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头颅——诀别词
时间:2021-12-27 15:27:42

  徐秉然刚想回答,夏听南直接插话:“妈,我有事要和徐秉然讨论,你先出去。”
  “闲聊就闲聊,还什么讨论,说得这么好听。”夏妈一脸嫌弃,她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你们别聊太晚,尤其是你夏听南,秉然很忙的,听到没有!”
  “知道了!”
  夏妈一走,她就把房间门关上。
  徐秉然自然地在她的床边坐下,看着夏听南在房间里乱走。
  转了两圈,感觉好像没那么尴尬了,夏听南才清清嗓子说:徐秉然,我……
  徐秉然:啊。
  她一哽:我就顺嘴叫一下,不用应。
  徐秉然:我想应。
  夏听南:行……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夏听南抓耳挠腮,又有点于心不忍。
  徐秉然神色如常:“你说,没事。”
  “我觉得这个事情先别到处说。”这回语速很快,夏听南还有顾忌,说试一试就真的是试一试,里面还有很多不稳定因素,结局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所以她不是很想大家都知道,尤其是父母,不想父母替他们两个操心。
  徐秉然一点都不惊讶,直接点头说好。
  万事开头难,最难的已经过去,没有名分不能算是什么事情,不就是地下恋,总比没得恋好,徐秉然心里想着,伸手去拉她,这回夏听南没躲开,于是他拉住她的手,像以前一样揉捏着。
  夏听南的手失去了以往的肉感,变得纤细柔和,但指甲的形状依旧圆润,他一根根地摩挲,从指尖,从指缝,从虎口到掌心,手心的纹路依旧是那样,徐秉然看着那条感情线,有些出神。
  十指缓缓交错,收拢,又缓缓解开,徐秉然的温度都传到了她手上。
  夏听南觉得脊椎到后脑勺一阵麻。
  以前徐秉然玩她手的时候,也是这么色/情的吗?还是她想太多了?
  “滴滴。”手机响了。
  夏听南故作镇定地抽回手,去床头拿手机。
  钱云会:没吵架?那就是谈妥了,懂了。
  钱云会:怎么又不回话了?
  钱云会:被吃抹干净了?
  徐秉然问她怎么了。
  夏听南说:“没事,就是云会姐问我、呃……”
  她又磕巴了。
  徐秉然侧身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古怪。
  他欲言而止:“……我没这么急。”
  夏听南崩溃:“大哥,求你闭嘴吧。”
  徐秉然闷笑着伸手扶她,感受到她的僵硬,又缓缓放开她。
  夏听南摸了摸脖子,很想扇自己清醒一下。
  难道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不应该啊夏听南,你可是夏听南,他可是徐秉然……你俩就是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的那种……你是黑大帅他就是喜羊羊,你是胡图图他就是牛爷爷,你是海绵宝宝他就是章鱼哥……
  她努力给自己魔幻洗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两个人静静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夏听南恍惚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像青春期早恋的高中生,青涩稚嫩,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连她这种话多到说不完的人,到此时也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
  “你明天,是要上班吧?”
  徐秉然说明天有个实弹射击的练兵测试。
  “拿真枪吗?”
  “嗯。”
  夏听南:“那好酷,是什么样子的?”
  徐秉然组织了一下语言,给她形容了一下,从实弹射击的条件要求和测试要求说到评分标准和注意事项,说得很详细,详细到安全检查和装弹方式都给她演示了一遍。
  他的嗓音低低的,很好听,夏听南听得晕晕乎乎,听不懂但觉得好玩。
  她假装自己已经理解,然后问:“你能打几环?”
  “不一定,看运气。”
  “运气好的时候呢?”夏听南很好奇,“十环?”
  “……差不多。”
  其实徐秉然枪法不错,以前还参加过全国公安系统实战应用射击比赛,PPC速射和50米慢射的成绩都很不错,不过那也只是以前,现在十发能打个八十环就算超常发挥了。
  夏听南又问:“你说的手/枪是什么样子,是这种小的吗?”
  她用手比了一个“八”。
  “还是这种大的?”
  她又伸出两只手,一前一后比划了一个端枪的动作
  徐秉然纠正:这个叫步/枪,不叫手/枪。
  她收手干笑,小声说:我不太懂枪。
  这何止是不懂枪,这已经到达缺乏常识的地步,夏听南说的应该是自动步/枪,以前徐秉然当特警的时候实战练兵时会用,现在他已经很久没碰过了,甚至连枪都很少碰,或者应该说,除了射击测试,他没有再碰过枪。
  不过这是好事,说明社会越来越和平,如果警察碰到枪的机会多,那就出大问题了。
  夏听南愣住:“差点忘了你以前是特警来着。”
  “嗯。”
  “那你怎么没有继续当特警?”
  徐秉然忽然拿手机看了一下,然后道:“你想去音乐节吗?”
  “怎么了?”这个话题转得太快,夏听南懵了。
  徐秉然说有同事和音乐节的承办主办单位认识,有余票可以分发。
  “不去了吧,我下周和朋友有约。”
  徐秉然点头,那就算了。
  夏听南的思维没被带跑偏,她又问,“不对啊,你还没说呢,你怎么不继续当特警了?”
  徐秉然顿了两秒,然后无奈地说:“太累了,练不动。”
  夏听南狐疑地看他,徐秉然从来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她还想再问什么,但他一副闭口不想谈不想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真被特警的训练生活折磨得消沉了似的,她知趣地不再往下问。
  热起来的场子又冷了。
  夏听南心里叹气,他一向这样,就算在她面前,话也只是比别人多那么一点点,更多的还是她喋喋不休,徐秉然静静听着,好像总是不会厌烦。
  动了动腿,撞他,问:“你真的不觉得我话太多吗?”
  徐秉然摇头。
  “可你小时候明明一看到我就露出很烦的表情。”
  徐秉然无言以对。
  事实上他自己都已经快想不起来自己觉得夏听南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大概是小时候夏听南撕他作业,或者夏听南没完没了地故意撒娇,说要打游戏,反正不是听话的时候。
  徐秉然看了一眼表情郁闷的夏听南,垂下眼。
  他以前为什么会觉得夏听南烦呢?
  真奇怪。
  明明一直很可爱。
  夏听南根本不知道徐秉然自己暗暗琢磨什么,等房间重新只剩下她一个人,想到自己如此突然地脱离了单身贵族的身份,忍不住在床上打滚,喉咙里发出怪物一般的嘶吼声。
  啊!!!
  真是操了大蛋!
 
 
第45章 
  一顿吼叫发泄完,夏听南还是觉得哪里有点别扭,躺在床上又去摸手机,翻了翻徐秉然的朋友圈,还是那些公安推文,于是又把手机一甩,埋进被子里。
  谈恋爱谈恋爱……我怎么就同意了呢……夏听南在床上翻来覆去。
  这一晚夏听南睡得十分不安稳,半夜惊醒了三四回,每次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谈恋爱了?哦,还好是做梦……不对!不是做梦!啊啊啊……
  幸好徐秉然十分繁忙,后面的一两个星期都神出鬼没,这下他们俩真的变成名副其实的地下恋,见不到面,夏听南也松了口气,觉得自在了一些。
  有一天,徐秉然忽然给她打来一通电话,接通电话时,除了车辆的鸣笛声,只是在安静缝隙间清浅的呼吸声,半晌才叫了一声“夏听南”,然后又是呼吸声。
  夏听南头皮发麻,疑心自己在听网上很火的A□□R,她连忙问他什么事,徐秉然又沉默了好久,才说:没事,确认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她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等挂了电话,徐秉然给她发了一句:等闲下来,我去找你。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最后发了个:好。
  她以为徐秉然所说的闲下来至少还要大半个星期,没想到他当天晚上就来了。
  天空是黑里透着蓝的沉,徐秉然没走正门,翻的窗,严格贯彻落实“地下恋”要求。
  两个人又像小学生似的坐在床边,夏听南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古怪的氛围,于是开始说着各种趣事,生怕自己安静一秒,这个空间的流速又会变慢。
  徐秉然一直默默听着,然后慢慢拉住夏听南的手。
  又过了一会儿,夏听南发现徐秉然睡着了,直挺挺倒在她的床上,看起来又疲惫又柔软。
  夏听南看了一眼自己被紧紧拉着的手,又看了一眼他的睡颜,心说这恋爱是这么谈的吗……怎么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
  和以前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就是徐秉然变得黏人了。
  ……
  又过了一个星期,夏听南也开始忙了,因为图书馆决定在这个周末举行一个读书会,这几天她都在帮忙做物料以及宣传,叶主任使唤着她到处跑,阅览室活动室来回跑,资料打印一下,桌椅搬一搬,没有一刻停下。
  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公交上,夏听南忽然捂着肚子,一脸冷汗。
  下车后,她一路忍着痛小跑回家,跑上楼,以最快的速度开门往厕所跑。
  然而今天最倒霉的事情出现了。
  “妈,你上好没有?”她一脸绝望,扶着卫生间门框的手臂都在颤抖。
  夏妈妈也一脸微妙,显然不满于和夏听南在卫生间进行有味道的交流,她说:“我才刚坐下来,你去秉然家借个厕所,我看他今天回来得挺早。”
  “不用,我还能忍。”
  夏听南觉得在徐秉然家蹲坑这种事多少有点丢人了,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现在毕竟两人身份有变化,她还是得注意点形象。
  一个刚恋爱的少女,不能,至少不应该,在对象家里拉屎。
  “忍什么,我还没得很,快去,别憋坏了。”夏妈从容地拿着蒲扇扇着风,一点没有起来给夏听南让坑的意思,看着夏听南的表情,她奇怪道,“怎么了?还不好意思了?你以前又不是没去过。”
  夏听南只好小跑去敲徐秉然的门,没人开,她给我他发了条信息问他在不在家,也没等他回复,顾不得丢不丢脸,果断地去翻了窗。
  徐秉然的阳台门没锁,那就是有人在家,夏听南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在家却不开门,直直地往徐秉然房间里的卫生间跑去。
  哐地一下打开卫生间的门,热气扑面而来,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徐秉然是在做什么。
  浴室里烟雾缭绕,水柱从头顶喷洒,浅色的瓷砖倒映着人影,脖颈上那一条红绳异常显眼,因为侧着身,背后的翡翠平安扣若隐若现。
  徐秉然赤身站在浴室里,在朦胧氤氲中若隐若现地显露出健硕的身材,以及……
  以及……
  夏听南彻底呆在原地,满脑子都是之前钱云会开玩笑的那句“年纪小没关系,那个大就行”。
  啊,确实。
  确实。
  ……
  救!命!啊!
  徐秉然刚进来,才把身上冲湿,看到她忽然闯进来的瞬间,脑子也空白了一下,立即就想转身,然而像是想到什么,又只是偏了偏身子,绷着脸往玻璃门带磨砂涂鸦的地方靠近了些,企图挡住自己。
  “夏听南?”就连声音都能感受到他的僵硬。
  夏听南大概是憋糊涂了,眼睛直愣愣地徐秉然,神情恍惚地解释道:“我肚子痛,憋不住了,来借个厕所。”
  “……你先出去。”
  夏听南终于反应过来了,顿时往外走,转身的时候还摔了个踉跄。
  她站在卫生间门口,耳朵里都是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
  流水声停止,毛巾抽动的声音,脚步声,再接下来,是脸旁边的热气。
  徐秉然没带裤子进去,下半身只围着浴巾,身上倒是穿了一件短袖,还有一些湿漉漉地黏在身上,显然是急匆匆出来的。
  进去吧。他催促。
  夏听南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下移了移。
  他又叫了一声,显然压抑着什么情绪。
  她收回目光看向他,咽了咽口水,表情有点不自然,觉得徐秉然身上的热气往她脸上泛滥,她忍不住抠了抠裤子边。
  徐秉然看到她的小动作,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有点想笑,有点泛酸。
  你还记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他又确认了一次。
  夏听南目光闪烁:男女朋友……
  他闻言顿了顿,然后说:再有下一次,我就不客气了。
  ……
  夏听南表情空白地坐在马桶上,还是没有缓过神。
  蹲了十分钟,开着排气在卫生间里又思考了五分钟的人生,她才走出去。
  徐秉然靠在墙上盯着地板,那件短袖依旧粘在身上,半湿不干的样子,下半身套上了一件运动裤,也被他身上的水汽打湿了些。
  夏听南故作镇定地问道:“你怎么把裤子穿上了?”
  徐秉然视线略过她,语气有点疑惑:“你是希望我不穿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头皮发炸。
  徐秉然让她先回去,自己又拿了一套干燥的新衣服,打算进去继续洗。
  “等等。”夏听南忽然拉住他,感受到他手臂上的热度,又尴尬松手,“算了,你先进去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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