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火——四沂
时间:2021-12-31 16:52:23

  大家从小长大的情谊,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翻脸吧。
  不过话说回来,郑星野真要抢,西哥会为了白芷跟他翻脸吗?
  -
  傅玄西到达昼夜不雨时,场内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郑星野脱了外套,穿一件质地很柔软的黑色半领打底衣在舞池里扭腰。
  他长得一副风流痞子样,又是富贵人家里浸淫出来的浪子,就那么往台上一站,都足够吸引人眼球。
  偏偏这人还没什么矜持的想法,站舞池里一把劲腰扭得比专业男模还带劲。
  周围的人给他让出一片场地来,下面围了一圈男男女女。
  他笑得坏,又冲台下美女抛媚眼,惹起一片尖叫声。
  都是来这里玩的,各个眼睛都放绿光,狼似的。
  有人说郑公子这样的人,这样的样貌,这样的身材,这样的气质,就算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这辈子也绝对差不了。
  那还不是谁争着抢着要捧着金山银山相送的?
  傅玄西一路进来都被吵得耳朵疼,往台上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沈思言见他来了,往旁边一让,请他坐下:“终于回来了哥,整整三天,不见你我真是度日如年呢!”
  他还真没瞎吹,往些年他们都是年三十吃完年夜饭就开始凑一起玩乐,这今年大年三十吃完年夜饭就没见到人,可不得想念吗?
  况且他们这一群人里,也就傅玄西是那个最正经最厉害的,像那种,主心骨,只要他不倒下,大家都能靠着乘会儿凉。
  他跟秦泽沅不同,他年纪比他们都小,情爱开窍也很晚,刚刚郑星野说那些话他就当一嘴玩笑听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但秦泽沅此时的表情就不太自在。
  那种猜到了秘密,却又不能直说的感觉,煎熬死了。
  傅玄西捏了杯酒喝了口,瞥他一眼:“有心事?”
  “没、没有。”秦泽沅轻咳了声,端了杯酒低头喝,掩饰自己的眼神。
  沈思言骂他:“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扭捏死了。”
  他没理,抬头一看,郑星野已经从舞池里下来,绕过一群包围他的美女径直走了过来。
  “哟,舍得回来了?”他嘴角坏笑未散,斜了傅玄西一眼。
  跳了有好一会儿,脸上都冒着汗,随意地擦擦,端着杯啤酒一饮而尽。
  傅玄西拧眉,不太受得了他一身蹭来的杂乱香水味:“滚远点。”
  郑星野就笑得肩都发抖,偏要挨着他坐下。
  “我是跟你好才挨着你坐,像我这样的是吧,妹妹们最喜欢了,特别是——”
  他意味深长地笑:“乖妹妹。”
  又一字一句地补上:“比如,白芷妹妹,对么?”
  -
  后来那夜在昼夜无雨傅玄西没能收得了手。
  他从小什么都学,散打也是一等一厉害。
  秦泽沅和沈思言要上来拉,被他一人一脚踹开了。
  周围围观的人见此更不敢上前,只能缩在外围看。
  打了半天,他轻伤,就嘴角破了点,郑星野差点被打到散架。
  他伸手把人拉起来,嗤笑:“就这吗?碰我的人?”
  郑星野嘴角流血,偏还要笑:“你管不了我。”
  傅玄西懒得跟这混球打嘴炮,提起外套就走,只冷冷丢下一句:“你试试。”
  那晚的事情后来在圈子里传开,不知怎么还传到了傅老爷子耳中,专门打电话来问:“怎么又跟老郑家那小子打架了?”
  怎么又打?
  七年前也打过,那时候盛雨自杀,郑星野悲伤过头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打了一架。
  但是盛雨那事儿,他没办法。
  -
  傅玄西跟郑星野这回打架,谁也没让着谁。
  大年初五晚上白芷从南城回来的时候,他嘴角还有一小块淡淡的淤青没散全。
  “是在哪儿磕了吗?”白芷眉心拧着,怪担心的,要去拿医药箱帮他擦药,“你擦药了吗?”
  刚放了东西,还没来得及离开,被他一把拽住手腕:“擦了。”
  她放心了,在他身旁坐下,还是觉得神奇:“怎么能磕到嘴角的?”
  “不小心。”傅玄西没说太清楚,把手里的书丢了,拉她进怀里抱着,很温柔地蹭蹭她脸。
  白芷的机票是季海定的,今天到机场也是季海去接回来的,这会儿从外头一路进来,身上沾了点寒气,衣服都是冰的。
  “我身上冻人。”她扭了扭,“抱着不冷吗?”
  “我热。”他的手臂反倒收紧了,圈得她有点透不过气。
  白芷也就随他去了。
  他埋头在她颈间吸了口气,轻咬她下颌骨一口:“别搭理那姓郑的。”
  她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还觉得纳闷:“你是说淼淼?”
  看他表情不像是,她又想了想,实在想不到:“我就认识她一个姓郑的。”
  认真思考的样子带着点懵懵的软萌。
  压根儿就没想起来之前打牌和晚宴上见到的郑星野。
  傅玄西忽地闷笑一声:“也别搭理她。”
  白芷:“”
  -
  临宜大学开学时间是正月十三,比元宵节还早两天。
  白芷琢磨着,大概不能跟傅玄西一起过元宵节了。
  她决定做些元宵跟他提前过一下。
  春姨在厨房帮她忙,不时闲聊几句。
  春姨这人说话做事很有分寸感,只聊聊过年的趣事,聊聊一些地方美食,不聊傅玄西相关的任何。
  白芷也没主动问,跟她相处倒也很和谐,凑在一起筛元宵。
  馅料滚了好几遍,终于变得圆圆滚滚白白胖胖。
  “我们等会儿再煮吧春姨,我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你先去,我弄些别的菜。”
  白芷擦了擦手,去拿自己放在客厅的手机。
  正要打电话,进来个人。
  穿一身黑色冲锋衣,黑色裤子黑色鞋子,白芷吓一跳,以为进来个抢劫的。
  但她很快认出来这人自己见过,叫郑星野,是傅玄西的朋友。
  “嗨白芷妹妹。”郑星野笑着冲她打招呼,脱了手套,很轻车熟路地坐下,都不用她招呼。
  白芷没在这里替傅玄西接待过他的朋友,且还是这样的单独接待,一时之间也有点不知所措。
  “你要喝点什么?”她想了想,尽量表现自然点,“他应该还要过会儿才回来。”
  “喝什么都行啊,你会弄什么喝的?”
  “白开水,泡茶——”白芷抿了下唇,“最简单的那种泡法,倒上开水,开始泡。”
  郑星野“噗”地一下笑出声,笑弯了腰,抬头看着她还在笑:“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
  白芷听得头皮发麻,扯了扯嘴角,转身要走:“我去找春姨来接待你吧。”
  “不用。”郑星野叫住她,“就随便泡个茶吧。”
  泡的是六安瓜片,这茶极贵,白芷本想问问春姨怎么泡,怕自己浪费好茶,但又觉得把人丢在外面不太好,干脆热水一冲,简单粗暴地端出去。
  “你先坐会儿,我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白芷把茶放到他面前,打了电话过去。
  傅玄西接了,说话声很清晰地从电话里传来:“已经到门口,想我了?”
  还有郑星野在旁边听着,白芷脸一热,嗯嗯了两声挂了电话。
  “他马上就回来。”白芷冲郑星野客气礼貌地笑了下,“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我和春姨说一声。”
  郑星野却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盯着她,并不说话。
  她正觉得奇怪,他忽地一下起身,大拇指轻轻在她鼻梁旁边刮了一下。
  “你这里粘了东西。”他笑,捻捻手指,“滑滑的。”
 
 
第27章 无意撩拨   原来他不曾是一座孤岛
  一个根本算不上熟悉的男人做这种事, 让人觉得轻佻。
  但凡他是个关系稍好一点的朋友,都不会让人有这种被冒犯的感觉。
  白芷往后退了半步,手背擦了擦郑星野碰过的地方, “你干什么?”
  郑星野一副无辜的表情, 凑近了摊开手给她看:“你脸上沾了东西,我就是顺手帮你弄掉, 你紧张什么。”
  也是这时,近距离站着, 白芷才看见他脸上有被化妆技术掩饰住的伤痕。
  她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多想, 低头看见郑星野手上沾了一点白色的粉状物。
  应该是她在厨房和春姨做元宵的时候不小心把江米粉弄到了脸上。
  但这并不足以成为他做出这样举措的理由。
  他们之间不熟。
  “你说一下就行,我自己会弄掉的。”白芷努力压制着内心被冒犯的不悦,“是做元宵弄的江米粉。”
  “哦——”郑星野恍然大悟似的挑眉, 又笑,很羡慕的语气, “你真贤惠, 他福气也太好了吧,有你在身边。”
  “是吗?”傅玄西的声音兀地响起来。
  白芷一抬头,看见他脱了黑色大衣搭在臂弯,赶紧上前替他接了过来, “你朋友来了, 刚到一会儿。”
  傅玄西很自然地跟她完成了交接外套的这个动作,似乎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
  郑星野看着,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嘲弄的神色。
  但转瞬, 他依旧笑得很灿烂:“是啊,这还不让人羡慕吗,每天温香软玉入怀, 体贴温柔,会做好饭等你。”
  “啧。”郑星野长吁一口气,“真是羡慕死我了。”
  傅玄西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眉骨微挑:“恢复挺快啊。”
  “那可不,这些年走南闯北,还能被这点小伤影响了?”
  郑星野不正经地撑了个懒腰,拍拍白芷的肩:“白芷妹妹,不是做了元宵吗,饿了。”
  说完也不管别人什么反应,径直去了餐桌。
  白芷抱着傅玄西的外套犹豫着回头看向傅玄西,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他应该是没看见郑星野在她脸上碰那么一下的吧?
  傅玄西不解地问:“怎么了?”
  又伸手在她鼻梁旁边按了一下,“真在家里做元宵呢,脸上都沾了粉。”
  白芷很娇俏地笑:“跟春姨一起做的!到时候元宵节我在学校呢,提前过一下。”
  明明都是一样的动作,傅玄西甚至更用力,也毫无撩拨之意,但白芷就是被他撩拨到了。
  他一路走进来,指腹带着一点沾了寒气的凉,又有本身的一点体温,按在脸上有种很矛盾的感觉。
  总之好喜欢。
  -
  郑星野这晚到底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好像纯心要来破坏俩人的二人世界,吃完晚饭也不走,就坐客厅里玩游戏。
  客厅设备很全,他一个人在那里坐在地毯上玩赛车也很来劲。
  嘴里不停地叫着“我靠”“冲啊”“别歪啊”。
  白芷原本每晚吃过饭后都会和傅玄西一起窝在沙发里看会儿书,但今晚根本看不进去。
  她实在被郑星野吵得不行,郁闷地扑进傅玄西怀里,小声说困了。
  宁愿上去睡觉,也不想在这里听郑星野鬼叫。
  “我们去睡觉。”傅玄西丢了书抱她,完全把郑星野当成了隐形人。
  郑星野立即丢了游戏手柄,“你们就这待客之道啊?”
  傅玄西抱着白芷起身,冷冷瞥他一眼:“爱滚滚,不滚自己找地方睡。”
  “哦,我懂了。”郑星野起身穿上拖鞋跟在他们身后,“走吧,一起上去。”
  白芷:“”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之前遇见那两次都不这样啊。
  -
  这一夜白芷有些崩溃。
  郑星野就跟神经病刚出院似的,还没反应过来正常人应该是个什么行为,不停地敲门打电话。
  一会儿饿了一会儿困了一会儿睡不着,傅玄西骂他都没用。
  好不容易到后半夜终于消停了,白芷已经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缩在傅玄西怀里问:“他这样的,就不招打吗?”
  又说:“我好像看他脸上有伤,是不是已经被打过了?”
  “是吗?”傅玄西把她往怀里按了按,“他脸上的伤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他化妆遮住了,但是离得近还是看得见痕迹的。”
  “所以你什么时候跟他离得很近?”
  白芷差点倒吸一口凉气。
  缓了缓,才说:“我视力好,所以看见了。”
  傅玄西眼色一沉,好像想起什么,忽地松开她开了灯。
  白芷不解其意,但心里莫名就有点慌。
  “说说。”傅玄西穿着一套很柔软的银灰色丝绸睡衣,宽宽松松地套在身上,随意地靠着床头柜。
  明明很随意的姿态,却有种威压感。
  他从床头柜上摸了烟盒过来,磕了支烟,夹在指间,刚偏头要点火,眼角余光扫到一旁缩成小小一团看着他的白芷,又把打火机放下了。
  白芷问他:“说什么?”
  “说说我回来之前,郑星野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呀”白芷扯了扯嘴角,打算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
  “是么?”傅玄西伸手把她捞起来架在怀里,盯着那双闪躲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你们当时离得那么近,在干嘛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