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人间绝色——时一弄
时间:2021-12-07 09:34:13

  褚厉骑马走向田垄尽头的山林。
  魏永安兄妹俩紧跟其后。
  秦王骑的正是“游龙”,驭停之后,见了魏檀玉骑着的“凤儿”,没得到秦王的主人命令,游龙撒开马蹄凑到凤儿跟前。
  两匹马在底下耳鬓厮磨,马上两人相视,一个春风满面,一个霞飞双颊。
  魏檀玉红脸是因为方才骑马追得太急了,被风吹的。她牵着马绳想让凤儿后退几步,避开秦王的游龙。
  凤儿不肯,游龙更是紧紧缠着凤儿,缠得难舍难分。
  褚厉先开了口:“你舍不得本王,来给本王送行?”
  魏永安觉得自己此刻有些多余,拨转马头准备悄悄溜远一点,不妨秦王和妹妹异口同声:“站住!”
  两人又默契地回头相视,魏檀玉先移开眼,伸手去抚盖在脸上的乱发。“臣女是来求秦王殿下,不要让阿兄跟随殿下出征。”
  “玉儿,秦王没有让阿兄出征,阿兄不解,就是来求秦王殿下带上阿兄一起的。”
  什么?
  魏檀玉此刻懊悔极了,今日披头散发,不修边幅,追了一路,脸是丢尽了,不自觉又下意识伸手去抚脸上的头发。
  她不知道的是,这抚头发的姿势在男人看来有多妩媚,至少在褚厉眼中,和赤/裸/裸的勾引自己没有区别。
  “殿下英明。”她说。
  英明什么啊。魏永安生气。
  褚厉看着她那头乌发如瀑般倾泻在背后,看着她伸出纤纤玉指将面前乱发拨到耳后,玉颈修长,耳垂白嫩,鼻梁高挺,睫毛纤浓,侧脸弧度更是清绝,超凡脱俗的气质之下又添了丝说不出的温婉柔美。
  这些美好前世都是全部属于自己的,她身上哪一寸肌肤没被自己尝过,他喜欢和她贴体熨肌,或将脸埋在她头发里,或流连在她胸前,吸着她淡淡的体香。
  而此刻,她还不属于他。
  褚厉移开眼睛去看魏永安,说道:“本王的话就是军令。不让你出征就是不让你出征,再多费口舌试图说服本王,本王就当你是藐视本王,藐视军纪,按军法处置。”
  “殿下!”
  “阿兄还不遵旨?”
  “臣,遵旨。”
  褚厉知道时候不早该启程了,美人羁绊,纵然依依不舍,出征的大军还等着自己,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对她道:“魏小姐,你来给本王送行,本王很是快意,你还有其他话要对本王说吗?”
  “没了。”出于对他不让阿兄跟随出征的感激,魏檀玉衷心道了句:“殿下一路保重,平安凯旋。”
  “承你吉言。”褚厉冲她会心一笑,挥动手中的缰绳。
  奈何身下的游龙岿然不动,和她的凤儿重逢,才交流了一会,此刻便为情所绊,缠绵悱恻。
  魏檀玉见状也急忙去扯凤儿的缰绳。
  凤儿这会热情上头,一股脑儿地去蹭游龙的身子。
  她有些尴尬,此时听见褚厉笑出了声。
  “魏小姐,本王的马也难过美人关,看样子需要主人亲自下马棒打鸳鸯。”褚厉说完下马。
 
 
第20章 登门提亲
  什么鸳鸯。
  魏檀玉也跟着翻身下马,往相反的方向扯凤儿的缰绳,凤儿发出了一丝极不情愿的鸣叫,别过马头还要去追游龙。
  秦王重新上马,策马快出山林时回头,大声喊道:“归来那日,本王定登门提亲。”说完扬鞭,马蹄声起,尘土飞扬。
  十万大军启程。
  魏檀玉兄妹两人骑在马上,出山林目送,直到大军从黛青色的天际消失。
  “妹妹,你既不喜欢秦王,为何今日又要追过来?看样子秦王对你是无法死心了,来日不娶了你绝不会罢休。”
  魏檀玉没有说话,魏永安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兄妹两人驱马缓缓归城。
  “还有,你为何要跟秦王说,不让阿兄跟着一起去?秦王也是奇怪,一开始便没打算让阿兄同去。”
  “阿兄为何想跟着去?”
  “男儿志在建功立业。”
  “那阿兄知不知道,此行凶险。羌人是何等身强体壮?玉儿听说他们妇人生产都不避风雪,玉儿昨夜梦见阿兄这一去便再没有回来。”魏檀玉眼角有些泛红了。
  魏永安笑了笑:“从军者,上至大将军秦王,下至无名小卒,哪个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有上下一心看淡生死,才能打胜仗啊,为兄相信秦王一定能平安凯旋,但是妹妹,你的人生大事,你有仔细思量过么?”
  魏檀玉沉默。
  “此战非同小可,若秦王得胜归来,储君易位也不是不可能。你那时,可要怎么拒绝秦王?”
  ……
  入城之后,魏永安特意去买了顶面纱斗篷,给自己妹妹戴上。
  兄妹两人骑着马晃回了郑国公府。
  郑国公早就在前厅等候这一双儿女了。
  一个比一个不成体统。
  兄妹两人在父亲跟前跪下认错。
  郑国公先教导儿子:“秦王不让你跟随出征,你还有什么不服的,竟有脸去追大军,耽误了行军进程,你这颗脑袋担待得起吗?”
  “父亲教训的是。”
  “玉儿更是荒唐!为父从前一直觉得你知书达理,知晓轻重。你一个女儿家,更是不顾满城风风雨雨的流言,竟披头散发去追大军,抛够了头露足了面,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父亲教训的是。”
  郑国公夫人走进屋道:“孩子是不让人省心,但事已至此,已无挽回余地,相公还是消消气吧,宫里刚刚又来了旨意。”
  父子和女儿三人齐齐看向刘氏。
  “宫闱局派人过来传了陛下旨意,陛下和皇后择日要为三位皇子选妃,玉儿在名单之内。”
  家人的目光又齐齐汇聚在魏檀玉身上。魏檀玉面无表情,心里竟是一喜。
  郑国公让兄妹二人退下,自己和夫人商议起女儿的终身大事。
  “女儿及笄那日的事情恐怕早就传到陛下耳朵里了。历来选妃,皇子也在场,帝后会参考一些皇子的意愿,这秦王刚出征,陛下就下旨选妃,究竟是何用意啊?莫不是还是要将女儿指给韩王。”
  “应不会。”郑国公道,“夫人不必多想,为夫找机会向皇后那边递些消息。”
  魏檀玉同样在心里谋算着皇帝在这时下旨选妃的意图。
  御花园那日皇帝的言论已经表明贵妃比不上皇后、庶子不如嫡子,显然更看重太子和秦王,那两兄弟之间,皇帝又更看重谁呢?
  太子是嫡长子,大越传统立嫡长为储君。纵观大越前几次战事,皇帝都有让秦王参与,但只是交了其中一卫或两卫给到秦王让他统领。
  这次同西羌的战争,皇帝竟充分放权,天下兵马十六诸卫皆由秦王统领。前世事情后来的发展也证实了皇帝有多么器重秦王。尤其在他凯旋归来后,皇帝龙颜大悦,以至于最终让秦王继承了大统。
  再联想前世褚厉的口述和回忆,皇帝常常召他入宫议政或对弈,父子二人可以交谈彻夜。
  显然,皇帝更喜欢秦王。
  魏檀玉大胆猜测,皇帝内心其实早就想传位于褚厉,只是碍于大越的传统不能立他为储君。
  自己和三位皇子被百姓作诗捏造出许多感情纠葛传诵,传遍了长安城街头巷尾,也早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为皇子选妃从前会参考皇子的意愿,皇帝知晓褚厉对自己有意,所以在他出征后再下旨给皇子们选妃,意不在将自己指给褚厉。
  魏檀玉心中豁然开朗。太傅关于立储的立场在皇帝和百官面前至关重要,皇帝必是想将孙家嫡女指给褚厉,好让太傅站在褚厉一侧逐渐引导满朝和天下舆论,以便将来易储。
  那只剩下太子和韩王。
  御花园那日的言论再次表面皇帝不想将她指给韩王,况且,及笄那日,韩王来国公府自取其辱。父亲明确拒绝了韩王,皇帝不会不给父亲脸面。
  自己身后有着魏氏和刘氏两大家族,贵妃已出自刘氏,若将自己指给太子,刘氏的立场便可能就此一分为二,从而削弱贵妃和韩王的势力。
  看来这个太子妃也不是那么难当。
  只要自己在皇子妃大选中与孙家小姐打个平手,这太子妃之位就到手了。
  哪怕自己表现稍逊。让太子自己挑时,太子会选自己,皇帝也会倾向指自己为太子妃。
  皇子妃大选之期很快来临。
  待选者必须是家中父兄在朝中担任三品官员以上的嫡女,宫闱局的名单拟了二十人,需经过三轮选拔。
  第一轮由宫中女医核查身体状况,四肢健全、无病患症状的再由宫闱局的女官验明完璧之身。
  选拔持续了一日,筛去了身体状况欠佳的四人。
  第二轮由各位待选者展示琴棋书画等才艺。此轮需要再筛去十二人。考评的是宫闱局的女官和皇后率领的六宫妃嫔。持续三日。
  魏檀玉这日见到了孙家大小姐孙宜雪。
  相貌端庄,行止得体,恰为皇后喜欢的儿媳模样。
  第一日琴棋比拼过后,筛去了八人,只剩了八人,刘贵妃向皇后提出建议,将她们这剩余的八人两两分组,彼此比拼,最后留下四人进入殿选。皇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答应了。
  魏檀玉知道刘贵妃此举是故意针对自己,自己极有可能和孙家大小姐互相比拼。
  果不其然。
  宫闱局分组的女官是刘贵妃的人,经刘贵妃暗中授意,刻意将魏檀玉和孙宜雪分为了一组。
  她们两个彼此之间需要比拼两场,书和画,胜者进入第三轮殿选,败者直接出局。
  若两场分别各胜一场,则由皇后出题加试。
  太傅为三位皇子老师,他的女儿自小受其熏陶教导,文书方面怎可能比一般人逊色,魏檀玉知道此局自己是必败无疑了。
  果然,孙大小姐一出手,便是一帧秀丽工整的簪花楷书。
  魏檀玉不擅长楷书,知道皇后必定喜欢规矩的楷书,自己此局必败,随性挥毫作了一帧行书,飘逸流畅,也不逊色,亦得到对手孙小姐和宫中妃嫔的赞叹,但皇后和刘贵妃看了却是眉头默契地一皱。
  毫无悬念,孙小姐赢了第一局。
  第二局作画开始,作画的主题是“牡丹”。
  魏檀玉知道自己此局必须赢,而且还要让在场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不能挑她的错。可对手言情书网,实力强劲,掌握评判权力的人又倾向于对手,实在是难。
  一炷香的工夫已经去了三分之一,魏檀玉迟迟没有下笔。
  刘贵妃走过来,笑着“好心”提醒她:“孙小姐的画作已经要完成了,玉儿这纸上空空如也,怎还不落笔?”
  魏檀玉灵机一动,提笔开始作画。
  一炷香烧完了。
  魏檀玉的狼毫也点了最后一笔搁下。
  宫闱局女官先去拿孙小姐的画呈给皇后和一众妃嫔。
  孙小姐画的国花牡丹众像,雍容多姿。一团团、一簇簇,含苞的,绽放的,拥挤热闹,千姿百态,五颜六色。皇后和六宫妃嫔无不赞不绝口。
  刘贵妃得意道:“玉儿画的是什么呢?且呈上来让皇后殿下和我等饱饱眼福。”
  魏檀玉捧着画作起身,亲自呈到皇后跟前。
  众人一看,先于目光中露出了同样的惊艳之色,眼睛却盯着那画一直观摩。
  刘贵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皇后一直面无喜色。
  画作里,是个女子背影,那女子衣袍曳地,其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牡丹,高髻后亦簪了一朵鲜活的牡丹。
  无论是华丽衣袍上面的牡丹,还是髻后簪的牡丹,看上去均色、香、韵十足。而那女子背影竟和端坐的皇后有些相似。
  众人观画的第一感受为:宫中画师的水平也不过如此罢,第二观才瞧出女子背影神似皇后的端倪。
  画作本就生动传神,若无深厚的作画功底,一炷香的工夫作牡丹是极其不易的。这牡丹既有鲜活的,还有绣在衣袍上的,同时要作人物,可谓难上加难。牡丹国色称绝,在这画中却给人作配,那人比花朵雍容神秘。
  画作的细腻传神本就令人无可挑剔,而画中牡丹给作配的女子背影极像皇后,众人更没有道理说一句不好。
  刘贵妃不甘心,道:“玉儿这画传神极了,只是今日出的主题是‘牡丹’,你画里虽然有牡丹,可让人注意的却是人物,有偏题之嫌。”
  魏檀玉笑道:“玉儿记得,贵妃娘娘您前不久曾说,女子如花。牡丹乃百花之王,皇后娘娘就如同这花中牡丹,臣女斗胆想象着皇后娘娘的背影作了这画。牡丹纵然是天香国色,可遇见了皇后娘娘,自然是给皇后娘娘作配。”
  众妃嫔和女官跟着附和,刘贵妃哑口无言。
  皇后抿唇微笑,不紧不慢道:“口齿伶俐,果然跟传言一般,巧言善辩得很。”
  一句话,让人听不出是褒还是贬。
  魏檀玉不知道自己巧言善辩的名声是何时传出去的,竟得到皇后如此评价。
  孙家大小姐孙宜雪这时道:“魏小姐心思灵巧,这画作传神,不在宫中画师水平之下,臣女输的心服口服。”
  皇后点头,深邃的目光看向魏檀玉。
  这一局,魏檀玉胜出。
  两人都是一胜一负,需要皇后出题加试。皇后想了想,看着刘贵妃道:“本宫一时没有头绪,这加试的题,便交给贵妃来出吧。”
  刘贵妃对郑国公府怀恨在心,一场加试,自己仍是不利。
  然而魏檀玉并不畏惧,依然是镇定从容的模样,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刘贵妃勾起嘴角:“那你二人便在半柱香的工夫里起兴创作一首诗吧,做完分别写在纸上,呈给皇后娘娘。”
  皇后笑道:“贵妃此主意甚好,不过依本宫看,需给她们定个题旨,不然这不同题旨的诗作出来,各有各的好,如何比?”
  “殿下所言极是。”刘贵妃接着道:“本宫再加些难度,要四言诗,四联,三十二字。自古以来,文人雅士爱说相思,你二人便以相思为题旨,请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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