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学长
今天出门的时候，苏小小才看过天气预报——
25号，H市，晴朗。
虽然一大早起来天气阴寒，但苏小小觉得，是因为太早了，清晨本就会冷一些。
天气预报说是晴朗，再离谱也不会下大雪的！
所以坏学长怎么知道一会要下大雪？
“小乖乖不想走的话——陪学长一起求求子嗣？”
“两个人一起求的话，应该更灵验。”
苏小小还在质疑着「一会要下大雪」，坏学长的声音吓走了她的思绪。
她才后知后觉道：“不，不是，那我走了。”
苏小小刚要离开蒲团，直起身板，身后的格扇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了。
苏小小惊地跪坐了回去。
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把她压了回去。
一阵风刮了进来，背后凉嗖嗖的，庙堂内熏人的沉香一下子被冲散，使得原本就没有供暖系统的庙堂更加冰冷。
冷风呼呼，身后的头发重重地打在脸上，吃了一嘴的头发。
风一跑进来，吹灭了几盏酥油灯，那些没被吹灭的火苗抖得几乎只剩下一个虚影。
唯独香炉里插得规规矩矩的三根香，似乎烧得更旺了些，香灰被吹落，露出了烧得亮红的红芯。
苏小小将缠人的发丝拨开，几乎是同时的，两人朝中间扭头，带着疑惑。
是刚刚给她带路的小和尚。
他匆匆踏了进来，面色有些难看，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没有了刚开始见到时的沉稳。
小和尚一进来，带进了一室雪花，雪如鹅毛般飘了进来，落在地上成了冰慢慢化成了水，在他的身后，白茫茫的一片鹅毛。
外面竟然下大雪了！
还真被坏学长说中了！
他怎么知道今天会下大雪的？
看来天气预报今天乱报了！
还真被那同学说中了，今天的雪白扫了。
咯吱一声，小和尚关上了门，语气有些沉重：“两位施主，外面下暴风雪了，还请二位在这里稍作滞留，下山的路已经被封了。”
“小施主，您的同学们已经被提前安排下山了，您的朋友余小姐让我转告您一声——她会在偏殿等你。”
他朝两人颔首，又匆匆离去。
闻言，祁鑫眼底划过一抹自嘲，快速收敛情绪，坏笑道：“雪神还挺灵验的，给我们制造机会啊。”
“看来老天都要小乖乖陪学长求子嗣。”
他甚至还轻笑出声，声音让人滚烫。
只是那笑声不像平时一样清朗，像是压抑着某种负面情绪。
苏小小连忙垂下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手忙脚乱地盖上佛香桶。
盖子好像和她作对一样。
好久才对准了口子，合上。
她支支吾吾道：“才，才不是。”
只是碰巧下雪了而已！
老天怎么可能知道他想要什么！
若是知道，也不会这么残忍偷走她2cm的身高！！
把佛香桶放置一旁，苏小小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想给余亿打个电话发条信息。
——一看右上角——
——只有一格信号……
手机像是卡了好一会才弹出了几条新的短信。
余小亿：“小小，安哥先走了，现在下不了山了，我在偏殿等你啊。”
余小亿：“啊啊啊！信号好差啊，也不知道发出去没！！”
余小亿：“没事，我让那小师傅帮我跟你传句话。”
余小亿：“好烦啊……这个信号差得我孤独啊，玩不了手机了……”
苏小小明明调了震动，放在口袋里都没有一点反应。
苏小小感动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回复余亿。
“小亿，我已经上好香了，外面雪太大了现在出不去，等雪小了我就过去找你！”
刚按发送。
信息旁多了一个感叹号……
看来那一格信号是个幌子！
祁鑫见她跪那儿没有起来的意思，不舍得她在那跪那么久：“小乖乖，那边上有张椅子，去那里坐着去。”
苏小小收起手机，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知道是谁摆放在一角的木椅，在这个空间内显得非常突兀。
如果有一个人坐在那儿，对着神像……
就好像是对雪神的不尊重一样。
她弱弱地摇了摇脑袋：“我，我在这里就行了。”
而且坏学长要是一直跪着不起来，她突然起来了，还坐在一边……
她好像会很心虚……
他一个人在这跪着怪可怜的！
感觉膝盖被射了一箭，想起来也根本起不来。
祁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会心一笑。
那就一起祈祷吧。
把蒲团挪到她隔壁，贴近她，膝盖却一直没离开过蒲团：“看来藤六可以改行了，爱情管得不错。”
突然一个柔软冰凉紧贴在她耳垂上，声音缠眷：“小乖乖，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学长。”
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学长。
从左耳进，却落入了脑海中的阵法。
锁住了……
无法从右耳出。
耳朵烫得吓人，耳垂上的柔软，更像一块寒冰，只是这块寒冰根本没有发挥它降温的效果。
反而越来越热了。
苏小小缩了缩身子：“我我我，我没有！”
她才不是喜欢他！
她一定只是习惯他在身边了！
一定是！
习惯肯定不是喜欢！
她下意识想躲开点，可那块寒冰忽而沸腾了，耳朵上湿湿的，热热的，突然一个吃痛，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
简直是……火上浇油！
她的耳垂好像快要融化了！
他他他怎么能在这里咬她！！
已经不敢动了。
耳边飘进一句含糊的话：“口是心非，小骗子，在我这里撒谎没关系，在藤六面前撒谎的话，会变矮的。”
谁说的？？
藤六还管身高了？？
管爱情，管子嗣已经很离谱了，还管身高？？
她不信！
可是——身高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对不对！
现在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她又没撒谎，她慌什么！
苏小小的脑袋像是灌了浆糊，糊里糊涂，点头，摇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抬眼瞄了下藤六的神像，不巧还对上了她的眼睛，苏小小猛地收回视线，心慌得紧。
怎么感觉藤六一直在看她，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一定是角度问题，她的眼睛刚好注视着这边。
苏小小试图说服自己……
完全没有被说服……
坏学长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小乖乖，说你喜欢我，你想要的学长都给你。”
带着哄骗的调调，却流露着宣誓时才有的虔诚。
她想要的都给她吗？
他可以吗？
第56章 想要什么，自己来拿
苏小小想起了爸爸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小不点，想要什么跟爸爸说，爸爸会尽我所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他给了她能遮风挡雨的房子，给了她刷不爆的银行卡……
他好像说到做到了，给了他自以为她想要的一切。
唯独面对她的开口讨要——“我想要你回来你就会回来吗？”
他永远说下次一定。
下次就是还是下次，下次就是遥遥无期。
习惯了……
忽而悲从中来，她垂着脑袋，豆大的泪珠滴落，一滴滴溅湿了膝盖下的蒲团，晕开了一片，明黄色的蒲团边缘成了暗黄色。
“真的……什么都给我吗……”
苏小小嘶哑着声嘀咕着，几乎只是动了动唇形，好像说给自己听。
话说出口后有些后悔，觉得应该没被听到，紧抿着唇想掩饰些什么，一股不听话的气流从腹部涌上喉咙，在喉咙里震动，不听使唤地抽泣了一声。
他应该没听到的吧。
希望他是没听到的吧。
他听到了：“小家伙，学长就在这里，想要什么，自己来拿。”
他松了嘴，揉了揉她的碎发。
这句话让苏小小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想要什么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不想要什么是需要自己去拒绝的。”
同样是「给」，坏学长的「给」不像爸爸那样自以为是。
她需要——自己去拿。
她可以——自己去拿。
自己去拿她想要的。
就好像无论她想要什么，只要她上前一小步，遥不可及的月亮也能随手摘取，星星也能握在手中。
埋藏在苏小小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的话，坏学长给了她勇气，脱口而出：“我……我想要有一个家。”
她想要有一个家。
一个完整的家。
不是钢筋水泥围成的冰冷盒子。
不是口头上形式主义上的亲情。
她甚至可以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只要他们回来，她可以不计较的。
不知何时，她的不计较已经变成了无所谓。
祁鑫没等来她的一句喜欢，但小小的这句话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他的手忽而搭在她的脖颈上，托起她的下巴，洋娃娃的脸暴露了出来，葡萄眼水雾氤氲，睫毛挂着泪珠。
像是怕被神明看到她无助的样子，眼皮一盖，想躲起来。
可是捏着她下巴的手不让。
捏着她的下巴，轻而易举地被带偏了方向，刚刚那个落在耳垂上的柔软，毫无征兆地贴上了她的唇。
她的心一颤，猛地睁开了眼。
坏学长却闭上了眸，看不到他眼中的风景，却能感受到眉宇间有清风拂过的温柔。
轻轻啄了啄：“好巧，学长也想要一个家。”
想要一个有你在的家。
轻哄道：“张嘴，先讨点利息。”
可能是「家」这个字太具有诱惑性了，苏小小轻易地松了松紧抿的唇瓣。
只要她张嘴，她就能够拥有一个家。
一个有温度的家。
冰凉入嘴，引领着她缠绵。
泪依旧止不住地滑落，带着一股黯然升起的情绪，不知道是他的温柔，还是他的霸道，挑拨了情丝。
葡萄眼一眨不眨像是被定住了，捏着她下巴的手不知何时盖上了她的眼皮。
眼前一黑，脑海里还是那温柔的眉宇，挥之不去。
良久……
苏小小觉得她的舌头快要断了，明明她也没用力，却酸软无力，这种感觉，从舌尖蔓延至全身，像是刚完成了一场有氧运动，乏力至极。
只剩下牙齿一动表示抗议。
“嘶——”
祁鑫闷哑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移开盖在她眼睛上的手。
手移开了，没有看到水亮水亮的葡萄眼，取而代之的是紧闭的眼睑，眼皮还不时颤着，像只紧张的小鹿在乱撞，染着红晕。
羞答答的，还湿哒哒的。
祁鑫不再做纠缠，她的小嘴微张，眼睛还是闭着。
祁鑫满意地勾了勾唇，认为小乖乖这次接吻终于没有分心了。
苏小小不知道是哪里麻得她动不了了，可能是舌头，更多的是脑袋，无法给身体发号指令。
“小乖乖，现在学会咬人了？”
刚刚还静得能听到格扇门被风敲得煽煽作响的声音，被他的话强行隔开了。
苏小小猛地睁开眼睛，视线在他唇瓣扫过。
好红……
还……有点浮肿……
仿佛看见了自己可能存在同样状况的嘴唇。
羞得她转移了视线，不巧又对上了藤六那双能看破人心的双眼，羞得垂下脑袋，眼泪不止。
不敢发出声音，因为滕六在看着她！
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完了完了！
他们竟然在滕六面前亲吻……
她恐怕不止要变矮，还会被滕六列入黑名单！
啊啊啊！
为什么又被亲了！
“小乖乖，怎么又哭上了？”
他声音暗哑，却能像云团一样轻飘飘的。
苏小小觉得他这是明知故问！
他怎么能在这亲她呢！
祁鑫迷糊道：“你明明很享受啊——”
享受？
她享受？
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揉着她的碎发哄道：“乖，不哭了，是学长很享受。”
厚着脸皮道：“藤六她老人家应该也挺享受的。”
藤六能不能把她变成一片雪花让她消失？
祁鑫哄了她好久才把人哄好。
还是被他吓唬才不哭了。
祁鑫揉了揉她的脑袋：“别跪在这，快去那边坐好。”
苏小小见他还是跪着，又想起了阿原：“学长，你为什么要一直跪着？”
祁鑫轻飘飘道：“求姻缘啊。”
苏小小不相信：“那为什么要一直跪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