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土著回来了[七零]——鱼乐于余
时间:2021-12-25 12:55:24

  真切的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谈对象。
  难怪知青们就算不打算跟村里年轻人结婚,也会跟他们聊聊人生,压压田坎,做别人眼里谈对象的事。
  无疑,这种行为确实让她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村里其他姑娘甚至在背地里说女知青们行为不检,放浪得很。
  但真一却觉得她们给自己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很惊奇。
  还很羡慕。
  羡慕她们的热情大方。
  她们漂亮,自信,谈吐之间特别有文化,除开偷奸耍滑和眼睛长头顶上瞧不起山里人的少数几个,真一对其他知青都抱着憧憬的态度。
  也是当知青来了后,真一才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出生和眼界对一个人的影响其实是巨大的。
  她可爱、淳朴、善良,在父母兄弟眼里,她是最好的姑娘。
  甚至在寨子里的叔伯婶子中间,真一的名声也非常好,毕竟她长得不难看,性子也和善,从来没传出过她和嫂子吵架的消息。
  但当她站在谈吐自如、引经据典的知青面前,她不自信,她畏缩,甚至感到自惭形秽。
  她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学的太少了,哪怕没钱上学,如果自己想学总该有办法的。
  在这种跌跌撞撞、自我摸索的阶段,真一遇到了盛景玚,这才做出了一系列大胆热情的事。
  现在想来,只觉得好笑,还有种“原来我还干这种事”的惊叹!
  真一也就别扭了一会儿,就侧着身体大大方方坐上后座:“才不要坐前面呢,硌得屁股疼。”
  当然,后座也颠得屁股疼,但比较起来,还是要好一些。
  “等我回到身体就努力赚钱,到时候买四条腿的车,那肯定不硌人。”
  盛景玚:“到时候你载我?”
  真一脆生生地夸下海口:“没问题!谁让咱们是朋友嘛。”
  吹牛还不忘夹带私货,盛景玚对她这点小心眼不生气,反正也左耳进右耳出,不想跟她争执。
  真一见他没反对。
  当他默认了两人关系的新定位,松口气后越发淡定坦然。
  “走了,你抓好。”
  她将爪子从坐垫下的支架收回来,轻轻揪着盛景玚的衬衫。
  盛景玚嘴角扬了扬,平静地提醒她:“衣服不牢,这条路又不是水泥路,一会儿颠来颠去你把我衣服扯皱巴了。”
  真一偷偷翻了个白眼,小气。
  她缩回手,特别有志气的什么也不抓了。
  没想到下一秒,温热的大掌就抓起她的手往前一拉,环在盛景玚精瘦的腰上。
  真一觉得这样太亲近了,不符合她心里对“朋友”的定义,就要撒手,就听盛景玚戏谑道:“几年没见,祈真一你越来越矫情了啊。”
  嗯,激将法嘛,她知道。
  但她就吃这一套啊。
  “谁矫情了,抱一抱而已,你小看我。”
  盛景玚语气带笑:“我哪敢小看你。”
  他什么直白的话都没说,但真一就觉得他什么都说了,他肯定在内涵她。
  就好气。
  盛景玚带着她到昨天提过的温祖庙买麻圆,除了麻圆,还有豆浆和一些小吃。
  真一只能闻味儿,看着盛景玚吃得一脸满足简直嫉妒死了。
  觉得他不仅变得比以前话多,还变坏了,从闷葫芦变成了蔫土匪。
  “为什么这家店可以做买卖,不是投机倒把吗?”
  周围还有不少来吃早餐的人,真一没想惊艳众人,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自然,两人是靠得极近的。
  盛景玚也学她一样小声回答:“不是个体经营,看到招牌没,是挂在街道办下面的,其实和国营饭店没什么区别,只是这里不做大菜,只做小吃。”
  真一恍然大悟,还想问盛景玚这是挂羊头卖狗肉还是咋地,突然“啪——”地一声。
  有人用力拍在他们这张桌上。
  蘸酱都洒出来了。
  随后一个尖利年轻的声音嚷嚷道:
  “表嫂,你不是送元青和幼珊去学校了吗,怎么在这里?还有,他是谁?你给我表哥戴绿帽子??”
  祈真一:???
  作者有话要说:
  红顶寨是个环境较为封闭,但相对淳朴的山寨。
  没有迫害知青的事,真一看到的只是红顶寨的知青风貌……
 
 
第18章 ·
  祈真一满脸懵逼,抬头。
  眼前的女同志怒气腾腾地看着她和盛景玚。
  那表情还点奇怪,咬牙切齿怒发冲冠,但眼神里又透着一股兴奋。
  好像在说:没想到吧,我抓到你的把柄了。
  真一眨了眨眼,倒也不气,反倒因为被认错觉得好玩。
  “你是??”
  “你居然装不认识我,你——”
  尖利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朱芝芝看清她正脸后,脸上的愤怒瞬间变成错愕,尴尬,还一点点怀疑人生。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侧脸跟祁珍几乎一模一样,为什么正脸就不像了呢?
  不,也不是说长得不像,眼前的姑娘和表嫂祁珍脸型五官几乎没变化,顶多皮肤白了点,看着更加青春蓬勃。
  但奇怪的是,就是能让人一眼就辨认出她们不是一个人。
  朱芝芝傻眼。
  感受到周围吃早餐的客人都兴致盎然地盯着他们仨,她被臊得脸通红。
  脚趾用力扣在凉鞋鞋底,恨不得立马逃离社死现场。
  她深呼吸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跟我表嫂长得太像了,我以为……以为她在外头别的男人,做了对不起我哥的事呢!真的对不起啊,同志。”
  说完,很诚意地鞠了一个躬。
  随后,她又转过身,礼貌地跟饭馆里其他客人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太惊讶,嗓子没把门咋咋呼呼,影响到大家吃饭了。”
  大家伙儿也没啥打扰不打扰。
  甚至觉得吃饭还能看乐子听听别人家密辛,这日子挺美的。
  何况这姑娘不是无理搅三分的人,臊成这样也没直接跑掉,而是坦然道歉。
  礼貌担当的人,谁不喜欢呢?
  “啥影响,没的事。闺女,你刚才说啥,你表嫂给你哥带绿帽子了?”
  “老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她要真的对不住你哥,你也该悄悄摸摸告诉他啊。”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连声附和。
  还婶子乐呵呵地伸出了八卦的触角。
  “哎呀,你那嫂子真跟这小姑娘长得像吗?那得多年轻啊,你哥多大了,是二婚还是头婚啊?”
  这人一说,旁边的人就笑她:“你扯太远了,万一是隔房亲戚呢?不过也不一定哦,长得像又没关系的也不是没,你还记得芽儿胡同的……”
  “哎呀,你一说我想起了。其实我觉得这女同志长得还挺脸熟的,像电影里游击队的小花……”
  扯着扯着就到别的地方了。
  朱芝芝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她明明见了祁珍就烦,但对这张和祁珍相似度高达九成的脸又感到好奇,还一丢丢怀疑。
  ——这世上真的会这么相像的两个陌生人吗?
  双胞胎也不一定能像成她们这样吧。
  朱芝芝特别想跟真一套套近乎,暗戳戳的想着,万一真沾亲带故没准还能从她嘴里问到祁珍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个,同志,我能跟你们坐一桌吗?反正我就一个人,就不多占一张桌子了。”
  温祖庙面积大,但他们只卖早餐,所以来这里吃饭的人特别多,座位经常不够用。
  这家店虽没挂国营饭馆的牌子,但大家都知道这儿是公家的地盘。
  温祖庙里供着一位历史名人,战国时期主持过平江最名的水利工程平江渠,平江渠惠及周边几个省份。
  而东川作为平江管辖下的县城自然也是平江渠的受益方。
  直到今天,因着平江渠和红溪河的存在,东川依然是全省最富的几个县之一,哪怕在大饥|荒那几年,山河的东川饿死的人远远比其他省少。
  在这种普遍对平江渠感恩的情况下,温祖庙得以保存完好。
  为了避免温祖庙被红小兵、革委会一些人找借口拆掉,这才将里面改造了一番,把戏台拆了,下面的院子直接改造成早饭馆子,卖包子馒头豆浆油条这类,量大还实惠。
  深受东川本地人的喜爱。
  这么一来啊,钱闲又懒得做早饭的就喜欢跑到这儿吃。
  那些不舍得到国营饭店奢侈点菜的,又想享受上馆子的乐趣的人便会到这里来买顿早饭。
  所以,朱芝芝想拼桌的话并不算突兀。
  她想认识真一。
  恰好,真一也好奇她嘴里的表嫂是不是祁珍,两人可谓一拍即合。
  真一扬起笑脸心无芥蒂道:“可以,坐就是啦。”
  盛景玚抬眼睨了她一下,对上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没吭声默许了。
  朱芝芝听她同意,赶紧挨着真一坐下,叫了半笼小笼包,一碗稀饭,一杯甜豆浆。
  而后便托着腮打量真一的脸,忍不住感慨道:“你真的跟我表嫂好像,但你的眼睛跟她不一样,你的眼睛更漂亮,更干净,就像……书里写的雪山的湖泊一样。”
  “谢谢你的赞美,不过,真的这么像吗?”
  真一眨了眨眼,恍若随口问问。
  盛景玚听罢,唇角微勾,长了心眼子的祈真一还是很可爱。
  他自顾自吃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破坏祈真一套话,回头又赖在他头上。
  别怀疑,现在的祈真一真能干出这样的事。
  真一对他如此眼色的行为确实颇为赞赏,殷勤地将豆浆递到盛景玚面前,眼睛却看着朱芝芝,拼命展现自己多心无城府:“其实,我瞧你也面善得很,跟我多年前的小学同班同学点像呢。”
  “叫,叫什么来着。”真一蹙眉,佯装思考:“哦,叫白美珠。”
  她的确个叫白美珠的同学。
  不怕穿帮。
  朱芝芝一愣,旋即笑道:“那咱俩真缘,你跟我表嫂长得像,我跟你同学长得像。对了,我名字里也一个朱,我叫朱芝芝,朱元璋的朱,芝麻的芝。”
  真一小脸上满是遗憾:“我还以为真遇上老同学了,挺多年没见,都快记不清她的脸和名字了。”
  “我叫祈真一,祈福的祈——”
  话未说完,朱芝芝咋呼出声:“祈???那你认识祁珍吗?”
  祈这个姓并不多见。
  朱芝芝印象里就只祁珍的娘家人是这个姓,而眼前这个女同志跟祁珍不仅姓相似,名字也相似,都带“zhen”。
  朱芝芝摸了摸下巴,狐疑的看着真一,好似要将她每个五官拆分着跟祁珍对比。
  越对比,就越心惊胆战。
  实在太像,太能迷惑人了。
  真一也配合地做出惊讶的表情。
  摇头:“不认识,我家就我一个人了,祁珍就是你表嫂吗?”
  “嗯,她跟你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真一腹诽,那当然了。
  祁珍这个小偷用的就是她的身体,能不相同吗?
  而她现在的脸则是按照魂魄的模样削的,至于高的几公分纯属私心,她就羡慕人家的大长腿,就想长高一点。
  为了达成长腿美人的愿望,她撒娇耍赖缠了老柳树大半个月,特意让他把自己的身体做得高挑苗条。
  朱芝芝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就是……看着比你大几岁,下巴稍微圆润点,除了这两点,你们气质差别也很大。”
  以她妈的话来说,祁珍就是大伙儿最喜欢的儿媳妇类型。
  长得好看但看着温和,不像些姑娘那样艳俗。
  为人处世也很手段,从不咄咄逼人,也不在丈夫和婆婆之间挑事,不仅能照顾好男人,还把孩子教得乖巧机灵。
  总之呢,就是温柔贤惠、宜家宜室的典范。
  但朱芝芝就是觉得她这人假模假样,眼睛里掺杂着太多算计,就连笑容的弧度,也可能练过无数遍,故意做给大家看。
  背地里她还给祁珍取了个诨名——假笑怪。
  说起假笑怪跟她的恩怨,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第一桩仇来自一只瓶子。
  明明姨父喜欢的瓶子不是她摔破的,祁珍却往她身上扣黑锅。
  她倒不笨,没明着说是她干的,但遮遮掩掩犹犹豫豫的说她那天去过凌家,跟直接了当点她名字什么区别?
  姨父当时没提这事,而是过了大概两年在大家伙儿吃团年饭时突然夸她懂事,说她不像以前毛手毛脚。
  起初她还挺开心的,被姨父表扬就意味着她的压岁钱能多一点。
  结果在其他叔伯追问她的囧事后,姨父才说起了花瓶的事。
  那时朱芝芝都懵了。
  桌上那么多叔叔伯伯,虽说取笑她时是对小辈的亲昵,没带任何恶意,但她还是被这黑锅砸了个头冒金星。
  合着自己莫名其妙被扣了一个锅两年啊,要不是姨父突然说起,她都不知道祁珍背后算计了自己一把。
  在这之前,她从没得罪她。
  毕竟祁珍嫁进来那年她刚上初一,还是个只会找大人要零花钱买糖买冰棍的小屁孩呢。
  当然,她们处得不好也不止这一桩事,陆陆续续还别的,事情都不大,甚至对她没什么实质性伤害,顶多害她被大人们说几句。
  骂她时还让她向祁珍学习,这着实把她恶心得够呛。
  后来,朱芝芝就经常找祁珍的茬。
  屡战屡败,越挫越勇。
  事情还特别邪乎,不知道祁珍背地里做了什么或是跟姨妈他们说了啥,大家都觉得她喜怒无常,无缘无故找祁珍麻烦,而祁珍温柔大方,始终包容她的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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