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嬷嬷高兴不已,“是好事,你给公主喂了药就退到外间来听吩咐。”
“奴婢知道。”丹佩笑着点头,然后端着药走到床边,要喂给诸葛心服下。
楚恒道:“药给我吧,你去扶着公主。”
丹佩应下,将药给了他,走过去扶起还在昏迷中的诸葛心。
楚恒舀了一勺子药吹了吹,喂给诸葛心,可是诸葛心昏迷着,不会张嘴,药全顺着她的下巴流了下去。
“公主,张嘴,吃药。”丹佩急了,在诸葛心耳边轻声说道。
诸葛心哪听得见,一点反应也没有。
丹佩着急不已,“王爷,怎么办?公主要是不吃药,这高热如何退得下去?”
楚恒想了想,道:“让公主躺来。”
丹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依言把诸葛心放回床上躺好。
楚恒喝了口药,凑过去嘴对嘴喂给诸葛心。
丹佩见状立即羞得转过身去,脸上红了个透。
哎呀,王爷要这样喂公主怎么也不说,她好回避啊,这样看着多难为情。
不过难为情归难为情,楚恒能想到这个办法来喂公主吃药,她还是高兴的。
楚恒含了药一口一口喂给诸葛心,诸葛心都把药给喝了,虽然还是流了一些出去,但好在喝了大半,也是能起效了。
喝完了药,楚恒又拿帕子给诸葛心擦了擦嘴角的药汁,见诸葛心身上全是汗,便对丹佩道:“你打水来给公主擦擦身,换身干爽的衣衫,本王在外间等一会儿再进来。”
“是!”丹佩应下,赶紧去找衣衫,又叫来吕嬷嬷,两人帮着诸葛心擦了身,又换了衣衫,然后退了出去。
楚恒在外间打了个盹儿,觉得精神多了,拿起桌上的书,进了里间,一边守着诸葛心一边看书。
诸葛心起初一直昏迷着,约过了一个时辰,兴是药起效了,她额头上直冒汗,开始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大多都是在喊父皇。
楚恒见她脸色憔悴,可怜兮兮的喊着父皇,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他一边给她擦汗,一边柔声安抚,“别怕,我在这,我会保护你的,没事了,好好睡吧,乖。”
不知是退了高热,她舒服了,还是楚恒的话起了作用,她真的慢慢平稳下来,安稳睡了过去。
楚恒累得不行,一抬头,发现天都快亮了,他伸手探了探诸葛心的额头,已经不烧了,但她身上的衣衫再次汗湿。
他叫来吕嬷嬷和丹佩,让她们再次给她换衣衫,出了汗要是不把湿衣衫换掉,怕是会着凉,病情又会反复。
吕嬷嬷见他一脸疲累,公主也没有再烧了,便道:“王爷照顾公主半宿,定是累坏了,请王爷回去歇息吧,公主这里有奴婢们照顾着,定然不会出事。”
“也好。”楚恒想着诸葛心的病或许一两日好不得,要是今天晚上再烧起来,他还得来陪着,趁她没烧了回去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才好。
楚恒出得屋子,见江鸣靠着门睡着了,他走过去唤道:“江鸣。”
“王爷,公主如何了?”江鸣忙惊醒,关切问。
楚恒道:“高热退了,走吧,我们也回去休息。”
江鸣应下,心中戚戚然,王爷不会怪他在外面睡着了吧?他也真是的,怎么会睡着了呢?一定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要是以前跟着王爷打仗时,他熬几天几夜也不会睡着。
毕竟,他要是敢睡着,王爷一定饶不了他。
意外的是,一路上,楚恒都没有说什么,回到院子后,就让他也回去休息了,压根就没提他睡着的事。
江鸣暗叹,王爷的性子似乎变得柔和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暴戾,王爷一定是因为即将要为人父,所以才发生了转变,他觉得这样的王爷更好。
诸葛心从睡梦中转醒,发现窗外的太阳已经十分耀眼,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见吕嬷嬷和丹佩都爬在床边睡着了,她疑惑不已,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睡到这个时候,吕嬷嬷和丹佩也睡到这个时候?还守在她的床边睡?
“嬷嬷,丹佩。”她轻声喊道。
吕嬷嬷和丹佩被惊醒,抬头一看,见她醒了,立即露了笑,“公主,你醒了?”
“发生了何事?你们怎么不到床上去睡?”诸葛心疑惑问。
吕嬷嬷眼圈就红了,“公主,你昨日半夜发了高热,昏迷不醒,奴婢都急死了。”
“我发了高热?”诸葛心也吃了一惊。
丹佩回道:“是啊,公主,奴婢睡到半夜,听到您迷迷糊糊的喊先皇,进来一看,您已经烧糊涂了,叫也叫不醒,可把奴婢吓死了。”
“我竟然烧得这么厉害?我的孩子没事吧?”诸葛心抚上小腹,紧张问。
吕嬷嬷安抚道:“公主放心,小公子好着呢,陆大夫的药不会伤害到小公子,陆大夫还说,只要公主不再持续高热,也不会有事。”
诸葛心松了口气,那就好。
“公主,您饿了吧?奴婢让小厨房温着肉粥和鸡汤,要不要传膳?”丹佩问。
诸葛心没什么胃口,但为了孩子还是要吃,她道:“传吧。”
丹佩要出去,吕嬷嬷拦下她道:“你伺候公主梳洗,我去吧。”
“是,嬷嬷。”丹佩应下,扶起诸葛心,一边给她穿衣衫一边笑道:“公主,您不知道吧,昨天晚上王爷在这陪了您半宿呢。”
诸葛心一惊,“你说什么?王爷在来了,还在这陪我了半宿?”
“是啊,王爷听说公主发了高热,立即就过来了,十分紧张公主,还亲自给公主喂了药呢。”丹佩想到昨天晚上楚恒给公主喂药的情景,脸又红了。
诸葛心看出她的异常,问:“王爷给我喂药,你为什么要脸红?”
这也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情,如何就羞着她了?
“公主有所不知,您当时昏迷不醒,根本无法吃药,王爷便自己含了药来喂您。”丹佩红着脸道。
诸葛心又是一惊,“他用嘴喂我喝的药?”
丹佩笑着点头。
这下轮到诸葛心红了脸,但心里却有丝丝甜意。
“后来,王爷又在这陪了公主半夜,奴婢和吕嬷嬷都是在外间伺候,王爷亲自照顾的公主。”丹佩给她穿好衣衫,又伺候她洗漱。
诸葛心含着一口薄荷水,险些没喷出来,赶紧就着丹佩递过来的盆盂吐了薄荷水,惊问:“他亲自照顾的我?”
“是呢,直到天快亮时,王爷才在吕嬷嬷的劝说下回了君兰院,走时,还嘱咐奴婢,公主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禀告。”
诸葛心嘴角不由得噙了一抹笑。
他不但亲自给她喂药,还亲自照顾她,简直不可思异。
他何时对她这般体贴在意过?
想到昨天他说的话,她总算是信了,他是真的在改变了。
当然,她很清楚,他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不过她不介意,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只要能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下去,她就满足了。
“王爷。”
楚恒睡得正香,听到了江鸣的喊声,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急问:“可是公主那有什么事?”
“王爷别担心,公主无碍,是萃心院来人传话,公主醒了。”门外的江鸣听到主子声音里的急切,赶紧道。
楚恒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他揉了揉发痛的头,命人端水来洗漱,然后去了萃心院。
他进屋时,诸葛心正好坐在桌前准备用早膳,他走过去问:“好些了吗?”本能的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发现没有烧了,彻底放了心。
诸葛心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微微一愣,而后笑道:“我没事了,昨天晚上多谢王爷照顾。”
“我们是夫妻,说谢就见外了。”楚恒坐下来道。
诸葛心抿嘴一笑,问:“王爷可用过早膳?”
“并未。”
诸葛心试探着问:“那王爷可要在这里用早膳?”
“好。”楚恒见她的早膳十分美味,且这么久过去了,他也可以在这里用个早饭了。
诸葛心眸中就是一亮,赶紧吩咐丹佩去准备碗筷和吃食。
两人默默吃着,也没说话,但诸葛心却比平日多喝了半碗粥,一碗汤。
楚恒也不知道她平时食欲如何,见今天吃得还是有些少,便吩咐丹佩多做些她爱吃的膳食,然后对诸葛心道:“你要多吃些,身子才会好起来。”
“我会尽量多吃些的。”诸葛心应下。
不为别的,为了孩子,她也要多吃点。
楚恒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算吃胖了,本王也不会嫌弃你。”
诸葛心诧异的看着他。
“你始终是本王孩子的母亲,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楚恒也知道,之前那句话不像是原主能说出口的了,又描补。
诸葛心听到这话,脸上的诧异果然散去,嘴角含了笑。
他这是在向她承诺吗?
一连两日,诸葛心都没有再发烧,脸色也慢慢的红润起来,楚恒这才放下心,去处理王若兰母子的事。
他带着江鸣去了大理寺的大牢,一进去,就听到诸葛玉的喊声。
“放朕出去,朕是皇帝,你们敢关朕,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朕就是皇室血脉,是那个贱婢诬陷朕,你们赶紧放朕出去,否则,等查明事情,朕灭你们九族!”
“来人啊,你们都死了吗?狗东西!”
“叫摄政王来见朕,朕有话对他说,你们听到没有?”
“楚恒,你敢不管朕,你摄政王的位置还要不要了?”
大理寺卿高岚擦了擦脸上的汗回道:“王爷,他一进来就开始吵闹,至今未休。”
楚恒不觉得奇怪,诸葛玉不闹才不正常,他全然没有理会诸葛玉,对高岚道:“把玉荷提出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取小标题都觉得好难,嘤嘤!
第53章 摄政王9
摄政王9
玉荷之前受审时已经受了酷刑, 是江鸣吊着她一口气才没让她死了,被带出来时,她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爬在地上,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楚恒让高岚带人退了下去,只留了江鸣一人在旁, 他看着玉荷这个样子, 生怕她马上就死了, 便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当年, 王若兰究竟是如何进的宫?”
“如果奴婢说了,王爷可否厚待我的家人。”玉荷缓缓出声。
楚恒冷哼一声, “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如果你实话实说,本王可以不牵连你的家人, 但是如果你敢有所隐瞒, 刑部的牢房会有很多位置等着他们!”
玉荷急了,“奴婢说……”
“江鸣,你去把她说的全部记录下来。”楚恒命道。
江鸣应下, 拿了纸笔走到她身边, “你说吧。”
玉荷有气无力道:“当年主子并非被迫入宫。”
什么?
江鸣记下这句, 猛的抬头看向楚恒,王氏竟然不是被迫入宫, 那么这么多年来,她都是在故意欺骗王爷!
楚恒心中早就有所猜疑,此刻得到证实,并没有多少意外, 只是为原主感到可悲。
瞧啊,他心心念念的爱人,从始至终都是在欺骗他。
他认为的年少情深,被迫分开,只是别人用来笼络住他的一个手段。
他为她付出一切,时间精力感情,甚至是性命,可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一直被笼罩在密密麻麻的谎言之中。
以原主的能耐,如果他没有被王若兰蒙骗利用,他也会有精彩绚烂的人生,他会遇到一个真心待他的女子,会生一双儿女,幸福美满的过一生。
可是王若兰为了一已私欲毁了原主的一生,也害了诸葛景和诸葛心母女。
楚恒心中隐隐升起怒火,他敛了眉眼,声音冰冷阴沉,“继续说。”
江鸣跟了楚恒少说也有十五六年,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神情,不由得背脊一寒,打了个冷战。
直觉告诉他,王氏一定会很惨,很惨。
“主子与先皇的相遇都是主子刻意安排,主子其实早就有进宫为妃的念头。”玉荷继续道。
江鸣看了脸色更加阴沉的楚恒一眼,忍不住问道:“王氏她就从来没有对王爷付出过真心吗?”
“主子说……”玉荷有些不敢说下去。
楚恒声音又锐利了一分,“说!”
“主子说,她堂堂王家嫡女,又如何会看上一个庶子,只不过是觉得王爷当年有几分顺眼,又对她死心塌地,所以作作戏罢了。”玉荷硬着头皮说道。
楚恒简直没笑出声来,王若兰啊王若兰,原来你对原主一丝情意也没有,亏得你那么多年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把原主骗得好苦。
江鸣都惊呆了,王氏竟然从未喜欢过王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欺骗,从头到尾都是。
他同情的看了自家王爷一眼,觉得王爷太惨了。
楚恒脸上的愤怒已经开始抑制不住,他再问:“她为什么厌恶诸葛心?”
玉荷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主子厌恶诸葛心?
但她也不敢问,只得回道:“主子嫉妒长乐公主得先皇宠爱,先皇在时,没少分主子的宠爱,主子早就对长乐公主怀恨在心,后又怕与王爷的事情被人知道,索性把长乐公主嫁给王爷,这样一来,有了长乐公主这个摄政王妃在,就没有会猜疑她与王爷的过往了。”
“再一个,也可以分散王爷的心,让王爷不至于一直盯着她,让她束手束脚的,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楚恒嗤笑不已,他尚且盯着她,她已经做了这么多,要是不盯着,她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