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寡——星旅
时间:2021-12-28 16:29:36

  他压着性子,忍着冲动,额上的汗珠隐有滴落,他看着那水珠砸在下方白得耀眼的玉肤上未有片刻停顿便滑了下去,眸中深色更重竟隐现赤色。
  他深吸口气,声音压得极低音色放得极柔,却那将发之势根本无法遮掩。
  “落定无悔,小儿亦知言而有信,怎爷的听儿事到临头却要失信呢,莫不是忘了晌午那会你是如何应了我的,若你执意食言,那你说,爷是不是也要食言呢?嗯?”
  云听为何没有爆发便是因着有此顾虑,若不然她何至于会向他卑微求饶?她睁着浸满水雾的晶眸回望着他,苍白的唇微动,却是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蔷薇被打的一幕还历历在目,恐现在还忍受疼痛起不来身。她不怕他打她折磨她,可她怕若说后悔,他是不是会将蔷薇拉出来泄愤,会不会连伤都不给她治,
  她厌恶自己为了守身的自私矫情,也恨他以此作伐威胁她,更恨自己的懦弱。
  在身子颓唐的瘫软下来时,她眸中恍惚的望着帐顶,忽地唾弃自己对明霖的爱和坚持也不过如此。
  察觉到她的松动,凤敖眸光暴亮,但他忍下迫不及待,眸色认真的看着她,似是许诺,声音里尽是紧绷克制:“爷任你打任你骂从未与你计较分毫,便就是心中悦你。乖听儿,你忘了前尘好生与爷一起,我定让你做那全天下女子都羡慕嫉妒的女子,你想要的,踏遍天下,我也能为你寻来!”
  云听却放空了思绪,听不到他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忽略身上那热烫的触感,屏蔽周身渐渐升温潮闷的空气,及那渐重暧昧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骤然安静下来的动静让她茫然的动了头,迷蒙的双眼也无焦距的渐渐凝了神,却是不待她分清是否已经结束,眼前便蓦地被一张凝着汗珠眼眸发红,又带着奇异神情的俊脸笼罩。
  唇刚一动便被一双更炽烫的唇攫住霸占,被夺去了呼吸,反应,及至最后连神智都不复存在。
  *
  次日天光微亮之时,在院中候了一夜的吕金动了动僵麻的脚,拍了拍冒着热气的脸,小心的往屋门边走了两步,未听得里边儿再有动静,便清了清嗓子小声叫道:“爷,该上朝了。”
  他等了两息,见里面无人说话,又稍提了音再次叫道:“爷,该上朝了。”
  正当他准备再加了声叫时,忽地听到门内响起有什么东西碰门的声音,便忙收了声背过身咧了咧嘴,心中却忍不住暗忖,能让他家爷竟一夜龙精虎猛到天亮,可真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就这本事,这云夫人便是寡妇之身,将来必得在太尉府有那一席之地啊。
  屋内的丝碳燃了一夜仍未有熄灭之势,垂至脚踏上的红色纱帐内,一只松垮的穿着条红绸亵裤的高大身躯忽地掀开步出。
  仔细算来,凤敖已是两个日夜未眠,却面上不仅未有丁点萎靡疲累,甚而还好似喝了何灵丹妙药般精神奕奕双目放光。
  他在铺了柔软毛毯的踏脚上伸展了下强健的身体,而后未有下来,反是又轻轻掀开喜庆的床帐,嘴角噙着愉悦满足的弧度,满眼笑意的望着榻间熟睡异常乖巧可人的女子。
  在那红润诱人的脸颊上反复流连了片刻,才凤眸轻动,顺着那车欠软坦露着的细白颈子,望向被大红衾被遮盖着的玲珑身段,还在那被褥上...
  想到昨夜欢/愉,明明已餍足至极的身体竟又忍不住心猿意马,他猛地深吸口气抬手将那段雪上红梅的颈子也密实的遮盖住,又生疏的压了压被角,拇指抚了抚温软腻滑的娇颜唇角,才动作极轻的起身随意披了件衣服出去。
  因着身心快慰,通体舒畅,今日朝堂之上,凤敖格外的和颜悦色。但因心里有事下了朝后也未去向他的皇帝舅舅请安,更不曾搭理逮着机会想套近乎的官员,一路步履带风的出了宫门翻身上马,疾驰入了太尉府吩咐照顾自己的奶嬷嬷速速来见。
  柳嬷嬷本是自小服侍德馨公主的宫女,后跟随公主出嫁,待到凤敖出生因其忠心耿耿特被派到身边照顾小主人。
  凤敖对其也极为信任,他独自开府后未娶正妻更是授了其统管内院之权,在太尉府中极得脸面,便是后院女子也不敢对其放肆。
  自月前他出京公干已有些时日不曾回府,柳嬷嬷私心里已是把他当做亲子看待,得知召见一刻不敢耽搁,便放下琐事疾步前来。
  “老奴见过世子。”
  “起来吧。”
  凤敖迫切想要验证一事,未有再与她言笑称呼更改之事,将人叫起后便挥退了左右,自主位上起身在厅堂内来回踱步了几趟,心内思忖过后,才眸色深沉的看过去,语气也颇是古怪。
 
 
第34章 “有夫之妇?!”……
  “嬷嬷, 你可有听过女子处子之身,会,还原之事?”
  “还原?”
  柳嬷嬷委实被他口中异想天开之语惊到, 甚至连从他口中说出这女儿家之事的惊愕都掩了下来。
  却还是认真想了想,笑看着他说道:“世子怎会有此一问?女子一生只有一次落红, 自不会有复原一说。不过,倒是也有些手段, 能令落红再现。”
  “哦?”
  凤敖惊讶的挑了下眉, 不答反问:“嬷嬷仔细说来。”
  柳嬷嬷想到历来后宫阴私, 慈善的眉眼不由肃沉下来, 温和不缺精明的眼不着痕迹快速看了眼他额外专注的表情,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如悉说道:“世子身为男儿自顶天立地不知女子间的阴私诡计, 按理说老奴不应与世子谈及如此女子私事, 但既您发问了,老奴定知无不言。”
  眼见他皱眉不耐,柳嬷嬷不再卖关子,忙说道:“您所问之事,据老奴所知,及推测,应有两种解释。其一, 便是这女子,用了体内填血之法。其二, 便是这女子本就是处子之身。”
  凤敖才思敏捷瞬间便明了她话中之意, 但第一个,他却是想都未想就排除在外。那小妇人恨不得与他素不相识,更不想要得他宠幸, 自更不会用那手段造假。
  可第二个,他眉头似悦似怪的皱了下,昨夜他行时确实并未感觉到那阻挡之物,他虽知她已嫁过人,还与那前夫恩爱甚笃,可那时他仍想着她那短命鬼前夫病怏怏的身子如何能与她行得了房,说不得她或可还保留处子之身,却那温暖却畅通之感还是叫他失了望。
  他本已将那失落抛开,却不想至深时竟再遇阻碍。
  也是他真在意这小妇人才如此计较,否则若只是一时兴起,又明知她有过丈夫,她是否处子之身只会让他的兴致高低不同,根本不会让他心中惦记,还特特不耻下问。
  “不是第一个,但那女子确是有过丈夫,爷也确是有感,无,有,”
  他不想将她的身子内里过多告知外人,遂说出的话便实是有些隐晦。
  柳嬷嬷本就心有猜测,再听他费心描摹便已确定了她这位小主子回京后另开了府居住,定是有了旁的女子。
  只是不想,那竟是有夫之妇。
  不笑时,尤其皱眉时越显严肃的脸沉了瞬,已是对那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女子生了厌恶,且听他言语间带着不容错认的维护之意,就更认定那女子狐媚。
  但她自深宫而出早已练就了面不改色之能,面上丝毫不显道:“若不是第一个,那照世子所感,”
  她皱了眉想到世上确有那身子不同的女子,心内斟酌了番,终是照实说来:“要么是这女子夫婿无能破了假身,要么,就是这女子身子有异,处红,较深,较厚。”
  难道世子爷便就遇上了这么一位身怀异禀的女子?
  凤敖如此方是恍然大悟,凝在眉宇间的不解也彻底散了开来。他的听儿便就是那身子有异的女子,再加上她那病秧子亡夫,没甚本事未破了她真身,才让自己得了这至宝。
  虽确定那男人已得了她的身子,但凤敖心中的愉悦却分毫不减,一个形同半萎的无能之人凭什么与自己比?她从前受了委屈,日后自会明白谁才是好的。
  弄明了心中疑事,凤敖便再无心停留,他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她,她那般娇弱,他昨夜兴如毛头小子累极了她,恐这会可能还起不来身。且他也几日未曾休息,确是得需养精蓄锐,左右近来京中无事,此刻回去正可与她同床共眠。
  如此想罢连话都未说草草挥了下手,人便已大步出了门,骑上红脂宝马如来时一样旋风般又不见踪迹。
  柳嬷嬷保持了恭送的姿势一会才起了身,望着已没了人影的方向半晌,终是叹了口气。
  罢,难得见世子如此兴致,左右不过一有夫之妇,能哄得世子开心便罢,若真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了世子的魂智,乱世子言行之兆,再报于公主知也不算晚,眼下便不扫他的兴罢。
  心中思定后,刚出了主院迎面便碰上府中那几名妾室,她目含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三人,这一个个的也都是如花似玉环肥燕瘦,又都是盛京官家里的嫡女,且进府那般久不仅没能生儿育女,也没听哪个得世子爷青眼,如今竟连个寡妇都比不过?真真是白瞎了这番好运道。
  恨铁不成钢的皱眉摇摇头,知道她们此刻来此何意,只说了句世子已离开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云听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房事,她与明霖之间向来是温柔如水,缓如春风,甚至于他们更喜于拥抱亲吻这等亲昵缠绵。
  遂如凤敖这般无论是亲吻还是行事都极其强势霸道不知休止的行径,云听根本就受不了,再加上她本就愁绪结心,茶饭微小,身子骨便就更羸弱纤瘦了些。
  这半是昏迷半是睡的一觉,直接睡到了黑夜降临才堪堪醒来,脑中催想着要起身沐浴,却一睁眼对上的,便是那一如狼般眸露掠夺霸占之意的恣睢俊脸,令她心口不由便是一堵。
  凤敖却是对她厌烦的表情不以为意,他令她如此劳累她心有怨气也是应该,
  “听儿甚是娇弱,看来爷得好好将爷的宝贝养得白胖起来才是。”
  含笑说完,他目中当真含着跃跃欲试之意,笨手笨脚的为身子无力的娇人穿了衣,以体力优势强喂了膳食补药,又抱着人美其名曰饭后百步走有益身心调养,在府中好景致之处转了转,待摸到她指尖微凉才歇了兴致大步抱着人回了屋。
  却便是回去他也不曾松开手,洗漱更衣全是他渐有熟练的做得,他似是得到了爱不释手之物兴致勃勃乐在其中。
  云听的冷言冷脸甚至冷漠完全打消不了他的兴致,且他只在二人第一夜后给了她一晚的时间休息恢复,此后一月余,除却上朝公事,他便如同连体婴一般作何都不与她分开,到了夜间更是乐此不疲近至天明。
  云听不知他为何有那般好的体力,他怎就不精尽人亡?如此这般一个月昼夜颠倒下来,有他强迫着吃饭喂药,她除了精神欠佳,气色与身子竟然比从前还好。
  府中伺候的奴才因着那人痴迷般的宠爱喜气盈盈笑逐颜开,而那人更是食髓知味不知节制,看似大家都好,可唯有她心中战战,尤其是天色渐晚想到他那虎狼之欲,她便无比害怕。
  这一月多来,他每日里回府必定带着不计其数价值连城巧夺天工的华贵之物献宝于她,他那身凌厉狠辣的手段也全盘收起,对着她柔情蜜语体贴备至。甚至还主动带她出府赏雪观灯,或立于高处俯瞰盛京全貌,看豪门设宴看宫廷繁华。一切真如他所说,他用行动让她感受人间富贵,所谓情深。
  可她的心却越来荒芜,她的灵魂仿佛与身体分离开来,一个固执的不理外事,一个被迫着感受人间繁华。
  她不知这样的日子多久是个头,更不知为何这么久了他还没过了兴致,她更害怕,他每次事后留了东西给她,既不许她刻意清理,也未曾吩咐备药,她厌恐他这样的自私霸道之行,会让她怀孕。
  她在这里孤立无援,她要不来,也弄不到药,只能寻机背着人多喝冷水,或是故意泡到水凉了才出来。同时也无比庆幸从前在云府时,年年冬日受冻令原身小小年纪染了宫寒之症,彼时她遗憾在明府未能彻底调理好,而今她却庆幸身子未愈。
  云雨歇后云听不顾身子疲累执意要起身洗漱,而不出意外又再次被他拦下,她闭了闭眸深吸口气,嗓音绵哑却语气冷然道:“我要沐浴。”
  凤敖闭着眸搁在她发顶一动不动,揽着她的腰慵懒餍足道:“不急,知你喜洁,稍待爷为你洗,你且安心睡下便是。”
  “不必,我早便与你说过不喜假他人之手。”
  云听随口敷衍便再次挣了身子要起来。
  “再是着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凤敖睁开眼,浓黑的眸犹带慵懒却眼底已清明一片。他支起身子垂了眸探究的看着她,倏尔一笑:“爷与你说过,有了孩子便是爷的长子,没甚可顾虑的。听儿若立了这大功劳,爷自也会有重赏予你,便是你想要天上星,爷也能想方设法为你摘了。”
  于此事上,云听寸步不让,她可以退让以身饲虎,可她绝对无法接受孕育他的孩子!
  仍有雾气氤氲的明眸倏地抬起,与他幽深的目光对视中无有丝毫避讳:“先前你所要我已应你,可你不能得寸进尺无度要求。此事莫要再提!”
  凤敖不是第一回 领教她于此事上的艰拒,可她越是抗拒,他便越想要她同意。
  纵他迫她顺了他,可这些日子他事事顺她,让她,除却公事便一心一意的陪着她,真真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哄她逗她只为博她一笑。
  只这小妇人实是硬倔,二人日日同床共枕鱼水交融,她的态度竟无有一分软化。
  凤敖暗自吸了口气不欲坏了此间温意,劝自己终是时日尚短,待日子久了,她觉到他的宠爱呵护自会慢慢敞开心扉。
  这一日,云听难得白日里有些精神怔怔的呆站在院中,双手下意识藏在斗篷下按在腹部。黑白颠倒久不见阳光的作息令她雪白的脸更显透明,乌黑晶莹的瞳眸更黑更润,因了充分滋润气色红润,连唇色都无比娇艳。
  不多时,她眨了下眼,余光扫了下周遭垂首随侍的奴婢,如此久了,这些人她一个都不曾记得,他也不曾要她记得,因她白日里多半睡着,醒来也都是他不假他人之手操控,夜间就更是只有彼此二人。
  而她唯一熟悉的蔷薇,直过了半个月伤才痊愈,但她却不敢再与她亲近,她怕再会在不经意间连累了她,她得先将她送走,让他再没有可以任意掣肘她的软肋。
  再抬眼时,乌黑莹润的美眸中已暗藏坚韧。
  凤敖自政事府出来,一如前日欲策马离开,只刚欲喝马便听得身后有人喊道:“太尉大人留步!”
  他不耐的偏了头看去,便见那吏部尚书正提着官服快步走来。到底是行无大差同朝效力立身尚算得上持正,他便愿按捺住心中急切,给他片刻时间。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