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兰这个女人,当真是无耻到了极至!
江鸣见她不说了,问道:“还有其它王爷不知道的事吗?”
“没有了,除了这些,其它的事情王爷都知道了。”玉荷艰难道:“奴婢已经全说了,还请王爷不要牵连我的家人!”
楚恒闭了闭眼,朝江鸣扬手。
江鸣拿来印泥,让玉荷画了押,然后命人将玉荷给拖了下去。
他走到楚恒身边,将供词递上,“王爷。”
楚恒一把扯过,紧紧拽在手中,骨节隐隐泛白。
江鸣知道,王爷一定非常悲愤,只是碍于在大理寺,不好发作,他是真的心疼王爷,心疼王爷的遭遇,心疼他被王氏骗得团团转,同时,也同情长乐公主。
要不是王氏,长乐公主那两年过得绝不会是那般水深火热。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王氏那个满嘴谎言无耻放荡的女人!
过了好一会儿,楚恒才平复好情绪,面色阴冷的站起身,往王若兰所在的牢房去了。
江鸣跟了上去。
此时的王若兰正端坐在凳子上,心中满怀着希望,等着楚恒来救她出去。
以楚恒对她的情意,哪怕她做的事情全部暴露,楚恒至少也会救她性命,她不用死了。
等出去后,她再想办法挽回楚恒的心,到时候,她还能够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心中一直有这个信念,所以她进了牢房后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等着。
相较于诸葛玉的声嘶力竭,她简直淡定如山。
就连看守的狱卒都对她刮目相看,不愧是当过一国太后的女人,这份气度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诸葛玉虽然当了两年皇帝,但终究还是年幼了些。
楚恒来到牢房门口的时候,就见王若兰如同无事人一般端坐着,楚恒一脸讽刺,她不会还以为自己能从牢房走出去吧?
王若兰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去,见楚恒站在外面,脸上立即浮现了得意之色,瞧她说什么?楚恒果然舍不得她,来救她了吧!
“阿恒,你总算来了,我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了。”她站起身,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着楚恒哀怨道:“牢房里又脏又臭,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楚恒看着她演戏,觉得她演戏不是一般的拙劣,他想,如果不是原主眼瞎,怎么会看不出王若兰一直在欺骗她呢?
就算看不出,他也是权倾朝野,难道不会去查吗?
王若兰做的那些事,只要细细一查,不难查到。
可是原主却一桩也不知道,他难道就那般相信王若兰?竟一丝也没有怀疑过她。
“阿恒,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我衣衫不整,太过狼狈?”王若兰见他眼神怪异,心中涌出一丝不安来。
想了想,她道:“还是因为你在生我的气,阿恒,我也是被逼无奈,这才做出那些事情,你相信我,我心中最爱的人是你,我们年少相识相知相爱……”
“别提年少!”楚恒忍不住打断她的话,声音冷若冰寒,“你不配!”
王若兰心头一跳,“阿恒,你、你说什么?”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以前不管他有多生气,只要她提到年少的情意,他都会消气,今天他竟然愤怒至此,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楚恒冷冷盯着她虚伪做作的脸,“堂堂王家嫡女又怎么会看上本王这个庶子?”
楚恒说着,将那张供词甩到她面前。
王若兰捡起供词一看,猛的后退一步,一脸惊慌,他果然知道了当年的事!
玉荷这个贱婢,竟然将一切都说了。
这个贱婢与翠荷一样,也是一个背主的,她当初就应该将她们俩个也杀了,这样,便没有人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了。
都怪她一时心软,留了她们俩个的贱命,到头来,她的一切都毁在了这两个贱婢身上!
可恨!可恶!
但她知道,此刻不是骂那两个贱婢的时候,得想办法平息楚恒的怒火。
她酝酿了一会儿情绪,眼中就含了泪,她哭道:“阿恒,那些话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并不是我的真心话,当年,我爹娘不愿和与你往来,逼迫我与你断了往来,我只是拿这些话来搪塞他们,我如果不这样说,我就永远都出不了门,见不到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本王?那你预谋入宫也是为了本王?”楚恒冷声的反问。
王若兰心头又是一沉,连忙辩解,“我要是不入宫,我爹就要对你下手,我是为了救你才不得不入宫的!”
“那你与侍卫私通也是为了本王?”楚恒讽刺问。
王若兰咬了咬唇,“刚入宫时,我并不得宠,为了在宫中活下去,为了尽快稳固地位,我才想到用孩子固宠的法子,可是久久未有好消息,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我稳固地位也是想帮扶你啊,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忍辱负重?”
“你找那些男宠呢?不会也说是为了本王吧?”
这个女人舌灿莲花,说得一套一套,要是原主那没脑子的,一定被她骗得团团转,可惜,他不是原主,不管她说什么,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王若兰再次哭道:“你偶而才入宫一次,长夜漫漫,我对你太过思念,所以才找了那些男子,不过我只是把他们当成你的替身,我对你的情意从未变过,阿恒你相信我好吗?”
“你自己发下的誓言,你可还记得?”
王若兰咬住唇瓣,无话可答。
“当初是你自己跑到本王面前立下的毒誓,如今也是你自己违背的誓。”楚恒负手走向前一几步,盯紧她道:“你说过,如果违背誓言,就不得善终,王若兰,人在做天在看,如今你得到如此下场,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王若兰急道:“阿恒,违背誓言是我的错,但我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犯的错,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再原谅我一次吗?”
“别跟本王提无可奈何,你从来就没有无可奈何过,一切都是你欺骗本王找的借口!”
楚恒厉声喝道:“从始至终,本王对你掏心掏肺,付出一切,原谅了你不下百次,可是你却一直在骗本王,你把本王当成傻子一般,肆意玩弄于股掌之中,王若兰,到了如今,你还厚颜无耻的想让本王再原谅你,你也有脸开这个口?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阿恒,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心中只有你,我爱的只有你啊!”王若兰悲声喊道。
楚恒怒喝,“闭嘴!你不配提爱这个字,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
他厌恶看她一眼,移开视线,“要不是本王对你还有利用价值,怕是本王和诸葛景以及那个薛广的侍卫落得同样的下场吧!你如此恶毒,害了无数性命,死有余辜,本王绝不会救你这种女人!”
“楚恒,你别忘了,杀诸葛景你也有份,要是诸葛心知道了这件事情,还能与你好好过日子吗?”王若兰见他身上已经看不到希望,恼羞成怒道。
既然软的不吃,那她就来硬的,就凭楚恒与她合谋杀害先皇一事,也足以让他和诸葛心夫妻反目,也足以毁了楚恒的一切!
她死了,也绝不会让楚恒好活。
既然楚恒口口声声说爱她,那就与她一起下地狱吧!
“知道此事的人除了你就只有一个玉荷,你觉得你们俩个还有开口的机会吗?”楚恒冷笑问。
她竟然还敢威胁他,就凭她这点技两,也配与他斗?不自量力!
王若兰闻言眸中惊恐,“你想做什么?”
“你罪孽滔天,就算再多一条毒杀帝王的罪名也不过就是一个死,所以本王又何必要将那件事情公之于众?”楚恒说着,看了看手,“你罪无可恕,本王就算立即杀了你,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把一切说出来吗?”
杀诸葛景的人是原主又不是他,他可不会替原主背这个黑锅。
如果谋划了这么久,还让原主做的那些事被抖落出来,那他也白活这么多世了。
王若兰惊得后退一步,“楚恒,我现在好歹也还是临国的太后,你怎敢杀我?”
她后悔了,之前在金銮殿上,她就应该把一切都说出来,不应该还对楚恒抱希望,否则,现在楚恒也与她一样,在这大牢之中,成为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羊羔。
“也对,现在还没有废后,确实不好杀你。”楚恒装作认真思索。
王若兰心头便是一喜,瞧,楚恒还是和以前一样,极好唬弄,她一句话就唬得他不敢杀她了。
她正要再说点什么,唬弄楚恒救她出去,楚恒的话却如同兜头浇下的冰水,让她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楚恒道:“不如给你喂一剂哑药,让你再也开不了口,等罪名确定,再明正言顺的处死你。”
王若兰一张脸变得煞白,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江鸣,你觉得本王这个办法好是不好?”楚恒说着转向江鸣问。
江鸣回道:“王爷此法甚好,属下身上正好带了哑药。”他从身上取出药来,递给楚恒。
楚恒接过白瓷小瓶,晃了晃,立即的药丸碰撞瓷瓶发出脆响,他笑道:“这药极为不错,一丸下去,就会坏了嗓子,永远说不出话来了。”
来之前,他就让江鸣准备了哑药,今日无论如何,他是不能再让王若兰开口了,那些前尘往事,就这样封在王若兰口中,再也不要让世人知晓吧。
只有这样,他这个‘绝世’好男人的任务才能完成啊。
“不,我不吃!”王若兰猛的退后,神情惊恐,“我绝不会吃的!”
楚恒看向江鸣。
江鸣会意,出去找狱卒拿钥匙开门,拿了钥匙后,他又吩咐狱卒,“退远些,要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我也保不住你们的性命!”
狱卒脸色就是一变,赶紧应下,退得远远的。
江鸣回到牢房,将牢门打开。
楚恒将药给他,“你给她喂下,本王不想碰她,嫌脏!”
“是,王爷。”江鸣接过药,走进去。
王若兰已经退到墙壁,退无可退,她惊恐的看着朝她走来的江鸣,慌乱到了极致,“不要,我不要变成哑巴,我还要说话,我还要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楚恒,你这个畜牲,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忘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啊——别过来!”
“摄政王楚恒,杀了先皇诸葛景,他杀了……唔……”
王若兰的话未说完,江鸣便已经按住她,强行将药丸给她喂了下去。
怕她把药吐出来,江鸣索性点了她的穴道,不让她再动弹。
王若兰动不了,只得感受着丸药从口中滑进喉咙,她急得双眼通红,泪水不受控制的滚落。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爱她入骨的男人会用这样狠毒残忍的法子来对付她。
一个爱惨了她的男人,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待她?
楚恒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啊?
药一入喉,立即便化开了,王若兰只觉得嗓子像被火烧灼一般痛,痛得她承受不住,冷汗如雨一般滚落。
不一会儿,她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她惊恐的瞪大双眼,心沉到了底,完了,她彻底完了,她只能像鱼肉一般任人宰割了。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费尽心机才得已当了太后,还没当几年,她还没有享受够,怎么能就这样受死?
她看向楚恒,希望楚恒能够对她再念一丝情份,可是楚恒压根没看他。
男人一袭锦袍,挺拔而立,在这个又脏又乱的牢房中显得格格不入,他仍是那般俊逸不凡,仍是那般贵气十足。
可是对她的深情却已不在。
她曾经觉得,他对任何人都残忍,却唯独将一腔柔情倾付给了她,她为此洋洋自得,沾沾自喜。
可是如今她才明白,她曾经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痛苦绝望。
曾经为她生为她死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心中再也没有她了。
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王若兰终是按受不了这个事实,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江鸣看她一眼,走出牢房,“王爷,她晕过去了。”
楚恒没有再看她,甩袖离去。
江鸣把门锁上,跟了上去。
二人刚走出牢房,狱卒便追上来禀报,“玉荷断气了。”
“好好安置她的家人。”楚恒闻言只说了一句,便大步离开了牢房。
江鸣暗叹,主子虽然看着狠辣无情,心底里还是有着良善的,否则,也不会答应玉荷的要求,善待她的家人。
他记得,年轻时的主子是良善也仁义的,只是后来因为王氏,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个杀伐狠绝的样子。
如今主子看清了王若兰的真面目,也许还能回到最初的模样。
他希望还能看到那个一袭白衣,意气风发,仁义良善的贵公子。
楚恒离开大理寺的牢房后,即刻便召集群臣前往金銮殿召开大朝会。
“本王已经查实王氏的诸多罪行,也证实,诸葛玉并非先皇血脉,按我朝律例,废除二人的帝后之位,王氏作恶多端,处以凌迟之刑,诸葛玉善且年幼,饶其死罪,发配苦寒之地,终生不得离开。”
楚恒说完,扫了殿内众人一眼,问:“各位可有意见?”
众人都不敢出声,唯有诸葛晏开口了,“诸葛玉虽然才十岁,但他曾经持剑杀了安王,他一个与人私通所生的孽种,杀了一国王爷,理应处死!”
他可不能让诸葛玉活着,虽然他不是诸葛家的血脉,但也当了几年皇帝,要是让有心人利用了去,再起风波,惹来祸事,可就不妙了。
他马上就要当皇帝了,任何祸端都不能留下。
“晏亲王所言甚是。”一众皇亲附和。
楚恒岂不知道诸葛晏等人的心思,冷声道:“那时他还是先皇亲传的皇帝,安王以下犯上,他持尚方宝剑诛杀,并无错。且他只是一个十岁稚子,发配苦寒之地,让他受一世苦楚,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晏亲王又何必要赶紧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