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怪我不疼他——皎皎星月
时间:2022-01-11 15:10:37

 
 
第20章 真奇怪
  不知是因为凑得太近,还是因为她说的那句话,沈炼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烧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已经红透了。
  他赶紧抬手将小姑娘的脸推向一边,哼笑一声,“少自恋了,小爷只是不喜欢头上多顶帽子。”
  叶穗岁闻言不满意地嘟了嘟唇,但也没生气。
  她同沈炼成亲才一月有余,若是沈炼真承认喜欢她,那才奇怪。
  叶穗岁在心中嘟囔一句,突然想起什么,拉下他的手,看着沈炼认认真真地说,“不过相公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来问我,不要躲着不见人,我会担心的。”
  马车窗帘被微风吹起一角,细碎的暖阳落在少女的眼中,透着柔软又温暖的光。
  抬杠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生咽了下去,他撇了撇嘴,不自然地哦了声。
  五日没见,叶穗岁有许多话想同沈炼说,大抵说的兴起,连手上的伤都忘了。
  沈炼见状也没敢提醒,只是看着被血浸湿的纱布微微皱眉,敲了敲车壁,催促驾车的元福再快一些。
  季夏持着腰牌,一行人顺利地进了皇宫。
  庆公公远远的就瞧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眯着眼睛仔细一瞧,老脸上立即挂了笑。
  “哟!郡主回来了!”
  他往前迎了几步,马车已然逼近,停了下来。
  接着就见沈炼抱着他们小郡主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庆公公见状心中一乐。
  瞧瞧,上回都不知道扶人,这回直接是将小郡主抱下来了!不错!回去就告诉陛下,他那本《男德修炼手册》没白送!
  只是庆公公还不等乐完,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再仔细一看,吓得手上的拂尘都扔了出去!
  “郡主!您的手!”
  见他双股颤颤,脸色煞白,一副要昏倒的样子,季夏赶紧上前搀扶,急声道:“公公,快请太医!”
  “对对!”庆公公反应过来,尖声大叫,“小邓子,快去太医院,就说郡主受伤了,让他们快些来!跑着来!”
  这里离御书房最近,可岑帝正同大臣们议事,庆公公就先带着一行人去了偏殿。
  谁知太医还未到,得了消息的王太后就先来了。
  老人家进门就瞧见自家心肝宝儿一身的殷红血迹,手上的纱布红的都要滴出血来,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
  “皇祖母!”
  叶穗岁见状忙站起来想去扶她,可今日她实在流了太多血,一起身便觉得眼前一黑,若非沈炼及时伸手拉住她,只怕这会儿脑门上都要磕一个大包。
  王太后到底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自个儿又缓了过来,瞧着外孙女那煞白的小脸,眼泪都不自觉地淌了下来。
  “乖宝,你受苦了!”王太后上前一把搂住叶穗岁,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小邓子就带着太医进来了。
  王太后眸光一亮,“李医正!你来的正好,快来瞧瞧穗岁的手!”
  李医正来时已经听小邓子说了郡主的伤势,因而见到时还算冷静,提着药箱上前,一边轻手去解她手上的纱布,一边问这伤是因何而来。
  叶穗岁这会儿是又疼又心慌,根本顾不上回答,季夏也盯着她的伤口,眼圈红红的样子,显然也没把李医正的话听进去。
  沈炼只好开口,“碎瓷片插在她的掌心,大夫拔了出去,撒了止血散,只是不太管用,不一会儿就又开始流血了。”
  “正常。”李医正不慌不忙地说,“郡主体质特殊,一般止血散对她来说根本无用。”
  不止是止血散,由于叶穗岁幼年时服过太多的药,很多药在她体内都无法起到应有的效果。
  因为这,太医院被迫改进了不少药方,太医院每个人的技术水平都提升了不少。
  说话的功夫,被血染透的纱布已经被解开,李医正正欲拿下来,就被叶穗岁给拦住了。
  她白着小脸看向王太后,“皇祖母,您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老人家年纪大了,可不能受这种刺激。
  王太后本拗着不走,可她不走,叶穗岁便不叫李医正给她治伤,王太后只得起身。
  接着,叶穗岁偏头对沈炼说:“相公,你也先出去。”
  “我?”沈炼不可思议地看她一眼,却见小姑娘坚定地点点头。
  “对,你也出去。”叶穗岁瘪着小嘴说,“待会我肯定会哭,哭起来太丑了,我不想让你看见。”
  沈炼想笑她想的有点多。
  她人生的可爱,哭起来也糯糯娇娇的,只会叫人心疼。
  可这话不好说出来,沈炼挠了挠头,听话地出去了。
  将门关上,沈炼一转身,就撞上了岑帝怒不可遏的脸。
  “沈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炼冷静地行了一礼,将自己所知道的事一一告知。
  岑帝的脸色一变再变,听到自家外甥女手上扎进去个碎瓷片,气的将小邓子搬来的椅子都踹翻了,直到听到沈炼将人暴揍一顿,岑帝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只是看向沈炼的眼神有些古怪。
  “你把阎良打死了?”他问。
  “没有。”沈炼垂眸想了想,“大概...断了他三条肋骨。”
  岑帝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眼角眉梢尽是赞赏,“干得好!”
  阎良是阎家独生子,若是死了,阎家定然是要闹的,若只是断了几条肋骨,那就好办了。
  岑帝凑近了,低声提醒,“以后就这么办,谁欺负穗岁你就揍他,注意好分寸,其余的朕来解决。”
  沈炼的桃花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点头答应:“是,陛下。”
  待二人说完,一旁的王太后问出了心中疑惑,“穗岁不是那种挑事的性子,怎的会和盛兰茵吵起来?”
  沈炼闻言默了默,想起了盛兰茵说的话,长睫低垂道:“大约是因为我。”
  “大约?”王太后看他一眼,苍老的脸上浮现不悦。
  怕自家主子被责怪,元福咬咬牙,噗通一声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哆哆嗦嗦地说:“回太后,奴才知道。”
  方才他和季夏驾车时,他好奇多问了几句,季夏脾气好,也就同他说了。
  元福将季夏所言如实相告,听得岑帝和王太后无奈之中还多了些嫉妒。
  瞥了眼垂眸不语的少年郎,他低垂的眼尾划出好看的弧线,浓黑纤长的睫羽,连后宫的妃嫔们见了都得甘拜下风。
  本就嫉妒的岑帝这下更加酸溜溜,“穗岁性子软,还从没这样强硬的替谁出过头。娶到这么个媳妇,沈炼你就偷着乐吧。”
  他话音刚落,偏殿的门就被推开,李医正走了出来。
  “穗岁如何了?”岑帝也顾不上酸了,忙上前问道。
  李医正道:“回陛下,血已经止住了,只是郡主失血过多,这段时间要多多将养。”
  “好,有劳医正。”王太后客气一句,赶紧进殿去看自己的宝贝外孙女。
  岑帝紧随其后,沈炼正欲跟上,就被李医正给叫住了。
  “沈公子,郡主说您的手受伤了,让臣给您看一下。”
  伤?
  沈炼笑了笑,“不用麻烦,只是有些肿,过两天就好了。”
  “还是要的。”李医正笑眯眯地说,“正好臣还有些话要嘱咐沈公子。”
  沈炼只好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
  李医正一边给他涂着药膏,一边说:“郡主体质极弱,今日又受了惊吓,夜里恐是要发烧。沈公子千万要留心一些,若是郡主烧起来了,就让人按照这个药方煎药。”
  将药箱里的药方递给沈炼,李医正严肃地说:“要是服了药三五个时辰之后还没退烧,沈公子一定要记得派人来寻我。”
  被他的状态所感染,沈炼捏着药方的手又用力了几分,问:“她病起来,很严重?”
  “很严重!”想起幼时那个瘦的跟小鸡崽似的小姑娘,李医正叹了口气。
  “这么说吧,郡主就如同刚钻出土的小树苗,一阵风吹过来都可能将她折断。平常人的风寒在她身上就如同疾风骤雨,是能要人命的。”
  他感慨完,又后知后觉对面坐着的是郡主的夫婿,怕因此让夫妻间闹了不愉,李医正又赶忙找补几句:
  “当然,郡主被无妄医仙治疗之后,身体强健了许多,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了。沈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心。”
  察觉到李医正忐忑的眼神,沈炼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亲事都成了,他还能因为叶穗岁身体不好休了她不成?
  “多谢医正,我记下了。”
  送走李医正,沈炼便进了偏殿。
  王太后正热切地想让叶穗岁留下,好照顾她。
  叶穗岁却不乐意。
  她不确定姐夫能不能把这事瞒下来,若她留在宫里,父母去了沈府见她不在,肯定是要多想的。
  再说了,她每次在宫中留宿都是同皇祖母睡一起,那就又不能见沈炼了。
  她执意要走,即便是王太后也只好放人,与岑帝眼巴巴地看着小姑娘上了马车离开了。
  王太后抹了抹泪,“皇儿。”
  “您说。”
  “阎家护短,明儿指定要弹劾小沈,你可想好对策了?”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王太后说,“哀家外孙女已经够委屈了,你可不能让哀家的孙女婿再受苦。”
  岑帝微微一笑,“母后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罚是不可能罚的,赏还差不多。
  于是沈炼二人到家时,庆公公又带着一箱子补品和赏赐的珍宝来了。
  只是叶穗岁回来的路上便睡着了,等她醒了,沈炼才将这消息告诉她。
  说完,他抬手拨开落在小姑娘眼睛上的碎发,慨叹一句,“他们真的很疼你。”
  沈炼真的只是感叹一句,落在叶穗岁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她用完好的手抓住沈炼的手晃了晃,清凌凌的杏儿眼满是真诚,“相公,以后我也会很疼你的。”
  沈炼眸光微颤,接着抬手戳戳她的脸颊,“我比你大好不好,要疼也是我疼你。”
  这话真是随口说的,可说完沈炼又觉得这样太过亲昵。
  想收回又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弯起杏儿眼,喜滋滋地说:“好呀,相公最疼穗岁啦!”
  见她笑,沈炼也跟着翘了翘唇,心想她今日受了好大罪,哄她开心一下也没什么。
  可下一秒,他就听见叶穗岁期待问:“最疼穗岁的相公,请问晚上可不可以一起睡?”
  沈炼:“......”
  他忘了,眼前的这位最擅长的就是顺着杆子往上爬。
 
 
第21章 懂事又很傻的小舅子……
  不过沈炼还是答应了。
  倒不是馋叶穗岁,纯粹是因为想起了李医正的话,怕她夜里发烧。
  见他答应,叶穗岁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接着就害羞的低下头,手指抠了抠柔软的锦被。
  她羞哒哒的样子令沈炼笑出了声,屈指敲了敲她光滑洁白的额头,“你脑子里都装着什么?我又不对你怎么样。”
  “啊?”叶穗岁讶然抬眼,杏儿眼里三分迷惑七分控诉,仿佛在指责他‘既然不做什么为何还要答应’。
  沈炼无奈地掐了下眉心。
  怎么这年头做正人君子还有错吗?
  今儿对叶穗岁来说是个坎坷波折的一天,小姑娘失血过多,又受了惊吓,只和沈炼说了几句话,就困的眼睛都睁不开,自己说着说着就倒头睡了过去。
  沈炼想,若非床铺得厚厚软软的,他必然能听到“咚”的一声响。
  起身拉过薄被给她盖上,又将季夏叫进来守着,沈炼正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就听见门房传信,说叶家小少爷来了。
  叶家小少爷,那就是他的小舅子。
  沈炼只好转身回去,捏了桌上几块糕点,“快请。”
  估计担心胞姐,叶宜年很快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少年郎红着脸、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姐夫,我姐呢?”
  “她睡着了。”
  沈炼给他倒了杯茶,还没放下,就听叶宜年急急问:“我听人说她受伤了,可是真的?”
  孟川这保密做的,不行呀。
  沈炼腹诽一句,抬眸问:“你们都知道了?”
  “不是,是我的朋友偷偷告诉我的,家中只有我和父亲知道。”叶宜年倒豆子一样快速说完,又问一遍,“我姐真受伤了?”
  沈炼点点头,“是,伤了右手,已经让御医看过了,没伤到筋脉,只是失血过多,不用太担心。”
  平常的一句话,经过十个人的嘴巴,就会与原话截然不同。
  听友人的描述,叶宜年都以为自家姐姐断手了。
  “还好还好。”跑了一路的少年这才松了口气,瘫坐下来,端起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喝完还不满足,将茶杯往沈炼那儿推了推,“再来一杯。”
  沈炼瞥他一眼,直接将茶壶推了过去。
  叶宜年嘿嘿一笑,自顾自喝完了一整壶,这才觉得好受些。
  在场又没有外人,他干脆直接用衣袖擦了擦嘴,问:“姐夫,我能不能去看我姐?”
  沈炼正想说可以,叶宜年自己却又否决了,“算了,不看了。她不让大姐夫说,肯定是怕我们担心,我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
  小舅子很懂事,但也有点傻。
  方才就说了,叶穗岁睡着了,只要不把她吵醒,她哪会知道他来。
  想想小姑娘还有些发白的小脸,沈炼还是放弃了提醒叶宜年的念头。
  “对了姐夫!”刚刚还有些落寞的少年这会儿又一脸的激动和期待,“我听人说,你把阎良给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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