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微动,问:“殿下是因为在营帐里没见到我,才如此着急?”
楚韫点了点头,平复着呼吸:“是啊,害得寡人还担心了好一会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即使刻意忽略,但从心底隐约泛起的淡淡欣喜,还是让龙熙的脸色变得温柔几分,解释道:“我在帐里待得无趣,便出来走走。”
“既觉得无聊,为何不去找寡人?”
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莫名地让楚韫往后退了一步,却不防脚底的青石生了青苔,一个不慎滑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
楚韫轻呼一声,就觉腰间一紧,一只大手牢牢地揽住了她的腰肢,她整个人被龙熙抱在怀里。
顷刻间涌入鼻息的是清淡的草木香,楚韫忍不住深嗅一口,与他那里的味道有些相似,清淡中又有几分甜丝丝,闻着让人心生沉迷。
浑然不知她所想的龙熙将她抱放到一旁的平坦之处,目光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殿下与别人欢.好,我不好打搅。”
咦?楚韫皱了皱秀气的鼻子,故作疑惑:“阿熙,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酸味?”
龙熙一时没跟上她跳跃的想法,就见她笑眯眯地歪头看着自己,满脸促狭:“你不想寡人去找别人解闷就直说嘛,这样别扭地吃醋,啧啧,还真是可爱。”
说着,她双臂揽住他的脖颈,极为轻巧地跳蹦到他身上,两条修长的腿挂在他腰间,还很小心地避开了他伤口的位置。
眨眼间两人的姿势便暧昧无比,龙熙脸色微热,低垂眼眸与少女四目相对。
在她明亮清澈的眼眸中,他看到了自己的脸,明明还是同样的长相,可看在眼里却觉得莫名地有些陌生。
他舔了舔唇,“我并没有吃醋,殿下不要误会。”
楚韫却不相信,若没有吃醋,何以一大早便跑来湖边吹冷风?若没有吃醋,为何此时对她的亲昵又红了脸?说他对她毫无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她又生出戏弄他的心思,粉唇附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若寡人偏要误会呢?阿熙能奈我何?”
一阵颤栗从耳边蔓延至全身,龙熙眼睫轻颤,轻声道:“我对殿下无可奈何。”
别说他现在法力尽失,就算他毫发无损,一个不受待见的龙子也不敢轻易开罪人间的女帝。
见他回答得坦荡,楚韫吃吃笑了,粉脸依偎在他肩上,细白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打着圈儿,隔着两层衣裳,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下的震动。
怦怦怦怦,一下比一下急。
她唇角微勾,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瓣。察觉到他身体瞬间变得紧绷,楚韫忍不住伏在他肩上笑出了声。
少女的身子柔软又馨香,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饶是在龙宫见多识广的龙熙,也不得不承认,楚韫被养得极好,她从不亏待自己的身子,也从不委屈自己的想法。
她脆生又柔媚的笑在他耳边被无限放大,让龙熙眸色微微发暗,不由得便浮想起昨日见到的那大片雪白的肌肤,修长的脖颈与圆润的肩头。
呼吸登时变得粗重,钳制在少女腰间的手掌愈发火热。
可楚韫犹嫌不够,她扭着细腰在他身上乱蹭,粉唇一下下亲吻着他的脸,如羽毛拂过桃花瓣,每一下都让龙熙的身体愈发紧绷坚硬。
她喜好繁复精致的衣裙,此时穿着的便是一套浅绿木兰花襦裙,袖口绣着细密的金线,勾勒出她窈窕纤细的身姿。
因着她胡乱的扭动,衣裙散开大半,饰有龙纹的粉白云头鞋被她踢掉一只,露出小巧可爱的锦袜来。
察觉到他明显的变化,楚韫的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
昨夜被阿时用唇舌伺候了两回便沉沉睡去,此时她被面前的冷峻少年所蛊惑,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尾,一双漆黑的眼睛似是弥漫着一层水雾,涌动着让人心悸的欲色。
他在她耳边喘息,一声声压抑而急促,听得楚韫小脸通红,忍不住小声说:“阿熙,你的声音好色啊……”
龙熙呼吸一滞,掐着少女的细腰将她抵在一棵古树上,双眸漆黑地盯着她,哑声道:“若不是殿下蓄意勾引,我又怎会如此?”
楚韫脸色潮红,扭着腰蹭了蹭他的腰腹,声音软得不像话:“唔,寡人之所以勾引你,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呀。”
龙熙低下头,高挺的鼻尖蹭着她秀气的鼻子,“殿下当真喜欢我?”
楚韫被勾得有些不知东南西北,胡乱点着头:“喜欢呀,最喜欢阿熙了。”一边说,一边还无比热情地亲吻着他,在他俊美的脸上留下湿哒哒的水痕。
饶是柳下惠也禁不住如此诱惑,龙熙眸色深暗,第一次主动吻上了她的唇。
与少女一样,她的唇瓣柔软至极,吃起来还甜甜的。龙熙之前虽没有经验,但昨日被楚韫轻薄几次后便无师自通,须臾的功夫便将她吻得软了身子。
楚韫细细喘着气,抬起桃花眸似嗔非怒地睨了他一眼,软声道:“你、你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明明昨日还是一个不知换气的初学者,怎么今日就变得如此老练?
龙熙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是殿下教的好。”
楚韫噗嗤一笑,抱住他的脖颈轻声问:“那你还想不想学点儿别的?”
呼吸似乎慢了一拍,龙熙垂眸看着怀中满是春情的少女,喉结上下滚了滚,嗓音低哑:“殿下是想在这里?”
楚韫扭头看了看四周,虽然不会有人贸然闯入,但毕竟光天化日又是在湖边……她狠了狠心,“还是改日吧,这里不太方便,也不能尽兴。”
不能尽兴……龙熙的脸莫名有些发热,目光艰难地从她白皙的肩头挪开。
楚韫从他身上跳下,理好衣衫,两人骑马回了营帐。
刚掀开帘子,楚韫便见桌边坐着一人,风姿绰约,面容俊朗,不是皇兄是谁?
她笑嘻嘻地走到楚烈身后,从背后抱住他:“皇兄怎么来了,找韫儿有事么?”
楚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是落在龙熙身上,他状若无意地打量龙熙一番,柔声道:“怎么,难道皇兄无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怎么会?只要皇兄乐意,韫儿的房门随时为皇兄打开。”
楚烈无奈笑道:“你呀,就是嘴甜。”
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妹妹过分鲜艳的唇瓣时顿了一下,楚烈看向龙熙,问:“这位是谁?韫儿不给皇兄介绍一下?”
“他呀,叫龙熙,韫儿很喜欢他。”楚韫说着便握住龙熙的手,将他按坐在皇兄对面,两名年纪相仿的男子对视一眼,格外有默契地移开了目光。
楚烈暗忖,这人长得确实俊美,只是也不是什么绝世美人,想必妹妹和之前一样,只是对这人一时兴起,待兴头过了,便会将人丢到一边。
只是妹妹竟然会为了一个只认识两天的男子便如此兴师动众,楚烈对龙熙还是生出几分忌惮——若妹妹真的对他动了真心,那这人……便留不得了。
而在龙熙看来,眼前的这位皇子俊秀温柔,浑身都透着斯文贵气,与肆意妄为口无遮拦的楚韫相比,着实反差颇大。
但转眼又想起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想必凡人亦是如此。
楚韫不知他们两人心中所想,叽叽喳喳地与皇兄说着狩猎的事,楚烈则满眼温柔地笑看着她,不时地给她倒茶,擦掉唇边的碎点心渣。
看着两人亲昵无间,龙熙却觉得有些古怪,凝眸想了想,他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是了,寻常兄弟姐妹间应当是如此友爱照顾,只是他虽兄长众多,却无福享受半点亲情。
“阿熙,张嘴。”
龙熙下意识地张开嘴,一块细腻柔软的绿豆糕入口即化,他怔了一下,对面的少女笑得眉眼弯弯,与方才在湖边勾引他的妖女判若两人。
“韫儿,我也要。”
楚韫大方地送了一块糕点到皇兄口中,兴许是她抽手略慢,手指蹭到了皇兄的唇瓣,她恍若未觉,仍旧笑嘻嘻地给两人继续投食。
在她低头分糕时,楚烈面不改色地舔了舔唇。
☆、第八章
当天夜里,围场里忽地狂风大作,不多时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砸在营帐顶上声响极重。大雨整夜不曾停歇,楚韫也一宿没睡好觉。
见龙熙不再发烧,她便又回到主营帐的床上,极为熟稔地抱着他的腰,虽有动手动脚,但终究没有将人吃干抹净。
伴随着密集的雨声,明晃晃的烛火下,少年的眼眸黑亮得惊人,涌动着让楚韫口干舌燥的水光。
她舔了舔他微微出汗的脸,安抚道:“别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龙熙重重地喘息着,听到少女的柔声细语,不禁心中一软,她如此关心他的身体,对她的喜欢应当是真的吧?
他自小到大身边没什么亲朋好友,除了师父柳乘风,楚韫是第一个对他如此温柔的人。
可在下一瞬,他心中柔软的气泡便被戳得粉碎——
“毕竟,身上有伤不便于做剧烈运动,啧,寡人也不能尽兴。”
因为方才的一番纠缠,少女明艳无双的脸泛着淡粉色,她理直气壮地说着这样伤人的话,细白小手却又极为温柔地抚摸着他半敞的胸膛,“唔,阿熙你的心跳得好快呀。”
她仰起头调皮地眨了眨眼,眼波妩媚:“你想来寡人也不能纵容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猛然跳动的心随着少女纤手的抚弄而慢慢沉了下去,龙熙垂眸看着少女洁白丰润的耳垂,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也不知是谁吃谁的豆腐。
雨下了一整晚,天明时仍没有减小的趋势。营帐一时半会是出不得了,茶水吃食自然有人送来,可闷在帐子里颇为无趣,楚韫便命人将带来的几名男宠也叫了进来。
一时间宽敞的营帐变得略显逼仄。
楚韫也不在乎这些,命人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绒毯,火盆烧得旺旺的,帘外雨声潺潺,室内温暖如春。
“叫你们来也没别的事,就是雨天寂寞,不如来做些游戏。”
陈时笑道:“不知殿下想玩些什么?”
楚韫不爱读书,更不喜欢吟诗作对那劳什子风花雪月,因为玩法非常简单粗暴:“剪刀石头布,同时出手,依次淘汰,谁输一次就脱一件衣裳。”
陈时等人并不意外,此等游戏先前在宫里时,他们也陪殿下玩过,区别是当时人数没那么多罢了。
他们习以为常,可对龙熙来说却有些过于放肆了。
目光逡巡一圈,见其他五名男子的眸中露出期待而兴奋的目光,龙熙的心登时沉了下去。
他正欲开口拒绝,就见楚韫亲昵地抱住他的脖子,坏笑道:“阿熙一定不会临阵退缩对吧?”
临阵退缩的念头倏地被打了回去。
龙熙面色冷淡地摇了摇头:“我怎会退缩?”
“吧唧”一口,脸颊上多了一个湿漉漉的吻,楚韫笑嘻嘻道:“寡人宣布,游戏正式开始。”
景光连忙问:“殿下,您还没说胜者有什么奖励呢?”
楚韫小口抿了口热酒,歪着头问:“你们想要什么奖励?”
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平日里她从没短过他们,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见殿下心情似是不错,景光建议道:“外面下着大雨,湿气颇重,在坐的都是伺候殿下的人,若是胜出次数最多的人,便有资格于今晚与殿下一同去漱玉泉同浴,殿下以为如何?”
漱玉泉是位于主营帐不远的一处天然温泉,一年四季,泉水不断。先帝在位时,便将其修葺成温泉行宫,自从这次来打猎,楚韫还没去泡过澡。
闻言,她欣然同意:“就按景光说的办。”
剪刀石头布开始,楚韫蹲坐在一张椅子上做监官,见六名男子同时伸出了手,竟然一下便淘汰四人,只余下龙熙与陈时。
陈时白了一眼对面一直摆着张臭脸的少年,嘲讽道:“哟,如此心急地想赢,就这么想伺候殿下沐浴呀。”
龙熙眼眸微抬,神色冷淡:“哦?难道你不想伺候殿下?”
陈时脸色一红,偷偷看了眼殿下,见她仍然笑嘻嘻的,似乎没有多想,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再来。”
两人同时伸手,平局。
再一次时,龙熙赢了陈时,后者略有不甘地脱去了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