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女配后如何自救——白家二胖子
时间:2021-12-14 09:59:42

  所以,你安息吧。
  头顶的惊堂木已经拍了数声,苏瑾久久没有反应,知道那种如影随形的窒息感慢慢消失,苏瑾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头,一双眼睛红得吓人,两腮还有晶莹的泪痕,只是脸上一片冷漠霜寒之色,倒不像是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被他她那样看了一眼,王大人手中的惊堂木骤然僵住了,手一软,半空中的惊堂木竟然就那样重重砸在了他的大腿之间,疼得他脸色扭曲,却强忍住疼痛龇牙咧嘴半天才颤颤巍巍重新拿起惊堂木,轻轻在桌子上一碰,色厉内荏呵斥道,“苏锦绣,你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和盛济民之间的夫妻关系!难不成真要本官派人去请了稳婆来验!”
  苏瑾终于回过神来,抬头对着王大人说道,“大人不必找稳婆来,我与盛济民之间并无夫妻之实,可民女确有证据证明盛济民与民女的确已经拜堂成亲。”
  王大人“哦”了一声,似有不信,“拿出你的证据!”
  盛济民更是站在一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全然不担心苏瑾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证据来,他似乎坚信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他抹平了,包括那张写着他俩名字的合婚庚帖他都已经找出来撕毁了。
  就看见苏瑾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张赤红色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轻轻展开,竟然是一张被撕得稀碎的合婚庚帖。
  盛济民重重一怔,眼睛随即瞪大了不可置信的怒瞪着苏瑾。
  那张合婚庚帖被撕成了不下百个细小碎片,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把它们一张一张拼起来的。
  这个问题盛济民只在心底打了个转并没有问出口,可就算是他问出口了,能够回答他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站在角落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少年却是知道,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即便是已经是多年前的记忆了,可在看见这张破碎的合婚庚帖之时却是奇迹般的从脑海之中回忆起了那个秋凉如冰,寒彻心骨的夜晚,每一帧都记得那么清清楚楚,似乎从来不曾忘却。
  盛济民撕掉这张合婚庚帖扬到了空中的那个晚上,苏锦绣双眼微红一边哭着一遍边打着灯笼小心翼翼的一张一张将那些纸片捡了回来,花了整整两个晚上才将它们黏在了一起,那么小心那么珍惜,就好像是将她破碎的心卑微而小心的重新粘在了一起。
  那一夜,他坐在廊下,听了屋里女人一夜细细碎碎的哭声,压抑而绝望。
  少年的目光深深落在跪在那里的女人身上,忽然觉得她很可怜,一辈子都在追寻自己求而不得、高不可攀的爱情,最终沦落到了那样的地步。
  凄惨可怜又可恨可悲,恨也倏然间没有那么深了。
  苏瑾将那张合婚庚帖呈到了王大人面前,高声说道,“大人,盛济民之所有能够那么信誓旦旦的说和民女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仗得不过是他扯碎了这张合婚庚帖以为死无对证,看盛济民并不知道民女早就将这张合婚庚帖捡了回来。大人,这足以证明民女和盛济民乃是情投意合,有婚约在身的,也足以证明盛济民所说的什么一厢情愿皆是谎言!”
  王大人仔仔细细瞧了上面两个人的名字,看着盛济民的眼神不禁变了,“盛举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
  王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济民打断了,“大人,这张撕碎了的合婚庚帖只能说明在下的的确确是与苏锦绣有过婚约,但是无法证明在下与苏锦绣成亲过,毕竟这张合婚庚帖已经被撕碎了。在下之所以不愿意承认与苏锦绣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不想再继续被她纠缠上而已,在下与她早已经解除婚约了。”
  他说着,嗤笑了一声,轻蔑道,“我如今还是本届科举第三的举人,而她不过是一个大字都不认识一个的山野村妇,想也知道我与她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在下也的的确确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否则为何至今苏锦绣还是处子之身,嗤,哪有夫妻之间不行夫妻之事的。”
  他说的话实在是有些下流,叫一直站在边上沉默不语的曹院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盛济民却半点也没有意识到,反而甚为得意。
  王大人一时间也是无语,心底暗暗骂着这个盛济民不是个东西。
  就听见苏瑾面色平静得对着王大人说道,“启禀大人,民女既然有这个胆子前来状告盛济民,自然不止准备了一件证据。”
  王大人点头,“你有什么证据全都拿出来便是。”
  只看见苏瑾从怀中掏出了一叠厚厚的纸,有大有小,有些是一整张的,而有些则是一些小小的纸片,她面前的地砖上被她密密匝匝铺了一地。
 
 
第43章 
  王大人坐在堂上距离底下有些距离, 看不清那些纸条上头到底写了什么字。
  可是,当盛济民瞧见这些纸条的时候却是骤然脸色大变,怒喝一声, “苏锦绣, 你别想拿这些东西污蔑威胁我!”
  王大人一怔,颇为诧异得望向了盛济民, 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温和有礼的盛济民会突然咆哮公堂, 他手中的惊堂木落下,冲着盛济民道,“盛举人, 让苏锦绣把话说完。”
  盛济民抿了抿唇,脸色极为难看, 也顾不上其他, 转头对着王大人解释道, “大人,这些东西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还请大人明鉴!”
  王大人被他弄得一头雾水,盛济民说了那么多,可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苏瑾拿出来的那些纸条纸片上面到底写了什么,能让盛济民这么紧张在意。
  他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双手撑在了桌子上,整个人朝着底下望去,眯起了眼睛却仍旧是什么也看不清, 只能问苏瑾, “这是什么?”
  苏瑾将这些纸一张一张碾平, 抬头回答王大人,“启禀大人, 这些都是借条,是民女在鱼水村和附近村子里头借来的彩礼银子。”
  王大人一时间没听懂,有些怔怔望着苏瑾,“你一个姑娘家,又没有兄弟,为何还要借彩礼银子?”
  盛济民已经忍无可忍,开口呵斥苏瑾,“苏瑾,公堂之上莫要胡说八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苏瑾根本不听他的,仰头,一语震惊四座,“这是给盛济民入赘准备的彩礼。”
  王大人忽然间觉得手有些软,双手一松,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不可置信得看看苏瑾,转头又看看盛济民,似乎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入赘彩礼,指的是男子入赘到女方家里,相当于是嫁给女子,需要女方家里头给男子家里头一笔彩礼,相当于下聘。
  若是盛济民真的是入赘的,那么事情就大了!
  半晌之后,王大人这才对着衙役吩咐,“去把欠条拿上来给本官瞧瞧。”
  一个衙役立刻上前,捧着那些纸条,然而刚刚路过盛济民身边时,忽然脚下一绊,整个人趔趄一步,手中的欠条也都纷纷落下,而盛济民也是身子一歪,刚才王大人吩咐人倒给他的那杯茶一倾,全数倒在了那些纸条上头,。
  霎时间纸条零零落落黏在一起,上面的墨迹也糊成了一团,变成了一块一块的黑色块状,很快就看不清了原本的样子。
  盛济民立刻伸手扶了一把那个衙役,连声关心问道,“摔着没有?”
  衙役瞧见地上被自己不小心毁掉的那些纸条,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摔没摔着,这可是重要的证据。
  他猛地抬头,狠狠瞪了一眼盛济民,刚才他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绝对是眼前这个人在使坏,他想要毁掉这些证据。
  可是,这话他说不出来,就算是对着县太爷说了,盛济民也一定会说他不过是自己做错了事,想要嫁祸给旁人,到时候他只会更加被动,只能默默吃下这个亏,可心底里却是狠狠记了一笔的。
  那个衙役咬了咬牙,冲着盛济民摇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多谢盛举人关心,我没事。”
  他转而又对着王大人跪下请罪,“大人,这证据恐怕已经毁了,是小的不当心,还请大人责罚。”
  王大人瞧见这情景,心底焦躁愤怒,恨不得把这个四体不勤的蠢材拖出去狠狠打一顿,可因为闵大人和曹院士在场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怒气,抬手让他起来。
  “先起来,等下堂之后,本官自会惩戒你。”
  衙役苦着脸,知道今天这案子如果断不出来,县太爷必定是会怪在他的身上,到时候一顿板子还是轻的,怕是还要丢了差事,他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靠着他一人挣钱吃饭,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正在这个时候,苏瑾忽然又开口说道,“启禀大人,这里的欠条虽然毁了,但是那些民女欠着钱的村民手中仍旧还有欠条,只要让他们拿着欠条让大人过目,也是一样的。欠条乃是找人代写,但是手印皆是民女的,大人一验便知。”
  王大人点头,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
  而边上那个衙役悬着的一颗心也彻底放松下来,颇有些感激得回头看了一眼苏瑾。
  毕竟,这件事若是能够妥善解决,县太爷也会对他从轻发落,不至于叫他丢了养家糊口的饭碗。
  看着县太爷已经点头,盛济民渐渐冷静下来,他温和一笑,对着县太爷说道,“大人,鱼水村距此地就算是骑马也要一个多时辰,一来一回怕是没有三个时辰回不来,不如大人暂且休堂,明日再审,也免得叫曹院士和闵大人等的太久,太过劳累。”
  至于这空出来的一天一夜,足够他想法子将那些欠条赎回销毁,且封住那些村民的嘴巴了。
  只可惜,这些盛济民能想到,苏瑾未必就想不到,她既然能猜到云公子想要坑自己提前做了准备,自然会解决一切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盛济民的话音刚落,苏瑾就接着说道,“大人不必派人去了,因为民女欠钱不还太久,因而所有债主如今都已经集聚县衙门口,准备状告民女,前来讨债。民女也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前来状告盛济民。”
  说到这,她面露痛苦哀泣之色,哽咽着落下泪来。
  “民女也万望大人替民女做主,盛济民若是不愿意与民女过日子,便将整整一百两的彩礼银子还给民女。除此之外,还有这些年民女用在他身上以及每个月供他读书、供他花销的银子。”
  盛济民闻言大怒,“苏锦绣,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银子,我什么时候用过你的钱,你这女人好生不要脸,我不过是不愿意娶你,你翻转脸来便将这么多脏水泼向我,这是想要毁了我的前程,世上再也没有像你这般恶毒的女人了!”
  苏瑾嗤笑一声,抹了一把眼角挂着的泪珠,冷冷反问,“你一个赘婿,依照我朝律例乃是贱民,你浑身上下整个人皆归我所有,不需要纳税,不可经商、科举、为官,你哪里有什么前程可言?”
  盛济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从苏瑾的口中听到如此恶毒轻蔑的话来,一时间不知道是愤怒更多一些,还是郁闷更多一点。
  此时此刻的他只能扭曲着那张清隽的脸,一双冒着火光的眼盛怒瞪视着苏瑾,\"苏锦绣,我从未说过要入赘你家!县衙之中更没有我的户籍,我与你从未成亲过,你所说的那一切不过是你为了毁我的污蔑!\"
  他转身骤然跪下,深深了一礼,仰头急切道,“求县令大人做主,求御史大人还我一个清白,否则今日我便只能一头碰死在这里以证清白了。”
  他这话说的太重,一时间叫王大人都变了色,“盛举人,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站起来好好说,本官这不是还在查着案子吗?你是士子,并非是普通白身,本官断案自然会更加谨慎。”
  盛济民却是挺直了背脊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半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他当然知道,在没有完全盖棺定论之前,自己凭着本届举人这个身份就算是县太爷也要对他谦让几分,毕竟说不好将来很有可能都是官场上的同侪,甚至是他的上司。
  他这么说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给王大人压力,叫他不至于偏向苏瑾罢了。
  毕竟,若是一个举人一头撞死在公堂上,还是在官员考核期间,这位县太爷恐怕真的要回家卖红薯了,就连一同在堂上的御史闵大人也要被牵连。
  闵大人叹了口气,对着盛济民劝道,“你先起来,莫要叫王大人难做,若是此事真的是冤枉了你,王大人必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盛济民却是摇头,咬着牙一脸痛苦,“恩师,并非是学生想要大闹公堂,乃是这样的指控实在是太过诛心,杀人不过头点地,今日有了苏锦绣这一茬,即便是学生一时间能够洗脱罪名,将来怕是也要别人当成借口泼脏水,坏了学生一身清明。”
  他话音方落,原本一直站在边上冷眼瞧着这一切的曹院士终于第一次开口。
  只是他并没有王大人的惊慌失措和闵大人的无耐苦劝,一开口便是疾言厉色,“盛济民,你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就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这么一点小事就要自戕,将来若是真的金榜题名,遇到的大事海了去了,你也要动不动就一头碰死吗?十年还窗苦读,修的不仅仅是学问,还有心,你算是白读了。”
  这话说的委实重了,更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曹院士。
  曹院士并非简简单单只是博济学院的院长而已,他曾经是前朝阁老,先帝在世时便是先帝极为倚重的肱骨之臣。
  待先帝过世当今圣上继位,他扶持有功,也被当今圣上视为心腹,时任太子少师兼任文渊阁大学士,后因太子叛乱一事受到牵连,虽并未祸及曹院士,甚至当今圣上想要将他奉为太傅,却终究是因为太子一事上了他的心,因而曹院士辞官退隐,回到家乡在当年自己开办的这个博济书院当了院长。
  即便如此,曹院士在朝中仍旧颇多门生,就连陛下时隔多年仍旧对他念念不忘,颇多敬重仰望。
  他的一句话有时候甚至可以决定一个年轻士子的前途。
  盛济民的脸色忽青忽白,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在曹院士冷漠的目光之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垂下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曹院士,我只是”
  曹院士没打算听他解释,只是转头对着王大人客客气气说道,“既然那些村民人都已经到了,大人不如把人叫进来问一问,也不算他们白来一趟了。”
  王大人还能说什么,他敢说一个“不”字吗?
  他让衙役出去问了一圈,果然找来十几个那个欠条的村民,将那些欠条收上来一一看过去,一共借了六十多两。
  王大人将那些欠条还给那些村民,又询问了几句。
  那些村民们也都证明了,苏瑾当时借走这些银子是为了付给盛济民入赘的彩礼钱,且多少都能说出些盛济民和苏瑾之间的关系,确认了两人之间绝对不是像盛济民说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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