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帷帽,楚成舟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姑娘不就是想验明真假吗,我告诉姑娘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楚成舟:老婆真棒,老婆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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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没写太多,打了两个小时的稿子一下子抽没了,又重新打了一遍,大半夜的想死的心都有了TAT
第65章 .有幸 ·
那摊主自然不可能告诉乔宿珍珠真的来处, 只说产地是北沅,又说最近北沅气候异常,往年这个季节还没入夏, 今年却早早地换上了薄纱,也正因此出了许多颜色罕见的珍珠。
乔宿装作半信半疑地样子:“既然出了许多, 为何这颗要卖的这样贵?”
“这就是姑娘不懂了, 虽说现在许多粉色珍珠,但是这颗可是正红色,千年难得一遇, 与那些普普通通的货色自然是不同的。”
“那我怎么知道以后会不会出现许多红色珍珠?”
“您放心,这颗珍珠仅此一颗,以后不会再有了。”他语气坚定,带着几分得意。
乔宿问:“为何?”
“货源已经断了我的意思是说,是说这是最后一批这种颜色的珍珠,这批之后北沅那边的货也没有了。”
摊主硬着头皮和乔宿互演,乔宿见在他这儿也问不出什么,便要出钱把珍珠买下来, 回去让宁玉瞧瞧能不能追踪到来处。
“既然是如此珍稀的东西,你就包在一块破布里面给我?”乔宿嫌弃地瞥了一眼珍珠下面铺着的白色手帕。
摊主瞧着她把钱袋掏出来了,笑意都快穿过帷帽溢出来了:“姑娘说的是,在下立刻去给姑娘找个配得上这颗珍珠的匣子,姑娘帮我看会儿摊子。”
说完他便朝着另外一个摊子走去,应该是与那个摊子的摊主认识的,他对着摊主说些什么,那戴着白色帷帽的摊主望着看了一眼, 狠狠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把他拍的往后踉跄几步。
“蠢货!”那白帽子骂了声, 从摊上找出个精巧的包着锦缎的木盒扔到他手中。
摊主扶着肩膀回来,乔宿觉得他笑得有些牵强:“久等了,这就替姑娘包起来。”
乔宿付了钱,带着珍珠离开了,经过那白帽子摊位时,觉察到他好像瞪了自己一眼,眼神很警惕。
出了黑市之后楚成舟才对乔宿说:“这里的人谨慎得很,在黑市里大家都是陌生人,刚刚那人此举,分明是在告诉大家他和那白帽子是认识的。”
难怪那人骂他蠢货。
“暴露身份会怎么样?”乔宿问。
“或许会死。”
“那人不是把盒子给他了吗。明显是有几分情谊的,应该不至于”
楚成舟道:“不要低估了黑市那些人的心狠手辣。”
乔宿只是想借这颗珍珠帮楚成舟找他的族人,若因为她一个举动害了别人的性命,她不由得心生不安。
“咱们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想救他是不可能的。”楚成舟对这些事情的接受程度远大于乔宿,他见惯了人类的生死,“黑市鱼龙混杂,他们来时便要有觉悟,或许那人本身就是杀人犯,你不必太过在意。”
乔宿把掌心那个匣子打开,将里头的珍珠取出来,“他说货源断了,是什么意思?你那个族人不会已经没了吧?”
楚成舟面色凝重:“他没死。鲛人死后的尸身会有异香,三年不散。”
但就算现在没事也离死不远了。
“你们是作为萧家客卿来长瑞城的,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行动不便,我回去找蓝翅和宁玉帮忙,看能不能找到。”
楚成舟闭着眼睛,点了下头:“多谢。”
“这一个月没见,你倒跟我生分了。”乔宿笑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楚成舟没说话,俯下身子,嘴唇擦过乔宿的脸颊:“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在这儿待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大哥,是你来了吟松才露出了端倪,还有这个族人,也是因为你才有了头绪。”
乔宿把他的脸掰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若不是你在这儿打探好消息,我连黑市在哪儿都找不到。”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一直在帮我。”楚成舟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和几分庆幸,“你是我的福星,遇见你是我三生有幸。”
“那小美人以后就好好跟着我吧。”乔宿挑起楚成舟的下巴,大爷似的语气轻佻,“以后我罩着你。”
“那你可要好好罩着我。”楚成舟被她逗笑了,笑容比春日阳光还要明媚。
乔宿又看呆了,不由得感叹道:“就凭你这张脸,我也会好好罩着你。”
*
把乔宿送回宫后,楚成舟火速去找了他大哥。
络河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了,正听秋鹿汇报这些时间的情况。
“刘不往向萧穆戎进言说我们在这儿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让把咱们请走,小殿下去跟他商议一番,老东西乖乖闭嘴了。”
商议的方式两人都心知肚明,络河嘴角似有笑意,道:“对付刘不往这种人,有时还得是靠些野路子。”
“小殿下还帮着同光寺度化了一只走火入魔的妖物。”提到同光寺,秋鹿抬眸看了络河一眼。
络河的嘴角压了下去,声音冷硬道:“不错。”
秋鹿:“守心法师的事”
“大哥!”
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楚成舟风风火火地跑到络河面前,直接打断了秋鹿的话。
络河皱了下眉:“出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
“大哥!我要在天乾买房子!”
“为何?”
“乔宿也到天乾来了。”
“”络河面色不善。
秋鹿给楚成舟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别说了,但楚成舟根本不鸟他,兴致勃勃地描绘自己理想中的未来生活。
“我和乔宿早晚是要成亲的,这栋宅子虽然大,但是住着的都是些男人,乔宿住在这里不方便,我想在皇宫外面那条街买栋宅子,乔宿出入也方便些。”
络河一声不吭,等楚成舟说完预算,眼巴巴地盯着他准备要钱的时候,络河眉毛一挑问道:“你昨日去哪儿了?”
“我在宫里和乔宿住在一起。”
“啊——”楚成舟肩膀上挨了一脚,直接摔到在地上。
秋鹿惊叫一声想把他扶起来,始作俑者瞪他一眼,秋鹿又悻悻地退了回去。
“大哥你怎么又踹我”楚成舟哀嚎道。
“你知不知道乔姑娘是人类?”络河冷声问道。
楚成舟:“我当然知道。”
“你既然知道,人类是何等看中女子的清名,你和乔宿尚未成亲便宿在一起,对乔姑娘来说是多大的伤害!你、你——”络河转了个圈,似乎在找能用来当武器的东西,可院子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他便变出一条水鞭来,抽到楚成舟身上,“你不守男德!对乔姑娘做出这种事情,该打!”
“我什么都没做啊大哥!”他只是和乔宿睡在一张床上而已。
楚成舟意识到把后面这句说出来可能会被揍得更惨,于是闭上嘴,抱着头在络河的鞭子下逃窜。
院中飘荡着哀嚎声,秋鹿在原处站着,轻轻摇头:以大殿下的性子,估计一会儿就该让他去买房子了,他还是早点去那边看看。
*
乔宿一回宫便见到两张担忧的脸,荣珍和阿萝齐齐盯着她,让乔宿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荣珍一脸严肃的将她叫过去,还支开了除阿萝外的所有宫人:“乔姑娘你去哪儿了?”
“我”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在宫中行走千万要小心,万不可对别人暴露你原本是工匠这回事儿。”
乔宿不解:“怎么了?那顶九株冠出问题了?”
“没有,计划天衣无缝,皇上身边那个假传旨意的同福已经被和光公主处死了但她发现了咱们的计划,今日来问我是谁改动的那顶九株冠,我告诉她是宫外的匠人,她才没有追问下去。”
“和光公主找我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是改动皇后礼冠这样的大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
乔宿没见过萧穆荷,但是这几日从众人口中已经大抵拼凑出了她的形象。
“你就算不告诉她,她也会派人查的。”
“这个我清楚,好在知道你是工匠的人不多,整个天乾或许只有我和阿萝。”
不,还有楚成舟那一大家子
这么严肃的时刻,乔宿心中冒出个好笑的念头。
“她就算想查也要一些时间,你这段时间好好隐藏着,如果事情真的瞒不住了,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宫。”
两人相识不到两个月荣珍便能这样为她着想,乔宿心底有些感动:“公主放心,我定会小心慎行。”
这样一来,她本来打算在宫中制作首饰出宫售卖的念头只能搁置了,宫中这么多人肯定有萧穆荷的眼线,在宫中做东西很容易被发现。
唉,若是宫外有地方能让她做工便好了。
乔宿跟荣珍说完话便回了自己的住处,正巧柳橙在树上待着,乔宿便把她招下来:“宁玉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这两天都没见到他。”柳橙轻车熟路地攀到乔宿肩头,略带嫌弃地说,“你身上全是楚成舟的味道。”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乔宿抬起袖子闻了闻。
“你当然闻不到,是妖气。你要是顶着这身气味在妖界转一圈,方圆十里的妖怪都知道你有主了。”
“”
柳橙风轻云淡两句话让乔宿红了脸,她轻咳一声:“你若是能见到宁玉,让他帮我查一查长瑞城的黑市。”
“黑市?那可正对上宁玉的胃口了,他原先当飞贼的时候,偷来的东西都是要到黑市销赃的,没人比他更懂里面的路子。”
“那他能帮忙找货源吗?”
“这我不清楚,得问问他。”
晚上的时候,宁玉回来了,像是知道乔宿要找他似的。
“货源?能找,但是这边的黑市比较严,背后有人管理,找起来麻烦些。”宁玉甩着腰间的玉佩,末了又问道,“你想找那颗珍珠的来处?”
乔宿眼神微微一沉:“你知道?”
“今日你们去黑市的时候我也在,你们二人也太明目张胆了,且不说你身上的灵气,楚成舟连妖气都不知道收敛,幸亏里面没有妖族,不然你俩就相当于裸.奔。”
乔宿赏了他一巴掌,“你是怎么和黑市那些人搞到一起的?”
“那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小爷贼友遍天下,虽然我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了!但是道上的见到我还是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宁爷’!”
乔宿和柳橙眼中毫无波澜,幽幽地盯着他。
“你们这态度真让人伤心,总之我就是有办法混进去,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这间黑市背后有个大老板,此人心狠手辣,残酷无情,手段狠毒,在背后操控着黑市。”
这群人嘴巴严是真的,宁玉在里面混了这么久才得到丁点儿信息,足以见那幕后老板的威慑力。
乔宿趁机问道:“我们走后,卖给我们珍珠的那个摊主怎么样了?”
“被人带走了,过了段时间又被放回来了,你放心,人还活着。那摊主是个新来没多久的不懂规矩。”
乔宿这才松了一口气,把珍珠拿出来交给宁玉。
宁玉端详片刻:“成色不错,但这么个玩意儿坑你五百两,你们也忒傻了。”
“我有钱,你管我?”乔宿一般般的拽。
“切,小爷本来也有钱的。”只不过都被陈开扉收缴充公了。
“这珍珠是鲛人的眼泪吧?”
“是。”
“那行,我再混进去打探打探。”
*
黑市,秘阁
一蒙面黑衣人站在窄小的门外,低声向里面的人汇报今日黑市种种。
偌大个黑市,里面的人却都是以花为代号的,牡丹、芍药、海棠等花名在男人低沉嗓音的叙述中显出几分可笑。
“羌爷,今日那紫罗兰在卖家面前暴露了和蝴蝶兰认识的事情,要不要将他做掉?”
“不必。”门内的声音沉闷嘶哑,有种阅尽沧桑的感觉,“我已经见过他了。”
“是。还有那条鲛人,他的眼睛完全瞎了,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羌爷您看该怎么处置他?”
“鲛人不能随便杀,会引来他的同伴。找个偏僻的地方扔掉,随着他自生自灭吧。”里头的声音顿了一会儿,又道,“去查查买走珍珠的那两个人。”
“羌爷”蒙面人有些迟疑,对买家身份保密是羌爷亲手定下的规矩,破坏规矩的人向来只有一个死字,可如今却是羌爷要坏了规矩。
对于羌爷的恐惧让他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犹豫片刻后他道;“是。”
“行了,走吧。”
蒙面人对他言听计从,立马转身离开。
小而窄的秘阁中,只存在于众人口中的羌爷背对着门口,望着墙上方形的小窗,腰板挺得笔直,银色长袍搭在身上,遮住了他的双腿,双腿之下,是一辆木制的轮椅。
羌爷右手食指微动,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代号紫罗兰的摊主身上的温度。
这样浓郁的灵气,这久违的温度,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络·男徳大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