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逢良——周晚欲
时间:2021-12-13 10:03:42

  张家兴是婚礼司仪,他玩得开,仪式刚一开始气氛就被带动的很好,而到比较煽情的环节,他也是只用三言两语就止住了项杭泫然欲泣的泪。
  最后新人喜喜庆庆,和和美美的互说了誓词,互换了戒指。
  捧花项杭是直接交给姜之栩的。
  这件事姜之栩早有预感,并没表现的很惊讶,惹得项杭连连说:“不是吧,你能不能再淡定一点?”
  其实姜之栩一直在组织语言,张家兴要她给项杭说点话,可她们太熟了,哪有什么话好讲?
  她接了捧花,紧张了半天,才说:“希望他永远比我更爱你。”
  项杭顿了顿,随后哇一声哭出来,骂:“妈的,这什么爱而不得的苦情戏,姜之栩你以为你在给我搞拉拉哦!”
  惹得项妈项爸忙打嘴巴,“都结婚的人了,说的什么话”。
  谢秦倒是正经回了一句:“你放心,要是我对她不好,我把自己吊起来让你打。”
  -
  婚礼仪式结束之后,大家开始吃饭。
  一共就来了二十几个人,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就吃完了。
  这场婚礼的重头戏在下午。
  长辈们都去另一间屋休息,只剩下七八个年轻人在这边闹。
  男人们开了音响,放了一首很炸的歌,大家都上去跳舞,项杭怀着孕,不能太闹腾,反倒摆出款儿,一会点这个人唱这首歌,一会又点那个人唱那首歌。
  男人们都放得开,该玩该闹都不客气,谢秦甚至和张家兴合唱了一段RAP,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难听……
  到场子完全热了,女人们才上去玩。
  后面轮到姜之栩了,她唱歌一般,就唱了首很大众的《小幸运》。
  唱完这首歌之后,李衔九才姗姗来迟。
  李衔九终于不用再苦兮兮的躺在战壕,他提前杀青,之后从片场直飞青城,随后租了辆车开来。
  除了谢秦,没人想到他会过来,连姜之栩都不知道。
  看他风尘仆仆,谢秦的大学同学傻眼了:“兄弟,原来你真认识李衔九啊?”
  谢秦那叫一个骄傲:“爷们是那种吹牛逼的人?”又解释,“不过我倒没有那么大脸能请来这尊大佛,人家是过来接媳妇的。”
  “谁?!”不知道内情的无一不激动。
  项杭卷着头纱,哼声说:“谁长得最好看就是谁喽。”
  站在姜之栩旁边的是项杭的大学舍友,闻声左右看了看,一讶,指了指姜之栩:“不会是你吧。”
  “小婷猜对了!奖励一个枣!”项杭朝那女生丢了个大红枣。
  姜之栩狠狠剜了项杭一眼。
  不注意却看到项杭身后的舒宁。
  她们对视上,彼此的目光都很平静,但有时候平静比喧闹有力量多了。
  舒宁扯出一抹生硬的笑,随后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这抹笑是还没放下,还是单纯尴尬。
  但不重要。
  有时候人应该自私一点,如果总去顾及别人的感受,大家都不会快乐。
  “你瘦好多,也黑了点。”姜之栩打量着李衔九,“但眉毛也长好了。”
  他懒懒笑说:“你该不会又要拿猴子来调侃我吧?”
  她莫名缱绻,不由哄他:“你要是猴子,我就是紫霞仙子。”
  他一怔,目光柔软下来。
  不过很快又隐去,换成赤.裸.裸男人对女人的欣赏:“紫霞仙子有你这么带劲?”
  他目光在她衣服上打转。
  她领他到一旁落座:“项杭选的。”说完提起一小截裙摆,“你看,这双高跟鞋是项杭给我的十八岁礼物。”
  “这么红。”
  “对啊,我当时还说呢,这么红怎么穿出去。”
  “看来就是为今天准备的。”
  “……”
  他们在台下闲聊,台上的人仍在闹。
  到六点钟的时候天黑了。
  可大家都还没尽兴。
  张家兴鬼点子多,问大家:“要不要玩点游戏?”
  “玩什么?狼人杀?”
  “那多没意思。”张家兴摆明了冲某人来的,“来次坦白局吧,怎么样?”
  说罢冲谢秦递了个眼色。
  谢秦心领神会:“诶,我看行……”
  大家围在一圈,边嗑瓜子吃零食,边玩游戏。
  张家兴第一轮转酒瓶,也不知道他练了什么功,居然一下子就转到李衔九。
  期待值在刚开始就被拉满。
  张家兴也不负众望,问道:“姜之栩是你第几任?”
  李衔九连眼都没抬:“一。”
  “第一任啊。”有人惊呼。
  紧接着有人插话:“哦呦,不会是第一且唯一吧。”
  姜之栩脸上泛热气,忙对张家兴说:“好了,赶紧下一个。”
  李衔九瞥她一眼:“脸皮还那么嫩。”
  惹得众人发出看热闹的起哄声。
  她低头推了他一把。
  李衔九站起来,拿了酒瓶接着转。
  好巧不巧又转回张家兴那边,谁也没看到他一闪而过的坏笑:“知道为什么高中的时候你追不上姜之栩吗?”
  话一出,空气瞬间变得凝固。
  张家兴骂了句“操”,有点躁得慌:“你几个意思!”
  李衔九悠哉悠哉拿酒起子开了瓶汽水:“要我替你说?”
  他笑得欠揍,悠悠自得:“因为她早看上我了,我们打小就见过,我是她的青梅竹马,也是命中注定!知道差距了吗哥们儿?”
  “……”
  原来被他爱是这么甜。
  可他到底是公众人物,项杭连连说:“那个,九哥,咱不保证没人录视频爆料哈……”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下只有张家兴一个人是小丑。
  姜之栩也不好让他们再讨论下去,赶紧说:“别闹了,接着转吧。”
  张家兴气不打一处来,撒气似的,猛地把酒瓶子一转。
  瓶口掠过三四个人之后,忽然转到舒宁。
  姜之栩提了口气。
  听提问者问:“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你会回到什么时候,为什么?”
  舒宁想了想,说:“我选择不回去,因为,我觉得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人总是会重复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
  姜之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喝了一点。
  李衔九没说什么,倒了杯汽水,陪她一起喝。
  ……
  直到最后,酒瓶的开口才指向姜之栩。
  谢秦嘿嘿一笑:“可逮着你了。”
  李衔九说:“别留情。”
  姜之栩正吃橘子,闻言失笑:“你怎么还坑我啊?”
  谢秦早准备好了:“有没有什么秘密,是瞒着李衔九的?”
  姜之栩明显一愣。
  张家兴很不满:“你这问的什么啊,一点都不劲爆。”
  “有。”
 
 
第58章 曝光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姜之栩说的极其认真。
  大家都愣了。
  李衔九转脸看她, 眼睛漆黑如深潭:“哦?”
  姜之栩看似在认真吃橘子,闻言神情自然,看他:“想知道?”
  他倒吸一口气, 气得牙痒痒:“你说呢?”
  “哦,那你想想吧。”姜之栩挑眉一笑。
  “啧啧。”张家兴说, “能不能收敛点。”
  “……”
  大家也都以为这是小情侣在打情骂俏,都没放在心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不是该放烟花了?”
  “是啊!快快, 出门!”项杭喊。
  大家都披上外套要出去看烟花。
  姜之栩走在最后,被李衔九攥住后脖颈,姜之栩忍不住缩脖子:“干嘛啊你!”
  他冷哼一声:“瞒我什么了?”
  她眼珠转到别处去:“现在不告诉你。”
  “你……”
  “以后都会告诉你。”
  李衔九不再问了。
  抓起她的手腕, 带她出去, 扑面而来的冷风瞬间将人冷的一颤。
  他从后面捂住她的耳朵, 也拥住她。
  他还记得她怕响声。
  空中的烟花却绚烂的人想哭, 闻着烟火的硝味儿, 姜之栩觉得,很多记忆扑面而来。
  上次和他一起看烟火的时候,绝没有想过, 他们还能有今天。
  或许命运早就安排好了。
  看完烟花, 基本就收尾了。
  大家互相告别。
  舒宁是自己开车来的,车就停在李衔九租来的那辆车旁边。
  姜之栩想了想,先去和舒宁说再见。
  舒宁坐在副驾驶上, 笑:“刚想起来没和你告别,你就过来了。”
  姜之栩说:“你路上慢点。”
  舒宁点头:“放心吧。”
  姜之栩又朝她点点头, 转身欲走的那刻,她喊:“等等。”
  姜之栩看着她,见她笑意温婉:“你拥有了我梦寐以求的爱情,所以请你带着我少女时期没完成的梦想, 幸福下去。”
  姜之栩微微错愕。
  舒宁又说:“知道为什么我在坦白局要那么说吗?”
  姜之栩知道舒宁有话想讲,于是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再次看到他,我还是觉得他很令人心动。”舒宁笑,“尽管我已经放下他很久了,可还是这样觉得。”
  姜之栩深深看着她。
  “所以,我喜欢他这回事,即便回到过去还是不会改变,那么干嘛还折腾一次?”舒宁撩了撩头发笑笑,“但是现在的我真的已经放下了。”
  姜之栩相信舒宁说的。
  如果不是放下了,以舒宁的性子来说,她不会这么坦荡。
  “舒宁。”姜之栩很久没这样叫她,“我们都能拥有幸福。”
  -
  明月高悬,西风烈烈。
  这景象让人想起一首诗——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姜之栩把这诗句念给李衔九听的时候,他车子刚发动,车灯把路旁的树枝照出好看的孤影。
  下山的路蜿蜒却平坦。
  李衔九说:“你欺负我没文化?这诗,太不合时宜了。”
  姜之栩说:“好像的确是。”说完“呸”了几声,伸出手对李衔九说,“你快打我一下,去去晦气。”
  李衔九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还没上年纪呢,就迷信了?”
  姜之栩努努嘴:“那怎么了,你没听歌里唱——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李衔九摇摇头,无奈的扬起手,姜之栩闭眼说“你轻点啊”,他却一把把她的手握住。
  她睁眼,心突突在跳,他专注的看着前路,并没把刚才的动作当回事。
  她忽然就安静下来。
  有个念头不知道为什么在脑海盘旋,或许几十年后,她和李衔九都人到中年,他可能胖了一点,她也生出几道皱纹,两个人吃完饭出去遛狗散步,抬头看到月亮,没准会忽然想起这一刻。
  这放在人生几十年的长度里,无比渺小的一刻。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李衔九停了下来,原来从这里能看到城市。
  姜之栩看山下万家灯火,头一次觉得,人类的建筑也是如此壮美的景色。
  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静静地眺望远方,能把相同的景色尽收眼底,就已经是一种交流。
  -
  从青城又回到北京。
  李衔九照样很忙,有广告要拍,也有活动要赶,姜之栩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和他见面。
  而在这个时候,许桉忽然又联系上她。
  “我明年调任美国,接下来可能会很忙,提前吃个散伙饭吧。”
  许桉话少,但深谙说话之道。
  去赴约的路上,姜之栩想,倘若他开口第一句话不是告诉她他要出国,她还会不会那么干脆的过来见他。
  许桉约姜之栩在前门吃铜火锅。
  一家不怎么有名,却在胡同里扎根了十几年的店,店面很小,只摆放了七八张桌子,她赶到的时候,位子都坐满了。
  许桉就在靠墙角的地方坐着等她,他是刚下了班来的,一身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尤其显得他贵气逼人,与这四方烟火格格不入。
  个中差别,类似于另一种意义上的,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
  姜之栩走过去,笑说:“来晚了。”
  边说边把羽绒服脱掉放进收纳箱,随手取了皮筋,将头发随意绾了个髻,几绺碎发随意散下,又被她轻轻拂到脑后。
  她坐下,有点拘谨:“点好菜了吗?”
  许桉说:“你来。”
  姜之栩扫了码,又看他:“你也扫。”
  许桉顿了顿,拿起了手机,对着桌角的二维码扫了一下。
  点好了菜,他们变得无话可说。
  周围不时有人往他们这桌瞥,惹得姜之栩更加局促,干咳了一声,说:“你太显眼,小姑娘都在偷看你。”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你来,给那个人说了?”
  他还真是一句话就切到重点,姜之栩原本胳膊放在桌子上,这下不由一怔,将胳膊放下,端坐着:“嗯,他脾气差,不说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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