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低声骂了一句,“这他妈好像有点多。”他当年打仗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如果是鸟类他大概能听出数量。我这么一听也紧张了起来。
这些东西非的非常快,而且只能听到风声,没有其他任何啼叫声或者翅膀碰撞的声音。而且这股风声是从右边的洞口往左边的洞口去的,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我心里正数着秒,想看这些东西什么时候飞完,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哎呀一声,随即是人和人滚在一起的声音。
“你们怎么窝在这儿!?”
潘子在最后给踩了个正着,和华和尚当即把人按在地上捂住了嘴。我分辨出那竟然是顺子的声音。
但已经迟了。
——————你的视角——————
那整张脸是凹陷下去的,鼻子的地方只有一个大洞,眼窝深地畸形,两只眼睛犹如电筒一样反射着手电的光芒,嘴巴的地方,看上去竟然像一只猫头鹰。
我吓得都没叫出声,手电却被我一哆嗦翻了个个,周围又陷入了黑暗。
我心想我靠这什么鬼啊?山的那边海的那边?蓝精灵吗?
所有的手电都亮起来了,我从手指缝间看到吴邪四下转着手电,显然他也看到了那个东西。
“什……什么……”顺子爬起来才说了两个字,我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的肩膀后面,出现了一张惨白的人脸。
顺子看我们的脸色,潘子离他最近,立即做口型让他别动。顺子却毫无知觉一般,一脸茫然转了一下脑袋。
我无声的“啊啊啊”起来,那张脸却一下子消失在了顺子的左边,转而出现在了右边。顺子什么也没看到,又把头扭过来,却因为动作太大一下子撞到了那张脸。
那张怪脸被一撞,一下子就和顺子对视起来。
场面有点滑稽,但我看到顺子的鬓角冷汗一路往下流。
其实有分叉口这件事情并不稀奇,我的原先计划是利用岔道把人分散开来,然后抓陈皮阿四的单。
现在发生的事情虽然诡异,但实际上还不算影响核心——如果我不会在这里挂掉的话。
“吱——”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怪叫,我回头只看见黑影一闪,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撞在胖子脸上,胖子整个人“草”了一声倒了下去。
小哥反应最快,混乱之中我只听到吱哇乱叫,回头那怪脸就不见了,又是一通手忙脚乱。
事情大条了,我心想,这是什么怪物?高原大体积飞行类,必然是猛禽啊。用不着猛禽,就是让我去鸡窝里抓鸡我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而且刚才撞胖子的显然是另一种东西。
“救命啊!”我很不负责的先大喊起来,然后立即就照到了我想看清楚的东西。
那是一只类似猴子的怪物,獠牙和利爪与红色的皮肤看起来像血泡过出来的。
这东西寻声而来,半途被不知道谁的铲子直接拍死。还没来得及喘气,头顶又是一道劲风,我撞翻吴邪,抬手连打了三颗铁弹子。
怪鸟越来越多,而且更多的被声音吸引了过来。我开始恶向胆别生,又左右手各摸出三颗铁弹子,照着那怪鸟张开的大嘴就甩。
——————吴邪视角——————
阿莫一头把我撞翻,我抬脸正和一只人面怪鸟对上眼。下一秒,三颗劲道十足的铁弹子直接穿进怪鸟口中,还没来得及跳出来的口中猴一声怪叫,翻进嗓子眼里去了。
小丫头不知怎么的突然发狠,靠死在我身上又是一把铁弹子。
眼下形式一片混乱,我们两个摞在一起躲怕会被踩着,我赶紧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拎起来站稳。
“槽!顶不住了!”胖子大骂,“快跑吧!”
“往哪跑啊?!”潘子吼道。他的位置不好,几乎缩在缝里施展不开,身上已经豁了好几道口子。
胖子一脸盆扣死一只口中猴,骂道:“当然他妈的往没这鬼玩意的方向跑!”
——————你的视角——————
向后是不可能了,再往里的狭窄程度我们要全退出去最里面两个人都要给啃的只剩骨头了。
“跟着我的手电。”小哥喊道。
大家在混乱之中都一头扎进了另外两条中那条最干净的甬道,撒丫子狂奔。
哑巴张跑的有多快我早就知道,但是真的跑起来还是半分钟不到就看不到影了。人面怪鸟穷追不舍,我一头一脸撞的石头屑和血,铁弹子胡乱打出去将近一半。
跑着跑着,脚下忽然绊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摔一跤爬起来接着跑也好几回了,我下意识双手前撑。然而这次我却扑了个空。
悬崖?我脑子里刚冒出一个念头,就滚在了嶙峋的碎石上,这一下疼得我差点嚎出来。
极限翻滚之中我只来得及把自己蜷缩起来,心想完了,这下皮都要划烂了,也不知道死的时候会不会很难看。
我尽量让贴了金属片的部位承受撞击。袖子被扯掉了一半,我露出的胳膊碰在石块上,居然磨出来点点火花,没过两秒钟就烫起来。
我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琢磨自己滚的速度会不会摔死。
还没来得及掏出九爪钩,我整个人忽然一凉,反应不及呛了一口水。本以为没有上次雪地里有人垫背的好事了,没想到这次也是软着陆。
与此同时,我听见不远的地方也传来了落水声和男人的大骂。
——————吴邪视角——————
胖子边跑边骂,小哥的手电光移动的飞快,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勉强跟上了胖子满口芬芳的余味。
跑了不知道多久,那手电突然转了个大角度,我反应不及,被自己狠狠地拍在一块石头上。
这一下是真的重,我都怀疑自己要脑震荡了,头昏眼花之际身后还有追兵,我猛地扒了两把石头也不知道自己挑了个什么方向就继续追了上去。
直到感觉跑了好几个体测一千米,那些怪鸟都不再追击,而我除了自己的喘息和心跳什么都听不到了才停下来。
我精疲力竭地扶着膝盖,喘了两口稍微回复了一些体力,吼了两嗓子,“胖子!小哥!”
没有回应,但是刚才在黑暗中我并没有察觉到岔道,而且虽然我自己觉得跑了很久,但到底不会太远。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小丫头和陈皮阿四体力不行,必定都在后面。
我打起手电开始观察四周,发现就在不远的前方,裂缝显露出了出口。我大喜,才刚刚上前一步,忍不住又退了回来。
前方的黑暗里全是屹立不动的人影,密密麻麻,连绵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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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正文5·雪毛子
——————你的视角——————
我从水里爬出来,和顺子面面相觑。
“所以说,”我擦了一把脸,“就我们两个吗?”
顺子四下转了转。我的手电掉下来的时候卡在了身后的岩堆上,此刻正斜射出一道光照着水面。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光源。
我正想转身爬上去,突然感觉到水中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那手冰凉,但很有力,我整个人都给拉的歪了一下。
触觉恐怖比视觉恐怖吓人多了,我立即嚎啕出声,连踹了两脚,顺子以为水里有东西,也叫起来,不知道是要往石堆上跑还是往我这里来帮我。
那东西被我踹松了手,我脚下一滑又坐进了水里。只见那片水面咕噜噜冒出一团气泡,然后一颗头浮了上来。
我一边面目狰狞的惨叫一边抡起背包就要砸。然而这个人头非常完美的接着脖子和身体——是个大活人。
“谁他娘的……是莫小姐啊。”
是郎风。
我这才想起来我之前好像听到他大骂的声音。
他额头上有一个大包,一看就是掉下来的时候撞晕了结果沉到水底下才被呛醒。估计抓到我完全是意外。
我第一次见郎风是在陈家盘口,当时只是听人夸他的手艺,后来才知道这位是个爆破专家。后来去了云南那边的玉矿才知道这家伙是二十年的老矿工。十四岁开始放炮眼,炸平的山头不下二十座,给四阿公看中进到行内才一年,有个外号叫做“炮神”。
我略尴尬的抹了抹脸,讪讪背好包。
“四阿公他们呢?”我站起来,开始关心最关键的问题。
“两位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这是在哪里啊?”顺子问。
郎风看着他,狐疑道:“你怎么跟过来了?”
顺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你们要走的时候我正好醒了,我就是突然好奇你们要做什么,就吊在你们后面。没想到你们忽然把灯都关了,我就……”他干笑了两声。
我感觉他在说谎,正常人就算是因为好奇跟上来,遇到事情以后也可以往回跑,因为他本来就在会后一个。不过这也不重要。这个人对我们没有攻击性意图,如果能坚持到最后活下来,分一杯羹也无所谓。
我们用仅有的两把手电探索了一下周围的水域。
水面延伸进黑暗,我被冻的有点受不了,“先上岸吧。”
郎风看了看我,点起了一个火把,递过来。我随口道了声谢,然后凑过去烤了烤。
碎石滩的面积很大,我烤到确保自己不会被冻出毛病就站起身道:“你们在原地等我一下。”
郎风和顺子对视了一眼,郎风道:“莫小姐,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我摸出一个护舒宝,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一起……?”
郎风:“……您有事叫我们。”
这人不算笨,否则陈皮阿四也不会收他,不过同样的道理,他也不算聪明,而且身为矿工,协作服从的本能非常强。
我开始在碎石上走动,绕着一些大块的石头上下观察。这里的石坡的碎裂程度和一些大块的碎石都不像是自然呈现的。
现在甩掉这两个人不合理,而且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我思索着。难道找到陈皮以后劫持他?可是这回装备里连枪也没有啊!
要是吴邪他们离我近,先找到我,那就尴尬了。我得当着所有人的面跟陈皮上演伦理大剧。
我揉了揉脖子暗骂一声往回走,表面上却露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些是开采的碎料,”我说,“我们往那边走,应该能看到建筑。”
郎风想了想,“这种山体内部的空间容易形成裂谷,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等一等四阿公,不然遇到走不过去的裂缝,火/-药和绳子都不够。”
——————吴邪视角——————
沟渠大概有二十米宽,无数黑色的真人高的古代人俑和马俑,夹杂着青铜的马车残骸排列在沟渠之内。人俑的表面被严重腐蚀,面目模糊,五官都无法分辨,很多人俑还拿着铜器,更是烂的一片绿色斑澜。
我心中一喜,这说明我们走对了,这里应该是地下玄宫或者陪葬坑。
不过这地方是东夏皇陵,皇陵讲究一个气,一个势,这种把殉葬品堆在露天的做法,相当于一块上等白玉上的一块老鼠斑,大忌中的大忌,在当时要是给皇帝看见,肯定是要抄家的。
虽然当时东夏是一边陲的隐秘小国,但是既然修建陵墓的鼎鼎大名的汪藏海,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而这地方实在是有点鬼气森森,摆在这里指不定有什么蹊跷。
这时,沟渠上方忽然探出一个大脑袋,接着就是胖子的声音,“哎!找着了。”
“你赶紧上来,”他扯着嗓子道,“我们看到上面有坐桥。”
接着我就看到潘子的脑袋也出现在沟渠上,“小三爷,就你一个人吗?”
我愣了愣,“你们也就两个人?”
胖子摆了摆手,用手电照了一圈,把猎刀插回皮套里,问道:“小吴,你是干这一行的,这些玩意儿,值钱不值钱?”
我点点头,告诉他:“这东西有点花头,不说整个,就是局部也有人要,我知道一个兵马俑的头就值200万,还是美元,那些马头比人头少,更珍贵,价格就说不好了。”
胖子惋惜的看了一眼四周,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道:“可惜可惜,这东西不好带——”
我心里还是感觉到很奇怪,这些东西,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按照两边的距离来看,这些人俑站的沟渠,位于护城河的中央最深的地方。在皇陵刚修建完成的时候,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沉在护城河的水底,人俑模糊的面部也是它们曾经长期浸没在水中的证据。
也就是说,当时皇陵修建完成之后,上面的人,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
那把这些人俑放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当真是无法揣测古人的心思啊,我心里感慨。
这时候,胖子突然‘啧’了一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所有的人俑,都是面朝着一个方向,做着走路的动作,和咱们在市场上看到的很不相同。”
我本来没有注意到,但是胖子一说,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去看,果然是如此。
本来陪葬俑朝一个地方排列,是很平常的事情,从来没见过乱七八糟面向的情形过,但是胖子说的走路的动作,倒是十分的奇特,我从来没见到过。我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人俑的下部分,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
“这些人——”我皱起眉头道:“好像是在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