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大佬的填房——空巢独居客
时间:2021-12-08 09:44:59

  那天最后到底好不好三清不太记得,反正两人都上手了也就离去床上不远了。不过三清打那天起就彻底明白了一件事,这条路自己是必定要陪他走到底不可,所以这会儿陈景卯着劲读书温习,三清还真不敢多说什么。
  好在陈景也不是那不要命的人,后头三清和小铃铛没真等到天黑,也就是天擦黑的时候,他就自己主动从前院回来了。“饿了,今晚咱吃什么。”
  “你昨天不说要吃大棒骨,我早上让寿儿去买了,大棒骨顿白萝卜熬汤,蒜香排骨,还有个鱼头豆腐火锅,再有就是白菜和香煎土豆,行吗?”
  京城太冷了,冬天能吃的东西就这些,不是白菜土豆萝卜,就是萝卜白菜土豆,三清还能天天换点花样做这些东西,就算是十分难得了。
  “好啊,这天气吃火锅舒坦。”陈景自己独自在京城过了两次冬天,他比谁都清楚三清每天要弄出这么多花样出来有多难,哪能还有什么不好的。“对了,刚刘汉青来了一趟,说是开考的时间定了,就下个月九号,没几天了。”
  “没事,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提前几天我再检查一边,然后初七那天你再看一遍,要是有什么漏了的,咱们也来得及补。就是这天还是冷了些,到时候我看还得多带两件衣裳进去。”
  三清一听春闱的时间定下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脑子里也马上开始过那些给陈景准备好的要带进考场的东西。毕竟等了这么久就差这一哆嗦了,哪怕自己就是个陪读的那也忍不住有些亢奋。
  “嗯,正好考完之后你生日,到时候天气也暖和了,我带你出门踏春去。”陈景也不知道是最近自己稳了下来,还是在故作沉着,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这会儿表现出来的倒是比三清更稳重些,都这会儿了还记得三清的生日就快到了。
  “好啊,那咱就说好了。”不过他是真淡定还是装淡定,三清这会儿也不问,只顺着他的话答应下来。
  陈家小院里的两人有条不紊的等着春闱到来,另外一边麒麟军里的两人却恨不得今年春天这辈子都别来了才好。
  去年秋天林娇把事情告诉沈二柏之后,就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找他。沈二柏头几天还没往心里去,但老见不着人多少还是有点慌。当初林娇留给他的钥匙他一直没用过,也从没到隔壁那宅子里去住过,直到这会儿人不见了,他才想起来去那宅子里看看。
  新买下的宅子里东西都齐全,不光东西齐全连下人都备好了。沈二柏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五十多的老头给他开了门,也不知道林娇怎么嘱咐的,明明从来没见过,但家里几个下人都知道他是谁,只说沈爷回来了就安心住下,别的不用沈爷操心。
  知道他是谁没用,不用他操心的这种屁话也没用。不过到底就一个外宅,里边的下人也确实不清楚最近林娇在哪儿,沈二柏见问不出什么来也没多留,又直接回了麒麟军。
  原以为在营地里多待几天总能碰上她,却不想那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沈二柏是个不怕惹事的性子,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怕林娇是被谁困住了遭了难,最后干脆也就不等了,从屋里挑了一把能藏在袖里的短剑,就虎了吧唧的往林国公府去。
  林娇之前天天都想着,怎么才能把沈二柏带回家,偏沈二柏不愿意死都不肯跟她回家。没想到这几天她为了躲许家那少爷没出门,许家那草包没来,反而把沈二柏给招来。
  沈二柏是找了个晚上去的林国公府,以前在边关的时候,闲着没事林娇跟他说过她在家里的小院什么样子,大概的方位沈二柏都记得。他本是想趁着晚上偷偷进去一趟,要是林娇没事他再出来,神不知鬼不觉最好,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就算是拼了一身剐也得把皇帝拉下马了!
  不过人林国公府可是有从龙之功的人家,再是传了好些辈,那底子也不是寻常人家比得上的。若沈二柏腿上没伤,今天说不定还能靠着夜色潜进去,但自打入了秋天气凉下来,他那伤腿就一天比一天没劲,进了国公府都摸到林娇那院门口,到底还是被逮住了。
  大晚上的袖里还有短剑,这么着往国公府闯,摁住了就是个死,好在听着动静之后林娇出来得快,立马就把人从家将手里给抢了回来,护在身后。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府里自然都瞒不住。匆匆赶过来的林娇的几个兄长,看着妹妹把沈二柏母鸡护崽儿一样护在身后,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不就是传了挺久却一直没见着的,妹妹看上的那男人嘛。
  原本这事要放在之前,林家几个公子怎么都不会留沈二柏一条活路,毕竟这事要是传出去,妹妹的名声就全完了。可眼下不同,有了许皇后娘家那草包衬托,沈二柏这个身上有军功,还敢为了妹妹夜闯国公府的副将,就怎么看怎么觉得挺顺眼的。
  但顺眼这事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再说沈二柏见着林娇没事,自己那点儿小九九又占了上风,恨不得立马就走。最后还是林娇拿许家明天就要上门来抢人,这种假得不能再假的话,才把人给留住。
  人留下自然有客院给沈二柏安排好,第二天一大早的林国公和林夫人就看稀罕一样,来把沈二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个仔细。
  最后还是人林国公一锤定音,他们二人最后能不能成就一段姻缘是后话,但是这会儿沈二柏必须留下陪林娇做一场戏,一场能逼退许家的戏。
  沈二柏对此没有意见,他虽觉得自己不能跟林娇有什么美好的以后,但也更觉得不能让林娇嫁给一个草包。他都想好了,这事要真没个缓和的余地,那到时候自己就干脆去把许家那草包给杀了一了百了。
  沈二柏答应了林家要做戏,那戏就要做全套。许皇后看中林娇自然是看中了她在军中的权力和林家勋贵的家底,哪怕这会儿林家宁愿自污,甚至把林娇嫁给一个出身草根的副将,她也不愿意就此放手。
  好在今年春天不光有春闱,宫里也正好到了选秀的时候,许皇后忙的脚不沾地自然多少有些顾不上这边,这不趁着宫里宫外都忙,两人甚至还抽了个空,去城外文曲殿求了个符,又买了好些东西送到陈家这边来了。
  上一次林娇送了那么多东西来,三清还能说那是人家送的,跟自家二哥没关系。可今天这东西可是两人一起送来的,三清再想糊弄自己也怎么都糊弄不过去,所以等到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三清便抽了个空把沈二柏堵上。
  “别说又要回营地去,你们麒麟军管得没那么严,再说每次我想跟你说点什么,你就拿营地里有事来糊弄我,你好歹时不常的也换个说法行不行,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
  “不是,姑奶奶你就成了个亲怎么脾气变得这么冲啊,以前你可不这样,陈景那老小子怎么回事?”
  沈二柏不像沈一琅那样,是给三清遮风挡雨坚实可靠的大哥,他当初还没离家的时候是护着三清这个妹妹,但真要跟她闹的时候也并不太客气,那会儿覃氏最烦的就是他俩吵架,吵起来天翻地覆谁也不让着谁,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又好了,旁人看了都摸不着头脑。
  “你少拿我的事说嘴,老不老的我乐意就行,反正嫁都嫁了也没嫁出什么不是来,你操心操心你自己吧。”除了第一天在灯会遇见沈二柏的时候,三清心里有些激动之外,之后对自己二哥的情绪就基本以头疼操心为主。
  “你这么久没回来,林将军也没见往这边来,我还以为你们之间的事你已经摆弄清楚都断了呢。今天一看不对啊,认识林将军这么久,我可是头回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你怎么人家了。”
  “不是,这话上哪儿说理去,她气鼓鼓的时候你们都怪我惹了她,现在她乐呵呵的还怪我,我脑袋上长癞子了是不是。”沈二柏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他们俩之间谁把谁怎么了,这事还不好说呢。
  “行了行了,过几天陈景得进考场,我这会儿真分不开心思,等考完了我再跟你掰扯,哥,这事你可跑不了!”
  沈二柏听了这话只能摇头苦笑,“行,到时候你不问,我也得找你说说这事。”
 
 
第40章 ·
  春闱第一场定在三月初九, 三月里若在荆州天气基本已经暖和了,有些不怕凉意的人家这会儿怕已经开始张罗踏春的事。但京城不同,三月连路边的积雪都还没全部融化, 与冬日相比也就少了那一场又一场的飘雪罢了。
  “进去之后别着急,听说贡院守门搜查的护卫特别严格, 光衣裳都得搜三轮。到时候要折腾得热了你也别着急脱衣裳, 坐下休息休息就好了, 千万别在里边着凉。晚上的时候把能盖的都盖上,也别熬夜写文章,晚上该睡就睡, 你本来写东西就快,咱千万不着急啊。”
  自从知道自己要陪陈景进京赶考,三清便早早的把会试的流程和需要的一应物品东西都记得牢牢的,前段时间又隔三差五的去检查一遍,确定没少了东西落下什么。这会儿到了初九的正日子,更坐在马车里,一路细细的给陈景嘱咐,生怕他出什么纰漏。
  “爷以前可从没见过你这般模样,新鲜。”之前在家里温书温成一头易怒狮子的陈景, 在三天前却突然合上书扔了笔,连书房都不去, 就老老实实的跟三清身边待了三天,就连三清去厨房他都屁颠颠的跟着。
  偏眼下他又家里最金贵的备考大爷,三清再烦他也只能忍着,还得好声好气的哄着他, 差点没把人给烦死。
  “就新鲜这么一回,你赶紧尝尝这新鲜滋味, 以后可没一出了。”三清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紧跟着又捡起之前被他打断的话头继续叨叨。
  陈景不嫌她啰嗦,也没提醒她进贡院这事自己比她有经验,反正只老老实实的听着,听得原本焦躁的心都跟着安定了许多。
  城南离贡院不近,陈家一家人到贡院门口的时候前边已经有好些学子在排队,陈景原本想赶紧进去,没成想还没迈开腿儿,就被后边微微有些有气无力的一声望舒给叫住了。
  来人罗忠,看那气喘吁吁的样子陈景就知道这位爷从城南走过来的,“前几天我不专门跟你说了,今天这日子说什么都别省那仨瓜两枣的,怎么就记不住呢。”
  陈景比罗忠小几岁,但有一说一不管人情世故还性格上他都要比罗忠强上不少,两人相识这么久也确实陈景多照拂着这个老实巴交的老哥哥多些,此时数落起他来也半点不见外。
  之前他病得厉害,原本陈景还想把人弄家里来养一养,但罗忠这人实诚,觉得陈景这边地方不大人也不多,他要过来一家人都别扭不说,而且累着的人肯定沈三清,便坚决不肯去。
  陈景当初娶三清,荆湖县城里知道的人大半都觉得沈家姑娘走运,只有罗忠从始至终都觉得陈景占了人小姑娘的便宜。
  现在人姑娘不光嫁了他,还肯一路北上陪他赶考,便世上再难找的好人儿。要因为自己的叨扰叫人有一丝不舒坦,罗忠也觉着过意不去。
  这话罗忠说的时候也没避着谁,听得刘汉青一个劲的说他迂腐,最后只能俩家把书童留下,俩孩子一人轮一天的替着,在罗忠那头搭把手。
  不过说归说,出了门陈景和刘汉青还都觉得这人虽说死板了一些,但还真厚道,毕竟换个人若有现成的人能倚靠能攀附,怕不人人都能像罗忠这般心性。
  所以等到大家看着罗忠,只凭着一股心口那股劲,硬只用了一个月就养好了病,之后又该怎么读书就怎么读书之后,也就不劝他什么。只平日里多让寿儿他们去他那里看一看,缺了什么给他送去。
  前几天陈景还专门抽空过去了一趟,毕竟罗忠第一次会试,好些东西他怕他缺了漏了。最后临回家的时候还特地嘱咐又嘱咐,考试这天千万别为了省银子走着去考场,这天气进了贡院才拼体力的时候,不能浪费在路上。
  “没事,望舒你就放心吧,我在荆湖的时候去哪儿都走着去,这一点儿距离算不得什么。”
  罗忠病了一场之后,虽说少了之前那种要命的痴劲儿,但该舍不得的时候他照样舍不得,让他雇个马车来贡院,用他的话说那还不如剩下这点银子多买几刀纸几支笔。
  况且他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不算好,好像越努力笔下的文章诗词就越死板,这一次到底能有个什么结果,罗忠自己心里真真一点底都没有。
  “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人现在回去再套个马车来,你就别操心了。”接话的刚气喘吁吁赶过来的刘汉青,他自从在京城买了宅子之后,就一天比一天混的如鱼得水,听说今年开春都已经有打算跟人合伙开个饭馆,专门做荆州口味的菜色。
  现在他出门,旁人见了叫他刘老板的多,叫刘举人的真没几个。今天他能按时按点的出现就算不错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来了京城就没摸过书本,倒装银子的匣子里赚得满满当当的。这次来考试,说白了就圆自己一个念想,考上考不上的也就那么回事吧。
  三人一年前一起从荆湖县城出来,当时不管谁对未来的期盼,都希望能在会试上有所得,谁都盼着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但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三人就分出了三种心思。
  刘汉青只当这九天进去开开眼界,能成不能成都命,就好像他如今在外边总说,当初祖上就不该脱了商籍,老刘家从骨子里就做买卖的命。罗忠嘴上不说,但这次却也做好了落榜的准备,只不过要不要三年之后再来一回,他自己都有些拿不定心思了。
  只有陈景,这个拖家带口来京城的,外人期初看着觉得不靠谱,被新婚妻子迷了心窍,却不想只有他一人不疾不徐的往前走,每一步算不得多精妙,但胜在稳当踏实,直到今天说陈二爷已经胸有成竹也不算夸张。
  “好了好了,你们三位大爷有什么话等考完了出来说,到时候想说多久说多久,这会儿赶紧进去吧。你们进去了,我们好回去。”
  三清懒得听他们站在贡院门口瞎胡扯,轻轻推了一把陈景的后腰,他便乖乖的接过寿儿手里的包袱和装文具的篮子,往排队的那头去。
  看着陈景进了贡院,三清突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条漫长的科举路,自己能陪他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之后到底能不能金榜题名就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守在贡院外的兵丁都专门受过训练,该怎么翻检举子们的笔墨纸砚和带进贡院的东西都自有一套流程。第一,不能漏过任何夹带,甚至不能侥幸自己没查出来,后边的兄弟也能补上,毕竟要真出了那样的事,前头当班的一个都捞不着好。
  第二,也不能真跟搜犯人那样搜身,毕竟都举人都有功名的,万一真有那小气的记在心里,之后都麻烦。所以三轮搜下来虽说态度不咋地,但陈景随身带的东西都没太乱,找到自己的考间坐下之后,随便整理整理也就得了。
  上一回运气不好,茅坑的臭味最后熏得他都忘了策论的题眼到底什么,自己又答了什么。这回不一样,也不知道不真讨了媳妇之后就开始走运,这一次陈景的考间背风又不闷着,离考官和巡逻站岗的侍卫不近不远,有什么事要叫人的时候都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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