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世子的朱砂痣——乘舟拾星
时间:2021-12-24 15:04:01

  ......
  一只狐狸轻飘飘的趴在他的身上,明明是细小的身躯,却妄想将他整个人吞下,今日她的确生猛,却还是稍欠了那么一些火候。
  白日流星划过,刺破云层,眼不及见便被云层紧紧包藏住,随之白日变昼夜,天空中无数水珠子自云层中砸下来,雨落成泉,疾风雷电中显得越发密集。
  雷声若响鼓,自云层中敲打个不停,步点快且迅猛有力,小狐狸在风雨中更不躲避,反而迎风而上。
  疾风劲草,原本在阳光下娇嫩的花枝这会受着风雨的洗礼,每被雷电击中一下,使得整个花枝都在乱颤。
  雨水和着露水自花芯中顺流而下,湿了根下大片土地,越蔓延越宽广。
  陆澜汐势必要反客为主,可今日凌锦安亦要吃肉,一双眼盯着眼前一对每日都得见的兔子,却觉着今日有些异样,似是很不服气的一双红眼竖起盯着他挑衅。
  云层下雷声不停,亦不耽误他收拾这对猖狂的兔子,他一口盖住兔子红透的眼,只听头顶传来阵阵嘤嘤之声,他也不去管,只管品尝林中摘来的饱满樱桃。
  雷电正劈在树干上,刹时燃起熊熊烈火,狐狸被吓的双腿乱蹬,却被人一把抓住。
  他低头在悬于肩侧的细长莲藕根部咬了一口,力道不大,却感知莲藕整个都绷僵住。
  良久,陆澜汐翻过身来,像上次一样爬上马鞍,翻腿一蹬,牢牢的骑于马上,随之手腕被人扯住,牵引着她于狂风中疾驰。
  不同于初次青涩的马技,这次显然她要比之前熟练许多,一奔一停之前,感知到越发深邃。
  她闭着眼,纵一下被人朝前扯去,而后跌入一个潮湿的怀抱,凌锦安紧紧将她圈住,随后她的唇又被人啃噬起来。
  天气炎热,双方混战前所未有的激烈,两方的汗水交织混在一处,在原处洒下一大片水渍。
  陆澜汐的头发湿了大半,前额有不少碎发滑落下来,紧紧的贴在脸颊两侧......
  ........
  凌秀平不知发生了何事,只顾将人扛到屋里。才放下来便觉着孙紫苑站都站不稳,正掐着她的双肩抱怨道:“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孙紫苑勉强睁眼,只看清眼前人一个模糊的轮廓,许是方在大头朝下颠簸的原因,加之自己早饭吃的太多来不及消化,猛然觉着腹内一阵翻腾,身子朝前弯去。
  凌秀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此刻发生的场景——只见孙紫苑弯身的工夫,凌秀平顿感身前一热,下一刻,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气息夹带着洒气扑鼻而来,他垂目一瞧,孙紫苑吐了他一身,这会儿还朝外冒着腾腾热气,惶恐之间他甚至在他身上清楚的瞧见一颗完整的豌豆粒!
  凌秀平此时整个头皮都揪了起来,随着惊呼一声,双手放松,孙紫苑顺势朝后瘫倒,正好瘫在软榻上,不醒人事,像是一滩烂泥。
  现在凌秀平哪里还顾得上孙紫苑,整个人僵住,而后万分嫌弃的扯了衣带,将外衫脱了,只着里面的薄衫,大呼小叫的唤了人来。
  婢女在房内收拾了一通,又燃了气味浓烈的香,这才稍稍盖得住那股子酸腐气息。
  这还不止,凌秀平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被熏懵了出现了幻觉,抬眼扫了一下,她这会儿瘫在那里一动不动,干脆将自己的薄衫也脱了丢到一旁。
  转身跑去柜前翻腾着干净的衣衫,才拿到手上,便觉得背后有人,一回头,吓了他一跳,只见孙紫苑整个人就朝他扑了过来,眼睛仍旧没睁开,那诡异劲儿看着像是梦游似的。
  “孙紫苑你干什么?像鬼一样一声不响的!”凌秀平没好气的喝道。
  可这显然没有什么用处,只见她更加过份,双臂一展搂上他的脖子,吓的凌秀平朝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柜门上,一只手掐住她的腕子,一只手试图将她推开,“孙紫苑你疯了是吧?”
  平时倒是没见她身手这般利落,此时她头一歪,躲开他的推搡,见缝插针似的又贴了过来。
  凌秀平觉着不对,就算是醉也不会醉成这样,抬手掐了她的脸,仔细端详了片刻,方觉出什么来。
  “你这.....”凌秀平话还未说全,便又被孙紫苑扑过来抱住,脸贴在他的脸上蹭了蹭,一阵异样的灼热传到凌秀平的脸上。
  他这辈子就没和哪个姑娘这般亲密过,一时让凌秀平不知所措,躲无处躲,避无处避。
  感觉到身上的人越箍越紧,推都推不开,凌秀平当真是慌了。
  “孙紫苑,孙紫苑!你冷静一些!”显然这样的劝说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见劝说无果,一时恼火,重力将人的胳膊拨开,随后长臂一展将孙紫苑夹在腋下抱起,朝床榻上行去。
  .......
  凌锦安和陆澜汐的卧房中终于平静下来,陆澜汐累的极了,沉沉睡去,傍晚,风送荷香,偶有蜻蜓在水中轻点一下再飞起,再飞入丛间再也不见踪影。
  陆澜汐将眼睛缓缓睁开,正好见着凌锦安坐在床榻外沿瞧着她,眼底似有笑意又无,见她睁眼,他才问道:“醒了?”
  “怎么回事?”陆澜汐不仅觉着嗓子有些干哑,且觉得头有些疼,翻身过来才惊觉自己未着半分,身上搭了一块薄毯。
  再瞧凌锦安,夏日炎热,丝薄的长衫衣带未系全,身前露出一条肌理,他似像方才和人打过架一般,身前脖子上皆是细长的抓痕或是红印。
  “你这....”陆澜汐抬手指问。
  “这么快就想不起来了?”他朝陆澜汐一抬下巴,“要不要看看后面,我背上都是,方才沐浴时觉着身上四处都杀的疼。”
  “我......”陆澜汐紧闭着眼,努力回忆,记忆止于她同那叫孙紫苑的姑娘喝酒,而后便是断断续续的片段在脑中拼凑,她隐约记得似是被凌锦安抱了回来,还记得......还记得许多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包括她骑在凌锦安的身上,还有指甲胡乱抓在他身上......
  她好像从未疯成这样,亦不知究竟和凌锦安讨要了几次,只记得似在梦中翻山越岭,一遍又一遍。
  “那酒有问题?”她唯今只想得到这一件。
  “是有问题,那酒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凌锦安问道。
  “是自后院中的酒窖里,我当时还特意挑了个好看的瓷坛,谁知竟会这样。”
  这个问题凌锦安方才就命单通去查问了,这事出的诡异,不像是外人能做出来的。
  “想不到府里还出了这种东西,当真是胆大包天。”凌锦安微一眯眼,眸色深沉。
  “呀!”陆澜汐一拍双手惊道,“我都这样了,那个孙紫苑姑娘该怎么办?”
  “你都这样了,还顾得上旁人?”凌锦安不答她话,先行将人用长衫裹起来,而后捞起,“我先带你去沐浴,旁的一会儿再说。”
  临了又不忘将脸凑到她耳畔似笑非笑的沉声加了一句,“我竟没发现,你扑起人来也是很凶的。”
 
 
第104章 无题
  在天边最后一抹夕阳落下之后……
  在天边最后一抹夕阳落下之后, 承安王府已上了灯。
  孙紫苑睁开眼,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后颈疼的厉害,头也疼的厉害, 刚要起身,发觉自己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动弹不得。
  她侧头看去, 只见凌秀平翘着二郎腿坐在八仙桌前吃瓜子,嗑的瓜子嘎嘎作响。
  “凌秀平!”孙紫苑大喊一声。
  随之凌秀平转过身来看她, 吐了一口瓜子皮说道:“哟, 你醒了!”
  他侧身的工夫, 孙紫苑便见着他只着了中衣, 衣料单薄,隐隐透肉。
  孙紫苑瞧着他, 再瞧自己被五花大绑, 顿时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大声叫道:“你绑我作什么?”
  见她虫子似的蠕动,凌秀平也不着急, 大口喝了盏凉茶后起身,晃悠悠的行过来, 来到床前歪着头盯着她一脸坏笑。
  孙紫苑只觉着脸前一道阴影罩下,再看他那笑, 不禁心里发虚道:“你笑什么笑!快给我解开!”
  凌秀平也不管她, 反而顺着坐了下来,细瞧了她脸色,“哟,这会儿脸色倒是正常了,不扑人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 白天我将你自那湖心水榭扛回来的时候,你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往我身上就是生扑啊!”此时为了逗她,凌秀平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尤其夸张。
  “我扑你?”孙紫苑起先以为他是在扯淡吓唬人,可见他越说越真便有些后怕,不禁仔细回忆起来,丝丝片段联系到了一起,拼拼凑凑,最可怕的是,竟然让她想起了,好像真有她扑人这么回事儿!
  一下子孙紫苑脸色惨白,瞪着惊恐的眼再瞧他现在只着中衣,似一下子明白过来。而后尖叫一声:“啊!凌秀平,你王八蛋!”
  这声尖叫太过响亮,让凌秀平忍不住皱了眉,一只手堵了离她近的那只耳朵,“你喊什么?”
  “你把我放开!”孙紫苑此时蠕动的更回激烈,“你快把我放开,我要杀了你!凌秀平!”
  “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凌秀平有些嫌弃的上下打量孙紫苑,“虽说你也算是有几分姿色,可也不至于让我见了就起非分之想。”
  “那你绑我做甚?还把我放在你房里的床上!你还穿的这么单薄!”
  “我怕了你才绑着你,若不绑了你,你可就将我染指了,本公子的床还没被第二个人睡过呢,你今生有幸来此一游,你就夜里咬着被角偷着笑吧!”凌秀平说到此处也是一脸的憋屈,随之扯了自己衣衫又道,“我穿的单薄怎么了,碍了你的眼了?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吐了我一身?早晨吃的豌豆吧,什么嘴啊,吃豆子嚼都不嚼的?整个往肚子里咽啊,吐出来的时候还是整个的呢!”
  这一通狂轰乱炸下来,将孙紫苑整个人给说懵了,还想同他辩一场,可酒后的事儿越想越清楚,好像无论单拿出来哪一件她都不占理,不过她也偏不服气,虽然气焰没有方才那般嚣张,却也不肯就这么让他占了上风,到头还是不咸不淡的嘀咕了句:“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是假的。”
  “不信是吧?”凌秀平冷笑一声,“要不要我将那身衣裳拾回来,把上面的豌豆挑一挑给你晚上炒一盘啊?”
  听这话说的着实恶心人,孙紫苑不觉瘪了嘴,“你恶心不恶心,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
  “这时候觉着恶心了?你吐我一身的时候,我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好好好,就你是个大善人,我说大善人,可以将我解开了吧?”
  “我就是心太好了,”说到此处,凌秀平的手才终于朝绳锁伸去,“若换成别人早将你扔出去了。”
  身上绳结一松,孙紫苑立即松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脖子,好像除了头和脖子有些痛之外,还真没哪里不舒服。
  这才觉着凌秀平说的不是假话,确实没有对自己怎么样。
  “那衣裳当真是我吐的?”孙紫苑小心翼翼地问道,脸上写满了心虚。
  “你说呢?”凌秀平斜着眼瞧她,“若是旁人吐的,你看我不非将他脑袋拧下来,若不是纪城的事没结,我早就揍你了!”
  他话说的倒是狠,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孙紫苑算是也看出来了,他也就对着自己嘴硬些罢了。
  “那衣裳在哪?我给你洗就是了。”
  “用不着,”凌秀平将手里的绳子顺手一丢,而后站起身来,又斟了杯茶喝下,“吐成那样洗了我也不穿,直接扔了。”
  “扔了.......”孙紫苑一抿嘴,“还真是财大气粗,说扔就扔了,若你还生气,我赔你银子吧,我身上还有一些的。”
  “用不着,爷不差你那点儿钱,快回自己屋去,别在这气我!”他猛灌下一口茶说道。
  孙紫苑抬起手指掏了掏耳朵,毕竟是她理亏,也不好说什么,只默默下地穿了鞋幽幽道:“知道了......”
  不多时,听到门口有响动,再回头时,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他一个人在屋里,安静若斯。凌秀平眨巴眨巴眼,瞧着空荡荡的房间,竟然觉着有些后悔,喃喃自言道:“还真的走了。”
  便觉无趣的搁下茶杯,转头瞧着空空如也的床榻,再瞧着那方才被他丢到一旁的绳子,不禁想起今天白日的场景来,越想便越觉着好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瞧着那团绳子笑出了声。
  ........
  约过了半个时辰,凌秀平被人请到了书房来,一进门便见着老管家和他亦在府中当职的儿子刘久祥跪在正中,凌锦安则一言不发立于半人高的瓷缸前喂鱼。
  “这是怎么了?”凌秀平眼盯着管家问道。
  管家见着凌秀平进来,吓的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刘久祥亦是。
  “你们自己说。”凌锦安冷着脸,凌秀平不经意扫过他的侧脸,只见他耳后有一道明显的抓痕。
  试问这满京城找,除了那位谁敢将他抓成这样,再一想之前孙紫苑都那副德行,再想着跟她一起喝酒的大嫂.......长这么大凌秀平虽未吃过猪肉,可猪跑还是听说过的。
  刘久祥吓的早就不敢抬头,豆大的冷汗自脸颊流下,老管家瞧着自己儿子这副德行,实再无法,暗叹了一口气道:“是老奴的罪过,老奴教子无方......那酒,那酒中被这个不成器的下了些药,本来他是想去酒窑里偷上一坛,谁知行了一半突然来了人,他怕被抓个正着,便将酒留那里跑了,也不知怎的那坛子酒正被王妃娘娘取走!”
  “为何要下药?”凌秀平质问道。
  问到这里,老管家实在是没了脸,连连叹气,抬手重重垂了跪在他一侧的儿子刘久祥喝道:“二公子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敢做不敢讲!我的老脸今日都让人丢尽了!”
  这刘久祥怂的缩了缩脖子,吓的整个脸都变了色,终磕磕绊绊答道:“小的小的与前院的小月相好,便想着偷坛酒窑里的果酒给她喝,听闻那酒窑里的果酒都是好物,喝了不上头不醉人,便想用它去讨小月的欢心.......”
  “小人知道错了,求王爷饶命,求二公子饶命,”刘久祥的头重重磕在地上,砰砰的响,“小人再也不敢偷拿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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