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万丈辉光——夜羽乱
时间:2021-12-10 09:39:28

 
  “孟鑫同学,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严筝知道孟鑫会这样绝对和祁姗做了什么有关,多多少少地出于人道主义询问。
 
  但孟鑫不能厚颜无耻地直接问祁姗,自然更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向严筝打探他队友的八卦,只能更缄其口,努力对这二人挤出笑容,向他们挥手告别。
 
  回家的路上,祁姗收到了徐念发来的微信,说她的目的达到了,孟鑫几乎一路都在和她分析林浅和尹志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可能接下来几天都得被自食其果,被自己的旺盛八卦心折磨了,继而又一次连带孟鑫一起表达了她们的歉意。
 
  她嫂子果然就是这种恩怨分明的人呀……
 
  祁姗长舒一口气,继不继续怪孟鑫两说,反正是不怎么怪自家嫂子了,不料自己的“没关系”三个字还在对话框里,那边的嫂子已经措辞一转,说起了一向热衷于娱乐圈八卦的孟鑫所听到消息的源头。
 
  ——是严穆,我逼问过我二哥了,说就是他头这么铁,觉得反正脸都撕破了,也没必要再顾全谁的面子,打算搞这一出干脆对严筝和霍华德家示威,不过他身边的夏初怂,怕妈和里昂叔叔制裁他的时候再捎带上自己,跟在后面一路堵他的嘴,这才只是圈里传了传,没出圈。
 
  祁姗不是严筝,什么时候得知他亲哥干的缺德事都恨不得白眼翻上天,因此回了徐念一个微笑的表情,表达自己喷薄而出的竖中指欲望。
 
  但她随后想到这周末就可以亲自下场怼这货一个狗血喷头了,便多少释然了一些,却紧接着意识到一个好像一直以来都被他们所忽略的问题。
 
  那就是按照嫂子的说法,只要夏初想,完全可以让那些严穆花真金白银买通的营销号当他是放屁。
 
  所以那二人针对严筝的种种过分行为,真的是他们过去想当然的那样,是严穆放不下对严筝的仇恨,夏初为了能自保不被猜忌,只能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遇到彼此,便是幸运。……
 
  祁姗粉过夏初小十年,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不算那些大众不知道的内幕,单把他在公众视野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罗列出来都像在骂街。
 
  其他明星的谨言慎行和珍惜羽毛在他那里是不存在的,背地里嘲合作过的女星丑, 胖, 腿短, 皮肤差只是最常规操作,综艺镜头前把人骂哭也不是没有过,甚至连打人抽人大嘴巴这种别人犯一次就一糊到底的买卖他都得每年干个两三次。
 
  这样一个人按理说根本就不可能红起来,但偏偏一路在娱乐圈这个吃人的地方披荆斩棘, 人生也仿佛开了挂一样。
 
  十八岁草根武替出道, 二十岁拿金像奖,二十三岁拿金鸡, 到二十七岁把金马奖也收入囊中,就成了全中国至今唯一一个拿全过三金奖的演员, 然后因为一路把他推上这个位置的王牌经纪人严穆差点被继母雇凶害死, 事业和口碑一度跌入谷底,却在最低谷时追到了名导顾峰的女儿, 演技颜值都在同龄人出类拔萃的顾亦晗,二十八岁那年不但创造了出演两部电影同时入围提名的壮举, 严穆创立炎夏传媒还白送了他一半的股份, 让他任嘛不干每年也有几个亿的分账,然后是三十三岁的百花视帝, 拿到奖杯后当场宣布在座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老子接下来的目标是好莱坞和奥斯卡, 截止目前为止是没在国际市场拿出什么像样的作品,美貌的名声却生生打出去了,按照他粉丝的说法, 那是全世界唯一一张任何镜头下都不会崩的脸,美得超越了时间和性别,当之无愧的世界第八大奇迹。
 
  关键他要真像严筝和B团一样实打实优秀到其他人望尘莫及的程度就罢了。
 
  他是真的除了一张还不怎么符合主流审美的脸之外什么都没有,只要没人把剧本嚼碎了喂给他便一秒现原形,去演员们拼演技的综艺上当个评委,现场演技随便上个新人选手都能给秒成渣。
 
  “那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会运气好,你得承认天选之子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夏初在接受采访时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幸运找好的托词,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凡尔赛,然而祁姗经历得越多越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太远的不说,严筝不好看吗?B团的其他人不好看吗?这可是中国首档男团选秀节目纯靠全民票选精挑细选出的八个美少年,可不只严筝拥有极其坎坷的成长经历,具祁姗所知,这里有人睡过两年地下室靠酒吧驻唱50块一天过活,也有人在韩国当了七年练习生明明唱跳俱佳却始终被公司雪藏……
 
  再退一步讲,严穆这个与严筝眉眼七分相似的亲哥,年轻那会儿也是妥妥的中戏校草,人在导演系,愣是凭颜值碾压了整整四届环肥燕瘦的表演系帅哥,估计就是靠这张脸才哪怕性格脾气差得一塌糊涂,也依然泡到了那么好的童童姐……他和夏初从高中厮混到现在,老天爷每次想拿好运气砸人的时候怎么就能砸那么准,顺风顺水全让夏初占了,轮到严穆毛都不剩一点。
 
  她想到自家大哥周晨骁曾给过夏初两个评价,透彻和交不透,觉得问题不出意外就出在了这两点上……
 
  ——他的小姑娘好像又有心事了。
 
  祁姗的异样从来瞒不过严筝,今天也是如此,但他早已习惯了不去探不去究,只会等她藏不住心思了再主动同他讲。
 
  是以两个人回到家后他也没有急着闹她,而是先去了凉台,把昨天洗刷晾晒的家居服和拖鞋收好,体贴地送到她身边,然后又去厨房区拿出了杯和料理机,晚饭吃什么还没有着落,便打算先做点香蕉牛奶给她垫一垫。
 
  可他好像还是高估了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在经过了一下午的拍摄,退烧药的效力也消退得差不多之后,他的体温毫无悬念地又升了上来,偏偏始终在超负荷工作的腰椎也在这时叫嚣起来,导致他不得不在料理台前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稍微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虽然再迈开步子时腿也依旧有些软。
 
  “你去那边坐好,打算弄什么,怎么弄,都告诉我,你负责指导,动手交给我。”明明之于他来说勉强自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没想到今天他才稍微表现出不适,原本还在沙发上兀自纠结的女孩儿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不由分说地搬来餐椅,按着他坐下,“退烧药刺激胃,你本来脾胃就虚,直接空腹吃大概率会吐,所以得先忍一下,待会儿一起吃了晚饭再说。”
 
  严筝一惯敏锐,几乎是在祁姗主动去接他手上的活儿时就意识到她似乎变得哪里不一样了,但还是出于本能地拒绝了她下场搭把手的提议:“别闹,我好歹是个大男人,着凉了稍微有点发烧而已,没你想得那么虚弱,不至于拿料理机做个奶昔都得要人帮忙。”
 
  祁姗沉默一下,她真的有认真去数,他这句话满打满算不足五十个字,可以吐槽的点却着实有点多,她想了想,决定从他无论用哪种性别的标准评判都绝对属于堪忧一挂的身体入手。
 
  “严小筝同学,你是不是对你的身体状况有什么误解?”她今天是铁了心要让自己的夫妻相处模式正常化,因此美色当前也没被蛊惑,“你的问题不是生病了才导致的虚弱,你是即便不生病也被医生交代过得好好休息好好养,绝对要避免再出闪失的程度,谁家老公这样,作为老婆都有义务包揽大部分家务,以便他每天能舒舒服服安安心心地在床上躺着。”
 
  “你非得花式质疑你老公不行吗?”严筝没有直接反驳她的话,但已经把尽可能迎合他人刻入骨子里的他也不打算在这方面做出退让,他不想面对刁难者都能予取予求的自己到头来却要对他那么好的祁姗委屈妥协。
 
  她生来就是父母宠爱的小公主,现在嫁了他,他该继续给她宠爱,让她比之前更加幸福快乐才行。
 
  他正是在她的鼓励下慢慢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才敢同她签下一纸婚约,身体的问题他也有数,不太舒服归不太舒服,但根本不至于给她做做饭处理个家务就会酿成多严重的后果。
 
  “严筝,你不是家养小精灵。”他执意不肯教,祁姗只能又搬来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先解开他的心结,“你迈不过去自己心里的坎儿我们就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生病受伤了,哪怕我撑一下做下家务确实也不会出太大问题,但你全手全脚的,能心安理得地坐在一边等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吗?”
 
  “我们不一样……”严筝不认为她所谓的换位思考有多少参考价值,不料话刚说出口就被祁姗打断。
 
  “就是一样的!”她坚持自己的观点,“也许你觉得你一直就是这样过来的,继续以往的生活模式没什么大不了,但你得承认你过去与人相处的方式就有问题,你自己也或多或少地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不再像之前那么惯着你那两个缺德哥哥了,你做得很好,不过还得再认清一点,那就是你和你觉得该去迎合的所有人一样,你没有带着罪孽生下来,从来不欠任何人的债,更没有低人一等。”
 
  “你觉得遇到我是你的幸运,我也是,或者说我们全家都这样认为。”祁姗看出自己的话似乎颠覆了很多他一直以来的认知,语气便渐渐柔和下来,说话的内容也多了几分小夫妻之间若有似无的调侃意味,“我爸我妈一直没想过让我联姻嫁到哪个豪门延续家族荣光,就希望我能找个靠谱,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过日子,所以发觉到一不小心把我惯坏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后特别愁,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想,就算有人能看脸看身材把我收了,等认清这是个祖宗也得退货。”
 
  “甚至我爸妈一开始那么不相信你对我真心都有这方面原因,他们觉得你如果不是看中钱和我的家世能带给你的好处,你那么优秀非得找我这个祖宗供起来图啥。”她要不是为了劝解他也不会提起这个茬,这还真是后来妈妈亲口和她说的,让她深切感受到丈母娘看女婿就是会越来越顺眼之余,也为目前的确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自己掬了一捧心酸泪,“如果你继续宠我惯我,什么都不叫我做,等咱们把我家里搞定,曝光我身份那种公布恋情,还会有更多的人这样想,认为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得好听,说白了就是削尖了脑袋要嫁豪门。”
 
  “我又不在乎。”严筝说。
 
  “但是我在乎啊!”祁姗不给他辩解的余地,“我老公爱我爱得不得了,恨不得命都要豁出来给我了,我明明值得被一个超级优秀的人这样爱,凭啥落到别人嘴里就是个倾其所有换了张投胎券,老公只爱我家钱不爱我的傻缺大小姐。”
 
  “我们要想把日子过好,只靠你一个人的努力是不够也不公平的。”她说着,像每次他做的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虽然还维持着回归时的银色,但仔细看也能看到发根没染的地方灰白交织,心疼得连接下来想说什么都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襟襟鼻子道,“那个,我们晚上要不吃黑芝麻糊吧……”
 
  她说话内容的跨度有点大,一时脑子没转过来的严筝几乎条件反射地说好,然后起身要去橱柜里找黑芝麻,打算拿料理机做完香蕉牛奶后顺便打个黑芝麻糊。
 
  但这一次又被祁姗拦了下来,她在他面前扬扬手机,和林浅的微信聊天界面里赫然存着几道包括黑芝麻糊在内的详细菜谱。
 
  “都说了我也可以做的,你不放心可以在一旁指导,但动手我来。”她把他压回椅子上坐好,“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我老公腰疼呢,还生病了,你凭什么非得把他拽起来干活,不让我尽老婆的责任照顾他?”
 
  “料理机下面的刀片很锋利,怕你割到手……”严筝无奈,只能试图据理力争,可惜关心则乱,很快就被祁姗对他展示出的,料理机底端隐蔽得不能再隐蔽的刀片打脸了,“严小筝同学,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脑子,认为它抠出来大概重量不及你脑子的零头,但我也是正经申请进世界第一服装设计学院的,我真的不是个智障,不可能没事把这玩意儿拆下来玩,再割伤我自己。”
 
  ……行吧。
 
  严筝没话说了,因为他不太合时宜地想起来,好像当真干出类似智障事弄伤自己的不是祁姗而是他本人……【第三十六章】
 
  于是这场分歧最后还是以他做出妥协告终。
 
  具体怎么做由他自己来决定,至于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又要做到什么程度则交给她去把握。
 
  他知道自己有时候还是会钻进死胡同,想法会相对极端,所以之前答应过她的事,他说到做到。
 
  当然祁姗的表现也确实没让他太过担忧,虽然因为很多东西都是第一次操作手法相对生疏,但正像她自己不断强调的那样,就算不及他和徐念,能凭本事成为世界第一服装学院研究生的她才不是傻子,只要他肯耐心指导一下,她根本不至于沦落成一个离了他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白痴大小姐。
 
  “喏,核桃红枣芝麻糊!”很快,祁姗的第一样作品上桌,在普通芝麻糊的基础上又按照林浅找白姨要的菜谱添加了核桃和红枣,据说美味之余还可以补气补血,“你胃里有点东西了才好吃药。”
 
  严筝接过她递来的勺子尝了一口,虽然卖相普通,味道却着实不错,对他这种基本不能吃什么正常东西的人来说都清清甜甜的完全不会腻。
 
  “快!夸我!”在他之后祁姗自己也就着勺子尝了一口,确定真是好吃的,脸上的小表情得意极了,“我嫂子第一次做这种把很多东西混在一起的食物都是灾难,莲子没去芯熬出的粥和中药一样。就是你把核桃拍碎了导致核桃仁不是整个的不好看了,不然能直接拿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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