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在状况外啊。关键是,在场的人,除了禹墨和封家骏,似乎没有在状况内的吧。禹墨的脸瞬间又阴沉了下来,整个人处于再次发飙的边缘。
封家骏虽然想看好戏,但是眼前这一出,显然不是按照预定的步点在走的。
“咳,咳……”轻咳了两声,封家骏这才说道,“那个……谈专员,禹墨的意思是你自己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一家木屋里不是太安全,毕竟这个岛上还有其他人。反正这个木屋里房间也多,今天晚上你就暂时在这里住一晚吧。”封家骏觉得,自己已经把自己死党的话解释得够清楚了。其实,禹墨刚才的话就已经挺清楚的了。
“啊?这……不太好吧。”似乎终于完全回过神来的谈轻歌下意识地回应。
禹璃终于也反应过来了,对于这样的安排,她也觉得挺好的。于是上前,拉着谈轻歌的胳膊,“有什么不好的,人多才热闹啊。”
看着禹墨阴沉得有些发黑的脸,谈轻歌的直觉告诉她,如果不答应,后果很严重。“呃……那好吧,打扰了。”脸上恢复了惯常的谦和的浅笑。
然后,在禹璃的带领下,谈轻歌快速拎起自己的登山包,逃离了禹墨的怒火可及之处。直到完全安顿好了,谈轻歌也没想明白禹大老板哪来那么大的火气。自己虽然本来是要装傻充愣,但后来是真傻了好不好。发什么火啊,莫名其妙。
Part 17
就在禹璃带谈轻歌回房间的时候,禹墨和乐思涵也转身各自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封家骏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对着还在客厅里等着和老婆大人一起回房间的颜承捷挤眉弄眼。颜承捷也不是个傻子,瞬间明白了封家骏的意思,也有些惊讶。只是,颜承捷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似乎不在同一个世界吧。
再然后,颜承捷面对老婆大人的询问,隐晦地表达了一下自己和封家骏的猜想。
“哦,她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谈轻歌啊。”禹璃恍然。之前的事情颜承捷和禹璃说过的,所以刚才相互介绍的时候,禹璃觉得谈轻歌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在哪听过。
“你说,我哥对她有意思?”看着刚才两个人的表现,禹璃觉得不太可能吧。不过,也说不准。禹墨自幼接受着严格的教育,喜怒多不形于颜色,但发起火来还是挺吓人的。刚才的无名火有点大哦。
禹璃其实对自己的未来嫂子的出身没有什么想法,颜承捷不也不是什么门当户对的出身,现在不也过得很幸福吗。禹璃希望未来嫂子真的能和自己的哥哥两情相悦,最好能和自己一样做个全职太太,那平时逛街什么的也就有伴了。
“可是,谈小姐似乎……”禹璃略有些忧虑地对自己老公说。
“是啊,现在这两个人一个是火星来的,一个是木星来的,完全不在一个平面上。看来,你哥任重道远啊。”
终于收拾停当的众人准备去海边烧烤,这个众人并不包括谈轻歌。
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禹墨把东西交给封家骏和颜承捷,说了一句:“你们先去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禹璃有些担心,补了一句:“哥,别再发火吓着人家。”不管谈轻歌未来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嫂子,禹璃可不希望她再被自己的哥哥给吓着。
摆了摆手,禹墨就往谈轻歌的房间走去。
原本打算看戏的封家骏却被乐思涵拉着,和禹璃、颜承捷一起去和众人会合了。
在谈轻歌的房门前,禹墨敲了敲门,却没有反应。“谈轻歌,你没事吧。刚才的事,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的。”不知道为什么,禹墨并没有按照之前的设想直呼谈轻歌的名字,而是连名带姓地叫着。当然,从关系上,这比只叫名字疏远得多。想着叫着“轻歌”道歉的场景,禹墨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词,暧昧。然后,禹墨被自己的脑洞大开吓了一跳。
房间里还是没有反应。
禹墨加大了敲门的力度,房门却自己开了,原本并没有上锁。然后,他很无语地看到了正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的谈轻歌。放着床不睡,睡沙发,这个小女子的习惯还真独特。
其实谈轻歌并不想在沙发上睡觉。收拾停当后,她原本只是想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等着其他人都收拾完后一起出门,可是,休息日综合征出现了,在休息日没有补足觉使得谈轻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即使睡觉也那么具有防范性啊。看着谈轻歌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蜷缩成一团,禹墨轻笑。睡着的时候似乎不那么冷漠呢。
禹墨从床上拿起被子,盖在谈轻歌身上。“叮铃”一声,然后,禹墨看到了谈轻歌紧紧攥在手上的琉璃之眼,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轻轻叹了口气,右手顺着谈轻歌的脸颊轻轻滑过,“轻歌,你叫我该怎么办啊?”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扫过,谈轻歌抬起胳膊蹭了蹭脸,换了个角度继续蜷缩在沙发上和周公聊天。
禹墨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关上房门,和众人会合去了。
虽然是集体出游,但一大帮人还是很自然地分成了若干个小群体,各自为战。
大老板一家看到禹墨独自一个人前来,都有些奇怪。
“谈小姐呢?”禹璃有些担心,她怕哥哥又冲人大发雷霆。
“可能有些累,睡着了。”禹墨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睡着了?你怎么知道?你去看了?”
封家骏的三连拍让禹墨本来已经平息的怒火隐隐又有重燃之势。“封家骏,你闲着啊,该干嘛干嘛去。”
封家骏闻言一愣,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天气也还好啊,怎么禹大老板的火气这么大。不过,这并不妨碍封家骏识趣地乖乖闭嘴,专心烧烤。
禹璃和颜承捷似乎明白什么,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专注于烧烤。
只有乐思涵,完全状况外。她捅了捅封家骏,瞄了一眼面色阴沉的禹墨,什么情况?
封家骏耸耸肩,不置可否。佛曰不可说。他要是多嘴了,估计今天晚上禹墨会把他赶去单独住一间木屋,那时候还看什么戏啊,直接洗洗睡了。
Part 18
终于补足觉的谈轻歌醒来时发现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自己睡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被子,不明所以。
一直蜷缩在沙发上睡得有些腰酸背疼,谈轻歌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这才想起似乎应该和大家会合,但是,怎么没人来叫她呢。
等谈轻歌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准备出门去与众人会合的时候,大厅里传来一帮人进屋的动静。人都已经回来了。
谈轻歌走出房门,有些赧然:“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表情里没有惯常的谦和,而是满脸歉意。
“没关系,都是出来放松的,也没必要所有活动都参加。”颜承捷安慰道。
“饿了吧,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禹墨拿着刚才烤熟的东西递给谈轻歌。
“诶?”谈轻歌似乎还在状况外,然后看到眼前的食物,瞬间反应过来了。大半天没吃东西,还真有点饿了,“谢谢您。”说着接过餐盘。说这句话的时候,禹墨明显感觉到谈轻歌已经恢复正常了,混杂着谦和和疏远的语气,不正是谈轻歌正常状态下的情绪吗。
“晚上我们有篝火晚会,你去吗?”禹墨继续问道。
“诶?哦,好。”三个字,三种语气。禹墨觉得谈轻歌真是把言简意赅发挥到了极致。
“晚上比较凉,别忘了带件外套。”
“诶?哦,好。”又是这三个字,禹墨的嘴角抽了抽,额上的青筋跳了跳。顿了顿,谈轻歌又补了一句,“那我先回房间吃东西了。各位,先失陪了。”谈轻歌是个很注重社交礼仪的人,尽管站在面前的只有大老板禹墨,但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朝众人的方向浅笑着微微一躬身,端着餐盘转身回了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禹墨每次看到谈轻歌转身而去的背影,总会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原本还在状况外的乐思涵终归是从小和禹墨一起长大的发小,瞬间看出了些端倪。她朝封家骏的方向挑挑眉,看到封家骏也挑挑眉,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奇妙。
乐思涵一直觉得自己应该会喜欢上禹墨,毕竟,较之于封家骏的“人在花间过,片叶不沾身”,禹墨这种王子型的人物似乎是丈夫更好的人选。三家人一直是世交,一直同一个学校,不同年级,常常闹在一起。后来,乐思涵的父母和封家骏的父母一起移民后,两家仍住的很近。禹家在那附近也有房子,只不过因为天禹的关系,禹家的家长通常都在国内呆着。
禹墨父母离世后,禹老先生对于禹墨的管教更加严格。后来,三个人又一起到国外上学,不同年级不同专业。直到三年前禹老先生去世,禹墨回来接管天禹,把封家骏也叫了回来。尽管天禹和自己没啥关系,乐思涵也决定一起回国,并在天禹的集团大楼附近开了一间咖啡吧,算是给朋友的小聚留个空间。当然,平常她就住在禹墨家里,常常陪禹璃出去逛街、购物、看电影什么的。
渐渐地,乐思涵发现自己和封家骏一样,都是聚会动物,而禹墨对此则并不热衷。随着年龄的增长,每当看到封家骏身边蜂飞蝶舞的时候,乐思涵都觉得心里酸酸的。虽然每一次,她都顶着一张无所谓的笑脸和大家一起玩闹,但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偶尔和封家骏一起跳个舞什么的,她都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乐思涵的情感生活并不是空白,当然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封家骏。但她却不确定封家骏会怎么看他。如果表白失败了,两个人还能做回朋友吗?
种种顾虑,使得乐思涵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一直和封家骏维持着所谓发小的情谊,尽管很清楚,这种情谊已经在岁月的沉淀中,慢慢变质了。但是,乐思涵还是小心地把这种情愫深埋在心底。她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表白,也许有一天她能找到另一个她想嫁的人的时候吧。
勉强算是填饱了肚子,谈轻歌罩着一件深紫色的呢子大衣出现在众人面前。禹墨发现,可能谈轻歌真的很喜欢紫色。
因为是集体出游,篝火晚会上,大家都围坐在一起,有人引吭高歌,有人讲着各种笑话和故事,有人喝酒闲聊,还有人沉默不语。最后这一种人就是谈轻歌。
禹墨一边和发小、家人闲聊,一边喝着酒,目光却不时地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谈轻歌身上。她双手抱膝坐在篝火旁,火光映红了谈轻歌的脸,难得的平静。没有谦和,没有冷漠,没有忧伤,而是完完全全置身世外冷眼旁观一切的平静的表情,就像下午看到的熟睡中的那张颜。风吹过,“叮铃,叮铃”的声响传来,是她从不离身的琉璃之眼上的铃铛的声音。禹墨有些失落,仰头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谈小姐。”看见谈轻歌一个人在那坐着,乐思涵过来打了个招呼。然后,谈轻歌似乎被惊醒了,看来,刚才又是处于神游的状态。
“乐小姐。”谈轻歌抱歉地回应着。
“过来和大家一起聊天吧,不要总是一个人呆着。”
乐思涵刚刚背着禹墨,和封家骏、禹璃、颜承捷就禹墨和谈轻歌事情碰了下头,所有人的感觉都是,这两个人绝对不在一个世界。主要是,不管是亲和感很强的颜承捷,还是对追女生颇有心得的封家骏,尽管和谈轻歌共事了近五个月,而且常常在碰头会上见面,甚至还出现过邀请对方吃饭被拒绝,以及在赛车场上谈轻歌情绪失控的尴尬,总体上还是缺乏对谈轻歌的了解。看起来,似乎禹墨也没有什么心得。至于第一次见面的禹璃,和之前仅匆匆有过一面之缘的乐思涵,就更说不上什么了。乐思涵还把上次禹墨和谈轻歌在她的咖啡吧见面的事情说了一下,但一干人等并没有得出什么像样的结论。事实上,上次在咖啡吧见面,禹墨并没有告诉乐思涵他把谈轻歌送医院的事情,而只是说约了个朋友聊天。不过,就那一次的过程来看,似乎也没聊出什么成果啊,连咖啡的钱都是谈轻歌自己付的。
于是乎,乐思涵觉得,如果禹墨真的看上了谈轻歌,他们似乎该做点什么。至少,得先了解一下这个人吧。而禹璃已经决定回头要找个调查公司进行背景调查了。当年她要嫁给颜承捷之前,颜承捷的背景可也被禹墨翻了个底儿掉。不过禹璃理解,那是哥哥对自己的关心。如今,她也应该做同样的事情吧。
“诶?”谈轻歌听到乐思涵的邀请一愣,“哦,好。”
禹墨离谈轻歌不算太远,看到谈轻歌的嘴型和面部表情,知道又是那三个字,额上的青筋再次跳动。她就不会说点别的吗?
禹墨这才回想起,事实上,除了在骑士桌的头脑风暴上,谈轻歌的话其实并不多。而且多数是和工作相关的。无论是上次在咖啡吧,还是一起吃饭的时候,谈轻歌多数时候是沉默的,只有在被问到什么的时候,才会言简意赅地说几句。基本上都很客套,不疼不痒,让人探查不出这个人太多的想法。还有上次拒绝和他们一起吃饭,直到今天出游,整个过程,谈轻歌说过的话掰掰手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光那句“唉?哦,好”都已经说了三回了,尽管确实是言简意赅,能够解决问题。
禹墨觉得,谈轻歌并不内向,从她与凌志车队人员的交流,与那两个英国佬的交流,甚至是在公司的日常沟通看来,谈轻歌绝算不上是一个内向的人。可是,她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把自己包裹得太过严实,非常排斥外面的人走进她的世界。问题在于,如果无从了解她,又怎么打破她身上的保护罩呢,这是一个两难的命题。
禹墨并不想派人去调查谈轻歌的背景,更不想去调查凌楚寒的事情,虽然他很笃定,凌楚寒的死对谈轻歌的影响很大,但仅仅是如此吗?禹墨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她对人的那种疏离是很自然散发出来的,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而她的自我保护和防范意识,也是不自觉的行为,就如同大多数时候,无论是双手空着,还是抱着资料,那她一定是双手环抱在胸前,就算在睡觉的时候也不例外,似乎极度缺乏安全感。难道,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五年前凌楚寒的事故?
当然,更让禹墨郁闷地是,他很清楚自己所将面临的另一项严峻考验,就是凌楚寒。虽说逝者已矣,但是死者为大,他要怎样才能争得过一个已经故去的人,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坐到禹家众人身边的谈轻歌并不是很自在,她已经习惯了离群索居,这种在工作之外的场合与其他人闲聊的经历虽说并不是没有,却总是少数。就算是在家,,谈轻歌也从未完全放开过自己。唯一完全不设防的,只有凌楚寒。凌楚寒与黎君平是死党,在U国认识后,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黎君平对于自己的死党成为自己的妹夫是乐见其成的,但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