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喻南飞已经太忙了，她不能再任性了。
戚云想摸颗糖吃，抽屉里的糖已经快见底了。
“要不要去买糖？”喻南飞看见抽屉问了一嘴，感觉戚云最近吃糖频率低了很多了。
“算了吧，我没有很想吃了。”
“下雪了！”门口有人进来嚎了一嗓子。
原本死气沉沉地教室一瞬间活了。
不断有人站起来走出去去看雪，然后带着笑容走进来不厌其烦地跟另外的人说“真的下雪了！”
“要出去看看嘛？”
戚云示意性地挪动了两下身子。
喻南飞把人拉起来带出了教室。
戚云在教室里闷了一上午了，刚走出门就是一股冷空气直冲面门，冻的戚云往喻南飞身后躲。
户外的空气到底比教室里不流通的空气好得多，如果不夹杂这凉气就更好了。
戚云伸出手去接雪花，刚落在手上就化成了水。
“这是初雪唉！”
“我运气真好，一回来就碰上初雪了。”
越接近元旦，戚云心里头越不安宁。
就像被告知死期，如何还能平静的过完临死的日子。
班里到处喜气洋洋的。
学校也给了高三一天的假期。
大家都在那里讨论如何跨年去哪里欢度假期。
戚云只是没什么反应地继续写着眼前的卷子，连停都不带停一下的。
“七姐啊，你就快成学习机器了，连放假这种大事你都没反应了。”徐成实在是受不了戚云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了。
戚云只是抬头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12.31日中午放假。
班里闹哄哄地互相说着新年好。
戚云坐在位置上发愣。
“还不走？”喻南飞搂着戚云的脖子凑上来说。
“这不等你呢。”
“走吧。”喻南飞拎着戚云的包牵着人走了。
“喻南飞，我想剪头发了。”
喻南飞看了眼戚云，说：“为什么啊，不是舍不得嘛。”
“冬天太麻烦了，不想洗了。”
“那我们现在去理发店？”
“不用，回去找把剪刀你帮我剪了就是。”戚云缩在喻南飞身边淡淡地说。
“万一剪毁了怎么办？”
“我要求不高，剪齐就行。”
到了家里，热空调已经提前打开了。
戚云脱了外套摘了围巾，乖乖坐在凳子上等着喻南飞拿剪刀来。
长发散在背后。
“想清楚了？”喻南飞一下一下顺着戚云的头发。
戚云点点头说：“你剪吧。”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剪子的声音就感觉环绕在耳边，戚云闭眼睛的动作有些用力。
喻南飞叹了口气说：“算了吧，云云。”
“剪，我好不容易来的勇气。”
剪的过程很快，也不难，剪齐就好了。
到腰边上的头发被剪到肩膀上面。
最后一剪刀落下，喻南飞长出一口气。
戚云的手紧紧捏着凳子的把手，都像要捏碎一样。
喻南飞把戚云的手掰开握紧自己的手里。
“舍不得为什么还要剪呢。”
戚云手摸了下头发，本来半天摸不到底的头发，一顺就抓到了尾部。抬头看着喻南飞笑着说：“我舍不得你，你不也一样要走嘛。”
戚云站起身，甩了甩头发，感觉整个脑袋轻了好多。
“其实也没有很难接受。”
喻南飞把剪到什么的收起来，把戚云剪下来的头发装到盒子里。
“丢了吧，留着怪瘆人的，这头发又不是不会长了。”
喻南飞点了点头。
“喻南飞，我想喝热乎乎的奶茶。”
“点外卖？”
“出去吧。”
两人出了门，戚云顶着短了一大截的头发还不是很适应。
戚云要了杯热可可，又要了块蛋糕。
暖意夹杂着甜意传递到五脏六腑。
舒服极了，戚云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喻南飞用纸替戚云擦掉了嘴角的蛋糕屑。
“对了，几点到机票啊，我送你啊。”戚云问出这句话的语气就像在问奶茶好不好喝一样。
只有戚云知道这么久都没怎么吃甜的她一次性点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想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能压一压心里的苦涩。
“凌晨的，别送了，你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
喻南飞故意选的凌晨的机票，戚云要去了，今天就真的走不掉了。
戚云点点头。
两人依旧窝在沙发上，戚云催了八百遍喻南飞理行李，喻南飞才起身。
戚云跟着进去了。
“衣服什么的不用怎么带吧，到那边再买也是一样的，要不带点辣酱？榨菜？万一你吃不惯那边的菜怎么办？我怎么就没记得教你烧饭呢。”
戚云蹲在行李箱一旁，抱着自己的膝盖，一整个小可怜样。
喻南飞把行李箱丢到一旁，把戚云搂在怀里，亲了亲戚云的头顶。
“能不能不走了，我们私奔吧。”
“你神经啊。”戚云也绷不住笑了。
“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喻南飞点点头。
“你要记着吃饭，别犯懒，提前半年的高考加油也和你说了。”
“还有六个多月你和我说高考加油也是疯了。”
“我也觉得我疯了。”
“喻南飞，我头发长的挺慢的。如果……它都长回来了你还没有回来……我就要去喜欢别人了。”
喻南飞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
“这只是我自己的决定，给我点时间放下。”
“我们分手吧，这次是我先说的。”
“好。”
戚云也没再插手喻南飞理行李，只是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
其实东西没有很多，衣服没收几件，倒是杂七杂八地东西收了一大堆，还真的把厨房里的辣酱啊，小菜啊都给带上了。
戚云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我有点饿了，吃点东西？”
“你要烧什么呀。”喻南飞抬起头问。
“清理冰箱喽，给你好好践行。”
戚云走出了房间，打开冰箱，里面东西还有一大堆，一瞬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蹲在冰箱前面半天，就看着里面的东西出神。
半晌回过神来，脸上已经被眼泪打湿了一片。
戚云都以为自己不会哭了。
匆匆忙忙擦掉了脸上的泪痕从冰箱里拿出一袋手擀面。
起了锅。
喻南飞站在厨房门口都看见了，但是戚云没看见他。
喻南飞没法违抗他爸爸，那个男人就是疯子，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喻南飞一个人自然是什么都无所谓，但是有戚云有外婆，很多事情就不能随心所欲。
如果自己不能回来，那一定要有一个人，不让戚云受一点点委屈，不要再让她哭了。
如果自己要回来，那就死也不会放手了。
“怎么站在门口，过来坐啊。”
戚云把面盛出来，一回头看见喻南飞在门边站着。
“来了。”
戚云还炒了点牛肉，五花肉什么的。
“这么多？”
“你多吃点吧，飞机上别饿着。”
两人坐在餐桌上，戚云等会儿还是要睡觉，就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喻南飞则给自己弄了杯咖啡。
北京时间12点整。
“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顺顺利利。”
房间里温度挺高的，喻南飞把袖子往上挽了几圈。
戚云手抚上了喻南飞手上的纹身。
“以后有人问这是什么，你就和他们说，这是“气运”的缩写，你希望自己气运旺，怎么样，不错吧。”
“那如果这样，我当初就把戚云两个大字纹上去了。”
戚云笑着拍了下喻南飞的手腕。
“疯了真是，以后碰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就去洗了，别留着膈应人女孩子。”
喻南飞只是笑了下，也没应下来。
当初去纹肯定有冲动的成分，但是没有后悔，喻南飞把自己的后路全断了，他只有两个选择，戚云或者独身。
收拾好一切，看看时间也快到了。
“我送你上车。”
戚云把外套披上，执意要送喻南飞下楼。
行李箱被放进了后备箱，喻南飞和戚云站在后门处。
“快回去，我看着你回去。”
“最后抱一下，前男友。”戚云笑着冲喻南飞张开了双手。
喻南飞上前给戚云搂在怀里，用衣服给戚云包住。
“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辛苦，照顾好自己……”
戚云颠来倒去地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点什么。
反正不论戚云说什么，喻南飞都应下了。
戚云不舍地退出怀抱。
暖意四散，只能裹紧衣服，没有什么一个人是克服不了的。
“我上楼了，你坐车里吧。”戚云说完就回头走了。
从此两人就是相隔无数个时区了。
戚云要准备高考，喻南飞也有自己的事情。
在分叉路口，两人松了手，各自向前奔赴。
第33章
回了学校戚云也没有多提这些事情，还是该怎么样怎么样，毕竟自己的事儿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赵文博问过一句，喻南飞人呢？
戚云说十万八千里以外呗。
也有人问戚云怎么剪了头发，戚云说：“麻烦呗，减了上称还能轻几斤。”
说是寒假，其实也没有几天，就放你回去过了个年，吃了几餐饭，好好补了补。
年夜饭是和奶奶，喻南飞外婆一起吃的，大家也没提喻南飞，只是嘱咐戚云多注意身体，别累着，戚云也一一应下了。
天气又慢慢热了起来，感觉日子就是在不断地周而复始，冷了又热，热了又冷。
黑板的最顶部多了一行字“高考倒计时100天。”
一切都在悄然变化。
老班走上了讲台。
“今天是我们班的特别企划，离高考还有100天，我们用班费买了几株树苗，自己选择人行成一组去种树。希望你们以后啊，有空了，想起来，就来看看，老师帮你们一直看着他们。”
几个女生忍不住酸了鼻子，离别这个话题终是绕不过的。
戚云一人落在后头，看着赵文博，徐成他们几个扛着树苗兴冲冲地在挑哪个土地营养成分最多。
“你们要不要取些土样回去做个微生物培养啊，磨磨唧唧的，什么人啊。”
戚云看不下去了，随手指了块地，便把树给种了。
还要立个牌子在边上，赵文博给他们想了个贼土的队名“颜值爆表队。”虽然众人一直反对，但也没拦着赵文博往上写。一个个名字落在木板上，正好两个两个，独独留了戚云最后一个拉了单。
众人挠挠头，寻思着找个补救办法。
没曾想戚云写完了自己的名字却没停笔，在边上写下了喻南飞的名字。
众人也往上写了些“高考加油！”“老子最棒。”
戚云退到一边，看着他们为了一块牌子推来推去，笑得比谁都张扬。
这一刻戚云想要永远保存，驱散自己内心的阴霾。
最终也是……物是人非。
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但无疑戚云是一马当先的人。不需要去争。
考场门口，无数家长拉着孩子的手细心交代着什么，生怕出些什么意外，而自己呢，不也是孤零零一个人。
奶奶问要不要过来陪着，戚云笑着说：“高考而已嘛，你跑来跑去多累啊，安心等好消息吧。”
奶奶也就没坚持，让戚云不要紧张，好好发挥就行，不会有问题的。
高考不知怎的一堆家长趁着中午道路解封的时候在校门口送饭。
戚云本以为这事情怎么的都轮不到自己，结果去门口拿饭的人给戚云把她的饭带回来了。
“戚云，放传达室的，估计是你家里人送来的。”
“我的？”戚云脑子懵掉了。
戚云接过袋子，上面只有戚云两个字。
戚云把饭拿出来，也还是没明白是谁送的。
不会往里面下毒影响自己考试吧。
奶奶送的？应该是的吧，也没有别人了。
总不能是自己那个便宜爸妈吧。
戚云也没多在意，反正又吃不死，都送到嘴边了就没有不吃的道理了。
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是戚云是一马当先的人。
停下笔的那一刻，过往三年，负重前行，到此为止了。
戚云提前十五分钟走出了考场，结束了自己的高中生活。
老班和老蒋穿着红t，站在校门口，看见戚云走出来。
“看这样子，是要为我们学校多添一个状元了。”老蒋摸着稀疏的头顶，笑眯眯地说。
“别别别，可别捧杀我，万一没有不是很尴尬嘛。”戚云站在老蒋边上陪他俩说着话。
“给我透个底儿，这次难度怎么样？”老班悄悄地问戚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