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破裂后夫人失忆了——裴怀瑾
时间:2021-12-23 12:17:22

  她虽然心性幼稚,但不至于不知道轻重,说没事,应当就是没事了,晏少卿便放下了心。
  “当然作数。”
  鱼姒便小心翼翼侧过身体,而后轻轻躺上了他的双腿。她望着他,软软道:“接下来便劳烦夫君啦。”
  晏少卿颔首,鱼姒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眼角眉梢都还带着笑。
  马车摇摇晃晃,晏少卿渐渐也有些困了,他一手侧撑着头,一手搭上了她的腰。
  还是这样保险。
  正要闭眼,目光却不经意滑过她纤细的后颈。
  衣领并不严实,他看得到她后颈下面的脊骨。
  晏少卿忽然清醒起来。他想起,她说她后颈下面两寸位置,也有一颗小痣。
 
 
第27章 入v三合一
  她说的时候, 语气秘密到像献宝一样,好像他占了天大的便宜,想来是十分得意于那颗小痣的。
  一颗痣而已, 真的能令她那样自得吗?
  晏少卿久久凝视着那一截纤弱的后颈,下面凸出的脊骨也秀气不已。
  腿上亦轻轻的, 他好像才发现, 鱼姒是如此的轻盈娇小。
  回想过往他们的并肩而立,晏少卿竟然才发现她其实一直是微抬着头与他说话的, 只是她从容端庄的姿态与稍远的距离令他们看起来像视线持平、平等对话一样。
  而离得近时,莫不是他们相对而坐的时候, 便也看不出什么差距了。
  思绪漫漫,晏少卿目光虚虚凝聚,最终还是落在了那一截白皙的后颈上。
  只是两寸, 衣领稍稍拨开就能看到。
  晏少卿忽又移开视线,唾弃自己。不行,那太过不妥, 衣领不是袖口, 怎能随意拨开?
  只是一颗痣而已。
  晏少卿阖上眼眸,试图小憩一会儿。
  外面风声息了下去, 路边隐隐有临安小调飘来,听不太懂。说来临安方言实在太难琢磨, 每当书院里的孙夫子授课时, 他总是要在课后再去偷偷请教赵夫子……
  将临行前赵夫子布置的策论细思一遍后, 晏少卿睁开了眼。
  他忽然明白归家那日鱼姒为什么非要看看他颈侧的那颗痣。不知道还好, 一旦记起来,便总是想看看。
  就与她说的一样,他之前从没发现她颈后竟有颗痣。
  缓缓垂眸, 她睡得安稳,唇角还隐隐带着笑,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简单绾就的鬓发有些松散,一缕发丝滑落她脸侧,发尾正贴在她颈窝里,没入她衣领。
  这件衣服也是入冬时新做的,那时鱼姒正为颜色不一的两匹布料举棋不定,见他回来,连忙求助般请他定一匹。
  今天才见她穿上身。
  手心不在焉地落到她肩头,长指轻而易举地勾开那缕发丝,顺理成章别到了她耳后。
  指尖停在她耳根。
  他们本就是夫妻,即使是拨开衣领,也没什么吧?何况,这衣裳还是他选的。
  若是……做点什么,也该他解的。
  晏少卿没有意识到自己思想严重滑坡,他的手诚实地遵循了主人的意志,指尖由耳根滑过她温热的肌肤,停在了她颈侧。
  正要向后滑去,方才睡得安稳的人仿佛被打扰了,缩了缩脖颈。
  晏少卿猛然醒神,他、他方才都想了些什么?!
  指腹灼热起来,晏少卿烫到一样收回了手,心慌意乱。
  便不说想得岔了,若是鱼姒恰好醒来,他又该怎么解释?难道要狡辩是在帮忙理发丝吗?
  那也太不要脸皮了。
  ·
  那日鱼姒醒来后,到底是什么也没发现,晏少卿松了口气的同时再次谴责自己,便是做不了君子,也不能想岔到那个地步。
  谴责过后,又反思了许多。
  若是从前的鱼姒,他定不会冒出那么离谱的念头。晏少卿羞愧地想,原来自己还是看鱼姒年纪小,所以才渐渐无所顾忌起来。
  这与仗着鱼姒失忆欺负她有什么区别?实在是太过不该。
  所以,即使鱼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晏少卿还是更加克制起自己——他已经足够问心有愧,不能再罪加一等了。
  “夫君,我听木檀说今晚要在永安镇歇一晚!”鱼姒兴高采烈冲进马车求证。
  晏少卿虽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兴奋,但还是先回答了她:“是,永安镇虽只是镇,但地处南北枢纽,也算繁华,治安也好。”所以客栈也会更舒适安全一些。
  鱼姒闻言笑得更加开心:“那真是太好了!”
  晏少卿:“……青娘为何如此高兴?”
  说起缘由,鱼姒皱了皱小脸,苦大仇深道:“夫君,自启程后,我就没再洗过头发!”
  晏少卿一愣:“青娘要洗头发?”
  “是呀是呀!”鱼姒猛点头,已经畅想起来,“现在天还没黑,如果到客栈就洗头发的话,擦一个时辰也该干了!完全不会耽误什么!”
  他们出发这段时日以来运气都不算太好,待入城后客栈基本都已打烊,只能勉强凑合。莫说热水,连饭菜也委屈。
  晏少卿完全能体谅她,但:“不可以,青娘。”
  他严肃道:“现在寒冬时节,便是白日洗头也很危险,何况晚上?”
  鱼姒的笑渐渐消失,委屈极了:“可我真的很难受啊。”
  眼看她嘴巴越撅越高,晏少卿一叹,哄道:“我知青娘委屈,等我们回家,青娘想如何洗便如何洗好不好?”
  鱼姒觉得不好。
  她无视箱笼,一下扑到晏少卿怀里,竟已顾不得循序渐进,直接搂住他胡搅蛮缠扑腾起来。
  “我不要,青娘忍得好难受啊,夫君疼疼青娘好不好?”
  “只是洗个头发,不会出事的,夫君不知道,我从小身强体壮,风寒都很少染,秋日失足落水都没事,夫君就信青娘吧,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求求夫君啦,夫君最好啦,青娘最喜欢夫君啦!”
  每一声都是加倍的娇甜,能活活把人腻死,更不用提她柔软曼妙的身子还在不住折腾。
  晏少卿艰难抵御,仍负隅顽抗:“不行,青娘,真的不行!”
  鱼姒见一计不成,干脆又生一计。
  她突然老实下来,晏少卿终于能有喘口气的机会,他刚打算缓一缓被娇声软语充塞的脑子再与她好好讲道理,唇上蓦然一软。
  大脑瞬间空白,呆滞低眸,正对上她弯弯漂亮的眼睛。
  见他看她,鱼姒稍稍离开了些,娇羞问:“现在可以了嘛?”
  现在?什么现在?
  晏少卿恍恍惚惚回神,竟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说什么——“好处已经给你了,现在可以了嘛”。
  这——这——!
  这都是什么歪门邪理?!晏少卿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她是从哪里学来的,他急急低斥:“青娘!!”
  鱼姒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她又亲了回去。
  弯弯眼睛,她伸出舌尖,俏皮地舔了舔唇缝,满意看到他瞳孔微震,又撤离了些微,继续娇羞抬眼:“那现在呢?”
  晏少卿呆若木鸡,良久才钝钝意识到她又问了一遍。
  唇上甜软不改,他突然激灵了一下,方才经历的一切赫然复苏,叫他面红耳赤。
  她、她!
  可这次他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他只想夺路而逃。
  再与她继续争辩,不知她还要怎样过分亲昵!
  可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她柔若无骨的手臂圈在他脖颈上,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分明轻盈娇小,可就是让他无从下手。
  “青娘,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他红着脸转过头,试图与她周旋。
  鱼姒搂得更紧,不忘初心:“那我可以洗头发了吧?”
  这是真的不行,晏少卿眉头才刚刚皱起,就听她认真苦恼:“还是不行吗?”
  晏少卿有了不详的预感——
  眼前突然冒出一双带笑桃花眼,他的唇再次被准确无误吻住。
  明明是她偏头去吻,可却是晏少卿被带着转了回来。
  这一次晏少卿分外清醒,两唇久久相贴,他甚至想先推开她,可她又有动作了。
  她微启唇齿,开始生涩地轻轻吮吻。
  这简直比从前床笫间的吻还要缠绵,晏少卿如同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只能感受着她的唇瓣一点点吮过他的,从一边唇角,到另一边唇角。
  抬到一半的手僵住,在她眼帘微阖的时候,他也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眸。
  有一件事,他从来没与鱼姒说过。其实每次吻她时,他都舍不得结束。
  “再来”终究是没办法“算作”的。亲吻非但不能“算作再来”,还会让他更加心猿意马。
  只是吻住不放实在太过急色,也太过没有分寸,一点也不成熟,面目也会很难看。大概是男人本性作祟,即使夜色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也想在那样的时候给她留一点好印象。
  鱼姒本来只是想争得洗头发的机会顺便调戏一下晏少卿,可吻着吻着却忘乎所以起来。
  果然,夫君的唇需要细尝,平日里蜻蜓点水啾一下根本是囫囵吞枣。
  太暴殄天物了。
  漫长的吻总有结束的时候,鱼姒气息有些不稳,她与他鼻尖相抵,整个人浑然娇艳欲滴,他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眼角泛红,呼吸有些粗,后颈也热烫极了。
  手臂无力滑下他的肩头,鱼姒微撑在他胸膛上,整颗心都汩汩满溢着欢喜,甚至还想再调调情。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
  虽然夫君很正直,但话本里说男人到了这个时候,根本不存在柳下惠的情况。若真继续,恐怕结果会让之后恢复理智的夫君羞愤欲死。
  在心里摇了摇头,鱼姒体贴地转移话题:“若还不够,青娘就真的没办法了,夫君就宽限宽限吧~”
  晏少卿整个人顿住,翻涌躁动的气血也迅速冷了下来。他听到了什么?
  这般唇齿相依,吮吻厮磨,竟只是为了他能“宽限宽限”?
  她究竟知不知道轻重?她知不知道这不是能随便做的,更不能随便拿出来做“好处”?
  缓缓低眸,正对上她水波潋滟的眼睛,那里面还残存着亲热后的情潮,是他过往在夜间无缘得见的景色。可除此之外,全是真心诚恳。
  是真心希望他能松口宽限于她。
  也许他点头后,她就要立刻出去向樱桃宣布这一消息,像之前一样全然将他抛开。
  心头再是荒诞,他面上也没有显露半分。他不是早就知道吗?鱼姒现在是孩子心性,她什么都不懂,会这么做也是因为他们是夫妻而已,又怎么会细想夫妻为什么要亲热?
  亲热后的静谧温存时刻,与她又有何干呢?
  深深吸口气,晏少卿对自己说:失忆一事已经是上天予他的宽限,待宽限结束后,他们未必还能继续做夫妻,现在纠结于鱼姒亲热时怎么想,实在是庸人自扰。
  那口气又舒了出来,晏少卿想到她的恳求,斟酌片刻,退了一步:“晚上实在不行,不若明日午时洗?”
  鱼姒没想到他真的会让步。他思虑这么久,竟全是为了她着想,愿意让步,也是真的不舍她继续难受。
  夫君怎么这么好啊?
  鱼姒小声问:“午时……会不会太耽搁了呀?”
  看来也不一心只想着洗头发。晏少卿无奈:“只是耽搁半天而已,不碍事。”
  鱼姒看了他许久,忽然又环抱住他,声音娇得不得了:“谢谢夫君,夫君真好!”
  晏少卿任她抱着,几乎是在她道谢的同时在心中叹了口气。
  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
  ·
  虽然夫君说了永安镇繁荣,但它繁荣的程度还是远远超过了鱼姒的想象。
  他们入镇的时候天都要黑了,永安镇居然还是熙熙攘攘的,官道边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方言,官话在其中都被淹没了。
  鱼姒满面惊叹地放下了车帘,转头寻求答案:“那些都是旅人吗?”
  晏少卿颔首:“是,永安镇位置特殊,道路四通八达,要去五湖四海的人们走这里最方便。”
  顿了顿,他问:“青娘想下去逛逛吗?”
  叫卖声不绝于耳,鱼姒严肃摇头:“不用了夫君,待会儿我还想沐浴呢。”
  虽然外面的叫卖很有趣,摊子上的东西看起来也很新奇,但,他们家境如此,还逛什么啊!
  还是别浪费银钱了!
  鱼姒觉得自己体贴极了,为防叫他听出转折生硬,她特意客套了一句:“夫君要不要也沐浴一番?”
  “也”?
  晏少卿对着她单纯的神色,沉默片刻,终于确认是自己想得龌龊了。但这实在不能怪他,她前后两句连起来,听起来真的太像邀他共浴。
  其实他原本也不该多想到这点,怪只怪同寝的李兄后来也睡不着,胡乱聊一些有的没的……
  晏少卿咳了一声,彻底摒除杂念,婉拒她的好意:“我就不用了。”
  在客栈沐浴终究不太方……“夫君真的不去吗?我听说他们这里有浴堂!”
  等等??
  晏少卿:“青娘是说要去浴堂??”
  鱼姒:“是呀,我还没见过呢!听说那里还有花瓣……”
  “不行!”晏少卿斩钉截铁拒绝。
  他试图劝服好奇的鱼姒:“青娘,那地方实在不方便,也没那么干净,而且人也很多,冬日里恐怕也没什么花瓣,不去那里好不好?”
  他说的这些鱼姒都知道,但……在客栈沐浴的话,应该要加很多钱吧?毕竟要小二一趟趟上楼送呢。
  家里本来就……她委屈一下下而已,也不算什么的。
  晏少卿怕她真起了好奇心,心惊胆战地好商好量:“青娘,不若便在客栈委屈一下吧,我也能看顾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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