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晚五——一叶葵
时间:2021-12-30 17:17:14

  “不是的,这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告诉你……找人的时候不要被他发现。”
  宋学诚听出来我语气严肃,就郑重的答道:“放心吧,交给我。”
  我说:“还有……”
  “还有?”
  我强笑一声:“还有,照顾好季堪白,以后送你锦旗。”
  宋学诚终于笑了:“光送锦旗怎么够啊!我要挂着锦旗的兰博基尼。”
  “好啊,我要求分期。”
  我们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还给江采薇。
  她知道手机放在我身上不安全,就把手机收回去,又像个大姐姐一样给我擦脸,理好头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走吧。”
  离开练功房,我们回到客厅,湛零和蒋世元已经谈得差不多。
  我一出来,蒋世元就问:“妹妹眼睛怎么红了?”
  江采薇说:“女孩子嘛,心思细,不该让她看《梁祝》的。”
  这演技,真是浑然天成,我都差点相信了。
  蒋世元很不好意思的说:“哎,第一次来就把妹妹弄哭了,这事儿干的……”
  我揉揉眼睛,走到湛零身边。
  湛零起身:“我们要走了,多谢款待,告辞。”
  蒋世元说:“那行吧,我送你们。”
  “不用。”
  蒋世元不依不饶,硬是把我们送到电梯,全程喋喋不休,还发出了下一次的做客邀请,不回答就按着电梯门不让走。
  湛零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说改天再约。
  蒋世元这才点头,心满意足的放开手。
  电梯宽敞,奢华明亮,只有我们两人在乘。
  我倚在后面的墙壁上,看着眼前镜面的电梯门。
  漂亮的电梯门像个相框,把我和他都框进去了。
  这时的湛零安安静静,黑色长风衣勾勒出修长的身形,他一手牵着我,另一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低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身上除了黑白,没有别的颜色,就像一幅水墨图。
  「叮咚」一声,车库到了,电梯门开启,将我们的身影分离。
  他一言不发,牵着我走出去。
  我们坐进车里,我扣上安全带,湛零还没有发动车子,在昏暗中扶着方向盘,轻声问道:“跟我在一起就这么痛苦?”
  难道打电话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我紧张的抓着安全带:“如果,我说是,你愿意放我走吗?”
  湛零笑了一声,然后突然欠身,伸手抓着我的后颈,不由分说的吻了下来!
 
 
第343章 梦离你越近
  湛零气势汹汹靠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嚼碎我。
  但是,和他紧扣住我脖子的动作不同,他的吻像羽毛一样轻柔。
  他试图撬开我的牙关,没有成功。于是,他转而亲吻我的唇角。
  微凉的唇辗转轻啄,动作小心到令人心碎。
  我们明明靠得这么近,两颗心却离得那么远。
  最后,他停下来,两手捧着我的脸,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幽幽的说:“我不会放你走的,就算变成蝴蝶了,你也是我的。”
  我在他的钳制下微微的喘气,心跳的很快。
  他在克制自己。
  连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挣扎。
  我看《梁祝》流泪只是江采薇随口扯的谎,但他当了真。
  如果让他知道我给季堪白打过电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可能不会再等了。
  见我僵硬不动,他安慰的用拇指在我唇角蹭了蹭,然后放开我,发动车子。
  我坐在座位上,紧紧抓着安全带,指尖都攥成了白色。
  回到家,我身心疲惫,倒头就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之中,我感觉有人给我盖被子。
  我睁开眼睛,看到湛零。
  他正坐在床边看着我,床头的小夜灯的橘光打在他脸上,暴露在光与暗之中,他的脸看起来,一半是冷清,一半是温柔。
  他没有笑,可是眼底目光柔和,真像过去的哥哥,和平常那个冷冰冰的湛零真是天差地别。
  我感觉自己在做梦,下意识抓住他冰凉的手,怕他会消失不见。
  湛零有些惊讶的侧脸看着我,整张脸都被柔光照亮了。
  我拉着他,说:“哥,你不要走。”
  湛零擦去我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流下来的眼泪:“好,不走。”
  反正也是做梦,我向他告状:“等我睡醒,你又要对我坏了。”
  “是吗?”
  “你今天还亲我……”一提这个我就委屈,“你怎么能这么做?”
  他摸摸我的头发,没有说话。
  “不要这样了……我不……喜欢……”
  他还是没说话。
  我的眼皮一点一点往下沉,最后完全合上,再次睡着了。
  第二天睡醒后,我想起这茬,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昨晚湛零真进来了?
  我该不会跟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今天还要上班,我洗漱后,忐忑的下楼。
  阿姨正在做早饭,湛零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看早报,侧脸冷峻,丝毫没有梦里的温柔。
  他看到我,像平时一样,淡淡的说了声早。
  “早。”
  我有点心虚的坐在餐桌旁等饭。
  「滋啦」一声,阿姨开始煎培根。
  往常我很喜欢这肉香,今天却不知怎么了,一闻就恶心。
  胃里一阵翻涌,我捂着嘴冲洗手间去了。
  趴在马桶边上吐了半天,我什么都没吐出来,倒是把自己累的够呛。
  湛零闻声,进来扶我,我吐的头晕眼花,几乎挂在他手臂上。
  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拍着我的背:“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么?”
  我还没说话,肉味飘进来,我脸色一变,猛地推开他,又是一阵干呕。
  刚才我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但现在我突然明白了——
  我已经怀孕一个多月,有孕吐是正常的。
  身后的湛零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没有过来扶我,只是站在原地,声音冷的让人心寒:“是季堪白的?”
 
 
第344章 这里是监狱
  瞒是瞒不住的。
  我站起来,转身看着湛零,破罐子破摔的说:“对,是他的。”
  湛零的眼神变得凌厉危险,视线从我的脸向下,落到我的肚子上。
  我下意识的用一只手挡着肚子。
  湛零一步一步的靠近,指节分明的手覆在我的肚子上。
  他垂眸看着我:“你早就知道了,却没有告诉我。”
  我无力的说:“我拿到孕检报告的那天,是季堪白出车祸的那天……我不知道要不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不知道?”
  “还不是因为你!”
  我用力推开他的手,一直退到被洗手池抵着腰。
  他的喜怒无常让我每天都处在惶恐之中,我实在是受够了!
  “我和季堪白明年就要领证结婚了,这个孩子也是我自己愿意要的,但你的出现毁了我们的计划,毁了我们的生活!如果不是你,我和季堪白就在庆祝孩子的到来了,但现在我们连面都见不成!”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掉下来。
  湛零没想到我的反应这么大,伸手过来,想帮我擦眼泪。
  我挥开他的手,失控的吼:“别碰我!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的触碰,你的拥抱,你的亲吻!我当你是哥哥,想要帮你,你却当我是女人,想要睡我!”
  “难道你们眼里只剩苏家了吗?楚月华和湛易寒把我祸害到家破人亡还不够,现在你也来祸害我!”
  “你就这么想要我?好啊!”我用力的撕扯衣服,“你要多少次,才肯放我回家?!”
  湛零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看着我:“这里……不就是家吗?”
  “不是!不是!这里是监狱!!”
  这句话,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咆哮出来的。
  吼完这句话,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向旁倒去。
  湛零一把抱住我。
  我神志尚存,卯足力气推他,他紧紧的抱着我,将我锁在怀里。
  最后,我挣扎不动了,瘫软在他怀里,有气无力的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是上辈子欠了你吗……”
  湛零沉默的拉好我的衣服,然后将我打横抱起,走出去。
  阿姨们听到我在里面的吼叫,这时候全都站在外面待命。
  湛零说:“给医生打电话,叫他过来。”
  “是。”
  阿姨们让出路,湛零抱我上楼。
  本来,他想把我放在复刻的那间卧室里,但是顿了顿,他带我去了他的房间。
  我躺在他那张素色的大床上,头晕眼花,耳朵里嗡嗡的响。
  湛零好像在叫我的名字,但我不想理他。
  又过了一会儿,医生来了,问了什么话我也没听到。最后,他给我打了一针,我就在阵阵耳鸣和难耐的晕眩感中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还是在他床上。
  我睁开眼睛,发现窗外天色已晚,房里安安静静,亮着一盏柔光灯,原本空荡荡的床头柜上摆着好些药盒和玻璃壶。
  我立刻摸自己的肚子。
  没有异样的感觉。
  湛零没动孩子。
  我的衣服也换成睡衣了。
  我放下手,无声的看着天花板,心头泛起一阵阵的辛酸。
  湛零被我吼到脸色苍白的时候,我心里也不好受。
  但我也是受害者。
  我也受了伤,我也知道痛。
 
 
第345章 空白卡片
  醒了一会儿,湛零进来了。
  我别开脸,不想见他。
  他走到床边,声音温和了很多:“能起来吃饭吗?”
  “不想吃。”
  “你不吃,孩子也是要吃的。”
  我看着他。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湛零看着我,面色平静的说:“把孩子生下来吧,我们一起抚养它。”
  我躺不下去了,爬起来:“你真是疯了。”
  湛零说:“我没疯。我已经考虑过了,既然孩子是你生下来的,我会将它视如己出。”
  我差点笑出来:“你知道楚月华对我说过什么吗?”
  他看着我。
  我说:“她对我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后来她是怎么对我的,你不会忘了吧。”
  “我跟他们……不一样。”
  “在我看来,你们都一样,我不会让你养孩子的。”
  我希望这个孩子像季堪白,开朗坦荡,光明磊落。
  而不是像湛零这样,阴险卑鄙,偏执冷酷。
  湛零不跟我继续争执,只说:“去吃点东西吧,阿姨费心思煮的。”
  费心思?
  大概又是我不吃他就扣人家工资吧。
  我只能下床。
  早上吼过一通后,我心情舒服了一点,而且也真的饿了。
  我埋头吃饭,湛零在旁边看着我吃,我也不理他。
  把阿姨都看的胆战心惊的。
  吃过饭,他把药分好推过来:“脑震荡的药,医生开的。”
  我接过来吃掉,说:“还有什么事?”
  语气相当挑衅。
  湛零转着手里的水杯,说道:“如果我的爱让你感到痛苦,我向你道歉。但是庭芜,你走不了的。我一个人,过得太孤单,太冷清了,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你了……”
  “说完了吗?”
  湛零神色黯了黯:“我愿意接受这个孩子,让他跟我姓,以后我会把司家给他……你再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不可能。”
  我把他晾在原地,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后,我在床边坐下,回想刚才的对话。
  总感觉,湛零的样子好像怪怪的。
  虽然他说的很美好,但我不信他能容得下这个孩子。
  他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容不下。
  脑震荡的药已经停了一段时间,早上突然发作,那股晕眩的感觉一直存在。
  虽然睡了一整天,但吃过药后我又开始犯困,最后实在支撑不住就睡觉去了。
  这一睡就到了天亮,醒来以后,阿姨说湛零已经离开,我不舒服就不用去公司了。
  不去就不去。
  只是,每当想起他珍之重之锁在抽屉里的东西,我心里都会揪着疼。
  但疼又有什么用呢?
  错过,就是错过了。
  如果没有季堪白,我可能会很珍惜湛零。
  但如果没有季堪白,我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中午湛零也没说回来,我继续到健身房里走动。
  我始终感觉这里一定藏着什么,不然湛零为什么要把这里搞得神神秘秘?
  没有钥匙,连房门都不能从里面打开,谁家的健身房这么设计?
  我在里面走来走去,敲敲打打,还是没发现什么名堂。
  这时候,药劲儿开始上来,我揉揉眼睛,走到小冰箱前,想拿瓶水冰冰脸。
  然后,我就看到,小冰箱和桌面的缝隙之间,放着一张空白的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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