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晚五——一叶葵
时间:2021-12-30 17:17:14

  我把卡片划拉出来,若有所感的走到门前,在门锁的位置照了一下。
  只听「哔」的一声,一扇门在哑铃架后方缓缓打开!
  竟然真有蹊跷!
  我吸了口气,抄起一只小哑铃,慢慢走进去。
 
 
第346章 苏小姐,救救我
  这扇门后是一段台阶,一直向下,延伸到黑暗之中。
  我一手拿着手机照明,一手拿着小哑铃防身。
  越往里走,我的心就越往上提。
  终于,台阶到了尽头,下面连着一个台球室大小的房间,室内影影绰绰的摆着一张台球桌。
  我用手机照着墙壁,寻找电灯开关,还没找到开关,灯光先照亮了墙上挂着的一长排铁链。
  ……铁链?
  我举起手机照着周围,待看清这里的布置之后,瞬间感觉毛骨悚然。
  这哪里是台球室。
  分明是一间刑房!
  一眼望过去,墙壁上陈列着成套的铁链,皮鞭,项圈,口枷,手术刀……
  还有种类非常齐全、形状不可描述、看起来非常工口的道具。
  至于那张「台球桌」也不是什么桌子,而是一张手术台!
  旁边还放着一台无影灯。
  湛零怎么会有这种房间……
  他,他该不会想把这些东西用在我身上吧……
  我看得心里砰砰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想逃跑。
  就在我退到门口的时候,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弱弱的呻吟:“啊……”
  这里本来就够恐怖了,这声音更是把我吓得魂飞魄散,我吓得靠在墙壁上,碰到了电灯开关,「啪」的一声,明亮的白光照亮了刑房。
  我终于看清了这房间的全貌,也终于看到了那个出声的人。
  那是个被关在大铁笼里的男人。
  男人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又脏又毛的灰色头发长得拖到地上。
  灯光太亮了,他被照的瑟缩一下。
  这会儿,他适应了灯光,在笼子里拨开挡脸的头发,透过笼子的缝隙看着我,声音浑浊,每一个字都是拖泥带水的:“你是谁?”
  我满心震惊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试探的问:“你是……司良先生?”
  那人猛地抓住铁栏杆:“对!是我!我是司良!你,你是他的,什么人?”
  「他」,就是湛零吧。
  我说:“我是他妹妹。”
  没有人样的司良,脑袋还是清楚的:“不,你,不是湛露……啊,对了,你是,苏庭芜!”
  我说:“是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黯淡的眼睛骤然爆发出光彩。
  他的头发和长长的胡子缠绕在一起,看起来像个疯子,他两手从笼子里伸出来,疯狂而急迫的看着我:“先不说这个,苏小姐,救救我!你快!放我出去!”
  我走过去,看着大铁笼子上挂的拳头大的锁,满心为难:“这个要怎么打开?”
  “钥匙……在他身上,你帮我,找钥匙!苏小姐,只有你,能救我……求求你,帮帮我……”
  他像困兽一样摇撼着铁笼子,呜呜的哭。
  我看着这个曾经叱咤一时的男人,一时间只觉得彻骨冰寒。
  我本来想着,如果找到司良,一定要问清他到底对湛零做了什么。
  湛零遍体鳞伤,司良绝不无辜。
  但是,湛零对他的报复远超我的想象。
  他竟然把人关在笼子里!
  这可是犯罪啊!
  这得多大仇,多大怨。
  我半跪在一旁,心情复杂的看着笼子里的司良:“我可以帮你出去,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和湛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良满口答应:“只要你,拿到钥匙……我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347章 不要怕,忘掉吧
  司良是很惨,但我本能的不信任他:“不行,你先说,我再帮。”
  司良愣了一下,然后放开笼子,坐在里面,披着头发,将我审视一番。
  他被关的说话都说不利索了,头脑却没受到什么影响:“苏小姐……这是我的底牌……如果你想要,就用钥匙,来交换……”
  听到这熟悉的说辞,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交换……
  是他教湛零的。
  就是他把湛零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强忍着对他的厌恶和怒火,说道:“空口无凭,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司良没想到我会跟他讨价还价。
  大概他以为我见他被关在这里,会二话不说的帮他离开。
  我们就这么在笼子内外对视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然后,他「咯」的笑了一声,声音凝滞暗哑:“你们,感情真好……那我就,告诉你吧……他为你,杀了一个人。”
  我心里猛地一跳,脱口而出:“你胡说!”
  司良笑的咳嗽起来:“咳咳……我……胡说?你也应该,知道啊……”
  “不可能!他杀了谁?!”
  司良靠近栏杆,恶魔一样吐气:“湛,易,寒。”
  听到这个名字,我稍微平静了一些,说道:“你骗我,湛易寒是我的养母杀掉的,我亲眼看到的。”
  司良嘿嘿的笑起来:“你确定,你看到了?”
  我吼了一声:“我确定!”
  那是我终身难忘的一天,只要提起来,我就能想起每一个细节!
  可是,可是……
  那天的事情,真的有些地方很奇怪。
  比如湛易寒为什么会逃出来。
  比如柳丹红明明对我是有感情的,她明明不用死,可她却投河死了。
  比如柳丹红的葬礼那天,楚月华和湛露都来闹,湛零却没有出现。
  他在这个命案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司良不再摆出乞求的姿态,而是悠然的躺在笼子里:“你可以,好好想想……”
  他已经从我的反应判断出来,他有跟我作交换的筹码了。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落了下风,扭头出去了。
  把健身房恢复原样,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回忆湛易寒被杀的那天。
  那天,他先是勒晕了柳丹红,又对我施暴。
  再然后,柳丹红用菜刀劈进了他的后颈。
  后来,湛易寒被柳丹红分了尸。
  司良说,人是湛零杀的。
  可是,这个过程,湛零是怎么参与进来的?
  我越想越怕,越想越乱,脑子开始嗡嗡响,是跟那时一样的噪音。
  好疼……
  我一手按着胀痛的脑袋,一手摸放在床头的药,但是突然间剧痛袭来,我摸了个空,身体一歪就倒在地上了。
  时隔多年,我又梦到了那一天。
  过去做这个梦,我都是被湛易寒压在床上挣扎的,这一次我却像个游魂,冷静的审视着这个房间。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湛零冲了进来。
  他的头发跑乱了,脸蛋红彤彤,神色决绝而坚定。
  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卧室里的柳丹红,又听到了湛易寒的污言秽语。
  他走到厨房抽出菜刀,快步来到卧室,在湛易寒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刀砍中他的后颈。
  湛易寒倒在我身上,脖子往外喷着血。
  我被压在湛易寒身下,透过他的肩膀,看到了动作僵硬、满脸是血的湛零。
  湛零膝行过来,一把掀开湛易寒,伸手擦去我脸上的血,还给我拢好衣服,盖上被子。
  见我一言不发、吓傻了一样看着他,他微微一笑,伸手盖住我的眼睛,轻声说:“不要怕,庭芜,忘掉吧……等你睡醒,就没事了。”
  掌心的温度是那么的滚烫,那么的真实。
  我的眼泪涌出来。
 
 
第348章 沉溺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湛零的床上。
  床边站着家庭医生,湛零也在。
  医生松了口气,对湛零点了点头,识相的出去了。
  湛零走过来,见我一直在看他,他眼神隐痛,动作轻缓的擦去我的眼泪:“还是很不舒服吗?”
  我抓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抻开,盖在我的眼睛上。
  和梦里的触觉一模一样。
  只是掌心冰凉,不再滚烫。
  那个时候,我脑部受创,惊惧交加,极度惶恐不安。
  在湛零的暗示下,这段最重要的记忆被沉在心海里。
  我忘记了过去,得到了解脱。
  可他手上的血,再也洗不干净了。
  他为了我,杀了湛易寒。
  那是他的亲生父亲。
  如果我们没有重逢,如果我没有打开那扇门,他还想瞒我多久?
  我欠他的,到底要怎样才能还清?
  湛零碰到我的眼泪,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坐在床边,微垂眼眸,一言不发,像等待审判一样。
  我进了那个禁地,见到司良,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可我有什么资格审判他?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阴沉,为什么他会时不时的露出那种溺水一样的无助神色。
  他把我留在岸上,自己沉下去了。
  而我却只想着自己的好日子,千方百计的推开他,让他越陷越深。
  我坐起来,抱住他。
  他愣了一下,并没有回抱我,还想岔开话题:“等下我带你去医院吧,医生拿到了你的病历,你该复查了……”
  “放了司良,去自首吧。”
  湛零推开我。
  我坐在床上,对他微笑:“我会等你的,多久都等。”
  湛零的神色冷下来,语气也带了轻嘲:“我为什么要去自首呢?我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就算是你,我也留得住,不管你愿不愿意。”
  “你还在气我丢下你不管,是不是?”
  我拉他的手,“不要怕,我愿意离开季堪白,以后我都会陪着你……”
  湛零一把扣住我的手,猛地把我压在床上,笑容里有怒气也有邪气:“真的?早知道你这么轻易就会妥协,还不如一早就告诉你。这样也不用我费那么多功夫,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收拾掉……”
  我看着他:“这辈子我确实欠你,我赖不掉。你要我,我陪你,你要这个孩子,我也给你……但是你不要再错下去了,回头吧。”
  湛零说:“不。”
  然后他就吻了下来。
  骤然落下的狂风暴雨。
  原始而沉重的情欲。
  我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任由他抚摸亲吻,任由衣服落地。
  眼泪绵延不绝。
  从来没有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我和季堪白度过的那些无忧无虑的甜蜜生活,是湛零替我们争取来的。
  如果湛零没有杀湛易寒,动手的就是季堪白了。
  我知道,季堪白做得出来。
  与其把季堪白也拉下水,不如只有我和湛零沉下去好了。
  他那么孤单,那么寂寞。
  就算不爱也可以陪伴。
  我再也不想伤害他了……
  在这个冰冷的卧室里,在这张床上。
  我们十指紧扣,身体和灵魂联结在一起。
 
 
第349章 孕检
  我和湛零的命运,早从我们在暴力下抱团取暖,玩笑般的相互印下一个吻开始,就已经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
  天亮了……
  我睡醒的时候,湛零已经醒了,他躺在我身边,一手撑着脸,另一手勾缠着我的一缕头发。
  他看着我,薄薄的唇上挂着浅浅的笑,一双眼睛闪着钻石般的碎光。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我和他,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昨夜,我放纵了自己,与他抵死缠绵。
  不是不羞耻。
  不是不痛苦。
  但是,如果我一味的顾着自己,湛零的下场将是万劫不复。
  杀人,买凶,非法囚禁。
  他在往深渊里滑,我不能不拉着他。
  湛零起身穿衣服,又把我拉起来,要带我去复查。
  我坐起来,感觉肚子很不舒服。
  孩子……
  湛零看到我闷声不吭的样子,坐过来问:“怎么,你后悔了?”
  不等我说话,他抱住我:“后悔也没用。”
  我扯动僵硬的嘴角,说:“只是肚子有点疼,现在好点了。”
  湛零就伸手给我揉肚子:“会不会伤到孩子?”
  我说:“伤到了也没办法。”
  比起这颗种子,湛零更重要。
  起床的时候我又开始孕吐,借着身体上的难受劲儿,我把眼泪全都哭了出去。
  湛零说的没错,后悔也没用。
  我回不到季堪白身边了。
  我们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云巅近来运行平稳,一切都在轨道上。
  湛零很放心的请假,带我去医院。
  神经外科的医生听说我在观察期间昏倒一次,安全起见,还是叫我去拍个片子看看。
  等结果的时候,湛零顺道带我去妇科查早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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