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咬你的忠诚——扑啦树林
时间:2022-01-10 16:35:19

  “我不需要……”丽丽雪瞪着他说。
  她的确是逞能,难道他就不是吗?
  “我也不想你需要,但现实是你需要!”早就打定主意不跟她理论的泊澈还是忍不住要跟她说话。
  “那个那个……”跟过来的李奇急忙插话,“我来吧……我来扶琼小姐……少主,您觉得怎么样?”
  李奇的出现让两个人的争吵消弭不少。
  “那你得询问这位小姐,看她是不是愿意!”泊澈冷脸说。
  “我没意见,”丽丽雪紧跟在回答,“那麻烦你了,李奇……”
  “没……”李奇刚想说些客套话,泊澈就气沉沉地远离了他们,他顿了顿,继续说,“没关系。”
  “来,小姐,你扶住我的手吧。”李奇殷勤地把手抬到丽丽雪面前说。
  丽丽雪还在看着泊澈远去的身影,他走得倒是快,就不怕甩到那几条伤口。
  “李奇……”丽丽雪把目光挪到这孩子脸上。
  “怎么了?”李奇疑惑。
  “你们少主……他……”丽丽雪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拗过好奇,“他没事吧?”
  “你说少主吗?”李奇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嗯。”丽丽雪点头。
  “你如果说精神的话,还蛮好的……”李奇说。
  丽丽雪的手臂被李奇握紧,他搀扶住她,两个人慢慢地跟随上队伍的脚步,
  “我是说,”丽丽雪抿抿唇,“他的伤,我知道很严重……为什么医生没给他治疗?”
  李奇恍然,他哦了下,解释道:“是很严重,所以在这里处理不了,少主的肩膀得缝针,要回去才能弄。”
  “缝针……”丽丽雪小声地嘟囔,“那……那你有给他重新清洗伤口吗?他那里昨晚处理得不太好……”
  “弄好了,”李奇诚实地回答,“都弄好了。”
  “小姐,你……你为什么要关心我们少主啊?你刚才还在跟他吵架呢!”
  “有么?没有……”
  丽丽雪搪塞道。
 
第110章  堪伯蓝的贵族
  下午3点,他们终于抵达能休息的营地。
  早就听说消息的医生们提前备好了工具,等泊澈一来就把他拉进手术室里。
  丽丽雪跟着李奇去到属于他们的居所,她很幸运,可以在这里居住一间还不错的房子。
  房间里该有的东西都有,丽丽雪想做的第一件事是清洗,然后换衣服。
  李奇去接泊澈了,他去得及时,刚到没几秒就看见少主披着件雪白的衬衫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少主……”李奇急忙迎上去。
  “阿嚏!”泊澈止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鼻子痒痒的,还有流鼻涕的感觉。
  “您怎么不扣衣服呀?”李奇埋怨了他一句,干脆自己着手上去帮他把扣子扣好。
  “少主……”
  “您等等!”
  这时,从手术室里追出来个矮矮的男人,他穿着白大褂,手里还拎着些什么。
  “怎么了?医生……”李奇替主人应承着。
  矮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把手里的袋子递来,说:“这是少主的药。”
  “谢谢,给我就好。”李奇接下回答。
  “用量已经在里面写清楚了,对了,这里除了肩伤的药物还配了感冒的药,还请少主记得吃。”医生仔细地交代道。
  “感冒。”李奇这才注意到少主已经连着好几次打喷嚏了。
  医生打算离开,却在这节骨眼被泊澈叫住。
  “记住明天过来给她换药。”
  泊澈开口,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这事他在离开前已经交代过一次了,但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又叮嘱了他们一次。
  “属下知道了,请您放心!”医生鞠躬说道。
  李奇抱着一堆药跟在泊澈身后,他皱了好久的眉,在走出很远后才问:“少主,您是在讲琼小姐吗?”
  对于原本作为嫌疑人出现的丽丽雪,他换了个听起来还不错的称呼。
  “她人呢?”泊澈问。
  少主没纠正他的措辞,说明正确。
  “琼小姐?她在房间里呢,我来的时候听她说好像要换衣服。”
  “换衣服?她一个人?”
  泊澈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不然呢?我们这里可没有女佣人去伺候她!好了,您别操心别人了,我们赶紧回去吃药!”李奇催促道。
  客厅外面一阵动静,丽丽雪猜是他们回来了,她想跑出去看看,可奈何这会儿她正在清洗身体,根本没办法露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停下动作,然后竖直耳朵倾听。
  可是什么也听不见,她只能听着李奇的声音,但他说什么就完全不知道了。
  要做的事情很多,因为泊澈提出来想洗一洗身体,在野林摸爬滚打,他的浑身早就被泥土和汗水弄脏了,他受不得这种感觉。
  李奇是不同意的,少主还有些感冒的症状呢,洗澡说不定会加重他的病情。
  可主人是少主,他说的话就是命令。
  不出李奇所料,一洗完泊澈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把晕沉沉的泊澈送到床上躺下,然后说:“少主,您好好休息会儿,我去准备吃的,一会儿再进来叫您。”
  “嗯。”泊澈觉得脑袋异常的沉重。
  也许是不该洗澡的,可是他一点儿也不后悔。
  身子只有洗得干干净净他才睡得着。
  少主的声音听起来又虚弱了很多,李奇轻手轻脚把门关好,他得快点去弄晚饭,然后好叫他吃药。
  泊澈睡睡醒醒无数次,精神总被火焰炙烤,再一睁眼,已是黄昏日暮。
  天色暗了下来,他的倦意也没了。
  房间里通明,李奇早早给他拉亮了灯,让这儿与白昼无疑。
  可是,这残星一点的光芒怎能与漫天的黑暗相比?它迟早会被淹没,就像最汹涌的河流吞没细小的溪流那样。
  泊澈习惯性去使用右手,可还没抬起来他就觉察到痛苦,他急忙换成左手,避免刚刚缝好的伤口被撕开。
  他决定起床,已经睡不着了,尽管刚才休息得也不怎么样。
  但是,他不喜欢孤独与黑暗。
  如果要叫他在这种环境里安睡,倒不如做点别的,书桌上堆积了不少文件,泊澈打算用它们消磨无聊。
  晚11点。
  李奇把碗盘收拾好后就去拿放置在一旁温水和药丸,他得端过去给那位强撑着病体在桌边批阅文件的男人。
  他已经去了好几次,但少主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强硬。
  在心里哀叹了无数次,要叫少主吃一颗药还真是难啊!
  客厅里有个不速之客?
  她在左右徘徊,身子摇摇晃晃。
  “琼小姐?”李奇走上前去叫她。
  “啊?”丽丽雪扭头,看见李奇手里的托盘里放了一杯水和几颗药。
  “你在这里干什么?”李奇好奇地问她。
  “我……”丽丽雪有些语塞,“我……没事,我……我闲逛。”
  她不敢说自己是想要来看看泊澈怎么样的。
  “那你很闲咯?”李奇歪头问她。
  “啊?怎么了吗?”丽丽雪不太理解他说这话的原因。
  “琼小姐帮我把药送给少主吧?”
  “我?”丽丽雪指指自己。
  “我现在不方便,”李奇说着就把托盘塞给了她,“谢谢啦!医生叮嘱要及时吃药的,你快去吧。”
  心里有一股神秘的声音在催促李奇,它在讲要不就让这位小姐去试试,少主也许就会吃药了。
  丽丽雪根本没得拒绝,因为李奇说完就飞快地跑了。
  好吧。
  她暗暗吐了一口气,只好绷紧头皮敲响泊澈的房门。
  “进来。”
  得到许可,丽丽雪就推门走进去。
  泊澈正在翻阅一册有些叫人头疼的文件,所以无瑕去关注来人要做些什么。
  会在这时来找他的,只有李奇。
  他一定又要逼他吃药。
  “我不吃,李奇,还要怎么讲?”泊澈的语气不怎么好。
  嗓音沙沙的,足够说明他感染了严重的风寒。
  “不吃药,身体不会好的。”丽丽雪把托盘按在他的对面说道。
  泊澈抬头,他看了她半晌,随后垂眸说:“是你。”
  “吃药吧。”丽丽雪把药递给他。
  “不吃。”泊澈冷声道。
  丽丽雪努了下眉,劝诫道:“不吃药,病不会好的。”
  “啰嗦!”
  “没什么病不会好,”泊澈攥紧手里的笔,“只是会好得比较慢而已。”
  他继续书写,一个个堪伯蓝的字母在他的笔下异常飞扬。
  使用的是左手,他也只能暂时用这只手来批注一些潦草的建议。
  “是,但这过程很难受,韦利少主……”丽丽雪不死心。
  “比这难受的事情,我经历过很多。”泊澈头也没抬地回答她。
  “为什么非要自己难受不可?”丽丽雪问他,“要是你不吃,李奇会担心你的。”
  泊澈突然放下笔,他仰起头,与站在他对面的丽丽雪对峙着。
  “担心?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你担心过我吗?”
  “两年前,一声不响地把我送给堪伯蓝人的时候,你有想过担心吗?有想过我会被他们杀死吗?”
  他很想听一听她的解释,但她好久都没说话,他甚至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你是堪伯蓝的贵族。”丽丽雪把手背在身后交缠。
  “贵族,”泊澈挤出个冷漠的笑容,“堪伯蓝的贵族。”
  “我的身体里,可不是只有堪伯蓝的血液。”
  丽丽雪没马上应答,换言之,她能说什么?她讲什么都只会增添彼此的不快。
  “我想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许久后,丽丽雪说了一句很不负责任的话。
  “所有的一切对你而言,已经过去了,是吗?”泊澈凝视她问道。
  “它本身也在走向过去。”丽丽雪轻声说。
  这是时间的奥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解开它。
  “是吗?”泊澈冷冷一笑,“但总有人会永远记得这件事。”
  “永远。”他刻意强调。
  “那你更应该吃药了。”丽丽雪用目光示意他。
  他捡起药,一把全部塞进嘴里。
  锋利的下颌线划得丽丽雪的神经止不住颤动。
  药在嘴里化为千万丝苦涩,让泊澈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见状,丽丽雪急忙把温水递给他。
  成倍的苦涩在他的口腔里打架,这时他终于意识到,不管他怎么倔强,最后还是会倒在药味之下。
  满满的一杯水下肚,只洗掉嘴巴里十分之一的味道,他拧紧眉,还是一脸难看。
  “喏,给你。”
  丽丽雪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生姜饼干递给他。
  生姜饼干。
  在这么狼狈的场景再见到它只会调动他脑中陈旧的记忆,他看了看她,五官与往日一般明朗。
  16岁的泊澈遇见她的时候,她也是这副样子。
  哪怕他们刚刚经历一轮唇枪舌战,但泊澈的心脏很快软了,他慢吞吞地捡起那块饼干,思绪万千。
  他的迟钝带给丽丽雪胆战心惊,她微瞪双目,伸手去抓住饼干说:“如果有更好的替代品的话,我去叫李奇来。”
  饼干包装粗劣,在这张精雕的书桌上显得很难看。
  她的心底鼓起剧烈的自卑,这感觉促使她一定要把那廉价的饼干拿回自己的口袋不可。
  “不用了。”
  泊澈把饼干抢过来。
  生姜的味道很浓烈,恰好对症他的风寒。
  “好吧,”丽丽雪松开手,“那你休息吧,我该回去了。”
  她只是过来看一看他的身体。
  “等等!”泊澈叫住她。
  他出声的时候丽丽雪正好把托盘拿起来,听见他的叫喊,她停下动作问:“怎么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来这里负责翻译的。”泊澈说。
  “是。”丽丽雪慢慢把手缩回身侧。
  她预感他叫她不是因为无聊,事实上他们现在没有那种能相互喊名字而无事可说的关系。
  “那你该做事了,”泊澈垂下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神,他在身边堆放的那堆资料的表层拿起一份文件,“你的工作。”
  “工作,现在?”丽丽雪目视那打厚厚的纸张询问。
  他细长的手指在封皮上轻敲,然后丽丽雪看见他抬起头,眼底涌起一阵不屑。
  “你有可选择的权利吗?”
  “我知道我没有,”丽丽雪认真地回答他,“我讲的是你,韦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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