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没落下去,穆望舒就一个激灵从程寂腿上跳了下来,立正站好,一脸乖巧。
“妈妈早上好,爸爸早上好。”
唐沅芷瞥程寂一眼,“看着挺硬气的小伙子,你连她赖床都治不了。”
程寂:“……”
穆弘毅轻咳一声,摆摆手:“收拾收拾出来吃早饭。”
穆望舒勾了勾程寂的小拇指,示意他先出去,自己换件衣服,洗漱完,也到了餐厅吃饭。
唐沅芷问两个年轻人今天有没有什么活动。穆望舒说,没有特别的,等会儿去看电影。
穆弘毅说,等会她顾爸会过来,给长辈拜完年再出去。
早饭结束没一会儿,顾勇一家人过来了。
程寂并不是世故的人,平时在市局待人接物便很淡,更多的是礼貌。在私下见到顾勇和穆弘毅,也只是出于对长辈的礼节。
顾勇和穆弘毅也并不是那种喜欢排场的老古董,随意些,反而大家都舒服。
寒暄完,长辈们在客厅说话,顾千苇跟着穆望舒和程寂出去玩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
年初二,程寂回了市局值班。
穆望舒也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了外公家拜年。
年初五,何马的店开门,程寂和穆望舒过去了一趟,骆星辰和祁峪也在。
两个高中生说,过年期间,何马店里的钥匙一直在他俩身上,他俩每天都过来刷题。家里太吵,还是这里安静,能学得进去。
穆望舒开玩笑说他们是被虐习惯了。
三人笑闹,程寂看着穆望舒,也弯唇笑了下。
当天的天气特别好,暖阳和煦,天空湛蓝。
穆望舒兴起,拿着手机拍天空。骆星辰忽然想起什么,脱口说了句:“那时候你和寂哥吵架拉黑他,寂哥天天拿着何马哥的手机偷看你朋友圈,保存你的——”
程寂一抬眼,骆星辰的话音戛然而止。
穆望舒拽住程寂,兴趣盎然的问骆星辰:“什么什么?展开说说。”
骆星辰咽了咽喉咙,小声嘀咕:“就是用何马哥的手机偷偷把你朋友圈的照片发给自己。”
“是么。”穆望舒转头看向程寂。
程寂没说话,直接把人拎走,坐到另一侧的窗边,让她离大嘴巴的骆星辰远远的。
穆望舒有些想笑,圆眼睛紧盯着他打量。
他看她一眼,又偏头看向了别处,脸上的表情很淡,耳朵却爬上了一抹红。
穆望舒忍不住笑起来,凑近他耳边,小小声玩闹:“这么喜欢我呢,程警官。”
“……”
程寂好笑的看她一眼,自觉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嗯”了一声。
她又笑,捂着自己的脸,软乎乎的说:“程警官,你好可爱哦。”
“……”
程寂轻啧一声,刚把人捞进怀里,手机就响了。
有事要回市局。
事情来得匆忙,他来不及把穆望舒送回去,穆望舒也没打算现在就回去,想和骆星辰他们再玩一会儿,程寂便也没说什么,只离开时,给了骆星辰一个警告的眼神。
程寂走后,穆望舒也没和骆星辰祁峪闲聊,径直跑到何马身边,问了问程寂以前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
她先前坐程寂的车,在副驾驶的储物盒里看见过他的驾照,上面有身份信息,她下意识便记住了他的生日。
他的生日是在3月22日,就在下个月,她还没有陪他过过生日。
听她这么问,何马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生日?印象中寂哥没过过生日,也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你不说我都忘了他还有生日呢。”
穆望舒:“……”
她男朋友长这么大,没过过年,连生日也没过过,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都不知道他的生日。
穆望舒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她暗暗决定,一定要给他过生日。
她想,以后,有她在,程寂什么都会有的。
如此想着,她叮嘱何马不要告诉程寂她提起过这个话题,便暗暗计划着要给他的惊喜。
第54章 “是很想藏个小姑娘在家……
年后,康音开学,穆望舒返校,程寂也很忙,两人只有周末和程寂休息的时候能见面,平时都是视频和微信。
程寂的生日惊喜,穆望舒也一直在思考,总觉得怎么样都不足够惊喜。
她还征求过舍友的建议。舍友说:“这还不简单,和他解锁新姿势。”
穆望舒懵了懵:“什么解锁新姿势?”
舍友也懵了懵:“你们不会没做过吧?”
穆望舒:“……”
舍友:“程警官这么纯情?”
穆望舒:“……”
舍友还想说什么,穆望舒一把捂住她的嘴,“可以了,这个话题结束。”
平时在程寂面前闹腾闹腾也就算了,她的心脏还没强大到和别人聊这么私密的话题。
她也不问了,扶了扶额,背起琵琶就去了演奏团。
校内民乐演奏团有场演奏会,时间在三月中旬。她算过了,演奏会结束的周末,正好是程寂的生日。
排练结束,她还问过钟睿,对于她想给男朋友惊喜,有没有什么建议。
钟睿说:“我觉得,你记得他生日,并且陪他过,他就应该很惊喜,很开心了。其实不需要太多的形式,重要的是心意。”
穆望舒笑,“我觉得你说得比较靠谱。”
钟睿耸耸肩,“当然。”
穆望舒想,要么陪他去景和岛看日出吧。
她可以先订一个酒店的房间,找一个朝着日出方向的海景房,然后把房卡塞给他。
塞房卡的时候,她要满脸娇羞,等他误会了,她再说是她的朋友要表白,请他帮个忙,让他去刷房卡假装是陌生人。
等他晚上去酒店,刷卡打开房门时,就会看到她事先为他录制的庆生视频,他肯定没有想到。
然后她再捧着蛋糕出来,陪他过生日。
过完生日,他们就可以一直坐在窗边等日出,期待新的一天——他二十五岁的第一天。
计划完,穆望舒都想给自己鼓个掌了,简直太完美了!
很快,演奏会结束,穆望舒就开始订酒店。
就在她刚订完酒店的那天晚上,程寂忽然给她打电话,问她方不方便出来一下。
她刚洗完澡,接到电话又赶忙换下睡衣跑出去了。
程寂站在她宿舍楼下,昏黄的路灯投在他身上,莫名的有一股子孤孑的味道。
穆望舒稍顿了一下,又加快脚步朝他跑过去。
程寂清浅的弯了一下唇,张开手臂把她接了个满怀。
小姑娘埋在他怀里,抱得很紧,程寂揉揉她的脑袋,轻声问:“怎么了?”
她仰头,眼瞳湿漉漉的,又黑又亮,反问他:“你怎么了?”
他笑了下,“我没怎么。”
穆望舒抿抿唇,又问他:“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想见你。”他说。
穆望舒笑起来,又瘪瘪嘴角,嘟哝:“我觉得我完了……”
程寂眉峰微挑:“嗯?”
她叹了口气,小眉毛皱起来,很苦恼:“看你孤孤单单的站着我都会心疼,怎么办,不是说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么。”
“……”
程寂好笑的看着她,屈指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从哪听来的这些。”
“我很好,该让人心疼的是你。”他轻捏了下她的脸,“别皱眉。”
穆望舒看着他,眉眼染上狡黠。
又狠皱了下眉,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口气:“不想让我皱眉,光用说的怎么行,你得行动呀。”
程寂挑了挑眉梢,满带纵溺:“我该怎么行动呢?”
她瞅他一眼,又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软乎乎的:“要亲亲呀。”
程寂轻笑了下,吻了吻她的眉心,“别皱眉了。”
视线垂落,他忽然又低头,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笑一下?”
他的声音很低,虽然在问,但更像是在哄她笑,眉眼舒展松弛,噙着纵溺笑意,整个人温柔得不像话。
唔,好让人心动!
真是孺子可教,都会举一反三了!
穆望舒眨眨眼,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弯起。
她笑起来,他眼底的笑意也更深,揉揉她的脑袋,又问:“明天早上有课吗?”
穆望舒摇摇头。
程寂:“没课的话,我要把你带走了。”
“带去哪里?”
小狐狸眉毛一挑,猛地吸了口气,一脸夸张的小表情:“这月黑风高的夜晚,你该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
程寂无奈轻笑,轻捏了下她的脸,“那你去不去?”
“去哇去哇!”
小狐狸要吃人似的,挑起小舌尖舔了一下唇,眉眼满是灵动狡黠。
程寂好笑的看她一眼,带着人离开。
穆望舒原本还想再回宿舍拿点东西,程寂说他那里都有。
穆望舒:“护肤品,你那里也有?”
程寂:“有。”
穆望舒有些诧异,一路叽叽喳喳的说他是不是在家藏小姑娘了,现在竟然连护肤品都有了。
出了电梯,程寂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压在墙边堵住了她的唇。
一吻结束,他抬起手指轻轻碰了下她微红的小脸,哑声说:“是很想藏个小姑娘在家。”
穆望舒老实了。
……实则是没力气了。
赖在他怀里让他抱着进屋,进去才看见,他说的护肤品都还没拆包装,是她平时用的那个牌子,一整套。
穆望舒惊讶:“你是专门给我买的吗?你怎么知道我用这个?”
顿了顿,她想到了,“哦,你去过我的房间。”
顿了顿,她又一下扑进程寂怀里,“我带几瓶小样过来用就好了呀,不用特意买的。”
之前他就说缺什么东西再买,可后来出差了,回来又是过年又是局里的案子,一直没来得及。
在他看来,她所需要的,都很重要,而这些都是他能做到的,他自然会尽力去做。
程寂没多说,揉揉她的脑袋,“总会用到。”
穆望舒在他怀里蹭蹭,忽然趴在耳边说:“其实我今天生理期,你可能没办法对我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程寂又好气又好笑,轻捏她的脸,“想什么呢。”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了几分:“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明天我要去出差。”
“啊,又出差?”
他去出差,一两天肯定是回不来的,可后天就是他生日了,她还准备要给他过生日呢。
穆望舒下意识瘪下嘴角,“去多久?”
这次比较复杂,前段时间,贡纳河有渔民被击毙,调查显示可能涉及一个一直在追踪调查的跨国犯罪团伙,这次他们在贡纳河露了头,上级迅速组建特别调查行动小组赴贡纳河流域调查。程寂在列。
但这些,不能告诉她。
程寂顿了顿:“短则几月长则半年,或者…更久。期间,不能和你联系。”
“又不能和我联系……”穆望舒耷拉下眉眼,恹恹的。
程寂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我争取早点回来。”
或许是生理期她的情绪本来就起伏变化快,穆望舒忽然有些想哭,趴在他颈窝没抬头。
感觉到颈间一片潮湿,程寂的心像是被针一下一下的扎着,绵密的刺痛感蔓延。
他把人抱坐在床上,轻声哄:“别哭。”
穆望舒极力克制着哭意,“对不起,我有点忍不住……”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哭腔,微微轻颤着,程寂的心脏也跟着轻颤,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很温柔,带着安抚和不舍的意味,直到她渐渐平复哭意。
程寂抱着她,像是保证,又说:“我争取早点回来。”
穆望舒说:“好。”
他一直抱着她躺在床上,卧室没开顶灯,只开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光线从他身后的方向照过来,他的五官笼在阴影里,显得很深沉。
穆望舒摸了摸他的眼角,轻声说:“你记不记得,后天是你生日。”
程寂微怔了一下,像是才想起来,弯唇“嗯”了一声,“好像是。”
“我不能陪你过了。”她又有些想哭,轻瘪下嘴角,忍了忍,咕哝,“你自己在外面也要开心一点。”
“我很开心。”程寂轻吻她的额头,“你能记得我的生日,我很开心。”
穆望舒往他怀里蹭了蹭,嘀咕:“这就开心了,真好哄。”
当然开心。
她是唯一一个记得他生日的人。
程寂:“明年陪我。”
穆望舒哼唧一声,很傲娇:“出任务不受伤的人才会有生日惊喜哦。”
程寂笑。
-
那一晚,穆望舒基本没怎么睡,一直在咕咕哝哝的说些琐碎的话题,抱着他不撒手,很想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程寂也一样没睡。
天快亮的时候,他把小姑娘哄睡着,自己也阖眼小憩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