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淆皇室血脉、犯下欺君之罪,康王当场被老皇帝踹出了帐篷,并被褫夺封号。
老皇帝发作了一通险些厥过去,旋即回銮。
此时此刻,平王在帐篷里,发出疯癫一样的笑。
“真是天助我也!”
他换上一身铠甲,轻蔑地摸了摸平王妃的脸,“别用这种眼神看本王,若不绑着你,外祖父又怎会轻易想通、与我勠力同心走行这一遭。”
回京道中,千万金吾卫,蓄势待发,悉数听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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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腥风血雨,徐善和陆濯却栖身在溪流尽头的一个小山洞里面,归园田居了。
徐善看了看特意收拾过、铺上了干净温暖的兽皮、甚至熏过香的山洞,露出微笑:“这个洞真像有人住的呀。”
“是啊,真巧。”陆濯一本正经,率先上兽皮榻,“我恍惚记得,多少年前,有人嫌这里躺着太硬,硌的身子难受。”
上辈子确实干过不少荒唐事,什么天为帐地为床,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徐善轻叹:“我记性就不如五殿下。”
“无碍,今日今时,我与善善可以重来一回。两回也行,三回我坚强一些、大约也可以。”陆濯又自信起来了。
徐善瞟了他腿脚一眼:“殿下真是身残志坚,把您的腿都养好了再挥斥方遒吧。”
她在山洞内闭目养神,想着如今的局势,耳边逐渐有火苗荜拨声响起。
“别想了。”陆濯把烤的山栗子递给她,“尝尝可不可口。”
徐善诧异接过,没想到陆濯还有这本事。
“你看,我也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善善,你有时候对我就是偏见。”陆濯牵起唇角。
徐善笑吟吟道:“五殿下有何是我应当知晓的呀,不如展开说说。”
“譬如我从不是什么糊涂人。”陆濯正色道。
徐善拿着山栗子的手一顿,端详着他。
——“没看出来。”
“你现在应当看出来了,总而言之,朕比那什么崔九中用的多。”陆濯道,“你只当他是聪明人,他若真聪明,你们上辈子的变法就不会失败。你跟他在一起,永远无法做成你想做的那些事。”
“原来陛下连我上辈子搞变法都知道。”徐善笑了。
“自然。朕那时候就栖身在正大光明匾上,你的那些事情,朕都有所耳闻。”陆濯高深莫测道。
徐善哦了一声:“那除却变法,陛下可还听闻了什么旁的事?”
陆濯不吭声了,光盯着她看。
徐善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的事,她笑意盈盈,柔声道:“陛下不愧是陛下,有海纳百川的风范。”
“这辈子不许了!”陆濯眼尾红了。
“知道了知道了。”
徐善说得太轻飘飘了,好似在敷衍,但是她太美了。山洞朦胧、火光氤氲,她的玉颜如月溶溶,陆濯的眸光,就跟着迷离了。
“善善……”他向徐善逼近,脉脉道,“就当我是糊涂之人,我不聪明,这岂不是更中你下怀,你可以随意操纵我。”
说着,他牵住徐善的手,带着她去扯自己的衣裳。
“如若你不信我的话,善善,你现在就来操纵我!我断然一动不动予取予求!”
“这样的好事,你就不要再想了。”
徐善把他的手一甩,虽没甩开,但她人站了起来,”你想想你的那些豺狼兄弟在山上正干什么,你光着这里想着脐下二寸的破事。”
“他们不会耽误我们的。谁耽误我们,我就杀了谁。”陆濯一边凉嗖嗖地笑,一边要跟徐善贴贴,“别在我面前提旁的男人。”
“可是——”
“没有可是!”
山洞口,传来李直不尴不尬的咳声:“殿下,您该动身了。”
徐善笑了:“旁的男人来了啊。”她轻推陆濯的肩头,“去吧。”
“你都不知道心疼人的。”陆濯幽怨。
他解下徐善的贴身香囊,放入自己怀中,与徐善携手出去。
吊桥已经重新放了下来,另一侧碧云寺后山上,隐约都是人马。
“你若想我对你忠贞不二,你千万要健在。”徐善侧眸凝视他。
“知道了,你和王得志在碧云寺等我凯旋。”陆濯扣着她手,紧了紧,“这辈子,你我总要有一个人清清白白见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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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秋。
平王于帝秋猎回銮之时,埋兵于道,意图逼宫。五皇子陆濯救驾及时,平王伏诛。
帝疾发,十月立五皇子陆濯为储,指婚翰林学士徐正卿之女徐善。
翌年,陆濯登基,徐善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