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她忽然有点沮丧，拍拍衣服上的土，要站起来走人：“我下飞机前把信号打开了，过不了一会儿你的蝙蝠爸爸就会带你回家。到时候你千万——诶？！”
小白毛被一把拽回了沙子里，那个本来应该喝水被迷晕的人眼神清醒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就知道你肯定还要作妖。”杰森说：“你在我房间里住的时候动我的东西真当我一点数都没有？你每天翻那么乱都是我摆回去的你手里有什么我会不知道？”
少年有些气急败坏：“我以为那些迷·药你拿了是要对付拉斯的，结果搞半天你用在我身上？！你这家伙是不是没有良心？！”
“对付拉斯这破药能有用？！”小白毛要跳起来了：“我的确没有良心，但你完全就属于没有脑子了吧！再说了……”
她哼唧一声：“……取之于谁，用之于谁。”
红头罩深吸一口气。
不能打人，绝对不能打人。
结果杰森自己情绪还没平复，小白毛就又反复地要甩脱他的钳制——这让杰森有点不爽，再次一把把她带回沙子里。
“我知道你开了信号，那个我又关了。”杰森说：“我防着你呢，所以你一定要让我喝水，我就觉得不对。”
这个小祖宗平时哪会这么体贴，完全是霸住好东西死也不撒手的住。果不其然，杰森嘴唇一碰到水就知道有问题了，舌尖有些微微麻痹，就是他少的那个迷·药。
可他又能说什么。
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只能哄着。
红头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接了这么大的一个锅，不过好像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他看着小白毛，看到她垂着头，好像要哭了一样。
“……怎么了？”红头罩连“又”都没敢用：“我也没说你做的不对。”
小白毛明显噎了一下，抬眼的时候完全是要哭的样子，可是过了几秒又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怎么这样。”
她抱怨了一句，扑到了他怀里。杰森僵了一下，过了两秒，拍了拍她的背。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超人和大家都已经准备好，可逆向搜索拉斯是不可能的——现如今他们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拉斯完全不知道应该不太可能。
正义联盟和复联的配合迅速又精确，哪怕平时不在一起训练，但也依旧在最短时间内控制住住了局面。火星猎人确认了一下，逃走的人还是有的，人数不多，可以抓回来，只是……
“杰森和夏洛特，他们两个在哪儿，我必须要知道。”
蝙蝠几乎处理好了一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小白毛那边了——他其实很费解为什么小白毛要去找拉斯，哪怕之前是为了见自己的父亲，那么她在后面也应该知道丧钟是不在这里的。拉斯那个性格，也不会让他们相见——拉斯要控制住小白毛，需要的是用一根胡萝卜吊着她，而不是……
说到胡萝卜，蝙蝠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小兔子”。
他深吸一口气，紧张的精神竟然因此稍微放松了一下。
他真是有病。
他们的计划是按部就班，控制了基地之后，让拉斯回来，接着瓮中捉鳖。闪电侠和绿灯已经去追捕逃走的那些人了，超人落在钢铁侠那儿，跟冬兵在说着什么。
就在蝙蝠侠还在猜测小白毛到底想干什么时，冬兵走向了他。
“我不认识那个孩子。”他说：“但我能感觉到她的……一些情绪。”
身经百战后，巴恩斯中士对察觉人的情感变化有着独特的本能。他回忆了一下，想到那个小白毛看起来轻快的模样。
“我能感觉到怒火，压抑不住的怒火。”他说：“那个孩子……”
“……她要复仇。”
第153章
……？？？
超人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那边蝙蝠侠霍然变了脸色, 本就苦大仇深, 现在看着更饱经磨难。他忽然同情起了自己这个老伙计，因为他这一年多以来真可以说是百转千回, 经历了实在太多太多。
“我说，布鲁……嘿，哥们儿？！”
超人本要安慰一下蝙蝠侠, 但话没说完, 蝙蝠侠直接向蝙蝠飞机跑去：“你要去哪儿？！”
“拉斯肯定是抓不到了，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能保证现在的战果已经很不错了。”蝙蝠侠回头：“现在最好请求支援，否则等到——”
他一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总控室那边和之前的遥控器在谁那儿？！”
“在斯塔克那里，他已经拆解了遥控器, 现在没有爆·炸危险。”巴恩斯说：“在刚刚，他几乎排除了一切这种可能。”
很好。
可这种伤筋动骨的行为拉斯一定会知道，因此……
“必须尽快撤离, 所有人。”
蝙蝠侠甚至不觉得可以多停留一下来攉取数据了：“现在。”
令人意外的是, 斯塔克没说什么, 麻利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顺便问了塔利亚现在怎么样。蝙蝠侠抿了抿嘴唇，说她还好, 接着被斯塔克拍了拍肩膀。
“你完了。”斯塔克说：“青春期的小姑娘很难搞的。”
蝙蝠侠：“……”
蝙蝠侠勉强接受斯塔克不是很有恶意, 在确认了大家都纷纷离开后再次踏上飞机。奥姆被圈在了绿灯侠的灯罩里, 里面全是水，让他不至于干涸。海鲜亲王看了一眼走上飞机的蝙蝠侠，注意到这个人率先离开，单方向好像不是哥谭。
“嗯，的确不是。”
飞行员绿灯分辨了一下：“这个航线很明显是冲着远东去的——他去那儿干什么，酥皮？”
“和杰森有关，也和那个……小白毛有关。”
超人看着飞机远去：“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此去到底会不会有收获，但是……”
超人摇摇头。
“……他必须去。”
“我必须去一趟南达达特山附近。”
蝙蝠侠在连线蝙蝠洞的时候，塔利亚和达米安已经去休息了。知道这个消息，他稍稍松了口气，并没追问，而是说了下自己的目的地：“我想要知道杰森他们的消息，南达达特山一定是我必去的目标。”
“这是你的直觉，还是有证据这么表示的？”
夜翼问：“我记得那边不是已经撤编了吗？你之前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这次去……”
“这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想到一件事情。”
蝙蝠侠说：“撤编不等于人不在。”
当时的事情是很乱的。
在塔利亚和杰森消失，又或者说被他认定为死亡之后，蝙蝠侠回忆了一下，认为自己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都有了一定的误判。他当时并没有太过在意整个局势的发展，以至于很多可以连接在一起的情报和关键点都被他忽视了。
小白毛当时的消失就是这样的一个关键点。
拉斯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和“时间重置”有了紧密的联系，比如这个人对“蝙蝠侠”很深的成见。这些都在后来小白毛和他的谈判中有所呈现。
蝙蝠侠现在无意于纠结于这些，但是从拉斯的筹划来看，他打算再次利用小白毛的特殊能力搞事情是板上钉钉的。
小白毛当时在基地中说过，打算付出一点代价。但是现在看来，远没有她说得那么轻松。
不过好在，蝙蝠侠记得，小白毛说过想回去。
想回去就行。
飞机引擎的加速让蝙蝠侠惯性靠后，等到飞到了南达达特山附近，他也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等等布鲁斯，你这是——”夜翼要嚎叫出声了：“——你不怕自己被击落吗？！”
“我猜不会，因为一般来说进入防空识别区会有警告，警告过一轮才会真的开火。”旁边的提姆不慌不忙地说：“而且我猜，你是想确认一下哪怕撤编，那里还是一直有人战备值守的，对吧？”
“……”蝙蝠侠没有立刻回答，抿了抿嘴唇：“让阿福给你收拾个房间，你现在同样该休息了，提姆。”
是这样的，蝙蝠侠早就该想到。
哪怕看起来失联，实际上矗立在边境坚不可摧的城墙也一定在。他当时因为悲恸而不去理会这些，但现在……
通讯频道“哔哔”地响了起来，他按掉了蝙蝠洞的，接了新接入的。
“我是蝙蝠——”
“你认真的？全速冲击我方航空边界？作死吗？”
熟悉的声音，暴躁的语气，怼人的态度。
是那个Lily——掘金者。
蝙蝠侠还没说明自己的来意，那边连珠炮一样的炮火直接轰向了他。
“你是脑子不清醒想要自·杀·式·袭·击还是太高兴了智商下线？开这个那么老大的东西直挺挺飞过来连隐身模式都不开，是要检验我们雷达最新技术还是就来挑衅的？刚找回老婆孩子喜不自胜，觉得自己天降buff可以跟我对刚了是吗？”
“……”
蝙蝠侠一噎：“你怎么知——”
“我当然知道！”
Lily气急败坏：“我还知道那个死丫头拿着津贴养你儿子呢！！！”
？？？？？？？
蝙蝠带着好大的疑惑，最终还是得到了授权，降落在了南达达特山附近的一个小型基地里。Lily好久不见，依旧光彩照人，就是眉眼间的怒火和蝙蝠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者看起来春风拂面，哪怕还是严肃的，整个人却如同焕发了新的生机。
呵呵。
Lily窝在沙发里，大棉袄裹着她，看到了熟人也不站起来迎接一下，搞得场面一度很尴尬。好在，Green几分钟后出现，和蝙蝠侠握了手。
回头，Green还看了一眼气鼓鼓的Lily，摇摇头。
“我们刚刚收到了这样一条情报。”
Green给蝙蝠侠看了一个录像，源自埃及某个城市的工商银行。取款画面记录了小白毛开开心心地取了七千多刀，远处是杰森在等着她，取完钱后小白毛还不忘对摄像头说一句唇语。
根据蝙蝠侠不怎么优秀的普通话，大概意思是……
“我们先去玩几天，等收拾完那个老家伙就回家。”
……
大家都很尴尬。
但无论如何，好像在这个事件中，男生家长需要承受更多的责难。这种责难不单单是因为杰森是男生，还因为他作为红头罩，从开始就和“起源”的失踪有关。
“但我们已经知道他出自善意。”
Green给蝙蝠侠倒了茶：“我也相信您这次前来也是……想把孩子找回来的。”
Lily哼了一声，就差当场翻白眼了。Green踢了她一脚，低声说了句什么。
是上海方言，大意是“自家小孩什么狗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装什么大尾巴狼，起来干活”。
这搭档是真的很有意思。
但实际上，这里是知道当时他们的很多讯息的。
蝙蝠侠记得自己在飞机上，Lily就已经透露出他“找回老婆孩子”这件事了。果不其然，Lily承认了这一点，并且直言她们盯拉斯的基地已经有一阵子了。
“为什么不……”
“我们有内鬼。”Green说：“当时‘起源’被骗走这件事时机太巧合，最后调查发现除了被杀掉的人以外，我们内部还是有其他和拉斯有联系的人。”
因此，Green她们小心行事，在被通报批评后解散了小组，潜伏了起来。
“同时，我也相信那孩子并不是真的走了。”Green说：“她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虽然是个小孩子，经历远比你我丰富。我相信她选择的路，不是出于恶意。”
蝙蝠侠想到了他和小白毛在基地中的谈判，虽然不是很雅致，但是……
“是的。”他说：“她努力为这个世界做了很多。”
蝙蝠侠和Green聊了一阵子，说了一下当时发生在基地里的事件。在了解到小白毛一直被放置在西瓦夫人那边之后，Lily恍然大悟。
“就是那个孩子被送到自闭症儿童学校去的那个孩子妈？怪不得。”
蝙蝠侠：？
“就是她给我们透露的情报，拉斯的基地大致在哪里。”Lily终于开始干活了：“行吧，你们继续说，我去看一眼那附近的摄像头，看看能不能把这只小狗崽子快点抓回来。”
Green比了个OK的手势。
单独聊天的话，蝙蝠侠其实有些压力——Green看起来更平静温和些，但远比Lily难对付。他刚刚隐藏了不少只和他有关系的对话内容，但蝙蝠侠想，这两个人都听得出来。
而且……说实在的，当更刁钻的那个走了之后，剩下的人看起来更坦诚。如果想让她做盟友的话，欺骗是最差的选择。
“我知道你有顾虑，也有很多涉及到自己的隐私。”Green知道得很明显：“而我们只需要冲着一个目标，比如拉斯·奥·古和他的计划努力就可以。虽然我知道夏洛特不是典型意义上的小孩，而红头罩……”
“杰森，他的名字是杰森。”蝙蝠侠说：“他是个好孩子，一直清醒地在拉斯身边卧底，并且吃了不少苦。”
