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池春水——裁石青
时间:2021-12-06 09:28:59

  见徐堂砚从厨房里把碗筷都摆好,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宁暂临边吃边考虑着下午表婶来,她该穿什么漂亮裙子比较好。
  “想什么呢?”徐堂砚看她心不在焉的,不夹菜只吃米饭,眼神也不知道飘忽到哪去了。
  宁暂临抬头看他,说道:“我爸说,今天下午你表婶来看你。”
  徐堂砚把菜夹到她碗里,想到自己确实有一个表婶在锦州,不过是锦州的郊区,他没见过几次,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找他。
  吃完饭后。
  宁暂临陪徐堂砚在厨房把碗和盘子刷了,准确来说,是看着他洗干净,她在旁边观摩而已。
  小姑娘看着看着心血来潮,去楼上换了一身漂亮的红色花瓣状中裙,裙摆在膝盖上方五厘米,袖口是泡泡袖的设计。
  她跑到楼下的客厅,看到徐堂砚准备上楼。
  “阿砚,你回房间吗?”宁暂临以为他要回去睡午觉。
  徐堂砚从头到脚扫了她一遍,说道:“穿这么好看,要出门?”
  宁暂临摇摇头,咧开嘴笑着说:“不啊。”
  “……”
  站在比他高一格台阶上的缘故,她刚刚好能和徐堂砚平视。
  宁暂临把手搭在他脖颈上,脖颈带着的黑蝴蝶吊坠很吸引人,她凑到徐堂砚耳骨边,甜甜地说:“是给你撑场面。”
  徐堂砚刚想搂她的腰,结果却被人躲开了。
  宁暂临下楼梯,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然后打开电视翻找着。
  她窝在沙发上追近期新出的一部悬疑爱情剧,还非要拉着徐堂砚陪自己一起看。
  徐堂砚拗不过,只能回楼上卧室拿着自己还没看完的名著走下来陪她坐着消磨时间,等表婶来。
  大概到下午四点多,才听到外面的门铃声。
  宁暂临正看到精彩的地方,但还是忍住了,按了暂停键,陪徐堂砚去门口给表婶开门。
  徐堂砚看见门外的女人,背了一个logo很大的CHANEL包,踩着高跟鞋,手上戴了一颗戒指,宝石很大的那种,整个人散发着暴发户的感觉。
  他依稀还记得表婶叫于荷,小声地和宁暂临说叫于阿姨就行。
  开门之后,徐堂砚很有礼貌地喊了她:“表婶好。”
  “小砚这么高了。”于荷摘了墨镜,抬头打量着他。
  宁暂临站在徐堂砚旁边,看着于荷拉了欧式双眼皮的眼睛,很乖巧地说道:“于阿姨好。”
  于荷微微一笑,客套地说:“你就是暂临吧,长得真漂亮,肯定是随你出国的妈妈,你说你爸当初也是傻,顺宜这么好看,怎么舍得和她离婚,非要和那女人在一起。”
  宁暂临听她提到秦顺宜,虽然名里是维护自己母亲,但是却是看热闹的语气,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宁暂临对于荷的第一印象就是——
  这个女人和她的穿着一样,张扬又上不得台面。
  两个人把于荷迎进客厅,宁暂临不想和她多说话,于是坐在沙发上把自己暂停的悬疑剧打开了。
  徐堂砚按着礼貌规矩,去厨房冲了一壶茶,然后端到客厅沙发的茶几上,拿玻璃杯给于荷倒了一杯,和宁暂临隔着几十厘米坐下。
  “表婶喝茶。”他声音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
  于荷把整个客厅都看了一遍,然后说道:“你宁叔这房子我还是第一次来,有钱就是好,装修的这么大气。”
  徐堂砚避开她说的这个话题,问道:“表婶怎么来台江了?”
  于荷翘起二郎腿,理了理裙边,腰挺得直直的,说道:“我来这上香,给启明求个升学符,听宴舒说你在这上学,表婶就顺带着也来看看你。”
  宁暂临把脚丫抵在茶几的桌腿上,往这边瞥了一眼,看到于荷穿着高跟鞋的脚尖有规律地晃着。
  “谢谢表婶。”他很疏离地说。
  于荷见他并不和自己亲近,从手机里翻到徐堂砚的微信,然后给他转了700块。
  “表婶的一点心意,你妈现在一门心思全在那个小的身上,我猜也不怎么管你,毕竟又不是徐家的亲血脉,还能供你上大学很不错了。”
  徐堂砚垂眸,静静地听着她说话,也没有去管微信里弹出的转账消息,冷淡地回复她:“嗯。”
  “小砚你在现在在哪个高中读书啊?”于荷平时跟身边的那群没有工作只知道打牌的太太们八卦惯了,话也特别多。
  徐堂砚如实地说道:“仁济中学。”
  于荷听说过这个高中,是台江的重点高中,她没想到严宴舒给徐堂砚转学还转到个这么好的中学,心里有点发酸:“哎呦,这学校不错呀,启明上的锦州三中,管理还挺军事化的,他还不怎么适应。”
  宁暂临听她说到锦州三中,脑海里有点印象,去年的模联比赛锦州三中也有人去,但是比分是倒数第一。
  她当时看到锦州的字眼,就好奇地搜了搜,发现是个普通高中,一本率也不是特别高。
  “军事化管得严,启明过完第一学期应该也就适应的差不多了。”他很有耐心地陪于荷闲聊。
  往年在锦州时,每次过年,徐家印和严宴舒必会带他去跟各种亲戚打交道,他并不是善于言谈的人,但为了徐家印所谓的维持好人脉关系,他每次都很有礼貌地回答每个亲戚问出的问题,不管是关心还是看笑话。
  于荷喝了口茶,继续跟他聊天:“你这次期末考试考了班里第几啊?”
  徐堂砚想到寒假之前的最后一次考试,那次考试他想着宁暂临周末要去复诊的事,结果忘记涂数学答题卡的选择题了,等交卷的时候才想起来,考的并不是很好。
  “班里第七。”他说道。
  于荷听见这排名之后,明显有些开心,却煞有介事地说:“第七啊,那是有点学习不好了。启明这次考了级部第一,嚷嚷着让我给他买那个一万多块钱的平板呢。你本来就住在别人家,不能再不上进知道吗?”
  徐堂砚也不反驳她,点点头:“嗯,知道了。”
  “好好学习考第一,你也让宁叔给你买个平板。”于荷把最后一口茶喝完,把玻璃杯往徐堂砚那推了推,又想到啥似的补充道:“哦对,平板挺贵的,还是给人家里省点钱吧,白吃白住就很不好了,咱得知足。”
  宁暂临本来从旁边好好的看着剧,越听这话越不舒服,拿遥控器把播放的剧按了暂停键。
  客厅里忽然安静下来。
  只听见她很乖巧地往徐堂砚身边挪了几步,挨着他坐下,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语气也很好:“大妈,我们学校班里前十稳稳的985211,您儿子那破学校一年也没几个能上一本的吧。”
  于荷听见她喊自己大妈,脸色立马不好起来,又被说自己儿子的学校破,更生气了,还没开口教育人,就被宁暂临打断。
  “另外,徐堂砚要是喜欢平板,我用零花钱给他买十箱,一天换一个,用完就让他掰烂,省了给他买哑铃的钱。”
  于荷拧着眉头,明显是生气了,站起来指着宁暂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徐堂砚也站了起来,看着宁暂临走到他旁边,直勾勾地盯着于荷。
  “我还没说完呢。”她笑的灿烂,和女人气急败坏的脸形成了两个极端,说道:“阿砚不是住在别人家,阿砚住的我家,我都是他的,这家自然也是他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对他评首论足?”
  “诶!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呢!我今儿得替你爸教训教训你,教给你什么是自尊自爱!”于荷气昏了头,抬手就往她脸上招呼。
  徐堂砚一把将宁暂临拽到身后去,看着女人扑空趔趄了一下。
  他眼神发沉又流露出厌恶,说话也不像刚才,而是带着威胁的意味:“表婶,她再怎么样,也还轮不到你管。”
  宁暂临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少年,清冷挺拔的背影,把她眼睛里填的满满的。
  她从背后搂住徐堂砚精瘦的腰身,两只白嫩的小手往前一摸,硬邦邦的,是自己喜欢吃的成板巧克力,线条清晰明朗,一直蔓延到少年的裤腰。
  于荷收回被攥得生疼的手,恶恨恨地剜了宁暂临一眼。
  小姑娘不乐意了,胳膊在徐堂砚腰身处收得更紧,语气里也有些不耐烦:“你瞪我干嘛,我和阿砚一起考上景清,你儿子只能上个一本嫉妒了?有本事瞪教育部去啊,看看会不会施舍给你点高考加分。”
  宁暂临捡着难听的说,也不在乎有没有礼貌的问题,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家长眼中的乖孩子。
  女人攥着拳头说不过她,气得踩着高跟鞋直接出了门,还差点崴到脚。
  小姑娘瞧见她的车开走,开心地扬起嘴角。
  徐堂砚低头看着在自己腹肌和人鱼线上摸得津津有味的两只手,轻笑了下,嗓音清冷带着几丝宠溺:“摸得挺带劲?”
 
 
第65章 65 孤儿乐园   “这是……
  徐堂砚话音刚落, 就感觉到贴着自己温软的身体一抽一抽的。
  像是——,有点哭了?
  他慌了神,连忙转过来看她, 宁暂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徐堂砚托住她的下巴,拿手背蹭掉脸蛋上的泪珠。
  “怎么了?觉得委屈了?”
  宁暂临摇摇头, 心疼地说:“你腰怎么这么细,是不是因为家里没有阿姨, 你只给我做, 自己不能好好吃饭。”
  她不想告诉徐堂砚, 自己突然哭鼻子是不舍得于荷在自己面前如此欺负他, 他却也不反驳。
  “不是, 我好好吃饭了。”徐堂砚感觉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在自己指尖不断地掉落。
  “你摸我的, 你看这区别。”
  宁暂临拽着徐堂砚的手从自己衬衣下摆探进去,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 软得一塌糊涂,滑滑嫩嫩, 鼻尖是少女甜美沁人的气息, 她还抓着他的手在腰侧部捏了捏肉。
  “我怎么比你的肉还多。”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腰只是肉太软。
  徐堂砚触电般的把手抽出来, 感觉口腔里不自觉地分泌出津液,然后被咽进喉咙里。
  “你看电视吧, 我去给我妈打个电话。”徐堂砚避开她的眼神,想到今天闹得这场闹剧,他不仅要跟严宴舒解释,同样, 两个人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也在宁虞刚那掩盖不住了。
  宁暂临乖乖把手收回来,坐到沙发上继续追剧。
  她看徐堂砚上去了之后,打开手机找到陈展,给他发了条消息。
  【陈展,男生腰很细会不会容易生病啊?】
  她刚想把手机放下就看见对面秒回到:【不晓得,说不定是肾虚呢哈哈哈,你说的谁啊?】
  【没谁。】
  宁暂临皱了皱眉毛,没再理陈展,打开了浏览器,从搜索框里输入了一行字:
  男生腰细是肾虚吗?
  她翻看了下,并没有这种说法,于是很放心地继续追剧了。
  宁虞刚是周天上午才回来的。
  他回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宁暂临,而是把自己的电脑包和行李箱放进卧室之后,开门走到徐堂砚的客房门前,犹豫了一下,伸手敲了敲门。
  徐堂砚听到敲门声,走过来打开,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宁虞刚,礼貌地打招呼:“宁叔叔。”
  “小砚,那个,叔叔想和你谈谈。”宁虞刚说道。
  徐堂砚看出来是他和宁暂临之间的事了,于是让宁虞刚进客房,坐在沙发上,两个人开始谈话。
  “你表婶跟我说——”宁虞刚侧头看他,问出口:“你和暂临在谈恋爱?”
  徐堂砚不想否认,始终是要面对的,他点点头:“是,我喜欢暂暂,也是我追的她。”
  宁虞刚见他没有否认,也知道于荷说的那番话都是添油加醋。
  他按着膝盖站起来,走到徐堂砚身边,挨着他坐下,然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小砚,我不会阻止你和暂临谈恋爱的。”
  徐堂砚怔了下,没想到宁虞刚没有因为自己的家庭背景和其他因素而去强硬性的逼迫他们俩分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男人想到女儿自杀那次,他赶回来之后,去办公室问张医生病情,宁虞刚作为宁暂临的监护人,有权利知道原因,这才明白了真正原因不是秦顺宜的离开。
  “我这个人,不仅没有当好一名丈夫,更没有资格去说自己是个好父亲。暂临的病情,多亏了有你在。”宁虞刚又叹了口气,面色显出愁容来:“其实她小时候跟我提过一次,跟我说,‘爸爸,青阳哥哥老是亲我。’,我当时只以为是对小朋友的喜欢,没有去在意。”
  徐堂砚一听到这些话,就会忍不住想起宁暂临饱受痛苦的那些日子,心头一阵疼。
  “小砚,你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暂临能够打开心扉喜欢你,能坚持地活着,可能也是因为你的存在,而不是我这个经常不在身边的爸爸。”
  徐堂砚没有去安慰他,宁虞刚说的是事实,他对谁的爱都比不上自己那所谓的事业。
  秦顺宜如此,宁暂临也是如此。
  “我会继续好好照顾暂暂的,宁叔叔放心。”他唯一能说的就是对宁暂临的保证。
  宁虞刚笑笑,说道:“我这个女儿,交给你了。宁叔叔只求你能一直陪伴着她,等大学毕业了,我和家印、宴舒就商量商量给你们订婚的事。”
  徐堂砚觉得他说的订婚还是有些急,不知道宁暂临的心里能否会承受要结婚组建家庭这种事,毕竟她的父母,亦或是自己的家庭,都不是充满爱、完美的婚姻家庭。
  徐堂砚:“叔叔,我会尊重暂暂的想法。”
  宁虞刚:“好。”
  中午两个人陪宁虞刚吃完午饭之后,宁暂临非要说出去逛逛。
  徐堂砚只能由着她,说睡醒午觉之后,三点半出门。
  他没有午休,而是从网上买了几本有关于心理学的专业书,然后收拾了一下出门要带的东西。
  徐堂砚走到三楼去叫她,见人不开门,门也没锁,就推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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