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有毒[古穿今]——喻言时
时间:2021-12-16 09:46:08

  谭暮却不信,“我呀根本就不指望你从你嘴里听到什么,我等会儿自己去问小雨。”
  许经年:“……”
  许公子抄起手边的一个抱枕就砸了过去。
  “老许,你别激动啊!”谭大哥笑嘻嘻地接过,抱在怀里,“你现在好歹也是半个公众人物了,咱们要注
  意点形象懂不懂?”
  不过谭暮也就嘴上说说而已,他哪里会真的去问吴桐雨两人的谈话内容。谁还没有个隐私不是!
  他扔在沙发的一角,往许经年身边坐下,拿出手机就刷微博。他现在真是比许公子这个当事人还关注热搜
  动态。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许经年的热度降下去了没有。
  他登录了许经年的微博,许公子稳居微博热搜榜第一,热度一点也没降下来。
  他在评论区扫了两眼,那些黑粉还是拿着许经年各种开涮。
  在无数条恶性评论中,谭暮大哥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ID。
  小雨滴:「抱走我家小哥,我家小哥辣么好,不许你们污蔑他。」
  一连刷了几十上百条。
  谭暮顿时乐了,觉得这姑娘真是傻的可爱,居然做这种无用功。
  他赶紧将手机拿给许公子看,“老许你看看小雨对你多好,360度无死角力挺你。”
  许经年探过脑袋瞥了一眼屏幕,看到评论区那一连串的评论,心蓦地一沉。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刚才吴桐雨的反应。电光石火之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我出去一趟!”他一把将手机扔还给谭暮,连衣服都没顾到去换就直接出门了。
 
 
第30章 第30份快递
  看到吴桐雨在评论区留了那么多条评论, 许经年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难怪她刚才会那样急不可待地跑来家里找他。她一定是觉得他被黑粉疯狂攻击, 莫须有地承担了这么多网
  络暴力,他会在意, 会气愤,会难过,会备受打击。
  这个女人真的很傻, 很天真。她以为她这样不断刷评论,替他澄清, 不遗余力地替他解释, 那些黑粉就会
  放过他, 不再黑他了吗?
  这个世界这么残酷,弱肉强食的时代,娱乐圈的水又那么深,不管是不是出自他本意,在外界眼里他这次
  便是抢了属于别人的东西。叶书宗的粉丝不攻击他才怪。人们只看中结果, 又有谁会深究这其中的原因。
  她傻傻地以为他会在意, 会生气。可事实上, 他一点都没有。
  他出身世家大族,是侯府长子, 又年少成名,受到皇帝青睐, 委以重任。他一贯备受外界瞩目。外界有关
  他的议论向来就没有少过, 形形色/色,褒贬不一。他向来都不太会去在意, 事实上他也在意不过来。跟陌生人
  较真,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可吴桐雨这女人不知道。她以自己的想法来揣度他的反应,自认为他会在意,会愤慨。
  她总是这样自我为是地揣测他的想法和反应。就像前面两次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吃饭,她中途偷偷跑去结
  账,想为他省钱。
  那天晚上他将钱还给她,她手足无措地跟他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挣钱挺不容易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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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意是好的,是为他省钱,殊不知他大男子主义惯了,有男人的风骨,从来不会让女人掏钱。
  他不禁想起了吴桐雨刚刚的表情,被他忽略了,她似乎很受伤。
  她确实应该觉得受伤,满心为他而来,想要安慰他。可事实上他毫不在意,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安慰。像是
  被人泼了一盆水,从头冷到脚。
  他过去一直认为吴桐雨这女人麻烦,每次遇到她,她总是会给他制造各种“惊喜”,让他毫无准备,措手
  不及。
  她天性如此,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说话从来不过脑子。她说喜欢他,他也从未在意过。
  却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她是真的喜欢他,眼里和心里都有他,想他所想,忧他所忧。
  可他却让她失望了。
  许经年一路从家里跑出来,跑得很急促。浅都十一月夜晚的风是那样清凉,夹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迎面
  吹来,悉数灌入他鼻腔。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那样焦急,只想跑得更快,只想马上就见到吴桐雨。他无法准确形容自己当时的心
  情,错综复杂,难以辨别。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么想要见到吴桐雨。
  见到她应该说些什么?道歉还是解释?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今晚必须要见到吴桐雨。
  飞奔着跑出小区,他迎面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就大声对司机说:“师傅,去龙庭小区,麻烦开快一点!”
  “好嘞!”出租车师傅朗声应下。
  下了出租车又一路疾跑,爬了五楼,终于站在了吴桐雨家门外。
  一路都在赶时间,一路都在争分夺秒,跑得很急,他右手扶住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喘气。
  用力地跺了两下脚,老旧的声控灯这才慢悠悠地亮起来,昏黄古旧的灯光勉强照亮楼道口。
  他缓了几秒钟后,腾出左手摁门铃。
  “叮铃,叮铃……”
  他一口气摁了三下,然后静静等待。
  等待的过程是那么煎熬,每一秒似乎都变得十分漫长了。时间仿佛都有些静止不动了。
  可周围却格外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他等了一小会儿,声控灯由明变黑,周围的环境又再一次陷入黑
  暗,似乎连一点微光都寻不见。
  他跺了跺脚,引燃声控灯,改用右手敲门,“吴桐雨,你在家吗?”
  “如果在家就来开下门……”
  ……
  他喊了半天也不见吴桐雨来开门。是还没回家,还是故意不来给他开门?她是生气了吗?
  见没人来开门,他赶紧给吴桐雨打电话。可一摸口袋这才发现,刚才从家里出来太急了,根本就没有把手
  机带出来。
  正无奈之际,“吱呀”一声,隔壁的防盗门开了,里头走出来一个老妇人。许经年认得是吴桐雨的邻居邱
  大娘。上次她还给吴桐雨代收过快递,他认得她。
  邱大娘上下打量了两眼许经年,开口说:“小伙子你找吴小姐呐?她还没有回来呢。”
  “她还没有回家吗?”许经年诧异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故意不来给他开门的。
  “没有,刚才我下楼倒垃圾的时候看到她急急忙忙地出去,应该是有什么急事给耽搁了,这会子也没见她
  回来。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知道了,谢谢您大娘!”
  “不客气。”邱大娘笑着提醒她:“你打电话问问她。”
  “好的。”许经年口头应下,却不见任何实际行动。
  他也想给吴桐雨打电话啊!可奈何没有手机,有心无力呀!
  邱大娘说完便把防盗门关上了。许经年继续站在门口等吴桐雨。无论如何他今晚是必须要见到她的。至于
  见面对她说些什么他还没有想好。不过这人是必须要见一面的。
  吴桐雨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哭了大半个小时,眼泪流了一大碗。她很久没有这么淋漓酣畅地哭过了。哭完整
  个人都舒服了。
  二十七岁了,她还哭得这么孩子气,被过往行人围观。说出去实在是有些丢脸。但淋漓尽致的哭一场,歇
  斯底里的宣泄心中的委屈和愤懑,她犹如获得了一次新生。
  年岁渐长,遇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人的抗压能力也会变得越来越强。也正因为这样,越长大我们便哭得
  越少。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所有的难过和辛酸,都被我们一一压制在心底。我们被教育不该在人前哭泣。哭泣
  这项技能往往只是孩子才会有的特权。成年人一哭,外人便会说:“你都多大了你还哭,丢不丢人啊!”仿佛哭
  泣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一样。
  可事实上,成年人所经受的压力和无助有那么多,它们被深深埋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越积越多,总有一
  天会到达极限,我们不堪重负,处于崩溃的边缘。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哭泣。肆意地哭一场,哭过以后,擦干眼
  泪,继续前行。
  放肆大哭的后遗症便是吴桐雨的一双眼睛变得通红,遍布血丝。满脸的泪水干透以后,双颊紧绷绷的。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缓解那种紧绷感。然后她从石凳上站起来,坐得太久,双腿发麻。她捶了两下
  腿,待酥麻感消失以后,她方缓缓往家里走。
  锦绫路离龙庭小区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走路可以,坐出租车也行。吴桐雨则选择了走回去。
  十一月低,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已经黄透了,无数枯叶从树梢上脱落,在瑟瑟的秋风中飞舞、打圈儿,无声
  无息地落在地上。一整条锦绫路都铺满了梧桐叶,脚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声音分外清脆。
  家中院子里父亲种了两棵健硕的法国梧桐。她是梧桐树吐绿的季节出生的,那天又恰逢有雨,母上大人附
  庸风雅了一次,给她取名叫吴桐雨。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她从小就很喜欢梧桐树。浅都这座城市梧桐树则更是多,不论是市区郊区,亦是大
  街小巷,随处可见梧桐树。
  她的心愿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牵着心爱之人的手,沿着这植满梧桐树的大街小巷走一
  遭。可是如今看来,怕是这心愿要落空了。
  晃晃悠悠地走了四十多分钟,夜色真的很深了。晚上十一点半,小区附近的商店也大多打烊了,只有一家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
  在小区门口,吴桐雨接到了母上大人的电话。
  这么晚了母亲还给她打电话,也是蛮拼的。
  看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吴小姐觉得头好痛。多半又是陈慧芳女士打来催她相亲的。
  年纪越大便越觉得无奈。结婚俨然就是必修课,是必须要拿到学分的。最近两年,母上大人则愈发催得频
  繁。隔三差五就打电话过来狂轰滥炸。她每每都烦不胜烦的。如今只要一看到母亲打来电话,她便本能地觉得
  头疼。
  “喂,妈?”
  电话那头却传来陈慧芳女士焦急的嗓音,“小雨呐,你爸爸突然昏倒了现在在第一医院,你赶紧来一趟吧!”
 
 
第31章 第31份快递
  听到母亲说父亲晕倒的那一瞬间, 吴桐雨的脑袋一下子就炸开了, 嘤嘤嗡嗡直作响。
  右手开始发抖,几乎捏不住手机, 嗓音也在颤抖,“妈您说什么?我爸他怎么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也不资道怎么回事, 他刚才起来上了个厕所就突然晕倒在卫生间了。你爸爸
  还在抢救室里抢救,你赶快来一趟医院吧。”
  “妈您先守着我爸, 我马上就到。”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沉声吩咐。
  挂了母亲的电话, 她在小区门口等出租车。这个点出租车并不多,她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车。这么晚了地
  铁也没了。无奈之下只能坐公交。
  除了公交车她无从选择。
  好在第一医院离她家也不远,坐公交车五站就到,不然现在她真的哭都哭不出来。
  这一两个月她一直围着许经年打转,已经好久没有回郊区看望父母了。母亲每次打电话来都在催她相亲,
  催她结婚, 她每每都烦不胜烦。接母亲的电话都仿佛是一种煎熬。
  父母五十多岁, 身体也都健朗,她平时几乎很少关心过他们的健康状况。父亲这突然就进了医院, 对她来
  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她其实一点不想哭的,她只是很焦急, 很担心父亲, 不知道父亲到底怎么了。直到车厢里一个约摸三/四岁
  的小女孩看着她奶声奶气地问道:“阿姨你怎么哭了呀?是不开心吗?”
  她这才倏然惊觉,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脸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哭了。双颊淌满泪渍,冰冰凉
  的,震得她指尖发麻。
  这一晚上她真的哭得太多太多了,似乎把大半生的眼泪都一下子给流光了。
  小女孩的母亲冲吴桐雨尴尬地笑了笑,“童言无忌。”
  “没事儿。”她摇了摇脑袋,轻声告诉小女孩:“阿姨哭是因为沙子进眼睛了。”
  小女孩不疑有他,奶声奶气地说:“阿姨,那你快吹吹,我妈妈说眼睛进沙子找人吹吹就好了。”
  “我知道了。”吴桐雨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小朋友。”
  与此同时车厢广播响起了报站声,第一医院到了。
  吴桐雨几乎来不及等公交车停稳,就快速跳下车。
  一路狂奔,在抢救室外见到母亲,她整个人几欲断气。
  “妈,我爸怎么样?”她大口大口喘气,脚步虚浮,步伐不稳,身体摇摇晃晃的。
  陈慧芳女士及时扶住她,表情凝重,“还在里头抢救呢。”
  说来也巧,母上大人话音一落,抢救室的灯便灭了。里头走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身材挺拔。
  “医生我爸他怎么样?”
  “医生医生,我老伴他怎么样了?”
  两道焦急的女声瞬间响起,人也直接迎了过去。
  那个男医生解下医用口罩,露出一张帅气清秀的脸庞,语调平稳,“突发性心梗,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下来
  了。”
  吴桐雨和陈慧芳女士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对医生说:“医生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个男医生走后不久,父亲吴青山这才被推出抢救室。
  直到将父亲在病房安顿好,吴桐雨去交了所有的手续,她整个人这才松懈下来。总算是可以缓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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