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沙发,白色的衣柜,白色的床单,还有白色的窗帘。
简单的陈设,不像是住的屋子,倒像是搁置很久的房间。
顾唯一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她眼神越发迷离,脑子好像不太清醒。
她站在门口,离他不远的位置,盯着他的手看。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顾唯一问,声音软糯,像把软剑,搅得他心脏一阵悸动。
季让没回答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是你放我进来的,你没关门。”
季让冷着脸,喝了杯冰水。
“为什么躲着我,是因为我不想探求你的人生在生气嘛?”
顾唯一往前走,没看到地上的凳子,她被凳子绊倒,往前倾时被季让抱住。
季让中心不稳,倒在地上,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
此时他俩的动作不是很雅观。
季让靠着墙坐着,两条长腿敞着,顾唯一在他两腿之间,上半身压着他的胸膛。
他看着她,发现她头上长了犄角。
“头怎么弄得。”他说这话时,语气软了些。
顾唯一反应迟钝地摸了摸额头上的包,“磕的。”
她抬眼盯着他看,一双圆眼圆圆的,好像还有些委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顾唯一较起真。
季让偏过头,没动。
“你表哥没跟你说什么?”他见她迷糊着又恢复以前的样子,痞痞的,散漫的。
“说什么?”
季让的话把她要问的问题给饶了过去。
“没什么。”季让转头假意咳嗽一声,心下又燃起了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他突然想抓住她的手。
不过顾唯一没给他这个机会。
此时,因为酒劲上来,顾唯一的脑袋越来越不清醒了,眼神迷离。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胳膊压着季让的腰腹,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神逐渐迷离“为什么你的嘴唇这么薄啊。”
她本来是想继续问他为什么躲着她,可是看到他薄薄的嘴唇,下意识地想这个嘴唇好吃嘛。
她此时眼睛通红,十分无辜地盯着他看,瞪着圆圆的眼睛,像只兔子,可爱极了。
她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双手捧着他的脸,在季让一脸懵逼的状态下,咬住了他的下嘴唇。
吧唧一声,她松开他的脸,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酒的后劲真大。
季让感受到心脏强烈的跳动,在他的耳边响起咚咚的声音,他的嘴唇还有种微麻的触感。
趴在她身上的人似乎睡着了,两手搭在他的腰腹两侧,均匀地呼吸着。
黑夜中,月光透过白色的纱帘照进屋内,漆黑的夜里,季让靠着墙,身上的重量让他觉得自己血液在沸腾,他的心脏是跳动着的。
第28章 . 28(修) 玩偶自动发热
窗户外面的阳台不知道什么时候蹦上来一只猫, 竖着尾巴在阳台上走来走去。
白色纱帘透着小猫的身影,季让掐了掐眉心,头仰靠着墙, 手也耷拉到两旁,任由身上的人睡着。
其实他这屋不会让别人进来, 但当时他就想让她进来, 进来跟他说说话,不过事情好像朝着他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
以前外公拿他当继承人培养, 外公告诉他,想要什么就要不择手段的争取, 心不狠, 站不稳。
要不把她睡了得了。
季让想到这里, 他的手杵着额头,无奈的笑了笑,这跟坏蛋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她表哥突然出现, 他大概会很耐心的跟她一步步接触, 他不逼她, 但她也总会过来。
此刻顾唯一睡得很沉, 她趴在他的胸膛, 听着有节奏的心跳声。
不过下一秒, 手机铃声打破了夜里的寂静。
顾唯一的手机在口袋里一亮一亮的, 可睡沉的她只是动了动,换了一个姿势。
季让低头瞅她,拿起她的手机,来电显示是表哥。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直接接了。没等那边说话,他先说了一句, 喂。
那头张岩直接炸了,一边骂一边跑,手机里是呼呼的风声。
季让揉了揉太阳穴,把手机拿远了点,“把你妹接走。”
便直接挂了。
季让坏就坏在这里,明知道张岩防他跟防洪水猛兽一样,他也不告诉张岩在哪,就让张岩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挂了电话,他低头就见顾唯一好像醒了,好像又没醒。
她瞪着眼睛仰着脖子看他,一动不动的。
季让戳了戳她额头上的包,“谁给你磕的。”
顾唯一没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嘟囔了一句:“玩偶也自动发热嘛。”
“”
*
张岩接到电话立马给郑枳打过去,知道他们在时忘酒吧,等他到了时忘酒吧问了门口的人季让房间,便直奔三楼。
他在外面直接砸门,嘴里的话也不怎么好听。
此刻张岩早就在心里把季让来来回回杀了三四遍了,要是开门看到他不想看到的,估计他真能杀了季让。
门开了,季让趿拉拖鞋,单手插着兜给他开门。
门开那一刹那,张岩气瞬间消了。
他这个妹妹抱着人家的大腿不撒手,还睡呢。
“把你妹弄走。”季让声音冷着,他身上淡漠地情绪浓烈。
“用你说。”张岩也不甘示弱,抄起顾唯一,把人抱起来。
临走头,张岩忽然回头看向季让:“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但顾唯一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是以同学的身份拜托你,离她远点。”
季让看了张岩一眼,时间过得太快了,他们都变了不少。
不过张岩的性格还是跟高中一样。
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刹那,季让靠着墙,视线落在顾唯一的脸上,声音微沉:“你的拜托恐怕我不能接受。”
在面对以前的人,他会变得沉稳。
张岩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我也不会顾及同学情面了。”
*
顾唯一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她躺在床上盯着房顶,脑海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片段,她也拼凑不起来。
索性就不想了。
等她拿起手机的时候通话记录里她拨过去十来个通话,都是打给季让的,第一通接通了只有一分钟,后面都被挂断了。
她不记得在那短短的一分钟里她说了什么,或许骂了他几句,不过这都是她想象的。
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这几天突然消失的季让让她心里不得劲,很憋屈。
这种憋屈很难受,还不如跟季让吵一架。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便一点没客气的推开门。
张岩拿着一瓶解酒药大大咧咧的进来,他站在床铺边上,挠了挠左边的断眉。
“醒酒药。”张岩说完,又开始唠叨,“你胆子真肥在酒吧喝多了,也不怕哪个男的给你拐跑。”
“那不是没拐跑嘛。”顾唯一眯着眼睛拿上桌子上的眼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中午了。
“呵。”张岩冷哼一声。
“哥你不要忘记我是你的债主,你要对我好一点。”顾唯一起身拿药。
张岩没搭理她,是因为他想起来一件正经事。
“昨晚你断片了嘛?”张岩其实是想问她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没。
“什么断片?昨晚喝多了不是你们送我回家的吗?”顾唯一喝完解酒药给自己倒了杯水,颇为无辜地问,“我不会真被男人拐跑了吧?”
张岩松了一口气,忘了也挺好。
“有你哥在谁能把你拐跑。”
“哦。”
今天没课,她不用看自习,吃完药喝了点粥又窝在床上玩手机。
三人群里面异常安静。
顾唯一:【你们都到家了嘛?】
赵黛汐:【到了。】
郑枳:【到了。】
顾唯一:【我昨晚喝多了没耍酒疯吧?】
群里静了一会儿。
郑枳:【没有。】
一向话多一点的赵黛汐跟着说了一句没有。
其实顾唯一也忘记昨晚的事情,她就记得自己喝多了,晕晕的,然后后面的事情忘记了。
她喝多了酒品不算太行,会耍酒疯,喜欢抱着东西,既上次喝多抱着电线杆不走之后,她就很少喝多。
等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表哥又不知道去哪了,她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倒是酒味不多,但她细细闻了闻,愣住了,衣服上好像沾了特殊的味道,很好闻的香味,好像是季让身上的味道。
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
南一庆元旦在大礼堂,是要准备节目的,大到校长老师,小到学生都可以准备节目。
像她们级部李主任便喜欢唱歌,虽然跑调但也会唱,学生也很乐意看他唱歌。
而顾唯一所在的历史组组长跟李主任年纪相仿,也是一个喜欢准备节目的人。
顾唯一是新加进来的老师,这个准备节目自然少不了她。
组长比较有话语权定了一个节目,历史组的老师穿汉服去上面走一圈,因为顾唯一和另一个男老师是最年轻的,他俩还需要表演一段。
男老师姓丁,顾唯一就直接叫他丁老师。
丁老师比她早来一年,跟刘婷一届的,长得嘛普通一些,戴着眼镜倒是白净也厚道。
顾唯一听过小道消息,丁老师追过刘婷,不过刘婷没看上他。
历史组聚在办公室,组长问:“顾老师,上次你们班那个民国服装是不是租来的。”
顾唯一点头。
组长:“那你有时间能不能跑一下看看有没有汉服租赁的,我听郑老师说你跟那个老板熟。”
在众多同事的拜托下,顾唯一接下了这个工作。
周末的时间,顾唯一和历史组的老师们一起排练,而季让好似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
她没有主动联系,季让也从未找过她。
*
周六这天,顾唯一收拾东西准备去彩排,办公室里没什么人,灯她还没来得及打开。
有人倚着门框敲了敲门,吓了顾唯一一跳,这个敲门的动作太像季让了。
灯打开是郑枳,郑枳看见她被吓住了,笑得厉害:“看你发呆半天了。”
顾唯一摸了摸脸:“有嘛。”
郑枳站直,走过来,凑近了一些:“你这额头上的包还没消,要不买点药。”
“不用买,有人给我拿了一盒。”
“谁啊?”郑枳问。
“我也不知道,放在讲台上,消肿的,我就用了。”
郑枳嗯了一声,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打趣道:“听说你跟高三的丁老师扮情侣,是什么情侣?”
“宋朝的小姐和书生,俗气得很。”
“你俩还要表演一段?”
“听组长的安排,应该不长。”顾唯一收拾好东西,“我得去彩排了。”
“我跟你一起。”郑枳立马说。
南城的冬天湿冷湿冷的,冷风强劲,好似能吹到人的骨头里面。
顾唯一的手冰冰凉凉的,她插着兜和郑枳并排着走。
郑枳因为没什么节目特别清闲。
“你哥真打算在时忘酒吧旁边开清吧?”
顾唯一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是准备开清吧,但我不知道在哪。”
“应该在时忘酒吧旁边,我听林嘉伟说的。”
“他这个人像来想什么是什么。对了,阿枳。”顾唯一转头看向郑枳,“我喝多那天没离开过你们的视线吧。”
郑枳愣了一下,“没没有,你喝多了我们哪敢让你离开视线。”
“哦。”
顾唯一没再继续问,郑枳松了一口气。
那天喝多了,郑枳和赵黛汐以为顾唯一是去厕所,等张岩来得时候,她们才知道顾唯一跟季让碰上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也不清楚,送顾唯一回去的时候,她嘴里一直念叨着季让,她们这才意识到顾唯一对季让有不一样的感情,而这段感情并不适合她。
*
大礼堂内,组长跟人要了一块舞台排练用。
顾唯一站在一旁看完其他老师表演后,就该她和丁老师上场。
虽然组长没有深入发挥他编剧的能力,但他还是安排了一场戏,需要丁老师虚虚地抱一下她。
丁老师是一个脸皮薄的,几次排练到最后脸红着放弃。
有老师调侃说:“丁老师,再这样组长直接给你加吻戏了。”
这个老师说完,旁边的老师跟着乐起来,对于这样的玩笑,顾唯一倒是没什么感觉,也不会脸红。
可以往季让逗她的时候,她总爱脸红。
在丁老师再一次尝试的时候,顾唯一声音极小地说:“丁老师,你再放弃就耽误我吃饭了。”
丁老师瞬间红了脸,咬着牙,心一横,把顾唯一搂在怀里,本来是虚虚一抱,因为丁老师的紧张,抱得实实在在。
咔嚓一声,郑枳照下来这一幕,看上去还不错。
她直接发了朋友圈。
【陪顾老师排练,书生×小姐,郎才女貌】
赵黛汐立马评论:【请问哪里领顾老师这样的小可爱。】
郑枳:【不好意思名花有主了。】
*
此刻,时忘酒吧里还没什么客人,十分冷清,旁边清吧忙活的倒是热火朝天的。
“哥要不我去打探打探旁边的清吧,这个老板感觉挺信誓旦旦的,还放话业绩能超过我们。”林嘉浩凑过来。
林嘉伟看了他一眼:“好好找工作吧,都成年了学习不好就算了,还混吃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