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若是一味的喜欢吟诗作对弹琴唱曲,那恐怕还真和他聊不到一块儿。
心里无端的愈发烦躁,陆燊夺下江月手中的笔,见她挣扎,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回寝房,放到床榻上,捂在被子里。
“躺着,养病。”语气硬邦邦的,刻意带着命令的口吻。
又是这样,每回都是这样,一点也不顾她的意愿,总是霸道强制的不给她选择,江月脸气得通红,累积了许久的委屈憋闷,终于忍不住爆发,朝他大声吼了出来:
“你凭什么管我?一点也不尊重我,总是一句解释也没有就打断我,我是一个人,不是你养的什么阿猫阿狗,我有我的自由,你不能这么管着我呜”
她歇斯底里地爆发,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滚烫的泪珠划过姣好的脸颊,也模糊了视线,隐隐见到男人身影俯下来要做什么,她愈发地抗拒,脾气上来了,竟随手抄起床上的软枕朝他扔过去,砸了一个正中。
软枕很轻,陆燊却被砸懵了,好半晌,才冷冷说一句:
“原来你就是这么想的,我把你当成什么阿猫阿狗?”
“难道不是吗?就跟养宠物一样,高兴了就纵容一点,不高兴了就强制折断羽翼”
“好,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养宠物。”
陆燊面寒如冰,高大的身形如山岳般压下去,一手轻松制住她挣扎的身子,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发狠地吻了上去。
她口里还残存着苦涩的药味,他也不嫌弃,就那么狠狠咬着她,同她纠缠不休。
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她挣扎无果,见他一双黑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凶狠,像是一头伪装已久的巨兽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想要将她吞吃入腹,江月终于有些慌了。
“唔——唔——放开我!”
她使劲儿地挣扎,却愈发地激怒了男人,动作愈发地急切,不多时就举着凶.器对准她。
江月好害怕,她明白这回男人与以往那么多回都不同,他眼神那么冷,动作那么粗鲁,铁了心要吃掉她。
她忍不住哭,泪珠子不断涌出,如一叶扁舟在巨浪中浮沉,岌岌可危。
她看见男人停顿了一下,以为是他终于良心发现了,不想却见他直起身子脱掉了自己的衣物,不多时,便露出一大片麦色的肌肤,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摆动。
可恨,她还忍不住瞄了几眼那结实的腹肌。
他脱衣物做什么?脱了上面还不够,下面也脱了,就那么覆在她身上,开始扒拉她。
江月死死捂着,指尖捏得发白,浑身抖得厉害,呜呜哭出了声,他不能强迫她。
小女人身子蜷成一团,三千青丝凌乱地搭在脸侧身前,像是雨打过的梨花,柔柔弱弱,惹人疼惜。
她这般抗拒,陆燊心寒如冰,可偏偏身热如火,消不下去。
有谁家的通房丫鬟能这么违背主子意愿的?
他好意养着她,想让她自然而然接受他,她却把他的好心当作驴肝肺,恶意揣度他的心意。
早便该要了她,就不会把她宠得这般无法无天。
男人狠了狠心,‘嘶’一声,上好的薄绸撕裂开来,女人把衣襟捂得再严,也没有用。
她娇嫩嫩的身子就这么呈现在了他眼前,不知为何,他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直视。
许是她哭得太伤心,许是她身子抖得太厉害,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酸涩地生疼。
就算铁了心,也下不了手。
可恨。
男人挫败地停下,将她衣衫合拢,用被褥捂紧,失魂落魄地走了。
那脚步,说不出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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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在襄州的十余日,江月都没有再见过陆燊。
她的病来得快好得也快,只是却被关在了院子里,不准出门。
那篇未写完的琴谱,她去书房寻过,早已不见其踪影,更离谱的是,整整一个书房,笔墨纸砚通通没了,彻底绝了她写琴谱的路。
去寻葛副将,葛副将就顾左右言其他,嗫嗫嚅嚅的,不给买纸笔。
一晃眼,就到了要启程回京城的日子。
下属们早已整理好行囊,一个个骑在高头大马上整装待发,那最前头一批油光水滑的大黑马上,正是多日不见的陆燊。
比起来时的意气风发,他这会儿似乎憔悴了不少,下巴上挤满了青色胡茬,也没有好生打理,那双眼却愈发凌厉,整个人笼罩着一层寒冰气息,刻满了生人勿近,不好惹。
江月目光轻轻一瞥,便收回视线。二人已经有十来日未见了,他把他像犯人一样关着,她自然也不会去贴他的冷脸。
只是目光扫来扫去,这门前怎么不见马车?
“江姑娘,将军说了,回城时间紧,贵妃娘娘急着见奇安大师,还是骑马赶路来得快。”
葛副将极有眼色的上前为江月解惑。
江月秀气柳眉一蹙,目光往高高坐在马上的男人望去,他明明知道,她不能骑马,来时骑了不过半日便腿侧磨破了皮,如今是怪她那日惹他生气没给他,就故意磋磨她吗?
若是想让她像来时一般求他,她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
江月咬了咬下唇,问:“奇安大师也骑马吗?”
出现敏感词汇,葛副将察觉到某道冰冷的目光扫过来,擦擦额上的冷汗,他指了指右前方一位男子。
那人正骑在马上,同样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江月先前没留心,这会儿定睛一瞧,发觉那人体态风流,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不正是先前见过的姬谙吗?
奇安,姬谙,原来他早就告诉了他们,他就是奇安大师。
江月愕然,奇安大师这么年轻的吗?
听名号,还以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呢。
察觉到她目光,姬谙身子一转,桃花眼冲她眨了眨,风流无尽。
江月呆愣愣的,然后很突然的,背对着她,在队伍最前头的男人瞬间到了眼前,伸手将她一拉。
身体猛地腾空又落下,江月就坐到了马上,男人长臂环着她,眸光冷冰冰望向姬谙。
像是在无声地昭示,她是他的。
第44章 044用胡茬扎了扎她被亲得娇艳欲滴
陆燊将江月揽在怀里,一幅占有者的模样,姬谙见了,笑容一敛,马鞭一扬,率先打马出发了。
两个男人之间暗流涌动,为了什么?葛副将心知肚明,遥想当初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奇安大师时,见到那一张脸,自家将军有多么震惊,多么气闷。
原来这位奇安大师还擅长易容,平日里见达官贵人都是一幅五六十岁仙风道骨的老道打扮,这回也不知为何直接露了真容,竟就是个瞧着不到三十的年轻人。
葛副将瞧着自家将军给小娘子带上一顶白纱帷帽,遮住小娘子娇美的脸蛋儿,一夹马肚追了上去,远远地望着,便是高大的男人,将娇小的女人,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呵护着,同骑一马,格外地亲昵。
可偏偏旁人只能见到小娘子的衣衫轮廓,无法一览芳容,既昭示了二人关系紧密又让旁人占不到一点儿便宜,若说将军一点小心思也没有,葛副将可不认同。
回程时间分明没有那么赶,不至于要快马加鞭,将军却撤了马车,特意要与小娘子同骑,也不知是要闪瞎哪人的眼。
马蹄声滚滚扬起,此次襄洲之行圆满结束,下属们也纷纷跟上,踏上了回京之路。
江月不知道陆燊还有这样的小心思,她还在惊奇这回坐上马,竟然一点都不难受。身下的马鞍不再是上回那种硬邦邦的,而是加了许多软绵绵的垫子,坐在上面,一点也不觉得腿疼,像是做在柔软的棉花堆里,舒舒服服的。
不过男人这回骑马骑得快,也不知是和别人比赛还是做什么,暗暗较着劲,迎面疾风呼呼的刮过,帷帽被掀开一角,眼睛进了一点风沙,江月揉了又揉,泪水都揉出来了,眼里也还是有明显的异物感。
想叫他停下来帮帮忙,可她开不了口,二人冷战了这么久,方才他突然将她拉上马,也没有同她说一句话,她不想去热脸贴冷屁股。
“姑娘可是眼里进了风沙?”
一旁传来男子温和的询问声,姬安正与他们并排而行,关切地望过来。
陆燊扬起马鞭的手一顿,低头一瞧,果不其然,隔着薄薄的白纱,小女人把眼睛揉得通红通红的,陆燊脸就垮了下来。
“怎不同我说。”
隔了十多日,这是他同她说的第一句话,一种责备的语气,硬邦邦的。
江月心里一酸,眼睛更红了。
“陆将军平日里行军打仗惯了,日子过得糙,为人不太细心呢。”姬谙慢悠悠的声音传来,暗含讽刺。
陆燊面无表情,冷冷瞥小白脸一眼,此局,是自己败了。
而后,男人一抿唇,眼神发了发狠,像是做出了什么违反往常习惯的重大决定,缓下马儿速度,掀开怀里小女人的帷帽,轻轻地捧着她娇嫩的脸,俯下身,吹了吹她通红的眼,小心翼翼将沙粒吹走。
从姬谙那个角度,只见到高大威武的男人,同娇小的女人脸对着脸,亲昵无比。姬谙别开眼,没好气哼了一声。
陆燊嘴角一弯,扳回一局。
众人继续赶路。
今日风大,官道上尘土飞扬,确实容易迷了眼睛。陆燊本是将江月放在身前坐着,想了想,心中一动,将小女人举起来换了个边,面朝自己而坐,如此一来,便不会再吹到什么风沙了。
男人的大手强健有力,江月猝不及防间天旋地转,眼前就对上了男人结实的胸膛,鼻息里全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他的身子滚烫,马儿疾驰带来的呼呼而过的风儿也吹不散那烫意,不可控制地,脸上就浮上了一层晕红。
二人如此实在是贴的太过紧密,江月羞恼之下,双手撑着背后的马鞍,身子往后退,想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男人没有低头,余光注意着小女人的动作,怀里柔软的身子不再,微不可觉轻哼一声,猛一夹马肚,黑云知他心意,加速飞奔起来。
江月一声惊呼,重重地撞到了男人身上,就像撞上了一道铜墙铁壁,撞得她柔软的胸脯生疼,马儿跑得太快,为了保持平衡,她下意识地就攥住了他腰间的衣物。
小女人柔软的身子依赖地靠着他,温热又馨香,男人心满意足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姬谙别过头,不想再看如此亲密的二人,这一局,再败。
马蹄声不断响起,队伍往前行进,随着时间流逝,江月困意袭来。这回骑马一点儿也不痛苦,坐在马鞍上软绵绵的,马儿跑起来一上一下,闭上眼就感觉好像飘到了又白又软的云朵上面,弹起来又落下,舒服极了,不知不觉间她就睡着了。
小小的脑袋瓜靠着男人的胸膛,随着马儿颠簸一点一点的,男人察觉到,便缓缓降下了速度,平稳地前进,等过了一会儿,尖着耳朵听到女人的呼吸绵长平稳,终于忍不住低下头贪婪地望着她娇美的小脸。
上回不欢而散,二人已有十多日未见面。
他心中烦闷,想不好要如何面对她,又不想她出来见某个人,尤其是得知姬谙就是奇安大师,他心里更是气恼,便只好关着她,不让她出门。
至于不坐马车选择同骑,男人眼眸幽深,自然是为了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他亲近她,她骑在马儿上,没有旁的依靠,只能完全地依赖他,他最喜欢了。
可二人还闹着别扭,就算身子贴得再近,他也不敢与她对视,他怕她又像那日一般,用那种愤怒倔强的眼神望着自己,也怕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气人的话。
这会儿她睡了,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用目光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以解十多日的相思之苦。
许是睡得香甜,她细细的柳眉长长舒缓着,那双又纯又媚的杏眸阖上,长长的卷曲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羽扇般的阴影,秀气的鼻头微微翘着,肌肤细腻如雪,浮着一层薄薄的绯红,鲜嫩得能掐出水来,那红润的樱桃唇儿无意识地微微嘟着,饱满又毫无防备的,引人采撷,想尝尝那是什么滋味儿。
陆燊渐渐缓了马速,走在众人最后,等无人注意,终于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丫鬟。
娇嫩的肌肤忽然突然被尖尖的胡茬刺到,江月眉头蹙了蹙就要醒来,男人急忙移开脑袋,等了一会儿,见女人又睡香了,他胆子变大,又凑近她亲了亲。
还特意用那胡茬扎了扎她被亲得娇艳欲滴的唇瓣。
心里有些恶劣的想,你害得我茶饭不思不修边幅,便也让你尝尝胡茬的厉害。
第45章 045亲都亲遍了,吃同一块肉又如何
傍晚时分,天色愈黑,众人正途经一处树林,前后不见村落,陆燊便决定在此扎营过夜。
江月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直到要下马了,才被陆燊摇醒,抱下了马。
一路疾驰,马儿们也累了,纷纷在一旁吃着林间嫩草,江月无事可做,立在黑云身旁,摸着它脑袋上油光水滑的毛发,黑云一面吃着草,一面脑袋还往她手底下拱,摇头晃脑的,对江月十分亲昵。
陆燊见了,就哼了声,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江月偷偷瞄着正在拆卸行囊准备搭帐篷的男人。
回程路上陆燊没有选择再走水路,她心想,莫不是男人发起了善心,见她上回晕船晕得厉害,就决定走陆路。
仿佛知她心中所想,男人猛地回头,见她躲闪着他的视线,就板着张脸十分严肃:
“为了赶路而已。”
江月脸上臊得一红,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陆燊给下属们分了工,捡柴禾的捡柴禾,打猎的打猎,搭帐篷的搭帐篷,一行人都是在外行军打仗风餐露宿惯了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就江月和姬谙二人闲着。
“江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姬谙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他笑着朝江月拱了拱手,带着点儿江湖气息,潇洒有礼。
江月一愣,迟疑了下,也学他,拱了拱手行了个江湖礼。
“姑娘不必多礼。”姬谙又是一笑,有如春风拂面。
江月却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上回答应公子的琴谱还未来得及写好”
“那姑娘可一定要记得尽快给我,不要食言哦。”姬谙的话接得飞快,仿佛就在等着她挑起话头一般。
“啊?哦。”江月一愣,本以为姬公子这么好说话,会跟她说不用着急呢。
不过,若是他只是姬谙,不是奇安大师,她回了京,这琴谱可真就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