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更早爱上你——知非乱语
时间:2021-12-25 12:33:46

茂筠简直是害她太深,大好女青年简直都要走到堕落的深渊了。
顾清远来姚贝贝的工作室,已经颇熟悉,也不用她招呼,自己踱步进来,又站到架子旁看她那些岩彩颜料。
姚贝贝压下浮躁,给正在画的景物勾上最后的线条。这才开口问:“干嘛来了?”
顾清远转过来,俯身去看她的电脑:“宣传册做了多少?”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松木气息,衬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冷白肤色。
姚贝贝目光慌得上移,只见他眉目清冷,眸色墨黑,分明有一种禁欲感。
但是是昨夜的梦境还有残留,姚贝贝脑海里莫名跳出一句话:食色性也。
茂筠那句话怎么说的?女人也有追求“性”福的权利。你干什么要那么保守?
姚贝贝想,她并不是保守。早年家里管教严苛,她一心扑在绘画上。
到了国外之后,每天的压力更重,对姚贝贝来说,睡觉都是奢望,哪有谈恋爱的心思。
后来遇到顾云帆,她觉得自己可能过了为爱痴狂的时间,所以并没有觉得什么。
如今一场梦,简直要搅乱她的思绪。
姚贝贝微微避开顾清远,说:“我前天才去公司汇报过,差不多百分之三十。”
顾清远漫不经心道:“是吗?我看一眼。”
现在是装都不装了,显然这个项目,并没有到了让公司总裁也上心的地步。
姚贝贝松开握着鼠标的手,微微后仰:“看吧,就是这个风格。”
她穿一件松垮的针织衫,但天气还没有那么冷,所以袖子被挽了起来,露出纤细的手臂。
衣襟太松,带着随性与慵懒,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克莱因蓝与凝白的肌肤相称,更显得人靓丽几分。
顾清远的目光在姚贝贝身上凝滞片刻,这才看向屏幕。
画风写意,色调雅致,看上去舒服却不庸俗,比初始的方案更加漂亮。
顾清远:“要做画册,又要画展画,时间够吗?”
姚贝贝说:“时间还行,岩彩等的时间比较多。只是颜料不好办。”
她最近也没时间去买颜料。网上买得总踩坑,想要得种类各家选,质量参差不齐。
可是这又不是一时间能解决的问题,她话锋一转又问:“你今天来有事?”
顾清远:“没事,只是来看你。”他神色平静,甚至连个借口都没有。
姚贝贝:“……”
他也不扰姚贝贝的工作,起身给她让了位置,很快就走了。
之后的日子里,隔了两天又来,待得时间也不长,偶尔还会给姚贝贝带一些吃得或者饮料。
甚至慢慢学会,在来之前,问问姚贝贝要吃些什么。
姚贝贝也没客气,有时候确实下午会觉得饿,想起什么来,就随口告诉顾清远。
一直到了周末,顾清远来时带了一个纸箱。自己搬到了楼上。
姚贝贝正坐在小马扎上画画,听见动静,忙去开门:“搬了什么东西?”
上一次见顾清远做这种体力活还是帮她拿水果,再上次是买了画,自己搬了下去。
姚贝贝想要去帮忙,却听顾清远说:“不用你,把那边架子收拾一下就行。”
姚贝贝回头一看,说得是她放岩彩颜料的那个架子,上面空着一小半。
但是因为她平时也不收,不怎么用得上的颜料随便搁置在一边。
姚贝贝边收拾边往顾清远那边瞅了一眼。整整一箱子的颜料。
每样都用小瓶子装了,标上名字。单看颜料的细腻程度,品质应是上佳。
姚贝贝问:“你在哪里弄来的?”
不懂这些的人,怕是很难买到这样称心的颜料。
更何况,姚贝贝扫过瓶子上的标签,没有多少是和她这些颜料重复的。
顾清远把瓶子拿出来,摆到架子上,轻描淡写道:“文化局的一个朋友。”
姚贝贝一想也是,画展都是文化局办得,认识两三个人也很正常。
也怪不得,顾清远每次来了之后,都要在架子前站上半天。
这边收拾好,已是傍晚。天色青暗,姚贝贝提了包,倚靠在办公桌旁,忽地提议道:“顾清远,我请你吃饭吧。”
顾清远提了空纸箱,背对着窗,眉目都显得黯淡:“又要和我礼尚往来?”
姚贝贝笑开,明媚靓丽:“我又没让找你颜料,还什么人情?这个时间了,一起吃个饭不行?”
有时候想法只是一瞬间,带着冲动和不确定性。
见一向果决的顾清远难得迟疑,姚贝贝遗憾道:“不乐意和我吃饭,那就……”
顾清远截断她的话:“想吃什么?”
姚贝贝:“就我们小区旁边,新开了一家烤鱼店,你知不知道?”
这店开了有大半个月了,姚贝贝每次路过都能闻到里面传来浓郁的香味。她自己一个人,又不想孤孤单单进去吃。
顾清远:“没有。”如果没有应酬,他也很少在外面吃饭。
两人下楼。秋季温差反差格外大,下午还暖阳高照。晚上却冷风阵阵。
姚贝贝的针织衫不挡风,刚出大楼,就被吹得瑟缩一下。接着顾清远就把外套递了过来。
两个人隔了两步,顾清远笔挺的站着,胳膊绷成一条直线。
见姚贝贝只是愣着不接,微微蹙眉:“不冷?”
其实也就几步路走到车旁,姚贝贝觉得都不值当披这一下衣服,可还是鬼使神差的接过来。
她莫名想到到那句话,别看不顺眼人家矫情,因为有人疼,有人宠。
若是没有顾清远送这件衣服,别说这三两步路,就是花上十分钟到地铁站,再冷她也能扛住。
顾清远开了车门,回头看她:“过来,上车。”
连车门都是别人给开。姚贝贝以前甚至都没有注意过这种细节的东西。她晃了下神,这才快步走过去。
*
烤鱼店装修漂亮,布局舒适,看上去也十分干净。只是人比姚贝贝预期的还要多。
一问才知道,这里现在算是一家网红店,不少人都是从别的地方赶过来的。
姚贝贝对这些所谓的网红店有点敬谢不敏,去过几次,都是名气大于实际。
可来都来了,又是在家门口,没有再出去的道理。
两个人选了靠窗的位置,姚贝贝拿着菜单问:“香辣烤鱼行吗?不辣感觉不好吃。”
顾清远:“微辣,我不能吃太辣。”他翻了翻菜单,又补充道:“不要香菜,我不喜欢。”
姚贝贝笑了下:“不都是男方迁就女方,不能吃也硬着头皮吃的吗?”
顾清远气定神闲:“想我用苦肉计吗?如果你会觉得心疼的话……”
他抬眸看一眼姚贝贝,玩笑道:“也不是不行。”
姚贝贝可没那么无聊,她依言点了微辣。
两个人都是各自喜欢什么点什么,反而让姚贝贝觉得自在。
等了半个小时,烤鱼才上来,味道确实很好,但是这个时间,姚贝贝都饿过劲了。
她挑着顾清远点的豆皮道:“下次不能来了,有空研究一下,在家做也一样。”
顾清远发现姚贝贝有点挑食,不喜欢的尝一口就再也不下筷子了。
他也没点出来,只是默默让了她,他夹一筷子青菜,怀疑道:“你做?”
姚贝贝哽了下,她顶多能做点特别家常的菜。
她忽地想起,给顾清远做菜的吴阿姨,好奇道:“吴阿姨是不是在饭店待过?”
顾清远:“好奇的话,你问问她。这样的烤鱼,她会做的。你什么时候想到楼上来?我告诉她。”
这像是一种邀请,姚贝贝正要说话。忽然被一道惊喜声打断。
“顾总?”易乐蓉款款走过来,面容在热腾腾的蒸汽中,依旧明艳。“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真是缘分。”
她用了“你”,而不是“你们”,姚贝贝坐在一旁就那么被无视掉了。
姚贝贝咽下嘴里的豆皮说:“那我们两个也挺有缘分的。”
易乐蓉微微转脸,冲姚贝贝轻轻点了下头,说:“哦,上次我们是在赵老师的聚会上见过吧。”
她说得赵老师显然是赵绍安,姚贝贝心想,怪不得会在聚会上见到他。在艺术圈里,师承自谁,其实也无比重要。
还记得顾清远提及她时曾说,一位挺有名的画家。姚贝贝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易乐蓉也并不在意姚贝贝,她的目标很明确,冲顾清远笑笑:“你给我的邀请函我收到了,画展我一定会带作品去,谢谢哦。”
姚贝贝闻言抬眸看向顾清远。顾清远只淡淡颔首道:“赵叔叔推荐你的,我只是顺水推舟。”
易乐蓉笑容微僵,给自己圆场道:“顾氏集团能出资筹办画展,推广我们的民族文化,确实该谢的。”
顾清远不咸不淡的说:“是吗?我却也没想那么多。易小姐不吃饭?”
这已经是极尽耐心的给了体面,易乐蓉脸上也绷不住了,扭头走掉。
姚贝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奇怪的有些许在意,可又说不清是什么。
大概是那句“有名的画家”,而在画家这个圈子里,她大概还属于籍籍无名吧。
“东张西望什么?”顾清远夹了菜放到她的盘子里,语气温和,“菜要糊了。”
 
第25章
 
夜里,姚贝贝晚睡,不由想起易乐蓉。“知名画家”这个头衔,应该并不是轻易就能得的。
洗了澡,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拿出手机,搜了易乐蓉的名字。
有她专门的百科介绍。内容不算丰富,介绍了她从学的经历和一些作品,在哪里开过画展。
姚贝贝点开她的作品看了,不得不说,易乐蓉确实是有才气的,她从岭南画派,只是风格上又有些跳脱。
估计是什么都喜欢涉猎一些,转向岩彩也应该是一时的兴趣。
姚贝贝想,其实很难说她们两个人谁比谁的作品更好。她的笔法细腻,但有时会被评说,缺少灵气,而这点灵气,却又是她始终无法突破的。
每天忙忙碌碌,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是参展的日子,姚贝贝准备出两幅岩彩画。
一幅是姚贝贝之前就画得《大风》,拟人化了风的形象。
另一幅是她刚刚完成的,以敦煌壁画为灵感的《飞天》。
画提前被送至展会。姚贝贝时隔多年再次拿画去参展,莫名又多了些紧张。
还记得那次,她的画被一位国外的艺术家评得一无是处。
那人不懂中国画,不懂水墨,却大放厥词。可是当时就她一个人,又不知名,她说了什么,都变成了无关紧要。
夕阳西下,只余西边一抹艳红的霞光。顾清远踏着点,来了姚贝贝的工作室。
姚贝贝现在习以为常,也不管他,自顾自把画册涂色,忙了半个小时才停下来。
他平时从来没有特意来接过她。今天却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和她一同回去。
姚贝贝狐疑瞅他:“今天是要干什么?”
顾清远放下手里的平板,抬眸看着她说:“上次吃烤鱼,不是想自己在家做?吴阿姨今天买了鱼。”
姚贝贝愣了下:“什么时候说了?”她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不起来。
顾清远微微蹙眉:“忘了?在烤鱼店的时候。”
姚贝贝“哦”了一声,其实还是没想起来,但又没必要在这里纠结,她有些懒懒的推拒道:“就今天能吃啊?改天呢?我吃不下。”
感觉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她本来就是这样,大约不如人家别人潇洒。
或者那次参加画展有了心理阴影,心里像有一团棉花,堵在那里。
顾清远淡然的看着她说:“没事,你可以看着我吃。”
姚贝贝:“……那用不用我给你烤?”
顾清远轻笑:“你大概手艺还不如我。”
姚贝贝心情莫名放松了些,边收拾东西边说:“你怎么知道我手艺好不好?”
顾清远眸光微闪,他吃过不止一次。上次姚贝贝给他的三明治只卖相好,味道却一般,真是几年都没进步。
他没应声,转了换题说:“明天你的画要参展,是不是很紧张?”
姚贝贝故作轻松道:“没有,我看上去像特别紧张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顾清远眉头微挑,眼底含笑道:“哦,那怎么一直给人工作人员打电话,问东问西?”
也不是他刻意要处处盯着姚贝贝,今天文化局的朋友觉得有趣,才对他提起。
姚贝贝杏眼垂下,也不装了,摊手给顾清远看:“特别紧张,也不知道为什么,手都冰冷。”
但是严格说来,这真的不算什么事。在微博上,和西谷服饰争执那次,别人说得话,不比画展上难听吗?
可当时大约脸皮还太薄,又是当着她的面。再加上又是一位自称是艺术家的画商,所以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她修长的手指泛着冷白,顾清远忽地伸手握了上去。温热干燥的掌心擦过她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摩挲过她的指尖。
姚贝贝心重重一空,仿佛指尖的微痒一直传到了心底。
顾清远很快又放开,声音带着了些许的情绪:“确实很冷。”
姚贝贝双手交握,摩挲片刻,像是要抹除刚刚那种酥麻的感觉。她顿了顿说:“那去吧,只有鱼吗?”
顾清远拿上平板,帮她提上画本说:“还想吃什么?我让吴阿姨准备。”
到了车上,顾清远特意给开了暖风。
姚贝贝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好要吃什么,最后还因为车内太暖,不自觉放松下来,睡着了。
车灯照出一片暖光,笼在姚贝贝身上,白皙的肌肤也染上了暖色。红唇微微张着,唇瓣看上去柔软娇艳。
顾清远本想叫醒她,视线却不由落了过去。
粗砺的指腹不轻不重的从姚贝贝的唇瓣摩挲而过,他若有所思的捻了下指尖。
只觉得上面还停留着柔软的触感。
姚贝贝像是被惊动了,缓缓睁开眼。眼底迷蒙还未散去,便看到近在咫尺的顾清远。
“干什么?”她问,声音带上刚醒的慵懒,却并没有什么戒备。
顾清远眸色沉了沉,退开些说:“到了。”
姚贝贝往窗外一看,车就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外面黑着一半的灯,只有电梯处显得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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