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慕如初
时间:2021-12-22 18:17:31

  没过一会儿,梁琮拍拍手,随即一阵香风吹了进来。
  虞葭抬头一看。
  好嘛,都是些身段妖娆的美人,且个个衣衫单薄,里头的婀娜身姿若隐若现。
  她们在堂中央翩翩起舞,有那么一两个还舞到了傅筠身边。笑容甜美,眼神暧昧,完全不把虞葭放在眼里。
  虞葭没所谓,老实讲,她看到这场面还挺懵,尤其是这些女子穿着暴露,她连看都不敢看,哪里还有心思去在乎这种事?
  于是,埋头吃自己的。
  一个女子拿起桌上的酒壶,声音娇娇柔柔:“大人,小女子给您倒酒。”
  这声音娇柔得虞葭都浑身起鸡皮疙瘩,差点噎住。不过心里也觉得奇怪,这些女子为何自称“小女子”?
  很快,梁琮就给了答案,他遥遥举杯道:“傅大人,她们都是梁某收的义女,能歌善舞,且琴棋书画皆通。傅大人若是有兴致不妨让她们今晚为你抚琴一曲。”
  这就是明晃晃地送人给傅筠了。
  这种收的义女,身世清白,身子也清白,且样貌身段都好,又琴棋书画皆通,换任何男人都难以拒绝。
  虞葭都觉得,即使不做什么,收一个在身边看着养眼也不错啊。
  她抬眼悄悄看傅筠,想看他是什么反应。却见傅筠慢条斯理地饮了口酒,对身旁那个身段妖娆的女子仿若视而不见。
  许是察觉她的视线,傅筠也朝虞葭看过来。
  虞葭眨眨眼:收不收?
  傅筠笑了下,对梁琮道:“梁将军的美意,本官心领了,只不过…”
  他紧接着说道:“本官身边有个蛮横无理的娇娇,恐怕无福消受。”
  “蛮横无理的娇娇”立即会意,将那还想继续倒酒给傅筠的女子瞪了一眼,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酒壶。
  同时还将傅筠手上的酒杯也一并夺了。
  娇气且蛮横地说道:“我不准你再喝。”
  傅筠饶有兴致地问:“为何?”
  “你若是醉了,别的女子趁虚而入怎么办?届时…”她小嘴一撅:“我可要难过死了。”
  傅筠勾唇,面上极其无奈。
  梁琮动作顿了下,随即笑道:“世人传傅大人清心寡欲如高山雪莲,却不想傅大人也是个风流之人。”
  傅筠笑笑没说话,俊朗模样带着点漫不经心,确实有几分浑然天成的风流,看得在座的女子们都脸红心跳。
  只不过——
  众人看了眼虞葭,心里又羡慕又嫉妒。
  一支舞结束,她们都退了出去,堂内又开始安静下来。
  按梁琮的设想,今晚让傅筠不醉不归,最后留宿于府上,再派两个义女前去服侍。这些义女都是经过特殊调.教的,凭她们的手段,想必能留在傅筠身边。
  却不想在虞葭这出了点岔子。虞葭把傅筠的酒杯夺了,既然没酒,那喝醉留宿之事也无从谈起。
  一切都白费力气。
  梁琮心下不快,不着痕迹打量了虞葭几眼,虞葭埋头吃东西不曾发觉,倒是傅筠看到他的眼神后,不着痕迹地将虞葭挡住些许。
  没多久,宴席结束,傅筠带着虞葭起身告辞,梁琮送两人出门后,站在台阶上目色阴沉。
  “大人,”下属在一旁问:“傅大人没上勾,接下来怎么办?”
  梁琮捻着手上的珠串,过了许久才吩咐道:“派人立刻送信去上京。”
  “是。”
  …
  虞葭吃得饱足,上了马车后靠在车壁上还意犹未尽。
  “也不知那香炸琵琶虾是怎么做的,滋味实在是好。”她暗暗回味嘀咕。
  傅筠正在想事,闻言,掀帘看了她一眼。
  车内灯火稀疏,印在虞葭的脸上显得特别柔和。虞葭本来就是明艳的长相,如今染了层柔和的烛光后,居然透出点娇俏妩媚来。
  她红唇之前沾了茶水,此刻饱满润泽,边嘀咕时,一张一合的,颇有些好看。
  突然,虞葭抬眼,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缓慢道:“这两日你收拾好行李。”
  “做什么?”虞葭问。
  “回京。”
  傅筠早之前就收到家书,家中也得知了他带着个女人在蛩州办案的事,催得十分急。眼下蛩州这边也快了结,傅筠打算带虞葭回去。
  虞葭听后,却有点紧张起来:“这、这么快?”
  “怎么,不想去上京?”
  也不知为什么,虞葭隐隐觉得上京跟她有些牵扯,也不是不想回,就是忐忑去了后不知该如何做。
  傅筠看出她心思,笑了下:“去了上京,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便是。”
  虞葭慢吞吞地点头。
  “对了,”虞葭忽地问:“送我香囊的是梁琮的人吗?”
  “不是。”
  从今晚的对话来看,梁琮并不知道虞葭的身份,这么说来,送香囊的人只能是王家的人了。
  “哦。”虞葭也没再多问。
  许是今晚聊天的氛围极好,傅筠想了下,问道:“你喜欢什么?”
  “?”
  他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句,虞葭懵得很。
  傅筠却是考虑了许久的,这两日他反复想起虞葭之前说的那些话,还有她近日的举动,再结合之前陈大人说的那句“不求名分也要跟在身边,实在是爱惨了。”
  他觉得,他有必要劝虞葭回头是岸。
  于是说道:“等一年期限结束,我送你些财帛,若你不喜欢财帛只管告诉我喜欢什么,但凡我能做到,必定应你。”
  “为何?”
  虞葭还是有点懵,好端端的送她钱财做什么?
  “当日与你协定时,我便说过…”傅筠斟酌了下,欲尽量不伤她的心:“不可有非分之想,即便不求名分也不行。钱货两讫,最好不过。”
  虞葭怔怔地看着他,好半晌都说不出来话。最后,怒道:“你想得美!”
  恰好此时马车停下来,她拉开门就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傅筠揉了揉眉心,颇是头疼。
 
 
第31章 可能生气了
  虞葭气闷地回到屋子,婢女杏儿迎上来:“小姐怎么了?”
  虞葭张了张口,发现这种事还真是无从说起,摆摆手:“算了,赶紧端水来洗漱。”
  她今晚要早点睡觉,然后把门栓上,断不能让那人进来。
  事实上傅筠下马车后径直去了书房,他换了身衣裳后,又写了封信让人送去给宋景琛。
  站在洗漱盆边时,这才回想了下之前虞葭气鼓鼓下车的模样。
  正想过去她那里坐一坐,再好生劝说一番时,刚抬脚,侍卫就来禀报说陈大人来了。
  .
  接下来的两天,虞葭只顾着收拾行李,也没心思去问傅筠做什么去了。
  之前那些官夫人们送来的礼她现在要一样一样地重新整理打包,整个院子里丫鬟婆子们都忙不停。
  等收拾齐整,傅筠也就刚好回来了。他看见廊下堆得满满当当的箱子,惊了下。
  “这么多?”
  虞葭道:“几乎都是蛩州官员们送来的礼。”
  傅筠点头,抬脚往屋子里走。
  虞葭现在想跟他保持点距离,免得靠得近了又被他误会去。于是站在门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傅筠呷了口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进来说话。”
  “不了,”虞葭道:“我还有事忙呢。”
  “什么事?”
  “呃……”虞葭看了眼廊下整整齐齐的箱子,确实也没什么事,但她不想进去,继续站那不挪脚:“外头空气新鲜,我站着舒服些。”
  “……”
  傅筠也懒得管她,说道:“今晚吃过饭就走。”
  “今晚上路?”
  “有何不妥吗?”
  “没。”虞葭摇头。
  站了会儿,见傅筠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虞葭又问:“大人,你不忙了吗?”
  “嗯。”傅筠喝完茶,顺手拿了本书看。
  “不用去书房处理庶务了?”虞葭问。
  “嗯。”
  “就没别的一点点事?”
  傅筠抬眼:“你怎么了?”
  “哦,没事。”
  虞葭看了下日头,这才午时刚过,离吃晚饭还得许久呢。犹豫了会儿,还是抬脚进门。
  她飞快地走进内室,然后故意在里头大声吩咐:“杏儿,我要歇午觉了,你在这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傅筠:“……”
  .
  吃过晚饭后,蛩州一众官员来送行,虞葭坐在马车里头听他们在外头寒暄。
  过了好一会儿,傅筠才上马车。
  虞葭零嘴也不吃了,低头看话本子,傅筠进来全当他是空气。
  一开始傅筠也没说话,他心里想着事,等想完事了就发现车内气氛有些不对劲。
  今日整整一个下午两人都基本上没说话。他当然知道虞葭在内室已经睡醒了,但睡醒了她也没出来,让他之前准备的一肚子劝说之辞也无用武之地。
  这种态度,像极了消极逃避。
  虞葭看话本子入迷,但看着看着总感觉有道不浅不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她做什么?
  但虞葭不想跟他说话,尽量遵循能不交流就不交流,能避则避的原则。
  傅筠缓缓转动茶杯,打量了虞葭片刻,而后兀自叹了口气。
  罢了,总有机会再劝,不急一时。
  一行人走出官道后,离蛩州府城远了马车才停下。傅筠再次瞥了眼虞葭,见她仍旧在看话本子,索性抬脚劲直下了马车。
  两人之前商定好的,非必要做戏的情况,都会各自分开。坐马车也是如此,之前有蛩州官员们在,两人不得不同乘一辆,现在走远了,自然要各自分开。
  傅筠去了自己的马车,虞葭才松了口气。
  .
  这次回上京,傅筠走得急,连夜赶路。次日一早,马车在旷野停了下来。
  虞葭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倒也没觉得哪酸疼,毕竟这回,傅筠给她换了个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头被褥靠枕都齐全。
  掀开窗帘子,晨光立即泄进来,她不禁眯了眯眼。
  山川朝霞壮阔无限,令无数游人浪子折服。
  虞葭不算游人也不算浪子,但也被这清晨的美景感染了分豪迈壮阔的心情。她收拾好后下马车,见众人都在不远处的小溪边洗漱。
  “小姐,”杏儿向她招手:“奴婢给您准备好了。”
  虞葭走过去,寻了块石头坐下,婢女端水过来。
  “小姐昨日睡得可好?”
  “嗯。”
  “奴婢也睡得极香呢。”杏儿高兴:“听说咱们要在此歇脚半个时辰,这处景致不错,一会儿奴婢陪小姐走走?”
  “好。”虞葭接过杏儿递来的帕子,自己擦脸。余光瞥见傅筠也下了马车,然后朝这边走来。
  她占的地方是上游,侍卫们都在下游,傅筠要洗漱自然是来上游的。虞葭想了想,飞快地将帕子撂下,而后起身离开。
  “唉?”杏儿喊道:“小姐洗好了?”
  “好了,你快些收拾。”
  “哦。”杏儿端起盆。
  不远处,傅筠脚步顿了下,瞥了眼虞葭离开的身影,心下无奈。
  .
  中午,一行人到了个县城酒楼再次停下歇脚。
  酒楼大堂人多,傅筠自然是用雅间的。侍卫起先是定了一个雅间,后来听虞葭要求单独定一个,于是又让掌柜的准备了两个雅间。
  傅筠听后,只略微蹙眉,也没说什么。
  这次歇脚的时间比较长,侍卫们要准备粮草和食物。虞葭之前在马车上睡了许久,这会儿吃过午饭后也不困,瞧了眼外边街道上的情况,她带着银子、婢女和侍卫就出去逛了。
  而傅筠吃过饭后坐在椅子上吃茶,边听下属禀报事情。
  这一路他也没闲着,虽是赶路,但从各地送来的密报和卷宗也极多。等下属禀报结束后,他靠在椅子上阖眼假寐了会儿。
  县城的酒楼也就这么回事,隔音不太好,不知何时隔壁也来了客人,说话声音还极大,傅筠想忽视都难。
  “成安兄今日怎么了,为何愁眉不展?
  “唉!”那人叹气:“我与表妹本欲谈婚论嫁,可不知为何她近日来都不大搭理我了。”
  “如何个不理法?”
  “不爱与我说话,我欲走近,她就立即离开。你说说,这是何意?她是不是不愿再嫁我了?”
  “啊!”另一人说道:“依我看,是佳人生气了。你怎么惹着她了?
  “我也不知,可我仔细想了下,也没有哪里做得不对啊。况且,此前我与表妹一直相处融洽,就前日,她突然不理我了。怀喻兄,你说我该怎么办?”
  “好办!”那人说:“女人生气嘛,哄哄就好了,看她喜欢什么,回头买了送她,再说几句好话就是。”
  “就这样?”
  “就这样!”
  两人说完话就开始推杯换盏,话题又绕到了科考上面去。
  傅筠不得清净,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外面日头正好,索性也起身出门走走。
  这是个不太富裕的县城,但街市上吃食铺子倒是极多,傅筠一路走来,几乎被各种食物香气包围鼻尖。
  也没什么看头,他转身欲往回走,边问道:“准备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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