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土著回来了[七零]——鱼乐于余
时间:2021-12-25 12:55:24

  衬衫扣子被撕开,露出雪白的肌肤,上面被掐出了好几个红色指印,裤子被褪到大腿……
  真一细细检查了一番,还好,她跟张三来得及时,钱老五还没得手。
  庆幸之余,抑制不住的愤怒。
  就想拿刀把张三钱老五两人都阉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女人。
  真一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小脸绷得紧紧的,手忙脚乱帮李春如穿好衣服,因为太过气愤,鬼气开始从身体里溢出扩散。
  钱老五举起木棍就要敲晕真一,突然见她身上弥漫着灰绿色的雾气,起初只是淡淡地萦绕在她周围,很快便越来越浓,将她牢牢笼罩着。
  他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被眼前那团墨绿色勉强能看出人形的东西吓得目瞪口呆。
  妈的,难怪张三落荒而逃!
  这特么不是个人。
  可要跑也来不及了,不妨一不做二不休,跟她硬刚一回。
  这鬼不是好心,非要救李春如吗?那就给她找找事。
  钱老五老奸巨猾,丢开木棍子,眼疾手快拿过桌上煤油灯。
  真一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怔了怔,脸色倏变,难道他知道自己怕火?
  她防备地盯着钱老五,却见钱老五抽出灯芯,将煤油洒向昏迷的李春如,说时迟那时快,真一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挡了过去。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真一心说,哦豁!
  她也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鬼啊,怎么就冲动了呢?
  简直生无可恋。
  下一秒便是刺鼻的煤油味儿和灼烧的热浪。
  钱老五扔完灯芯,就见半蹲着的女人头发“滋——”地一下烧起来了,整个肩膀以上的位置全都被熊熊火苗裹着,不过眨眼功夫,她的脑袋直接掉落在地上,还朝他的方向滚了几圈。
  滋啦啦的火苗窜动着,吻上他的裤腿。
  而没了脑袋的女鬼还在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你找死。”
  “啊,你别过来。”
  钱老五有心理准备,依然被这一幕震得腿软跌坐在地。
  他在原地来回滚动,试图熄灭燃烧的裤腿,可他滚到哪儿,那颗如同火球一般的头颅也滚到哪儿。
  他试图站起来逃跑,无奈腿脚颤动发软,只能双手双脚往门外爬。
  钱老五边爬边求饶:“饶了我,我给你数不清的烧元宝蜡烛,我给你烧大房子,烧佣人……”
  真一伸手抓住他的腿,钱老五顿时觉得自己的腿仿佛被钢钎夹住,连带身体也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女鬼把他拖向还在燃烧的脑袋。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条街道。
  真一随手扯了快擦桌布塞到钱老五嘴里,顶着没头的身子跑到院子水缸里打了一桶水,这才将烧得黢黑的脑袋浇湿。
  等钱老五被烧得奄奄一息,真一才放过他。
  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脸,真一气得狠狠踹了钱老五两下,此时他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真一一瞧,急了。
  赶紧呼唤最强后盾老柳树。
  “爷爷,怎么办啊,我打死人了……”
  那头老柳树只咳了一声,还没说话,她忙不迭地替自己开脱:“我也不是故意害人性命。是他先烧我的头,他还拐卖妇女,作为一个嫉恶如仇,有良心有道德未来肯定是地府中流砥柱的鬼,我气不过这才下手重了点。”
  真一对了对手指,期期艾艾问道:“爷爷,我这样也算脏了吗?”
  “但是,你不是说只要我手里沾了血就会重新被引入轮回境吗?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不会是你和阎君吓唬我的吧?”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老柳树还没替她背书,她自言自语就抹平了那点子心虚。
  不仅不心虚,还得寸进尺的叨叨没完:“阎君吓唬我就罢了,爷爷你怎么也吓唬我,亏我怕你孤单天天陪你说话呢……”
  老柳树:!!!
  真是谢了,他一点也不孤单。
  简直怕了她。
  一听真一开口,老柳树就知道如果不尽快打断她的话,又要被烦上大半天。
  赶紧说:“你当地府是不讲理的地方吗?他的恶念太大,存了杀你的心思,你才能不受惩罚;同样,如果你存了害人的念头,你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好好呆在阳间。”
  真一噘嘴:“……哦。”
  她这么善良可爱,怎么会主动害人?
  ——祁珍除外。
  老柳树:“不是头被烧了吗?没别的事了吧?那就不要跟老头子唠叨了,快去疗伤吧。”
  谁能治治这丫头那张嘴就好了,实在是太能说了,关键说半天都说不到重点,听得人着急。
  真一听出老柳树话里的嫌弃,嘴巴噘得更高了:“我当然还有事,正事。”
  老柳树叹气:“说吧。”
  真一:“我救了她,为什么没有获得功德呢?是我努力错方向了吗?”
  为了验证功德这事,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头被烧成这样,还不知要养多久才能养出个人样,如果这样都不算善事,她真不知道做什么才算积德行善,才能有功德。
  老柳树叹气声更重了,这丫头叽叽喳喳又粗心。
  还好木珠和木偶身体都由它的枝丫制成,他能感应到其中的变化,否则真要被她问住了。
  “你静下心感受。”
  真一乖乖照做,半晌后,她惊喜道:“真的不一样了。”
  功德是很玄妙的存在,明明无形,但真一却能真切感受到它凝聚在自己的魂魄中。
  当她催动它进入身体,便化为细碎的星光迅速被身体吸纳。
  许是分量太少,真一没察觉出自己有没有发生改变,但她相信,只要多攒攒说不定弄死祁珍前她就变回人了。
  想到这儿,真一立马动力满满。
  “爷爷,还是您最疼我。”
  “您在下面等着我,等我死回来就天天陪您聊天,我保证不故意气您。哎呀呀,我怎么就那么幸运呢,遇到这么这么厉害,还这么疼我的爷爷,我命也忒好了。”
  “打住打住,小唠叨鬼你少拍马屁。不过,如果遇到麻烦也不要一个人扛,我解决不了的咱还可以找阎君。”
  真一原地蹦了一下,欢快地应了:“嗯。”
  老柳树满脸无奈地笑笑,这丫头真是赖上他了。
  不过,这声爷爷他也不是当不起。小唠叨鬼若是用现在的身体修炼成人,也算跟他同出一源了。
  得了准信的真一心情大好。
  她蹦蹦跳跳捡起被烧回原形的脑袋,一截雕了人脸的黑黢黢的木头。
  李春如醒来正好瞧见这一幕,一个没有头的人手里捧着一块木头,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兴奋声,旁边躺着痛苦□□的钱老五。
  映着门外的月亮,这画面实在太惊悚了。
  李春如眼睛瞪大如铜铃,想尖叫,声音憋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她一醒,真一就晓得了,转身看她,不怎么在意地说道:“你醒了啊,那你自己到派出所报案。对了,他刚才叫得太大声,恐怕马上就有人来敲门了,你自己想好怎么说吧。”
  反正钱老五都快没命了,亦不可能再伤人,真一交代完就抱起自己的头往外走。
  她得赶紧回火葬场疗伤。
  李春如害怕地缩成一团,意识到面前的“人”帮了自己,她努力克制着恐惧,哆哆嗦嗦问道:“……是你帮了我吗?你,你叫什么?”
  真一好奇地侧过身:“你问这干嘛?”
  李春如嘴唇颤动:“你帮了我,我,我想祭拜你,给你烧,烧纸钱。”
  “哦,不用。”
  真一挥了挥手,义正言辞道:“他们太坏了,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说完,她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他还有个同伙叫张三,当心他找你麻烦喲~~~~”
  这个“喲”字荡漾出波浪线了。
  李春如咬着下唇,迟疑着问道:“……你能帮忙找到他吗?”
  “我很愿意帮你找。”
  真一语气活泼真诚,拒绝之意却很坚定:“因为帮你打这个畜生,我头被他烧坏了,我想帮也没办法,我这样出去多吓人啊,一会儿等有人敲门问情况,你让他们帮你报案吧。”
  李春如还想说话,院子外已经传来脚步声,议论声。
  真一不再理她,小跑到院子右侧,直接翻墙跑了。
  她一路躲着人跑回火葬场,休息室里,大旺睡得跟猪一样,真一径自路过休息室,进入后面那栋平房。
  那里是停尸间和焚化室。
  她熟门熟路打开停尸间的门,找了个月光能透进来的位置盘腿而坐,再仔细地将烧得面目全非的头重新装在脖子上。
  次日天麻麻亮,真一摸了摸木纹凸出略微僵硬的脸颊,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自己这会儿有多吓人。
  脸色肯定不对,五官僵硬如同纸人,秀丽漂亮的大黑辫子烧成了渣,看来还得在家躲上两天。
  真一嘴角抽搐。
  赚这么点功德可真不容易啊。
  还好她感受不到疼痛,手脚断了也能养回来,否则下次再遇着这样凶残的人她肯定不敢冲上去。
  她给熊炳云留了请假条,路过休息室时还透过窗户瞥了大旺一眼。
  惊讶于他的睡眠质量竟如此之好,睡了一晚连个姿势都没换。
  实在是,人比鬼强啊。
  走出火葬场,真一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去红顶寨是为了找爹问祁珍的事,盛景玚大晚上跑红顶寨干嘛呢?
  *****
  盛景玚到红顶寨干嘛?
  当然是因为秦霍给他递了消息,祁珍盯上秦家塔楼了。
  秦瞎子还算出祁珍的运势变差了。
  盛景玚回余家坝时尚且不知道真一回来的事,便想趁祁珍运势变差,让秦瞎子在她身上做点手脚,查查祈真一的魂是不在了,还是被压制在身体的某个角落。
  现在自然用不着查了。
  祈真一的魂魄出现,那他得问问秦瞎子有没有办法将祁珍赶走,让祈真一回到自己的身体。
  至于回来后如何处理跟凌天奇的婚姻,如何处理那两个孩子,既然祈真一说了不会接手被祁珍扰乱的人生,那盛景玚选择相信她。
  如果她反悔,觉得凌家的日子不错……
  呵!
  也得问他许不许。
  “什么情况下,魂魄能出现在人前,还能有正经工作?”
  秦瞎子一听,手抖了两下,杯子里的茶水洒了出来,他先是诧异地啊了一声,而后皱眉沉思。
  过了一会儿,半信半疑道:“你撞见鬼了?是谁?”
  盛景玚:“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秦瞎子:“按理来说不该存在这种情况。有些事呢,不该说给你们这些外行人听。你只要知道,鬼在咱们阳间也是稀罕物就得了。我跟你说,这人一死啊,那魂就被勾走了,能滞留在阳间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盛景玚沉默片刻:“那些为数不多的鬼魂是因为什么能留下?”
  秦瞎子:“一是执念太深;二是下头特批。”
  “如果你确定自己看见的是魂魄,那么,要在阳间行走必定需要一具壳子,还得有咱们阳间承认的身份。打个比方,知青要领大队的粮,要在红顶寨过日子,户口本就得迁到咱们队来,嘿,这样才有栖身之处。”
  盛景玚:“……多谢。”
  然然,整个东川县这么大,他要到哪儿找祈真一呢?
  “秦老先生,你能再帮我问一次真一的魂现在在何处吗?”
  秦瞎子不解:“前几年不是找过吗,卦象显示她不在了。小子,人没了就是没了,你每年都来山上又是何苦,与其问魂,不若抓了那祁珍刑讯逼问,总能问个答案。”
  盛景玚哂笑:“再问一次吧。”
  他从衬衫口袋里取出一条老旧磨损的红绳,上面串着几粒植物种子,这在当地叫来尿珠,又叫翡翠珠、一串珠、绿之铃、佛珠草。
  花为白色花穗,果实为白色或蓝紫色,姑娘们爱用它们做门帘、手链。
  盛景玚手里的这条,是两人看电影那次祈真一送给他的。她亲手采的珠子,亲自编的红绳,上面沾着两人的气息。
  秦瞎子接过手链,叹气。
  往常他一提这话,盛景玚立刻变得阴沉,说话夹木仓带棒的。
  今天倒好,他心情格外放松,话语间还带着几分笑意,莫不是终于认清了事实,决定将祈真一放下了?
  放下好啊。
  秦瞎子以为这次卜算依然会是同样的结果,没想到竟发生了变化。
  “这,这……”他惊讶地结巴起来,随即便是兴奋得语无伦次:“祈家那丫头的魂魄居然有反应了,妙啊,竟知道在阴煞地养魂。”
  想当年,那丫头出生时,他隐约算出她命里有一劫,便给她取名为真一,意指唯一,保持本性方得始终。
  他还特意叮嘱了陈红梅,让孩子不要改名。
  为了不显得突兀,甚至破例给祈家老六取了名,说改名这茬时自然也带了那男娃。
  知道小姑娘改名为祁珍后他便又算了一卦,果然命格变了。
  秦瞎子还叹了许久的气,命中一劫躲不过,躲不过啊。
  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他激动得脸色胀红:“嘿,这卦象有趣。你见到的那魂魄就是小丫头的吧?不用急着否认,出了这门我不会跟人提小真一的事。不管怎么样,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
  盛景玚眼尾上扬,难得笑了笑:“阴煞地,是指墓园吗?”
  “有可能。”秦瞎子想了会儿,又说:“火葬场也有可能。”
  盛景玚点点头,整个东川县的墓园和火葬场都只有一处,找起来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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