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嫁给一个和尚——南烟南下
时间:2021-12-28 16:02:53

  陛下开了金口,诸位大臣即便心有不满也无可奈何,倒是那些家中有适嫁女的官员颇为遗憾,又道秦漪实在命好。
  离大婚还有十几日时,宫里来人特意叮嘱,行礼前万不可再见面,以免破了老祖宗的规矩不吉祥。
  秦漪听到这话只掩唇轻笑,规矩不规矩的她不在乎,倒是观南,他当真沉住了气不来见她,只派人送口信过来,叫她只管安心在闺中待嫁,其余诸事自有他来操办。
  眼看婚期将近,她心里没来由的越发紧张,这是她第二回 嫁人,按理说该更淡然才是,可她依然与别的新婚妇一样翘首以盼又隐隐激动,但这是好事。
  入秋了,天也越加凉了,秦漪连夜替观南做了两身衣裳,虽说他如今贵为太子,可在她眼里,他永远都只是她的夫婿。
  想到这个词,秦漪脸上微微发烫,心头也是一阵悸动,可欣喜过后又涌上一抹淡淡的忧伤。
  身为储君,观南注定要为皇室延绵子嗣,东宫后院定不止她一个女子,她该大度地接受这一事实,可一想到要与旁的女子争夺宠爱,她心里便止不住地难受。
  正出神时,宝珍兴冲冲地跑来,边道:“小姐小姐,殿下到府上来了!”
  秦漪稍愣片刻,反应过来后立时放下手中针线,快速起身来到梳妆镜前整理衣衫和妆容,听到院里传报声后忙收回手,故作淡然地走到门口相迎。
  “殿下万福金安。”
  秦漪盈盈行了一礼,紧接着双臂被两只温热的大手攥住,抬头看去,观南深邃的眸子满含笑意,思念的话不必说出口,目中灼热的目光定定凝在她身上。
  她被看得脸颊一热,白皙的耳垂也积满绯色,自古有言小别三日胜新婚,如今她还未与他成婚,却已体会到这其中的滋味。
  他蓄了发后更比曾经还英俊几分,一身出尘脱俗又暗含凤鸣九州的王室气场,原本互不相干的两种气质皆被他兼容,既是温润君子,又是尊贵储君。
  秦漪有意揶揄他,脚下往后退了半步,似嗔非嗔道:“明日便要成婚了,殿下现在来见我就不怕坏了规矩?”
  观南脸上微哂,索性上前攥住她的手朝外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素日里两人亲昵惯了,府中下人早已见怪不怪,纷纷低头敛目假装未见,可宝画到底思虑更周,忍不住想出声提醒一句,却被宝珍一把拖住。
  “你可别去坏事了,小姐和殿下都是明白人,又不会出什么岔子。”
  “要是叫陛下知道终归不大好。”
  “怕什么?”宝珍咧嘴一笑,边又两眼放光,“要我说,找夫君就该找殿下这样的,模样英俊万里挑一,性子又好,咱们小姐总算苦尽甘来了。”
  宝画抬手点点她脑袋,“性子好那也得看对谁。”
  面对敌人,这位如玉殿下可丝毫也不心软。
  马车缓缓驶在林中,秦漪挑起帘角朝外看了眼,漫山遍野的山林格外美丽,这路瞧着有些眼熟,她扭头问道:“这是要去往何处?”
  观南故作神秘,举起手指抵住她的嘴嘘了声,又颇为霸道地将她搂进怀里,伏在她发间嗅了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总觉得仿佛有数月未见到你了。”
  秦漪半张脸贴在他胸膛前,心口砰砰直跳,“殿下住进皇宫倒学得油腔滑调了,倘若你真那样想我,又为何迟迟不来见我?”
  观南无奈笑笑,一手轻揉她的头发,“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被他这一说,秦漪顿时生出几分窘意,这才意识到,她话里话外都暗示出自己的急迫来,如她这般不知矜持的新婚妇,她当是第一人。
  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停下,观南将秦漪抱下马车,站稳后,面前熟悉的风景和房屋令秦漪心头一动。
  这是她死里逃生后的避身之处,只是原本破旧的小院不知何时被修葺一新,院前的枯草也换成了大片的梅林。
  她痴痴地望着,眼角变得湿润,“你怎有心思弄这些?”
  观南攥住她的手朝石子满成的小路走去,“此地于我而言意义甚重,花再多心思也值得。”
  两人在林中相偎而坐,彼此的情意浓郁绵绵。
  远处山影重叠,过往种种皆在眼前一一浮现,那时还觉得有些辛酸,如今回忆起来又觉出几分甘甜来。
  忆起过去那个稍加逗趣便脸红心跳的正经和尚,秦漪忍不住笑出来,“如何也没想到,当初你救我一命,最终还得我以身相许来回报。”
  观南弯了弯唇角,“如此岂不正好,叫你占我两回便宜。”
  秦漪汗颜,这人当真学坏了,至少嘴上功夫越发不饶人了。
  “观南,你信人有来生吗?”
  “信。”
  他毫不迟疑回答道,秦漪仰着下巴望向他,“那若真有来生,你最想做什么?”
  观南想也未想,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口,“必然是早些去找你。”
  找到你,护你躲过所有劫难,早些娶你为妻。
  ……
  临近傍晚,二人步行朝山下走去,经过慈云寺山门处时,恰好遇上打外头回来的释空和其他弟子。
  “大师兄!”
  “什么大师兄,该叫太子殿下才是。”
  一众弟子见了观南甚为激动,倒是释空更为淡然一些。
  “提前恭祝殿下和云凰姑娘大喜。”
  “多谢释空师父。”
  释空欣然一笑,他原参不透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之道,可见证了眼前这两人一路以来的红尘之事后,他忽然顿悟了。
  秦漪看出这两人有话要说便借故走开,其余弟子也先回往寺中。
  “阿弥陀佛,自当日大照寺一别已有数月,殿下诸事可好?”释空合掌道。
  “劳你费心,一切皆安。”
  “殿下为情还俗坠入红尘,寺中师兄弟们甚为震惊叹惋,但今日见殿下过得快活,释空便明白,这才是殿下原本该寻的道,说起来,云凰姑娘与我寺也甚为有缘。”
  观南垂眸失笑,“确实如此。”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树下的女子,古刹前,两人相视一笑,寺庙里的暮钟传来悠扬声响,脚下青苔飘落着红枫,这里是他们相识的地方,是佛让他们相遇相知,这是国师口中的情劫,却也是上天赐予他们的姻缘。
  无论何时他都会铭记,这份爱有多么来之不易。
  ……
  回到府中时天色已晚,秦漪正欲沐浴歇息,忽闻侍女来报,说是宣平侯遣人送来几十抬嫁妆,因怕白日里人多眼杂,所以这时候才送来。
  秦漪心口微滞,忙起身披衣走到府外,那送嫁妆的几辆马车已遥遥不见踪影,可在巷子口处却站着个熟悉人影。
  秦镇未料到她会出来,一时躲避不及,犹豫再三终还是转身离开。
  “爹爹!”
  一声呼唤让秦镇身形顿住,僵着身子不知所措,不消片刻,秦漪便小跑过来站在了他面前。
  “您既然来了,又为何不进去?”
  秦镇低着头,两手无处安放,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无脸面见你。”
  月色掩去他的神色,寂寥无声的黑夜中,唯独那道孤寂的低叹清晰可闻。
  “我知道,那些信是您给我们送来的。”秦漪攥紧衣袖,垂眸福身,“我替殿下,谢谢您。”
  秦镇欣慰地笑笑:“能帮上你们,我便知足了。”
  秦漪眼角发酸,心里对他仅剩的一点怨恨也消失不见。
  “明日女儿大婚,您可去观礼?”
  他略感诧异又倍感欣喜,思索半晌终还是摇摇头,以她如今的身份若再与秦家有掺连只会为她带来麻烦。
  “今日能见你一面便足矣,绾梅,嫁进天家比不得别的,往后诸事定要万般留意,为父……我只盼着你能过得好,这比什么都重要。若是遇着难事了,大可派人给我送个口信。”
  秦漪眸中湿润,点点头,“女儿记下了。”
  交代完后,秦镇抬脚离去,挺拔的背影越显沧桑之感,让人心酸不已。
  待他走出很远,秦漪攥紧手指朝那方扬声喊道:“爹,谢谢您!”
  秦镇浑身一颤,苍老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
  吉月十六,大婚日。
  东宫张灯结彩一片喜气,一排排红灯笼高挂屋檐下。
  观南起得很早,洗漱罢便更衣换上了喜袍,这是他生平头一回穿这么亮的衣裳,不自在的同时又格外欢喜。
  “詹留,我这样打扮可怪异?”
  随从詹留眯着眼摇头笑道:“殿下天人之姿,穿什么都好看。”
  观南并未听见他的话,对着铜镜不断梳整,嘴里喃喃道:“若是她看不习惯如何是好。”
  时不待人,内务府总管前来请他去向陛下跪礼,想到再过几个时辰便能迎娶心爱之人,他心头不断荡漾,往日沉稳内敛的脸上也不由的添了喜色,如何也遮盖不住。
  时辰到,步军统领肃清官道,銮仪卫抬着八抬彩轿,内务府总管大臣妻携随侍女官跟着仪仗前去迎亲,盛大的阵势令人为之一振。
  秦漪一袭红妆喜服由女官扶着走出府院,到门口时便瞧见乌则钰和乌木娅正站在不远处朝她欢笑。
  隔着很远秦漪便留意到乌则钰又憔悴了几分,那孱弱的身子好似随时随地要倒下去似的,她原千叮咛万嘱咐,她又非嫁去别的邦国,并无必要亲自赶过来,他嘴上说懒得动弹,可到底还是来了。
  再往旁边便是宋景然,如今他看她的目光一片清明,在今日这大喜的日子,他心中唯剩对她的诚挚祝福。
  还记得前日与他们相聚时,这几人拍着胸脯扬言道,往日他们便是她的娘家人,若观南敢欺负她,就是九重皇宫他们也闯得。
  她哭笑不得,更多的却是感动,得此挚友,又何尝不是一大幸事。
  宫里的合卺礼繁琐复杂许多,待秦漪被送入洞房时已近黄昏。
  她端坐在喜榻边上,龙凤喜烛静静燃烧,奢华雅致的寝宫渐渐安静下来,没多久,她听见外头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宫女唤了声“太子殿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心尖轻颤,来人还未走近她便已浑身发热,她竟比料想的还要紧张。
  观南在她跟前站了许久,脸上笑意越来越浓,最后不小心从嗓子里溢出来。
  “你傻笑什么?”秦漪故作淡定嗔怪道。
  观南默不作声,拿起喜秤杆挑去红盖头,入目便是那张刻在心头已久的花容月貌,两人凝望片刻皆痴痴一笑,又各自都红了脸。
  “迎你为妻,心中欢喜,所以发笑。”
  瞥见嬷嬷捂嘴偷笑,秦漪颊上微热,“合卺酒还未喝殿下就已经醉了。”
  观南会意,抬手屏退下人,从嬷嬷手里接过酒盏,“你也下去吧。”
  厚重的大门再次被合上,寝殿中便只剩他二人,喝过交杯酒后,观南醉意更盛,炙热的目光落在秦漪身上,让她心头乱跳浑身发软。
  床幔垂落,观南将人带进怀里,眸中盈满爱意和怜惜,无论何时,他都视她为珍宝。
  红烛呜咽,巫山云雨,床笫之欢时,他们在彼此耳边厮磨呢喃细语。
  “云凰,我总算将你娶回来了。”
  “叫夫君久等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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