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侬软语——诗梳风
时间:2022-01-10 14:02:57

  周辞清左手不能动,也不能沾到水,阮语便让他坐进浴缸,然后她在外面替他洗头。
  “你之前中过枪吗?”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有泡沫流下来,周辞清闭上眼睛,额头贴在阮语的小腹前,“这世上我只为你一个人挨过子弹。”
  所以他才会说那番话——我比我想象中更爱你。
  加压过的水冲走头顶所有的白沫,阮语关水跨进浴缸,挤了点沐浴露在掌心,一寸一寸地抚摸他的身躯。
  正如他所言,他身上没有太多的伤疤,又因为长年累月躲在阴处,白皙又细腻,比女孩子的皮肤还要人难以释手。
  周辞清立正不动,看着她的双手从自己颈侧作起点,一路往下,滑过锁骨,落到胸前。
  “诶,你别乱动。”阮语手忙脚乱地阻止他的动作,“伤口会裂开了怎么办?”
  “怎么办?”周辞清惩罚性地咬她肩头,“不知道怎么办还敢来撩我?”
  ……
  已经是中午时分,舷窗照进一道道金色的光,把没有任何配色可言的冷硬房间照得温馨动人。
  小心翼翼的吻细碎地落在她脸上,鼻尖,嘴唇上,各代表亲昵,宠溺和示爱,犹如朝圣之路上五体投地的信徒,用爱意灌溉他信仰的神。
  该是遇到了气流,机身往下沉了沉,又沉了沉,二人的拥抱更紧,更用力,欲望的火索再次被点燃。
  作者有话说:
  前几天被锁烦了,自行想象环节交给你们了;
  最新评论:
  【《想象》】
  -完——
 
43.久仰大名
  “叫太太过来。”
  周辞清回暹粒是秘密进行的。
  从机场回西苑的这段路,他被迫抛弃新购置的G65,坐上一辆负责采购的皮卡,晃晃荡荡地在飞沙走石的路上回家。
  一连三天,刘工的电话都准时准点打来,但每次都由管家接听,而周辞清则坐在旁边看文件。
  而在第四天,一直准时的电话姗姗来迟,被游泳回来的阮语正好碰上。
  这次周辞清没有在电话旁边,他和阮语坐在沙发上,十指插进她的湿发中,牙齿粗暴地咬着她的下唇,以惩罚她那只顽皮的手。
  仿古式的电话响声如激烈敲打金属拨片般刺耳,被压在沙发上的阮语吓得一激灵,连忙推开他:“你,你让管家进来接电话……”
  “不叫。”周辞清推高她的短款T恤。
  这次的周辞清比任何一次都要粗鲁,含住她的下唇狠狠一咬,然后立刻去捕捉想要逃跑的上唇,依样地咬下去,直到有血腥渗入二人的口中。
  “啊!”
  不止舌头受罪,嘴唇也被阮语磕了一下,鲜红的血顿时染红了周辞清稍显苍白的唇。
  “阮语。”他舔了舔这些血腥,甘之若饴,拇指擦过她的蓓蕾轻轻打转,让她软化在自己手上。
  电话越来越响亮,吵得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他凑近阮语的耳朵低声道:“这个电话由我来接。”
  说完,他从沙发上起来,越过椅背拿起电话。
  阮语没有上前,坐在原位,却为了听清楚电话里的声音,连被推高的衣服都忘记扯下来。
  刘工的声音她听得并不真切,只能依靠周辞清的回答猜测。
  “是的,前几天都不在暹粒,在菲律宾度了几天假。”
  ……
  “嗯,不忙,您请说。”
  ……
  之后周辞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低头把玩着电话下压着的蕾丝桌布,不知道在走神还是认真听。
  “可以,两点钟过后我都有空,你带人过来就是。”
  听到这里,阮语的心立刻纠起,看着他礼貌说完再见,放下话筒回头看她,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滞。
  此时的阮语狼狈得有些过分,先不说她露出的大片春光,单看她慌张又假装镇定的模样就足够令人驻足欣赏。
  “是刘工吗?”
  “是。”周辞清坐回刚才的位置,伸手将她捞回怀里,“他说有位朋友想在柬埔寨找一个人,所以求我出点力,帮帮他们。”
  说话时他眼睛一直不离阮语的脸,看着她从沉着变得不悦,最后愤怒得咬牙切齿,变化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还挺委婉。”阮语冷笑,“我以为他们会直接个你要一个肾。”
  “找一个肾有什么难度。”周辞清将她的衣服拉下来,亲亲她要紧的下颌,“但是他要的是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给他。”
  嘴唇不断往前,最终吻到阮语的嘴角,他直起身子,继续往里探索,把刚才没有享受到的美味一一细细品尝。
  只可惜阮语已经走神,一点回应他的意思都没有。
  三天的时间足够让阮语把计划做好,她打算让周辞清先稳住吴观山等人,做出一个「必定尽力而为」的友好姿态,等到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得到解决的时候,她再闪亮进场。
  “你吴观山想要一个匹配的健康肾脏?那承受我承受过的所有苦难再说吧!”
  当时周辞清看着她手臂平举,指尖对着对面的白色球形地灯,一如要代表月亮消灭人的月野兔。
  他说完,阮语立刻露出惊诧的表情:“你竟然还知道美少女战士?”
  她上前凶恶地揪住他的衣领摇晃:“说!小时候跟哪个小女孩一起看过了!是不是关以沫!还是还有其他女孩子!”
  无辜的周辞清举起双手投降:“你去年天天叨念要看这个的事忘记了?”
  猛地想起是有那么一件事,阮语又软进他的怀里,谄媚地亲他抿起的嘴唇:“那就辛苦哥哥陪我一起演戏了。”
  周辞清笑得像只狐狸:“好说,只要导演钱给够,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那晚阮语知道了,柔软的被单摩擦力也不容小觑。因为直至今天,她的膝盖上还有被擦伤的红痕。
  刘工很少守时,大多数时间,他都选择提前一点到达,加上这次有心急如焚的吴观山夫妇,便把这场会面提前了不止一点时间。
  阮语站在直对大门的三楼观景露台,看着那辆洗过但还是陈旧的皮卡开进慢慢展开的大门,抿了一小口伏特加。
  辛辣滑过喉咙直冲脑门,阮语从未有过这样的清醒。
  看着皮卡停在喷水池前,后座车门迫不及待打开,下来的果然是她那位久违的恶毒父亲。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这个父亲。
  吴观山一直很有绅士风度,阮仪也是看中他这一点才嫁给他,而婚后的他也一直非常尊重妻子,连下车都要亲自把人扶下来,手还不忘挡在车顶,生怕她会碰到。
  现在他对许靖雅也一样。
  只不过还多了些卑躬屈膝的意味,十足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哪里还有当年那个按住她脖子想扇她巴掌的凶狠模样。
  看着四人全部下车,行色匆匆地绕过喷水池走进两块草坪之间的石径,阮语再次抬头把酒杯的澄澈饮尽,低头却撞进了一双望过来的眼睛里。
  许时风……
  真难得,隔了这么远,这么匆忙的脚步,都能发现她有意遮挡的身影。
  马夸山上那双载满热泪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许时风顿住脚步。
  即使只看到一角飘扬的裙摆他也知道,科林斯柱后站着的肯定是阮语。
  他心里有一万个不想到西苑的理由:不想见周辞清,不想助纣为虐,更不敢面对阮语……
  可这一切的怯懦、羞愧、心虚都在拿到那抹衣角后通通化成灰烬,只剩下被掩盖住的想念,疯狂叫嚣。
  想见她,想见她……
  不等前路三人发现,他再次迈开脚步,学着他们奔赴的仓促脚步,一往无前。
  路还是那条路,绕过正厅走上楼梯,再经过两层旋转后,终于抵达第三层最为幽静的地方。
  门也还是那扇门,等管家敲开沉重的木门,书房内部的环境如画卷般展开在他们面前,里面的光线昏暗如昨,不需介绍就深刻诠释着这是一个深渊的存在。
  “周少,人都带到了。”
  近十天被迫放下所有工作,周辞清手边积了成山的文件,刚签好一份文件,扔到一旁的同时敷衍一声应了个「嗯」。
  “不好意思,事情有点多,招呼不周。”周辞清指了指沙发,“各位请坐。”
  “没关系没关系。”刘工受宠若惊,接过管家递来的杯碟后开门见山开始介绍,“周少,这两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朋友,吴观山,许靖雅。”
  周辞清停笔抬眸,看了一眼脸上写满焦急的中年男女,忍不住笑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干脆扔下笔全心全意演好阮语朝思暮想的这场戏。
  他略微颔首:“幸会。”
  被注视着的吴观山忽然觉得背脊发凉,连忙扯出一个狗腿的笑:“周先生,久仰大名。”
  “岂敢。”周辞清舒适地靠在大班椅背,包裹着纱布的左臂展露在众人面前,一双凤眸上挑,散漫地盯着吴观山,“我才是久仰的那位。”
  若吴观山不是阮语的「杀父仇人」,他还得叫一声岳父呢。
  摸不透周辞清意思,吴观山愈发难受。
  书房的门打开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待客的地方会如此阴郁,仿佛是野兽的血盆大口,人一进去就会被撕咬得四分五裂。
  等到看到书桌后的人,他的心又松了一下——这么年轻的人,有什么可惧怕的。
  可就是这么一位比他年轻一大轮的人,一双锐眼似乎能穿透一切,运筹帷幄,把他内心的一切腌臜与龌蹉看得无所遁形。
  面前这个人,真的会帮助他吗?
  不过短暂的寂然,一心想要速战速决的许靖雅便坐不住了,用手撞了还在呆滞的吴观山,干脆自己上前:“周先生好,相信刘队长之前已经跟你说过我们的来意了。”
  周辞清不置可否,绅士地抬手:“许女士不妨再复述一下你的请求。”
  望着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许靖雅有过一丝退却,可想到还在医院受苦的孩子,还是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我丈夫和前妻离婚时闹得不太好看,母女俩就跑到这儿来了。这些年我们两夫妇都觉得挺对不住她们母女的,所以想托周先生能不能帮我们联系到她们。”
  许时风听不下去了,扬声揭穿她的谎言:“你就不能诚实点,直接说你想要吴意侬的肾吗!”
  “你给我闭嘴!”
  许靖雅气极了,刘工来之前就跟她说过,周辞清为人脾气怪得很,一方面是个黑市霸主,做着无数道德与法律不被允许的事,但另一方面他义字当头,最看不惯不仗义的事。
  出轨后还问前妻女儿要肾这件事,怎么听都是不忠不义的事,周辞清极有可能会拒绝。
  然而在许靖雅忐忑不安的时候,周辞清仿佛没听见许时风的话,沉吟了一会儿又开口:“找人这件事我不太擅长,我可以给你介绍个专业的。”
  他对管家招了招手,不知为何而生的愉悦从扬起的唇边溢出:“叫太太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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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完——
 
44.毒蛇吐信
  他的厄里倪厄斯,他的复仇女神。
  平静的一句话,五个字,却让四个人露出了三种表情。
  狂喜,震惊和疑惑。
  没想过周辞清会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许靖雅激动得紧紧攥住吴观山的衣袖,和与自己已经奔波了几百个日出日落的丈夫分享此刻的喜悦。
  “关山,我们若若有希望了!”
  吴观山也十分亢奋,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太过嚣张展示自己的躁动,只用力回握住妻子的手:“是的,我们真的要感谢周先生……”
  “不必。”周辞清及时制止他们感恩戴德的举动,双手扣起放在交叠的长腿上,“等我太太正式答应你们的请求再道谢也不迟。”
  「太太」这个称呼刺耳得很,站得最远的许时风每听一次就皱起一寸眉头。
  阮语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周辞清对她做了什么?
  “周先生办事效率真高,在邮轮上还是未婚状态,度个假回来就能跟外国人领到结婚证了?”
  近几年打着涉外结婚的旗号做贩卖人口生意的事情实在太多,柬埔寨公民想和外国人结婚,必须在当地办理结婚手续,程序繁琐,审查时间极长,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在完成。
  当然,不排除周辞清这个人有手段,但许时风就是想膈应一下他。
  可周辞清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挑衅,疑惑地哦了一句:“阮语跟你说她是中国人?”
  听到这个姓氏,吴观山心头突然一震,一个可怕的想法伴随着不祥的预感从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对了。”周辞清像是想起了什么,冲吴观山抱歉一笑,“我太太道德感比我高,如果你找那个女孩是为了取肾她肯定不会帮忙,或许你在黑市医院里买一个会简单得多。”
  吴观山眼睛一亮,那些担惊受怕的感觉顿时消散。
  说实话,他宁愿花大价钱在黑市买一个合适的肾,也不愿意去求吴意侬。
  一来他知道自己这位女儿有多恨他,就算她真的答应去配型,也肯定要给他设诸多阻拦,好好折腾他一番。
  而且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失踪了几年的人,谈何容易。
  就算他有耐性一直等下去,随时有生命危险的若若能等得到吗?
  想毕,吴观山再次露出谄媚的笑容,双手作揖弯腰:“那就先谢过周先生了。”
  周辞清摆摆手,书房门再次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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