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衣柜里藏了个龙蛋——一只老乌贼
时间:2021-12-08 09:42:15

  她猛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坐在万向椅上的江昀枫立刻警惕的挂断了电话:“接下来的你自己看着办。”
  熊赳赳装作毫不知情的走近,把手上的文件放在桌角,余光却也瞥见角落那只粉身碎骨的水晶烟灰缸。
  “江总,电影的收尾工作我已经和薛导协调好了。”
  江昀枫指尖点了点文件夹的封皮:“最后的交接吗?”
  熊赳赳点点头。
  江昀枫并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转而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还可以。”
  “其实不用这么着急交接工作的,我可以给你批个长假,等你恢复好了再回来上班,而且……”
  “江总!”
  熊赳赳忽然打断他的话,认真的看向江昀枫的眼睛。
  “关于我被下毒的事,有进展了吗?”
  江昀枫指尖默默的攥成拳头:“还没有。”
  熊赳赳低头无奈的笑了一声,才又说话。
  “那好吧,如果有了进展,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江昀枫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瞬:“……好。”
  ……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熊赳赳效率特别的高,把手头上一应的工作给各个部门都交代了清楚,一直忙活到了晚上八点,魏为也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
  “熊小姐,先吃晚饭吧,吃完再工作。”
  熊赳赳敲下最后一行字,合上了电脑,才起身走到休息区吃魏为准备好的饭菜。
  菜色不错,清淡健康,但是不合熊赳赳的口味。
  “熊小姐不喜欢?”魏为坐在她对面:“你可以告诉我喜欢什么口味,我明天让人准备。”
  熊赳赳筷子在龙井虾仁里杵了一下,又默默放下筷子:“我只是胃口不好。”
  魏为拧开手边的水:“多少也要吃一些的,不然明天早餐我让营养师准备点辛辣的,听江总说熊小姐喜辣。”
  熊赳赳看着面前严谨的中年男人,忽然觉得他跟江昀枫说话风格有些类似,总喜欢把一件事提前敲定,可能跟在江昀枫身边十五年,潜移默化的互相类同了吧。
  “不用了,”熊赳赳说:“明天不用准备早餐了,以后也不用了。”
  微微一愣:“江总那边吩咐过了,我需要保证熊小姐的安全。”
  “我觉得已经没必要防着了,还请魏先生把我的话转告给江总,我想他应该猜得到我的意思。”
  熊赳赳起身,把笔记本装进包里,离开了三十三楼。
  今天是十月的最后一天,初秋的深夜有些冷,梧桐却也在萧瑟中逐渐枯黄着,熊赳赳往506的群里发了一条微信。
  【今天发工资,我请客吃火锅。】
  紧接着,提示音接二连三的响起,她裹紧自己的风衣,走进了夜色里。
  第二天一大早,熊赳赳没有穿她平常上班常穿的休闲西装,而是选了一件纯黑烫金的宽大套头卫衣,直筒牛仔外加球鞋,跨上自己买了就没有再背过的史迪仔挎包,简单的扎了个高马尾,素面朝天的晃荡着去了星途。
  所实话,她是个懒人,这样的状态才最舒服。
  Diasy见到熊赳赳这么个装扮出现在三十三楼的时候,还以为她是换了风格,Lisa却默默给她了个微笑,一如既往地温柔。
  熊赳赳没有像平常一样往自己工位上走,而是径直去了总裁办公室。
  “我可以进来吗?江总。”
  “进!”
  江昀枫上下打量了熊赳赳一番,才勾了勾嘴角:“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好像就这么打扮的。”
  “是吗?”熊赳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着装:“我衣柜里很多这种衣服,风格挺单一的。”
  “找我有事吗?”江昀枫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我半个小时前给你发了一封邮件,你有收到吧。”
  “收到了,是辞职信。”
  熊赳赳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进公司是你故意安排的,我的学历和经验也不并适合这份工作,如果这几个月给你带来了麻烦,我在此表示抱歉。”
  她郑重的低了低头,并没有察觉到江昀枫的眉心已经皱的很深了。
  “入职文件上规定我要至少要做到年终,可我等不到明年了,进公司的时候我有看那份违约协议,三万违约金,十倍的赔款。”
  熊赳赳默默从史迪仔的侧面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是三十万,我准备好了。”
  她把那张卡放在桌上。
  江昀枫夹起银行卡,扫描仪一样盯着它,像是能硬生生看出来里面有多少钱一样。
  然后,他笑了一声,抬头看向熊赳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这张卡拿走,那份辞职报告我也当没看到过。”
  熊赳赳愣了一下:“我辞职的事半个多月之前不就告诉过你吗,而且你也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你没拒绝不就是答应吗?”
  江昀枫把卡扔在桌上:“如今口头协议都不做数了,你以为自己单方面的通知在我这儿有什么用。”
  “你不让我辞职?”
  “对,我刚才的回答还不够明确么。”
  熊赳赳气结于胸,站在办公桌前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
  “今天我是一定要辞职的,违约金我也交了,你没有权利拒绝我的辞职申请。”
  江昀枫笑着看向熊赳赳,觉得她现在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那我们就事论事,我为什么要同意你的辞职申请,你并不没有履行你的违约条款。”
  “我有!”她把江昀枫扔掉的银行卡又往他手边推了推:“钱已经在这了,只是你不要而已。”
  “我没有不要,只是你给的不够。”
  江昀枫轻飘飘的扔下这句话,又从桌角拿过来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牛皮纸袋密封的文件。
  “这是你入职的时候自己签的入职协议和违约协议,可以看看。”
  熊赳赳拿过去打开,翻了几页却怔在了那里。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违约金三千万,落款是自己的名字和手印。
  “……怎么可能,当时我签的时候明明写的是三万违约金,十倍的赔款,为什么变成三千万了,这协议是假的,伪造协议是违法的。”
  熊赳赳把文件扔在江昀枫面前,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要不要吃点药,我怕你动手打我。”江昀枫竟然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笑,此时却让熊赳赳毛骨悚然。
  “我又不是躁郁症。”熊赳赳用力压制着自己有些难以控制的情绪。
  江昀枫却从位子上走过来,强硬的抓住她的肩膀,让她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那你为什么发抖?”
  看江昀枫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样子,却没想到力气大到熊赳赳根本挣脱不开他的禁锢。
  “气到发抖你没试过吗,你这种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怎么可能被人气到,给我松手!”
  熊赳赳双手抵住江昀枫的肩膀,可越挣扎,他手上的力气就越大,熊赳赳感觉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被捏碎了。
  “熊赳赳,我有告诉过你吧,老老实实的留在我身边,昨天你去片场见了他,今天就要辞职,怎么,我说的话你当做耳旁风了?”
  江昀枫此刻像是变了个人,少了温文尔雅,多了强势狠辣,好像下一秒,那双手就会掐上她的脖子。
  熊赳赳肩膀吃痛的皱着眉头,却忽然又被江昀枫措不及防的搂进了怀里。
  “你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也可以帮你报仇,你讨厌的人我可以让她永远消失在娱乐圈里,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
  熊赳赳已经不再挣扎了,因为她现在清清楚楚的知道抱着她的人是个变态,一个沉迷在自我困境里的病娇,和病了的人怎么可能讲得通道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从来都不是个硬骨头,先逃开他的魔爪再说。
  “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熊赳赳声音软了下来。
  眼见着猎物没有了负隅顽抗的意思,江昀枫似乎镇定了不少,怀抱也有了空隙。
  熊赳赳立刻挣脱开他,往后退了两步。
  “所以辞职是没可能了?”
  秋后的蚂蚱还想蹦跶两下哪,熊赳赳觉得他们俩还有商量的余地。
  江昀枫饶有兴趣的看着熊赳赳像一只进了陷阱的兔子,却还是想徒劳无功的再挣扎两下的样子。
  “如果你有三个亿的话,可以辞职。”
  听了这话,熊赳赳后槽牙都快咬穿了,隔了好久才恶狠狠的挤出来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这种不平等合约,……我可以告你。”
  江昀枫挑挑眉毛:“你应该知道星途法律部的实力,即使你去告,他们也有办法把这场官司拖个十年八年,这招没用的,赳赳。”
  他像是在和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讲道理,却一点也没把那个小孩子放在眼里:“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我先下手为强,作为原告,好像更有优势。”
 
 
第144章 巨款
  “卑鄙!”
  原来人在急火攻心下真的会变迟钝,嘴皮子平常很溜的熊赳赳,大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
  江昀枫勾勾唇角,坐了回去,拉开身侧的抽屉拿出一包香烟,他手边已经又重新放置了一个新的水晶烟灰缸,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烟雾在指尖升腾,像一条蜿蜒的毒蛇,丝丝缕缕都在提醒着熊赳赳什么。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没什么互留情面的必要了。
  “是谁对我下的毒你应该查清楚了吧。”熊赳赳站在原地一语道破。
  江昀枫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情景,没有一丝的慌张:“你不也知道了吗,魏为昨天已经把话带到了。”
  “我承认,我昨天偷听到了你打电话,而且还去过警局,可是你既然已经查出来是白慕青下的手,为什么还要瞒着我,我看得出来你对白慕青没好感,所以我就更猜不透你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护着她,既然要护着她,那为什么还答应张飞和我查出凶手。”
  “我护着她?”江昀枫弹掉燃长的烟灰:“她那种人也配?”
  他下意识的拂过被西装周整的脖颈,熊赳赳记得,那里有一条深长的伤疤。
  “江昀枫,我这种小人物真的没有精力和能力去掺和你们这些资本家的计划,我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能不能放过我。”
  她不想就这么任人摆布,却也觉得这些话说出来无济于事。
  眼见着江昀枫指尖的烟燃尽,几乎要烧到手指,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照样没有放开手指间燃烧的火星。
  重度躁郁症的人有严重的自残行为,熊赳赳从前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听医生提起过,可她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情况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攥了攥自己满是伤疤的左手,两步上前拍掉了江昀枫指尖的烟蒂。
  “看吧,这就是我要留你在我身边的理由。”
  江昀枫看着已经被烫红的手指,像在看一件自己刚刚创造出来的艺术品。
  熊赳赳无语的几乎想翻白眼:“但凡是个人都会阻止你的,不一定非要是我,你不要总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行吗。”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的我,你说我对白慕青没好感,我岂止是对她没好感,那种唯利是图的女人,见我的第一晚就想爬床,无意间知道我的病,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拿这件事威胁我,她也见到过我脖子上的疤,你猜她当时说了什么?”
  江昀枫单手扯开领带,烦躁的情绪越发的明显。
  “她竟然说这道疤好看,应该是男人的勋章,她说的每句话我都感觉无比恶心,一面违心的奉承我,一面想尽办法从我这里得到资源,明知道我和她对外公布男女关系是为了挽救纪谌的声誉,却还是愿意配合这场戏,难道她傻吗,不,因为她觉得她会从我身上得到更多,我身边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
  江昀枫说的时候指尖在下意识的发颤。
  熊赳赳有些害怕的绕到他身侧,拿出放在抽屉里的药瓶倒出来几颗递给他,怕他情绪失控伤人伤己。
  “你这种样子持续多久了?”熊赳赳默默退到安全距离之外,才又敢说话。
  “有几年了,你知道这病,治不好的。”他绝望又坦然的看向熊赳赳:“所以你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走哪。”
  ……
  熊赳赳辞职无果,协商又失败,也绝望的不行。
  她是在深渊中挣扎过的人,所以现在的困境对她来说只能算是个小坎,每个人遇到困境的时候反应也不尽相同,有的整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最后妥协放弃,熊赳赳就不一样了,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看着容易拿捏又没有攻击力,可谁又能想到软硬不吃的泄气皮球其实是最难在手里控制的。
  熊赳赳十分无语的拿着银行卡从办公室里灰溜溜的出来,Lisa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像是早就料到结果一样。
  “今天的工作任务我已经发你邮箱了,继续努力吧,赳赳!”
  原来她进办公室之前Lisa给的笑容不是欢送前同事,是同情打工仔。
  一个身负三亿债务的打工仔。
  ……
  “今天不是来辞职的嘛?”
  大中午,熊赳赳穿着十分随便的出现在星途的员工餐厅里,一脸死气沉沉的陪冯北吃着饭。
  “冯北呀,你有存款吗?”熊赳赳问完又下意识的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问。”
  冯北抹抹嘴,啧了一声:“这话说的,你借我当然有了,要多少?”
  熊赳赳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人,笑的比哭都难看:“三个亿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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