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打算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吗?”
话题进行到现在,许经年已经明白了吴桐雨的想法。她这是打算和他划清界线,然后相亲嫁人,和他老死
不相往来了。
对于男人的情绪变化,吴桐雨浑然不觉,无奈地摊了摊手,“许经年,你知道的,我没得选择。”
“谁说你没得选择的!”男人呵斥一声,欺身而来,当即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他捏住她的下巴,逼迫
她仰起头和他对视,他咬牙切齿地问:“吴桐雨,你觉得你尽力了吗?”
吴桐雨直视他的眼睛,表情无辜,“什么?”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许经年,周身被怒气包裹,眸光清澈,眼神缺格外锐利,锋芒外露。她的那颗
小心脏都忍不住扑腾扑腾跳动起来。
绕是她再迟钝,她也反应过来许经年这个时候是生气了。
可她觉得自己很无辜,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他怎么就生气了?
如果说之前许经年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感情,那么到了现在,他便已经真切地知晓了。他一直觉得吴桐雨这
个女人麻烦,他也一直都不待见她。可悲哀的是,他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感情的事情向来都是这般神奇,不问缘由,来得突然,毫无征兆,更使人措手不及。有人敏感,能够早早
察觉。有人迟钝,始终不能洞悉,一直要等到一个界点方能有所感应。就好比是他。
他回首过往,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女人的。他觉得如果真要深究的话,大
概就是那晚他送她回家,在她家门口,她在他唇上留下得那个吻。
过去他的身边除了三个妹妹之外,便一直没有出现过女人。在翰林院任职这两年周围接触的也都是男性。
平日里能够接触到的女人根本是少之又少。以至于到了适婚年龄,他仍旧不太懂得男女之事。
后面莫名其妙来到这边,他唯一接触最多的女人就只有吴桐雨。
这个女人神经大条,大大咧咧,做事从来不过脑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他们接触的这段时间,她动不动
就给他制造各种“惊喜”,时常让他措手不及。
可也是这个女人,知道为他省钱,又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男人的自尊,几次出去吃饭都在中途偷偷跑去结
账。关心他,害怕他感冒,将一大包午时茶硬生生地塞给他。拥护他,为了他不遗余力刷评论为他澄清,恨不
能昭告全天下他许经年没有抢人角色。
这个女人很纯粹,简单,毫无心机,二十七岁了愣是活成了十七/八岁的模样。她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
绪,开心时大笑,难过时放声大哭。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藏着掖着,光明正大地让全世界知晓。
她的喜欢很单纯,不夹带着任何功利的成分。他不在意他的职业,不在意他挣多少钱,更不在意他从哪里
来。迄今为止她都没有开口问过他的身世。
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于他而言只是短暂的容身之所。这边的人也仅仅只是过客。总有一天一
切都会回归正轨,他会回到那个属于他的世界。所以他一直时刻警醒着自己要和这边的人保持距离。@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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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面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回去的希望越发渺茫。为了让自己能够在这个世纪更好地生存下去,他选择进
入娱乐圈,去做演员。他的想法很简单,做人上人,努力让自己在这边活得精彩。
从头至尾他的世界都没有吴桐雨这个女人的位置,他从未将她规划进去。过去他根本就不曾设想过有吴桐
雨的未来。可这个女人却触不及防地闯了进来。作为一个不速之客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世界,并且直接掀起了
无数波澜。让他的世界再也不复往日的平静。
她在他的世界走马观花一番,掀起满城风雨,他甚至来不及去平息这场意外,她却及时抽身,想要和他划
清界线。你说气人不气人?
一明白自己的心意,许经年就更生气了。这个半途而废的蠢女人!追人也不知道彻底一点!
浓郁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身上有清淡的皂荚香味。上次偷吻他的时候,她就清晰地闻到了。这种气息
足以让她迷恋,让她眩晕,让她心驰神往。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会思考,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犹如飘浮到了云端。
许经年捏得用力,吴桐雨的下颌骨隐隐作痛。她知道他很生气,周身被盛怒包裹,所以她被吓得一动不
动,根本就不敢动弹。身体以为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都有些僵硬了。
她心惊肉跳,嘴唇颤抖,哆哆嗦嗦地发问:“什么尽没尽力?”
两人面对面站着,近在咫尺,男人的那双眼睛格外深邃明亮,像是一团漩涡,又有些发红,像是蓄着一团
烈火。
他双唇一张一合,气息徐徐而温热,“你觉得你喜欢我这件事,你尽力了吗?”
吴桐雨:“……”
她根本就想不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可男人似乎并不想听到她的答案。她睁大眼睛,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只愣愣地盯着他看。只见他微微压
下脑袋,俊颜探过去,直接封住她唇。
许经年的声音格外温柔,带着缠绵悱恻的意味,字字蛊惑人心,“你没尽力没关系,这次换我来喜欢
你。”
那一瞬间,吴桐雨心跳如擂鼓,脑海里有千树万树烟花绽放。她的新世界大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谁说结果不重要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所幸的是,她等到了这个结果。
第35章 第35份快递
结束的时候, 两人都有些喘。吴桐雨的一张脸更是红的滴血, 热度惊人。心脏狂热而有力地跳动写,似乎
下一秒就要停跳了。
她的脑袋晕乎乎的, 觉得这一切分外不真实。她努了努嘴,嗓子发哑,轻声向许经年求证, “许经年,你
刚说的是真的吗?”
许公子瞥了眼面前小女人那如遭雷劈的样子, 嘴角微微上扬, 心情大好。他闷声一笑, 响起他那低沉性感
的声线,“要不再来一遍印证一下真假?”
吴桐雨:“……”
她嗖的一下从秋千上蹬起来,老脸一红,“许经年你流氓!”
话音一落便落荒而逃。
从院子跑进屋,和父亲吴青山撞了个满怀。
吴青山眉头一拧, 不悦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慌里慌张的, 看点路!”
“对不起啊爸。”吴桐雨扔下话便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这孩子!”吴青山叹一口气,无奈道:“总是这么火急火燎。”
将卫生间的门锁严实了, 吴桐雨背靠在门板上,傻气地笑了。和那次偷亲许经年一样。不过那次更多的是
一种孤勇和刺激, 带着奋不顾身的一往无前。而这次则是甜蜜居多, 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
今天以前,她都一度以为这辈子她和许经年就只能这样了, 天各一方,彼此老死不相往来。他就是她此生
最大的求而不得。
喜欢一个人,甜蜜偶尔会有,但更多的是苦涩和辛酸。经历过无数次从希望到失望,经历过大悲大喜,感
受到两人之间越拉越大的距离,挨过无数次泪往肚子里流的夜晚,然后渐渐顿悟,决定不再喜欢这个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老天突然眷顾她了。他回来了!
好在这个结果是好的,就不枉她过去念念不忘,傻气而又执着地爱过一场。
靠在门板上,吴桐雨细细地回味许经年刚刚的那个吻。男人的唇很温热,也很单薄,紧紧贴着她的。他吻
得很认真,很缓慢,极其富有耐心,像是在完成某项艺术创作,一点一点细致研磨。更像是一个胸有成竹,运
筹帷幄的军师,一点一点攻城掠地,逐个攻破。
他掌控全局,把控着全部的节奏,她的思绪被他带着走,她的理智也随着他的节奏慢慢地往下沉。
单单是一个吻,她便已经真切地感受到了他骨子里惊人的掌控力,主导全局。事态发展到这里,她大概明
白了一些细枝末节。上次她偷亲他,如果不是他大意,她大概永远也不会有那样一次机会。
靠在门板后吴桐雨沉淀了很久。然后走到洗手池旁,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凉水拍在脸上。水温很低,冰
凉刺骨,拍打在皮肤上,凉意沿着皮肤一点一点渗透进她心里。这种冷意足够让她降温,让她清醒,让她做了
一个惊人的决定。
吴青山走到后院,许经年正在看一大群鸡鸭鹅抢食。
吴青山负手走到许经年身旁,“怎么样小伙子,我家这院子不错吧。”
许经年评价:“很漂亮。”
“我们老两口就只有小雨一个孩子,退休后没什么事做,我呀就圈了这么一块地,种些蔬菜,养养鸡鸭,
打发打发时间。不然啊还真闲不住。”
“小雨这孩子从小就乖,我和她妈妈都很放心,也没操什么心。唯一不好的就是一直不找对象。这眼看着
都快三十了,把我和她妈妈急得呀!咳咳咳……”
吴青山自打出院后精神就不太好,多说几句话就容易喘。
许经年忙拍老爷子的后背,给他顺气,“您慢点说。”
“我和她妈妈都没什么本事,帮不了她太多。我们家也就这么个条件,也不求她嫁大富大贵的人家,就只
求她能找个真心待她的男人。她拿着姑姑阿姨,婶婶舅妈的这两年也一直在给她介绍对象。人她是一个一个都
去见了,可没有一个相中的。她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知道她心里铁定有喜欢的人。不过一直不知道那人是
谁。我也认为那是一个她求而不得的男人。今天看见你呀,我就清楚了。”
陈慧芳女士性子很糙,吴桐雨的性子都随了她。可吴青山却是个细致的汉子。女儿看许经年的眼神他一直
都看在眼里。喜欢一个人眼神从来不会骗人。不论你如何掩藏,它还是会不经意流露出来。
许经年惊叹吴青山的洞若观火,能将女儿的心思看得通透,这大概就是血缘亲情的神奇之处。
许经年说:“伯父您想跟我说什么?”
吴青山说:“我和她妈妈不会再催她出去相亲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呀,由着你们自己去折腾。”
“谢谢伯父。”良久之后许经年方开口,目光落在吴青山虚弱的脸庞上,说:“伯父我第一次来这边,您能
带走四处走走吗?”
“好啊,来我们从后门出去。”
吴桐雨在厨房待了大半个小时,再走出卫生间时,厨房里传出母上大人的大嗓门:“老头子来端下菜。”
吴青山早就领着许经年到外头闲逛去了。
吴桐雨到后院叫人,却是连人影都没看见。
她撸起袖子走进厨房,“妈,您别嚷嚷了,我来端菜。”
“快快快小雨,把这些菜端上桌,小许呢?去叫他进屋吃饭。”
“他和我爸都没看见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陈慧芳女士一听,不禁蹙眉,“这老头子,都到饭点了还出去瞎逛。”
吴桐雨将菜一一摆上桌。陈慧芳女士最后一个菜酸菜鱼也起锅了。
她刚想去端那满满的一大盆酸菜鱼,陈慧芳女士便及时叫住她,“我来,你别把汤给洒了。”
“喏,你来!”吴桐雨乐得个自在。
那盆酸菜鱼刚被端上桌,那一老一少就回来了。
陈慧芳女士:“老头子你把小许带哪儿去了?小雨找你们俩吃饭都找不到人。”
吴青山笑呵呵地回答:“我带小许到附近逛了一下。”
吴桐雨拿来碗筷,逐一摆放好,“都别站着了,赶紧吃饭吧。”
吴青山明显是和许经年聊得很开心,古铜色的脸庞上笑容灿烂,“来小许,坐下吃饭。”
许经年:“好。”
陈慧芳女士的厨艺真不是盖的,一桌美味,那盆酸菜鱼味道那叫一个地道,又辣又爽。许经年吃得满头大
汗,欲罢不能。
晚饭后许经年留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晚上八点,他才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他塞给陈慧芳女士一个红包,说:“伯母,过来得比较匆忙,都没来得及给您和伯父买点东西。这
是一点心意您收下吧。”
陈慧芳女士哪里会收这个钱,忙推托道:“不不不,小许你赶紧拿回去,我可不能收。”
吴青山也说:“都是小雨的朋友,别这么见外。你能来家里,我们一家都很高兴。”
“伯母您必须得收下,叨扰您一整天,实在是过意不去。再说伯父住院我都不知道,也没过去,实在是不
好意思。”
三个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互相推辞着。
“小雨,你快让小许把钱拿回去,这红包我和你爸无论如何都不会收的。”陈慧芳女士给吴桐雨使眼色。
吴桐雨却把母亲叫到角落里说了一句话。说完陈慧芳女士震惊不已,神色复杂。但下一秒却心花怒放,整
个人的情绪都激动了。
她不仅快活地把红包收下了,而且还拉住许经年的手激动地说:“小许啊,我们家小雨这孩子缺心眼,没心
没肺,大大咧咧的,我和她爸爸没少操心,以后就请你费心多照顾她了啊!”
虽然对于陈慧芳女士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许经年心存疑惑,但也很乖顺地应承下来:“伯父伯母你们放心
吧,我会照顾好小雨的。”
陈慧芳女士眼里闪着泪光,含情脉脉地将许经年送出门,“小许以后常来啊,我再给你烧酸菜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