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鑫还是轻飘飘道：“还要求子嗣啊。”
苏小小还是不相信：“那也不需要一直跪着……”
祁鑫勾起一抹浅浅的坏笑：“小乖乖，你当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小孩子才问十万个为什么。
她还是闭嘴吧。
但是苏小小还是感觉自己膝盖被封印了：“我……我就待在这吧。”
祁鑫眸子一沉，真拿她没办法，见她跪得规规矩矩的，眼底的迷雾渐渐退散，清明得只剩下小小只的她。
他叹气：“你真的想知道学长为什么一直都跪着？”
第57章 小番外①
“女生都特别注重仪式感，你可能得非常正式地表白一次。”
祁鑫靠在沙发上，慵懒的眸子被手机屏幕的光线点亮，两行字定格在了墨色瞳孔里。
藏着星星，带着笑意，还有点儿困惑。
一旁的沈昊同样靠在沙发上，一手摩挲着胸前的克罗星十字架，一手握着手机，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容。
“哈哈哈，我这个徒弟也太孝敬了，每天都会过来给师父请安——”
沈昊大笑，想到什么，笑声戛然而止：“阿鑫，有没有女孩子介绍来认识认识？哥急着脱单！！”
他可不能让余亿那个小魔女先他一步！
他还等她一声爸爸！
沈昊突然意识到祁鑫身边根本没有女孩子，感觉问了也是白问。
祁鑫懒懒地回了句：“你可以去找你的校花。”
沈昊推了他一把：“你这就不了解兄弟了！哥只是把陈思怡当标准，标准归标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只能欣赏没有那种……感觉。”
祁鑫挪了挪位置，离他远了些：“单着吧。”
又不是没人追，挑三拣四的，他当是选妃啊？
沈昊白了他一眼，回归屏幕又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徒弟很有上进心啊，每天都来催我教她滑雪！”
祁鑫：“挺可怜的，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沈昊看着聊天框里对方发过来一堆可可爱爱的表情包，笑得嘴都合不拢：“我徒弟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也不知道她现实中是怎样的！”
祁鑫还在为「仪式感」困惑，随意回道：“那么好奇，你查一查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他拿过隔壁躺在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
刚翻来，皱了皱眉，动作一顿，将之合上，丢回原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算了，还是保持神秘感比较好。”
“不管徒弟怎么样，我都得做个好师父才行！”
充满了觉悟！
“呃……”祁鑫无语。
他的徒弟要是能上完他一节课，可能也是被抬出来的。
祁鑫还是有点拿不定「仪式感」：“什么是仪式感？”
此话一出，他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他已经听到沈昊敲键盘的声音了……
“你等等啊，我帮你查查。”沈昊打开了某度，在搜索栏输入——
“什么是仪式感？”
弹出一系列的搜索结果。
他挑着念了出来。
“仪式感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
“仪式感是将日常行为仪式化以赋予其意义的行为。”
“这个见解好像比较特别——不要局限于一张床。”
话音刚落，沈昊脸一红，把电脑盖起来扔一边：“什么玩意……”
祁鑫扶了扶额，他就不该问……
每次问他，他就问某度，给他一些奇奇怪怪的答复。
祁鑫嫌弃道：“以后少点问某度，你自己死可以，别拉上我。”
沈昊觉得他不识好人心：“你这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嘛，我又没经验，那只能帮你查查了……”
“上次也不知道是哪个网友提议和女朋友约会要带套，我这不怕你不好意思，偷偷给你塞了一个啊……”
“你都不知道，我还专门亲自跑去给你买的！！”
祁鑫没搭理他，思索着那句听起来正常点的「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
没想明白。
有小乖乖在的日子，不都和其他日子不同嘛……
第58章 雪崩
五年前……
3月25日。
茫茫无际的雪山上空盘旋着一架直升飞机，螺旋桨搅动的空气哒哒作响，与风齐鸣，震耳欲聋。
两侧机舱门敞开着，螺旋桨的声音让机舱内的少年们心潮澎湃。
「哒哒哒」的声音虽然吵得耳根发涨，在少年们的心中却代表着青春洋溢的激情，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直升机上有五人，分别是机长，教练许健霖，十六岁的队长沈知原，十五岁的祁鑫以及十三岁的李斯寒。
三张稚气未退的俊脸上洋溢着像雪一样纯净的笑容。
沈知原的眸子无半点涟漪，透露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睿智与深谋远虑，祁鑫漂亮的眸子神采奕奕，李斯寒唇边还洋溢着稚嫩的笑容。
螺旋桨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声了，许健霖捂着耳朵喊出声来：“这片区域我们勘察过了，你们再看看手上的地图，路线我给你们画出来了。”
“这次的训练讲究随机应变，你们三个是最有希望代表国家参加世锦赛的。”
“准备好了没？”
祁鑫一手搭在小斯寒的肩膀上，勾了勾唇，在他耳边大声喊道：“小寒子，你还小，就在这里待着吧。”
李斯寒被他叫小寒子，小脸一红，羞涩地回道：“鑫哥，我技术不比你差，你可以去，我也没问题！”
沈知原也有些担忧：“教练，小寒他太小了，这次训练对他来说太危险了，要不……”
话还未说完，许健霖呵斥道：“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们三的实力相当，年龄不是借口。”
沈知原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机舱外白茫茫的一片，一时间好像陷了进去。
他们三个从小就爱滑雪，小孩子不怕摔，不怕痛，学得也快，特别是在许健霖的教导下，单板技术比肩那些成年选手。
许健霖在国家队多年，一直有一个执念，一定要亲自培养出一个世界冠军。
世界冠军是他的梦想，他自己没法实现的梦想。
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这三个少年身上，训练方法也相对比较激进。
这次直升机滑雪也是他的训练项目之一。
地点是在莫斯深处一座人迹罕至，遍地野雪的山头。
几乎是没有被人探索过的领域。
没人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
不知不觉间，直升机已经来到山顶。
在许健霖的示意下去，少年们纷纷探出头。
许健霖边比划边解释道：“沿着这个方向，地形相对比较平缓，我会在直升机上一路跟着你们，终点处也有我们的人，出事的话也能第一时间进行救援。”
几人再次扫了眼路线图，纷纷戴上护具。
祁鑫掩上脸罩，拉下雪镜，系紧了头盔，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问沈知原：“阿原，你先还是我先？”
沈知原身为队长，凡事都冲在最前面：“我先下去给你们探探路。”
祁鑫点头，见沈知原毫不犹豫纵身一跃，拍了拍小斯寒的脑袋瓜：“小寒子，到你了，鑫哥在后面护着你。”
护具掩盖了小斯寒脸上的羞涩，他也没多做犹豫，纵身一跃，紧随着队长的轨迹。
祁鑫紧跟其后。
三人离去后，盘旋在山顶的直升机也跟了上去。
雪上的三人在视觉上形成了一条直线，所滑之处留下三道优美的弧线。
祁鑫：“阿原，要不要来比比谁先到达终点？”
李斯寒：“鑫哥，算我一个！”
沈知原：“你们跟在我身后就行，想要比的话到山脚下再说。”
祁鑫：“阿原，别那么紧张嘛，就当是普通的粉雪，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避开那些石头就好了。”
李斯寒附和：“对啊，我也觉得没什么难度。”
沈知原提示道：“前面有个坡，注意一点。”
三人先后一个飞跃，稳稳落地，看起来十分轻松。
一路上除了一些石头，确实和许健霖描述的一样，相对平稳。
沈知原突然喊了一声：“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祁鑫和李斯寒完全沉浸在滑野雪的乐趣中，不以为意。
祁鑫换刃，加速到沈知原身旁：“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声音，除了风声就是头顶上那烦人的直升机。”
闻言，几人还抬头瞄了一眼直升机，发现许健霖探出了个头，一个劲地挥舞着手臂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烈日当头，许健霖似乎与太阳重叠，让人看不太真切。
直升机也越来越逼近他们。
沈知原忽而眉心一跳：“你有听清教练在说什么吗？”
祁鑫扯了扯嘴角：“拜托，这么远，哪听得到。”
话音刚落，忽而山体震动了一下，三人随之晃动了一下迅速调整脚下的单板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声音似乎从身后方传来。
沈知原第一个发现，身后滚滚雪海翻涌而来，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快滑——滑快点！雪崩了！”
祁鑫眉心一凝：“小寒子，快！”
他慢了下来，顺势推了李斯寒一把，沈知原默契地扯了一把李斯寒的手，让他滑在了最前方。
雪崩的速度可达80米每秒，就连滑雪最高时速世界纪录保持者也未能超越，更何况是三个少年。
就在雪海即将将他们淹没之际，祁沈知原找到了一条生路：“快，那边有个山洞，往那边滑！”
就在几人到达洞口之际，虽躲过了雪海，却还是被一个冲击力无情地将三人震入洞内。
庙堂内，神像下，祁鑫回忆着他不愿提及的过往。
想了良久，才整理了思绪开口。
“阿原是学长以前的队长，明明只比我大一岁，却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事都冲在最前面。”
“五年前的直升机滑雪训练，我们很不幸遇上了一场雪崩，我和阿原还有李斯寒三人为了躲开雪崩，被冲到了一个山洞里。”
少年语调平平，像是在讲故事。
只有他知道，他是在滕六面前讲述着自己的罪行。
第59章 你能不能收下学长这条命
苏小小盯着香炉里的三根香，耳边是坏学长的声音，沉香缭绕像是把画面带入了她的脑海里。
眼里忽而没有了焦距，一帧一帧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形成。
直升机滑雪？
这么危险的事是三个小孩能玩的吗？
还遇到雪崩了……
那……坏学长是不是受伤了？
被冲进山洞里肯定是受伤了！
后来呢？
后来他是怎么出来的？
为什么他和李斯寒都出来了，那个阿原却成了住持口中的「死者」？
虽然他语气平平，可苏小小却听得心惊胆战，仿佛自己也经历了一场雪崩。
她的心中有很多疑惑，她很想知道坏学长当时伤得重不重……
就在她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时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小小等了很久，眼中的焦距逐渐回归到三根香上，发现已经燃烧了将近三分之一，香灰立在香的上头像是盖了个灰色的帽子，没有掉下来的意思。
苏小小疑惑地扭过头，忽而心头一颤。
坏学长双手撑在蒲团上，整颗脑袋耷拉着，笼罩在一层阴影里。
她想看清些，可那张脸像是刻意要藏起来似的，她无法看清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只知道那溢于体外的悲伤是那样真实，让人心疼。
先前他还问她——你真的想知道学长为什么一直跪着？
她还没回答，坏学长就已经自顾自地讲述着。
她有些自责，她好像在戳坏学长的伤心事。
“学长，我，我会陪你一起跪到止静的。”
虽然她不知道止静是什么时候。
苏小小鼓起了勇气，很想安慰他，却不知要怎么安慰。
她只知道，她伤心的时候就很想要有人陪着她。
伤心的时候有人陪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她很懊恼，为什么自己要像个小孩子一样问十万个为什么……
都是她的错，害学长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祁鑫忽而捏紧了蒲团，只一瞬又松了松，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挺直了腰板，像个没事人一样：“抱歉，是学长失态了。”
祁鑫叹了一口气，继续还未讲完的故事：“阿原他……”
苏小小觉得他没听清自己刚才说的话：“学长，我我……”
祁鑫疑惑，小乖乖向来话少，今天怎么还敢打断他说话了：“怎么了？”
他刚才好像听到小乖乖说了些什么。
苏小小努力深呼吸，一鼓作气：“学长，我会陪你一起跪到止静的！”
祁鑫一愣，搂住了她的腰，会心一笑，语气邪邪：“还说不是喜欢我——”
苏小小眼神闪躲，口是心非道：“才，才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