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早的时候就有人提过,为什么人提倡不吃野生动物,却要吃鸡鸭鱼羊呢,有人说,是因为它们被饲养了,就得被人类吃,没有那么多的理由。”
“也有人说,因为食物链,像虫子被母鸡吃掉,大鱼吃小鱼而已,所以并不需要为了吃鸡鸭鱼羊而感到有负担。”
江昭慈走到山洞前,把背上的剑麻放下来,对着众人表达自己的观点。
“只要为了生存,就一定会有杀戮,我们可以减少吃肉的次数,可以不吃怀孕的动物,不吃辛勤耕地的老牛,不吃猫不吃狗,不吃任何的野生动物,其他的…”
她叹了口气,天道自然法则,如果一定要在这种事情上纠结,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除非他们改吃素。
不再说这种让人心情不好的话题 ,让自己看起来开心点。
把象背上的箩筐给卸下来,指了指大象,对它说道:“我去给你拿点东西,你别走。”
说了两遍,直到大象有些迟钝的点头才往山洞里走去,江爸和她一起去的,江妈把洞里的竹笋拿出来,剥好皮把笋肉喂给大象一家。
小象吃的很高兴,自己吃完了一根笋,下一根江妈递来的笋,它用鼻子卷住,站在那里没有吃,下定了决心后把这根笋放到两只小猫咪的面前。
然后扭头,努力不去看这根竹笋,口水却滴答滴答的流下来,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能觉得丢脸了,小象还用耳朵蒙住自己的脸。
小咪和小黑互相看了一下,低声交流起来,交流后的结果就是,小咪把自己雪白的爪子按在竹笋上,低下头咬了一口,随口立马吐了出来,一副好难吃的表情。
有点同情的看着这个自己身形巨大的朋友,对它的口味表示深深的怀疑。
苦大仇深的看着这根竹笋,走过去拍了拍象腿,把竹笋给推到小象鼻子前,小象不敢相信的看着这根竹笋,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吃的东西它们不吃。
不过,最后这根竹笋还是进了小象的肚子。
这边,江昭慈和江爸来到了山洞前面茂密的牧草前,对比了一下高度,牧草都快高出她一个头了。
江爸看着长势极好的牧草,有些纳闷,不过他心大,“这看来水土很不错啊,草都能长得那么高了。”
江昭慈真想让她爸清醒一点,什么样的草会长得那么高啊!
吐槽完才想到,好像真有长得那么高的牧草,甚至比这个牧草还要高很多。
巨菌草种下去,两个月就能长到8~10米,江昭慈发现自己真的草率了,现在再看这个草,也不是稀奇啊。
两人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把牧草给割下来,避免被锋利的叶片割伤,也害怕从这片牧草地中钻出什么东西。
江昭白忙完后,也过来帮忙割牧草,三人的力量还是挺大的,一大片的牧草都被他们割下来,堆在旁边的土地上。
累到直不起来腰来,而牧草已经高高的堆起,跟一堵墙一样。
“可以了,再多它们也拿不走。”江昭慈喘着粗气说完这句话,最关键的是,再割下去,她的人就要废掉了。
江昭白伸出手,捏着她的肩膀,帮她放松一下,“你还是缺乏锻炼,多练练,你就不会那么累。”
他的语气看起很平淡,也没有说一些话来刺激江昭慈。
自从那天她跟自己说完那番话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心里也很别扭。
对于这个妹妹,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从小时候她出生开始,江昭白总会有种是妹妹分走了爸妈对自己的爱。
在乡下的时候,也经常会有人对他说,爸爸妈妈有了妹妹以后,就不会再爱你了。
以后你的东西都要分给妹妹,还有人会说,爸妈都不要你了,你要不跟叔叔回家吧。
这些话,给幼小的他造成了很深的伤害,从很期待妹妹的降临,到讨厌这个小生命的出生,不过几个月。
他摸了摸江昭慈的头发,从内心深处就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好哥哥。
抱着牧草进山洞的时候,他和江昭慈两人并排走在一起,有些犹豫的问她,“阿慈,你觉得我很讨厌吗?”
江昭慈转过去看他认真的脸庞,好像很期待她的回答,
其实最近她就发现她哥的情绪很不对劲,从到荒岛上来,他就只会用低头沉默、插科打诨或者生硬的感谢,来表达对父母的爱。
所有表达爱的方式都藏在细节中。
她默默在心里叹气,父母和孩子之间相处的模式真的是千奇百怪,“以前你总捉弄我,往我书包里面放虫子,或者嘲笑我,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好哥哥。”
江昭白等着她下面的话,却没想到她却不说了,直接抱着草往前走,刚才在干活时候,看见他妹这么累的时候,生出的那点怜爱之心顿时抛到了脑后。
她明明还有话要说的,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了,江昭白有点生气,把草放下来到大象旁边,又去拿剩下的草。
边走边在那里想,我在她心里是个好哥哥,经常捉弄她的好哥哥,江昭慈这不会是在讽刺我吧?
哼,我才不在乎呢。
江昭白把所有的牧草都搬来后,坐在藤椅上,喝着糖水,表情很平静,心里却像七八个小人在开会一般的脑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象一家把全部的牧草卷起来后,领头象带着小象和母象一起走出了山洞,小咪和小黑还想追上去,小象也不舍的频频转身,最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江昭慈看着这喵呜喵呜叫的两小只,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发酸。
蹲下来摸摸它们的头,认真的告诉它们,“小象要回家了,下次会再过来和你们玩的。”
也不知道小猫是不是听懂了,并没有再叫唤,反而是蹭了蹭江昭慈的手掌后,就跑到乌龟那里,和快快躺在一起。
江昭慈站起来,甩甩手臂,还有好多事情要干呢。
不过今天真的算是收获最多的一天了,地上摆的满满一堆的东西,都是他们辛勤劳动后的结果。
一家人坐在椅子上,累的都直不起腰来,整个身子都酸痛的不行。
江妈靠在椅子上,就是懒得动弹,根本提不起兴趣做饭。
但是一想到这个点,大家都饿着肚子,还是扶着椅子站起来,用手捶捶自己的腰背。
生火这个技能,现在她已经掌握的很熟练了,用匕首划拉打火石,多试几次,火星飘到易燃物上,就能很容易点着。
“老江,你晚点去用陶泥加上水和好后,把陶器给上一层浆,这样陶器渗水开裂的情况会好点。”江妈一边把木柴放进灰堆里,一边对江爸说。
江爸听完这才想起来,昨天烧制的陶器还没看,也不知道成品怎么样。
“好,我现在就去,小黎,我们中午吃啥呀?”江爸凑到江妈面前,声音黏黏糊糊的,他真的饿的都没有力气干活了。
在这荒岛上,吃的东西也没什么油水,他有时候半夜会饿的醒过来。
“别给我来这套,今天我们吃面包果,再给炒个土豆丝。”江妈用肩膀撞了一下他,让江爸少在这里碍事。
江爸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出去看他的窑炉。
打开黄泥封盖,取出窑炉里的陶器。
第一个陶器虽然是完整的,但是有很明显的裂纹,江爸用手轻轻一掰,立马碎成好几块。
“真的可惜”,江爸嘴里念着,把陶器放在地上,接着把窑炉里所有烧制好的陶器都一个一个取出来。
几个较大的圆口陶罐烧制的还算可以,三四个陶碗不行,全部都开裂了,心疼的江爸只能把它们都给舍弃。
这一锅窑炉里总共烧制了十来个陶器,有三分之一都是废掉的,留下七八个还能凑合用一用。
江爸走到河滩那里,去挖石头下面的泥土,挖好放在不能用的陶器中,加水搅和,搅到感觉差不多后。
才用手沾取泥浆,均匀的糊在陶器上面,在他正忙活的时候,江昭慈用筐把洞里的陶器都给抱过来。
“这浆涂在上面有用吗?”江昭慈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她爸用泥浆涂陶器。
江爸笑了一声,“我就是听你妈说的,她以前可喜欢陶器了,还自己去学过,我为了了解她的兴趣爱好,我也去偷摸上过一两节课呢。”
提起江妈赵黎和江爸的以前,就可以追溯到江昭白兄妹两个名字起源上。
江爸边干活,边跟江昭慈说,“以前你哥刚生下来的时候,我说要不就姓赵,你妈说第一个孩子就姓江,到有你了,那个时候你妈是真的被折腾的不轻,小白也才三四岁,我又忙着赚钱给你妈送到好点的医院去生,那个时候啊”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长,想到那段忙到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的日子,和儿子也没多少亲近的时间。
长大后他毅然决然的要去当兵,跟他和小黎都不怎么说话,连被欺负了都不会找他们两个告状。
还是他偷偷跟在小白后面,知道他被敲诈勒索后,立马找老师告状,态度强硬的让老师把家长给叫过来。
臊的他们没有脸在这个班待下去,才算完事。
江昭慈问他,“然后呢?”
为什么不姓赵呢?
江爸从自己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继续拿过来.一个陶器上浆,“后来,你妈难产,生下你后,你哭声都小的可怜,还在保温箱里住过几天”
“我跟你妈说,让你姓赵,就叫赵慈,可是她不愿意,她说不想让你和小白姓的一样,要是有人跟你说起来,为什么哥哥姓江,你却姓赵,是不是你不是你爸妈生的。”
那个时候有些乡下人的嘴巴很碎,老是会跟孩子讲些有的没的。
“所以呀,我就把你哥的名字也给改了,我说孩子一个叫江赵白,一个叫江赵慈,你妈不满意,翻了好几天的字典,才说把赵改为昭,代表光明美好。”
江昭慈从来都没有听过他们解释自己的名字,她一直都以为是从古诗,朝辞白帝彩云间中取的。
原来不是,昭就代表赵,代表他们两个是江平和赵慈的孩子。
“那爸你和我妈是怎么在一起啊?”江昭慈很好奇,但是以前他们两个都很忙,也没时间坐下来一起聊天。
江爸活动了一下手臂,这样蹲在这里涂浆真的废手废腿,“相亲呀,那个时候,村里就我和你妈年纪轻轻的就没爸没妈,也说过闲话,后来我们两个相亲看对眼后,真的走到一起,说的闲话就更厉害,你妈那个时候就不是很爱出门了”
“后来我们从那里搬走后,住到别墅里,小黎她还是不开心,可是现在到了这个荒岛上,我看到她的笑容变多了,也愿意玩笑打闹,那么急着回去又能干什么呢?”
江爸说完起身去河边,用废弃的陶碗舀水在岸上洗手,回去看到江昭慈还蹲在那里,把她拉起来。
“阿慈,还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回去先吃饭,这些陶器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就让它放在这里风干”江爸说着,和江昭慈并排往山洞里走去。
而江昭慈现在才从江爸的只言片语中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什么身份都不好做,只有父母的孩子是最好当的。
山洞里,江妈把石板洗净后,放在石块上让火把它给烤干烤热,接着用刀把面包果的外壳给削掉,这个活是江昭白完成的。
刀在他的手里就跟活了一样,丝毫不费劲的就把外壳给削掉薄薄的一层皮,完美的保留了果肉。
把果肉放在木质砧板上切成一片片,江妈先把小咪和小黑要吃的给煎熟,不放油,土豆也可以给它们吃一点。
“还是要去抓点鱼啊,快快可以吃青草,小咪和小黑不能只跟着我们吃这些食物。”江妈烤着这无油的面包果,有些焦心。
不过现在也不是去捉鱼的时候,还是晚点让江平去捉几点鱼好了。
“来,小咪、小黑吃饭了。”江妈把放凉的面包果和土豆放在它们吃饭的盆里面,又把青草拿到乌龟前面。
等它们都过来吃饭后,才开始煮自己要吃的东西。
把油倒在石板上,用洗干净的木片把油刮均匀,等油滋滋作响的时候,再把面包片给放下去,一片片分开摆放。
“小白,土豆也给你削皮,多削点,切成片,我们还是烤着吃。”江妈用筷子把面包果翻面,给江昭白派活。
面包果这个时候散发出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勾得闻到的人肚子又开始叫唤。
反正江爸这个进来闻到这股味道的人,是馋的不行,跑到江妈面前蹲在那里。
江妈看着好笑,多大的人,也不嫌丢脸,而且这天气也热的不行,蹲在火堆前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去把碗拿过来”江妈看着他这样,还是有点心软,毕竟他以前从来没有在吃的这方面嘴馋过。
把煎熟的面包果放在江爸的碗里,接着招呼江昭慈两个过来,“小白,阿慈,你们两个拿碗过来,可以吃了。”
江昭慈拿到面包果后,吹凉后塞到江妈的嘴里,自从听了江爸那番话,她就哪里都不得劲。
总觉得自己作为女儿,其实对父母一点都不上心。
明明之前很馋,很想要吃的面包果,吃进嘴里也索然无味。
“阿慈,你怎么不吃”江妈看着江昭慈拿着碗,咬了一口面包果就一动不动,提醒她道。
江昭慈端起碗,干笑一声,开始吃碗里的面包果,先把肚子给填饱。
吃完酸甜的面包果,撒上辣木粉的焦香土豆片,再喝上一碗醋柳汁勾兑的水。
吃饱喝足以后,就容易犯困,一个人开始打哈欠后,其他三个人也被传染似的打起了哈欠。
“要不,我们还是先去睡一觉,再来处理这些东西”,江妈打哈欠打的眼角都渗出泪珠,实在是撑不下去。
再加上这天热起来,夏天就容易犯困。
这个提议获得了另外三人的一致赞同,回到山洞的石床上先睡一觉。
小咪和小黑不肯进屋,就蜷缩在乌龟旁边。
午休的时间很快过去,江妈最早醒来,看着旁边还沉沉睡着的江爸,轻手轻脚的下来,伸了个懒腰。
走到外面,先把剑麻给收拾了,之前拿来的行李箱里,很多都是短袖、鞋子、外套、纸巾之类的东西,有些长袖穿不了,干脆就把它当做围裙。
系上简陋的围裙后,拿起剑麻,这个时候,小咪醒来,一脸惺忪的走过,趴在江妈的脚边,没睁眼,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