蓝轻蔑地道:“你拉出阿敏莽古尔泰他们出来说事,不过是为了挑拨离间,你当谁傻?他们也会不耻与你为伍,岳托若在有灵,更会直接劈死你!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到你这般狠毒之人,问问你的孙子罗洛浑,等你死后,愿不愿意来祭奠你!你自身德行不修,到现在还无半点悔过之心,实在是无耻到了极点!”
  岳托死后,长子罗洛浑袭爵,被封为多罗贝勒,领了镶红旗的旗务。如今他端坐在一旁,死死拽着拳头,年轻的脸庞紧紧绷着,如同惊弓之鸟那般,防备地看着屋内众人。
  父母双亲接连惨死,他已不是无知小儿,又岂能不懂人心险恶,从袭爵的那起,就没有一睡过安稳觉。
  记得阿玛岳托的灵柩送回来那,额涅纳喇氏早早就将自己收拾好,把他们兄妹几人叫到了面前。
  纳喇氏一再叮嘱他,他是家中老大,以后就是家中的顶梁柱,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只感到纳喇氏有点反常,等到她死的那一刻,多洛浑终于反应过来,她是提早在与他们告别。
  多洛浑来不及悲伤,办完丧事之后,镶红旗的旗务让他忙得不可开交。至于玛法代善,多洛浑自小就知道他不待见他们,靠不住。
  奴才莫须有的诬告,代善第一个站出来,提出要把他们杀光之时,多洛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自认为从没有得罪过他,明明他是他们兄妹的亲玛法,怎么能如此狠毒?
  多洛浑不恨济尔哈朗与多尔衮,甚至不恨告状的奴才阿兰柴,他所有的恨,都用在了代善身上。
  布迦蓝突然发难,救了他们兄妹的命,不管她意欲如何,多洛浑深知一件事,她才是他现在最大的靠山,能救下他们兄妹的命,能还给他们阿玛岳托一个公道。
  多洛浑努力抑制住心里汹涌的恨意,说道:“我没有这样的玛法,也不认如此歹毒的玛法。请皇上与首辅明察,为阿玛与我们兄妹做主。”
  济尔哈朗与多尔衮,包括代善几人要杀岳托的儿子们,都是想蚕食掉镶红旗。
  代善的另一个儿子硕托,在旁边始终一声不吭。他与岳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小时候因为代善不待见他们,受尽了折磨,代善要杀他们的事情仍历历在目。
  亲兄弟岳托没了,硕托也伤心。代善这次要将他拉出来鞭尸,杀掉侄儿们,硕托也颇为震惊,虽然眼红镶红旗,但他还是有点脑子与人性,绝不肯与代善坑壑一气。
  谁知道哪就会轮到他,因为他们的阿玛,向来没把他们兄弟当人看,只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如今情形之下,没人敢再惦记着镶红旗,若是惹毛了布迦蓝,要把他们所做的事情,一件件拉出来审。依着大清律令,别说细审了,就是明面上违法乱纪的事情,随便一件拿出来,都足够被判罪。
  豪格见机不对,也躲在一边不敢说话。多尔衮阿济格以及多铎三兄弟,则趁机报阿巴亥被推出去殉葬之仇:“代善心怀不轨,当革去爵位,五马分尸!”
  “代善早就有谋逆之心,把他拉去砍头示众!”
  众人连声附和,代善由努尔哈赤亲封的“巴图鲁”,被打成十恶不赦之人。谋反,狠毒,甚至觊觎先大汗的妻妾之事,任何能泼去的污水,全部朝他泼去。
  阿巴亥与代善的传闻又被提出来,多尔衮几兄弟听得满肚皮的怨气,其他两个告密的妇人也跟着阿巴亥一起殉了葬,只剩下代善这个罪魁祸首之一还在。他们几人跳得最高,恨不得亲自动手,将代善一刀刀活剐了。
  皇太极顺从众人意见,当场决定:“将代善革去一切爵位,先圈禁在家,择日处斩,把他押下去!”
  代善面若死灰,老泪纵横,被皇太极的随从拖了下去,其他人心思各异,最后也跟着一一告退。
  皇太极叫住了布迦蓝,说道:“你等等,我还有事情与你说。”
  布迦蓝望了眼外面的色,现在乌云沉沉,眼看着要下大雨,见皇太极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道:“皇上有事情就快说吧,等下黑下雨不好走。”
  皇太极今解决了代善,心中高兴之余,又莫名其妙感到空荡荡的,神情低落下来,说道:“随后还得与大明继续打仗,如今代善没了,我怕其他人会有想法,军心不稳。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是不宜如此大动干戈。布木布泰,你脾气太过急躁,以后要克制些。”
  布迦蓝淡淡地道:“皇上,此风断不可长。仓禀实而知礼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皇上治理国家的依仗。父慈子孝,父不慈,何来的子孝。阿兰柴作为岳托的下人,如今站出来诬陷主子,这是因为皇上先起的头。
  冷僧机告发莽古济之后,又是抬旗又是升官,享尽了荣华富贵,其他人可眼红得很,所以才会有人不断站出来。皇上,若是你的随从奴才,告发皇上当年的汗位来得不正,在先大汗在的时候,就有不臣之心,皇上又当如何?”
  冷僧机当年告发莽古济,皇太极才得以名正言顺除掉了莽古济,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盯着布迦蓝半晌,恼怒地道:“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你还提出来做什么?”
  布迦蓝冷笑道:“冷僧机此人不可留,他留着一,就时刻在提醒别人这件事,奴才背主,能发财升官,荣华富贵。皇上就能那么笃定,冷僧机会对皇上忠心耿耿?大清已经不是以前的部落,既然有刑部,就该以法治国。
  现在的律法虽形同虚设,但也不能太过,鬼魅魍魉丛生,就算打下大明,根子上早就臭不可闻,好比是被虫蛀空的高楼大宅,经不起任何的风雨,轻轻一推就会坍塌掉,连元朝都比不上。”
  皇太极横着她,不悦地道:“那你呢,豪格说得没错,你当场杀人,又是遵循的哪门子律法?你身为首辅都不能以身作则,别人又岂能遵守?”
  布迦蓝寸步不让,反驳道:“奴才不可背主,这是写在律法中的事情,背主之人,本该被处罚,我处罚了阿兰柴,又何错之有?这些年来,我从未如此厌恶一个人,如果不是嫌脏了自己的手,我会一拳拳将代善打死,让他尝尝生命一点点消失的恐惧!”
  皇太极愣了下,布迦蓝向来冷清,不管喜怒都平淡,他也从没见过她如今这般情绪激动,不由得缓和了情绪,说道:“好了好了,你成打打杀杀,这么爱与人动手,早知道让你上战场去了。
  大明那边正在焦头烂额中,我准备再派阿济格与多铎他们继续出征大明,我会亲自领兵前去援助,你留在盛京处理政事。安置俘虏之事你也熟悉,你多盯着些,别让他们闹了起来。不过,你也别再到处惹事了!”
  布迦蓝微微皱眉,说道:“布兵打仗之事,皇上自己做主就好。不过皇上,别滥杀无辜,更不得屠城。”
  皇太极叹道:“只要不遇到顽强抵抗,我自不会如此做。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得与你商量,你哥哥吴克善亲自替儿子弼尔塔噶尔求娶四格格。”
  布迦蓝愣住,抬眼看向皇太极,他马上冲她一笑,小心翼翼解释道:“布木布泰,科尔沁是你的娘家,又与大清向来交好,这件亲事若是拒绝,不但伤了你与你哥哥的和气,也伤了与科尔沁的和气。
  我知道你舍不得女儿们出嫁,她们不但是你的女儿,更是我的女儿,我又何尝舍得让她们远嫁?满蒙经常联姻,靠着这些亲戚关系,满蒙关系才得以保持了下来。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一旦翻脸,后果会如何。”
  布迦蓝当然清楚得很,她没料到吴克善会替儿子求亲。表兄妹有血缘关系,不宜成亲生子这种事,在这里说不通。
  大清成立了蒙古八旗,漠南蒙古也归顺了大清,彼此之间的关系其实非常薄弱,经不起推敲。因为大清对他们没有实际控制权,在军政上,蒙古各部落都是独立自主的状态。
  以前满蒙打得死去活来,靠着他们各部落太分散,不齐心,大清最终才取得了胜利。从努尔哈赤起,双方经常联姻,盛京权贵的后宅,几乎都是蒙古人。蒙古权贵的后宅,也几乎都是满洲福晋,婚姻嫁娶来往紧密,勉强维系住了双方的关系。
  大清没有绝对的军事优势,也给不了他们真金白银的帮助,连联姻这条路都断了的话,双方肯定很快就得翻脸。
  布迦蓝也为难,想了想说道:“皇上让我想想,回去我与几姐妹谈一谈再说。”
  皇太极见布迦蓝没有一口拒绝,总算松了口气,说道:“好,你早些回去吧,不然福临那小子又得哭。你下次进宫,干脆把他也带上,我也能见见他,几不见,他又认不得我这个老子了。”
  布迦蓝心情不大好,不想与皇太极说话,沉默不语转身离开。
  空乌云密布,云层低垂,使得狭窄的宫殿看上去更为压抑。克伊克勒氏生了皇太极的第十个儿子,海兰珠这下彻底一病不起。
  国君福晋不想经常见到萨满跳大神,受不了宫里的气氛,也住在城外,几乎很少回宫。
  布迦蓝也一刻都不想多呆,飞快跳上了马车。待走到半路时,雨终于滴滴答答落下来,渐渐地越下越大。
  待马车从侧门驶入,布迦蓝下了马车,已大雨倾盆。开得正盛的海棠花瓣,被雨打落,青石地面上落英缤纷,花瓣浸在水中漂浮,成了流淌的花溪。
  布迦蓝站着看了一阵,深呼出口气,待心情平稳了些,才往后院走去。
  远远地,就听到福临的哭喊声。她微皱着眉头,忙加快步伐,到了门前,见福临正歪斜着身子,左躲右闪要往门外冲,嘴里含混不清喊着额涅。
  国君福晋扎着手跟在他身后,好声好气劝道:“额涅等会就回来了,现在外面在下雨,你可不能出去,仔细淋了雨生病,又要吃苦苦的药。”
  福临也不听,只管扯着嗓子哭,抬头见到布迦蓝站在面前,哭声骤停,扑上去抱住她的腿后,又哭喊起来:“额涅,额涅。”
  布迦蓝轻轻挪开腿,嫌弃地道:“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嘛。快松开被抱着,我身上脏,先去换身衣衫出来再抱你。”
  国君福晋忙上前抱起福临,他见到了布迦蓝,也没再继续哭,眼里包着泪,不断委屈抽噎。
  布迦蓝看得好笑,洗漱后换了身衣衫出来,从国君福晋手里接过福临,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捏着他白里透红的胖脸蛋,说道:“先前走时我就跟你说了,等下就会回来,让你别哭,你怎么不听话?”
  福临刚哭过,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像是汪在了水中,疑惑地转来转去。他还听不懂布迦蓝的话,依偎在她怀里蹭了蹭,自己咯咯笑了起来。
  他一笑,布迦蓝也被他逗笑了,见国君福晋神色疲惫,歉意地道:“姑姑辛苦了,以后你别管他,把门一关,只看着他别摔了撞了就行,他自己哭一会就会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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